第 9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21 07:10      字数:4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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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两位不愿表明,我们也不会多加追究。”
  “崔兄,关于那个柳成城,你知道多少?”顾怜青开门见山地说。他对二人的身份同样好奇,但更令他担忧的,是那个柳成城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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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殷泽只是大致分析了一下柳成城的身份和现在的计划,很多东西都避而不谈,当然顾董二人似乎毫无察觉,崔殷泽拐弯抹角的本领让念砚在一旁听得直咂舌。
  “崔兄的意思是,在不明白柳成城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地打听到那东西的下落,并妥善保管。”顾怜青在总结了崔殷泽的话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实际上崔殷泽连他是怎么打探到这些消息的都没说,让他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现在也只能这么做。”
  “白兄,你的意思呢?”董燃青并不了解崔殷泽,对他的话不能全信,对方给他的感觉深沉老练,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相比之下念砚却似乎可信的多,之前的接触中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所以董燃青更愿意采纳他的意见。
  “我觉得应该分两头行动。一边派人监视柳成城那边的动向,一边打听那东西的下落。因为柳成城不可能亲自去寻找,极有可能在他的下属寻找那东西的时候策划其他行动,来一个声东击西。”
  “我觉得白兄说的很有道理,门主你看呢。”
  “嗯,”顾怜青先表示了赞同,“不过我们怎么分散人力呢,我们对柳成城的行踪毫无所知,不过凭我们众多门徒,要打听他寻找的物件倒还容易些。”
  顾怜青说的很在理,因为现在唯一掌握柳成城大致动向的人只有崔殷泽,而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念砚是一点头绪都没哟,既然这样,那何不逼他出手——
  “柳成城那边就交给我和崔兄吧,也让我俩尽一份绵薄之力。”念砚在说“崔兄”两字时尤其大声。
  “那……也只好拜托两位了。白兄怎么妄自菲薄,二位天纵英才,却宁可做幕后人协助我们平定乱事,这份气魄,岂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董燃青确实很佩服这两人的胸襟和才能,这番话也算他的肺腑之言了。
  “董门主过奖了。那我们有消息后再联系吧,我们现在还有事,多谢二位款待,先告辞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走。怀疑地看着崔殷泽,对方却没有任何解释,拉了他就走。
  难道……生气了?不可能,就他对崔殷泽的了解,他不会为那种小事生气,毕竟以他的阅历和气度,要想惹他生气,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一次见他生气,好像……是自己成亲那次。
  相互别过之后,两人出了玄铁门,还没等念砚开口,崔殷泽就帮他解开了心中的疑虑:“刚才收到影部十万火急的信号,想必是发现柳成城的行踪了。”
  信号?可是刚才并未见他有任何行动,看来这个影部确实手段高明,当年他们魔教不也是败在他们手下?
  两人匆忙赶回客栈,回到客房时发现有一黑衣人一手捂肩倒在地上。从纤细的身形和秀丽的眉眼来看,显然是个女子。凑近看,念砚发现那竟是前些天帮他们赶车的车夫。
  “陛下……”女子气若游丝,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柳成城有消息了?”崔殷泽却无动于衷,只是在一旁坐下,对女子的伤势视而不见。
  “你!”虽然知道他对下属的一贯态度,但念砚实在看不得女子痛苦的样子,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放在床上,并检查她的伤势。
  崔殷泽看在眼里,虽然对念砚的多事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他曾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天下苍生都需听命于他,何况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影部?他统治影部的方式是让他们臣服,用力量赢取他们的忠心,并不需要其他的手段。
  女子的肩血流不止,像是中了什么暗器,念砚想帮她疗伤,但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迟迟不敢脱去她的衣服,反倒是崔殷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过来大力撕开了女子的衣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狰狞的伤口。
  一看见女子被撕得只剩裘衣,念砚赶紧转过身,并拉开丝毫不避嫌的崔殷泽。女儿家的身体,怎么随便触摸,这么一想,又不知如何帮她上药。
  “嗯……”崔殷泽毫不温柔的动作扯动了伤口,女子痛苦地呻吟,口中所说却是另一番话,“陛下,柳……在成州西南十里处,还有几……大护法,他们似乎……已经找到那样东西,恕……属下无能,未能看清,就被……发现了……”
  “是否就你一人行动?”
  “是……”
  “季莲你呆在这里,季明季清你们随我一同去,估计他们已经不在原地,放话给其他人,密切注意成州里所有可疑的人。”话音刚落,只有三人的屋里居然传出两个应答声,顷刻之间,偌大的客房只剩下念砚和季莲。
  虽然很想与他一同去,但念砚明白现在没有内力的自己只能拖累他们,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这个叫季莲的女子。
  “嗯……”伤口越发地痛了,女子不住地呻吟。
  这下,念砚也顾不了男女之嫌了,只能用被崔殷泽扯碎的衣物盖住女子的胸,只露出伤口,然后仔细检查起来。发现那暗器与当时袭击自己的一模一样,前端带钩,陷进肉里后极难拔出。所幸暗器并不带毒,并不伤及性命。
  念砚先拿出了一些止痛药丸让季莲服下,然后拿出小刀放在烛火上烤。他必须将暗器两边的肉割开一些才能让尖端露出然后取出来。
  “姑娘,这会非常疼,你忍着点。”说完拿出一块手巾让她咬住。
  “嗯……”割肉之痛,钻心裂肺,季莲却没有放声大叫,只是死咬住手巾闷哼了声。
  虽然嘴上不喊,但女子的身体一直在颤抖,额上也冒出了大量的汗滴。
  ——什么样的训练让一个女子连示弱的本性都消失了?念砚不禁心疼起这个姑娘,虽然蒙着脸,但看起来十分年轻,却能承受这么巨大的痛苦。
  念砚帮她包扎了伤口,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并吩咐小二去抓药,回来后却发现女子已经摘下了面巾,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女子看来大约二十左右,五官清丽,由于受伤,皮肤白得有些不自然。
  念砚想与她搭话,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好,反倒是那女子先开口——
  “你知道吗?”季莲顿了顿,“从来没人对我这么温柔过。”
  ……果然,一个女子要成为影部的一员必定要经历常人所不能忍的训练,又怎么让人温柔以对?
  “我曾经非常恨你。”
  季莲却说了一句让念砚万分震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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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砚非常震惊,一个素味蒙面的人怎么会恨他?
  “以陛下的雄才伟略,注定要成就千秋大业,我们影部的人之所以对他死心塌地,就是被他强悍所折服。我从六岁起就开始接受影部的训练,十五岁成为其中的一员,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但一想到陛下,我就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有野心、抱负、才智、能力,一个千古帝王所需具备的资质他都有,影部所有的人都拼了命地想跟着他,帮他实现他的伟业。陛下的理想就是我们的理想,只要他一个命令,即使是要我们去死,我们也毫无怨言。”
  “可是,你毁了我们的理想。陛下居然为了你,一个男子,而且是他的儿子,放弃了天下,放弃了他的抱负!”
  说到这里,季莲激动了起来,声调也提高了不少,看着念砚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因为他,我失去了什么你明白吗,那些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为什么要指责他,他没有错,他所失去的东西远比那些重要。
  “那都是陛下为了得到你。但那时候,我们虽然担心,却没有绝望,因为陛下终于将魔教连根拔起,除去了熵阂皇朝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但后来……我们发现,我们太天真了,当我们得知你已被大火烧死的时候,都送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季莲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地发不出声……
  “陛下发了疯,他只想随你去死,要不是我们连同太子让他喝下忘忧汤让他忘却对你的记忆,也许……也许那时候,他就不顾一切地跟着你去了……”
  在季莲泣不成声的啜泣中,念砚震惊了。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突然觉得万念俱灰。本想实跟你去了的,但老四怕我寻短见,就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我,渐渐地我也想通了,也许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让我一个人独自度过余生,在无尽的痛苦中偿还对你的伤害。
  ——当时,他只是这样说,平淡的口吻里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可他还是想起了你!你知道吗,即使是无药可解的忘忧汤也无法阻止他对你的思念。要不是我们已经查出你没死,他几乎又要万念俱灰!”
  ——本想实跟你去了的,但老四怕我寻短见,就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我,渐渐地我也想通了,也许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让我一个人独自度过余生,在无尽的痛苦中偿还对你的伤害。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那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要喜欢我这个亲生儿子!为什么事到如今你却要来责问我!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皇位,放弃了他二十多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只想默默地跟着你,做一个不会说话的影子……”
  多久了,半年,或是更长?如果不是柳成城,他至今都不知道他还活着,并且一直在自己身边,那段时间,他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很寂寞吧,过惯了帝王的日子,却要来当我的影子,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看见你,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会爱上你。站在陛下身边,不管是多么出色的男女,都会变得黯淡无光,没有神采。只有你不会,你身上的某些东西刚好弥补了陛下的不足。陛下太过夺目和暴戾,而你温柔清淡,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间的这些特质融合在一起,弥补了各自身上的缺点,就像锁和钥匙、剑和剑鞘般不可分割。连我都不得不说,天下再找不出像你这样的人了。”
  “你难道在夸奖我?”
  冷笑着说,念砚只觉得好笑,难道那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说不上,总觉得,现在的陛下,没了你不行。不要再恨陛下,除了权利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他放弃的也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也许真的是累了,季莲就没再说什么。没过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显然是睡着了。
  可是季莲的话却在念砚的心里头下了一块大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了季莲的话他的胸口会发闷,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可是……为什么?那个疯子是自己作孽,和我无关啊,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难过,这关我什么事!
  念砚坐在窗边,呆呆得看着楼下孩童嬉戏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
  发呆的念砚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在身旁,只是习惯性地回了句:“没什么。”之后才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那一刻,他以为,是崔殷泽回来了。
  见到的却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你怎么会在这里。”念砚大惊失色,那么崔殷泽呢,他不是去追查他的下落了吗。
  “呵,不用这么紧张。那个男人可不好对付,为了甩开他我费了不少功夫。不过他也太大意了,就安排了这么些人保护你吗?”柳成城一脸坦然,甚至在拉过椅子坐在了念砚对面,欣赏似地看着对方惊讶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念砚警戒地说。
  “没什么,只是想带走你。”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值得你这么做的理由。”
  “有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况且,你身上毒只有我能解。”
  一想到哪种变态的毒,念砚就怒上心头:“为什么要给我下哪种药!”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过来。”柳成城伸手抓住念砚,在他还来不及呼喊的时候迅速给了他一记手刀,下一刻,念砚的身子便瘫软在对方怀里。
  弄醒念砚的是一个湿润柔软的物体,覆在他的唇上,正想往里灌进什么。
  “你在干什么!”念砚惊觉起来,难道这个家伙真像崔殷泽说的那样,对他怀有哪种情愫?
  “喂药啊,”柳成城舔了舔嘴边,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我不会现在就要了你,我会等到这个月的十五。你还不知道吧,你身上的毒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发作。”
  “对了,”丝毫不去理会念砚震惊的眼神,柳成城接着说,“你发作过一次了吧,怎么解决的,是不是那个男人……”一边说柳成城的手便往下探,动作极其挑逗。
  直到快碰到念砚的重要部位——
  “混蛋!”念砚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把柳成城推在了地上,“我是男的!你们这些变态、疯子!”
  “你们?”柳成城颇有些尴尬地从地上起来,愤怒地盯着念砚,“看来,你有经验是吗。好,我会很期待六天后你的表现。”
  看着柳成城离去的背影,念砚有点泄气——妈的,崔殷泽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