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的秋季在人们的意象里很漫长，冬天就短暂了许多，零度以下的天气就那么几天，雪刚下也就化了，春天来得也早，这是一个很让人舒服的城市。
  “语文成绩应该出来了，语文老太太做什么都很积极的，卷子一定是找看完了！”朱江很担心，他是特别想拿高分。
  “爱出来不出来，我是没什么指望了。”张光海说。
  李斌此时信心十足，他相信他的考分距离满分多少，就看作文扣他多少分了，他自我感觉作文写得还可以。
  “李斌，看你小子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考得一定不错！”程劲草说。
  “他？他还没我用功呢！我的笔记本上好歹还有字，他的笔记本还跟新的似的，这小子后来上课都不带笔记本和笔了，就拿一本破书！”朱江说。
  李斌呵呵笑了笑：“我是只用脑子不用笔。”
  “你能及格么？”朱江问。
  “差不多。”李斌说。
  李斌几人到了教室，班里的人很多都在议论成绩的事，几乎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尤其是女孩子们，她们更希望取得好成绩。
  “这节课应该公布成绩吧？”一个女孩子说。
  “不一定，现在已经不时新公布成绩了，一般是老师把成绩单放到讲台上，谁爱看就上去看一眼，或者干脆就保密。”另一个女孩子说。
  “老太太很变态的，说不好！”一个男孩子说。
  “是啊，讲课的时候还喜欢拿数字说话，什么什么谁从出生到死多少年，谁写了几首诗，哪首诗几个字……，这次考试成绩，她一定还会用数字说话的！”
  “有可能！”
  “我靠，我估计我考10分都有可能。”
  ……
  刘雨菲听了周围人的议论，放松了许多，她感觉自己的分数虽然不会太高，但及格还是有保障的，不是还有作文拉着么？她比较擅长那个！
  “李斌？”刘雨菲朝李斌诡秘一笑。
  “嗯？”李斌用搞怪的眼神看刘雨菲。
  刘雨菲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这个小子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姿态，到底是为什么？
  语文老太太终于进来了，一脸严肃的神情，就像是刚参加过了某个重要人物的追悼会。
  老太太登上了讲台，把手里的皮包放到了讲桌上，拉开皮包，掏出一打书和纸。
  “这次考试成绩，统计几个班都不理想，让我很失望。”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认为你们进了大学就不是学生了，你们也不要以为课本上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是啊！现在就连教育部都反对用分数说事了，但高考却依然存在，分数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能反映出学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的，会背不会写的学生还是占少数！”
  讲台下面，坐在教室中间的叶飞正和李文龙抢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张游戏点卡，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叶飞：“叶飞！你给我站起来！”
  叶飞利马起立，脑袋耷拉了下来。
  “你看看你！怪精明的小伙子，语文居然只考了20分！实在是太过分儿了！”老太太直想问他，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到了叶飞身上，有几人窃笑起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谁也别笑谁！你们比他也好不到哪去！你们这个班这次的语文成绩只有三个及格的，其中王小洛同学考了60分，刘雨菲同学考了65分，另一个呢？我说出了分数可能你们都不相信！”
  老太太停顿的瞬间，全班同学都议论了起来。
  刘雨菲感觉，就差一个名额了，既然前两个及格的都是女生，剩下的一个应该还是个女生，李斌那小子考了几分呢？不会是只比叶飞多一分吧？
  “这次考试让我很失望，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身边还有一位爱好语文的同学！那就是李斌同学！这次他考了98分！远远拉了全系第二28分！除了这个接近满分的同学，全系再没有一个过80分的了！”老太太很激动。
  在坐的人，不论是在意这次考试的还是不在意的，都吃惊到家了！那么难做的题，及格都是个大坎，李斌这小子居然朝满分奔去了！如果没有作文，一定是满分了！
  在班里的人看来，李斌几乎从来没上过自习，有了时间都是玩了，上课的时候也不怎么认真，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考那么高呢？
  刘雨菲的脸上铺满了红晕，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李斌这小子怎么总是给她那么多意外呢？
  刘雨菲钦佩李斌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答应李斌的事，自己要满足李斌一个小小的要求，分数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就像是非洲最落后的地区和美国比高科技，晕！如果他提出要自己和他那个，自己该怎么是好……
  老太太让叶飞坐下了，很和善地朝李斌笑了笑：“李斌，你给大家说一说，你是怎么学好语文的？”
  李斌慢通通站了起来，心里说，我是靠记忆晶石带来的异能学好语文的，就是你的题目再刁钻一些，只要你说过或者给黑板上写好，哪怕是你的题量再翻两倍，去了作文我就是满分。
  假如这么说还真是说了实话，不过相信班里的人会全体晕倒，于是李斌的口里却说：“学习其实就要靠兴趣了，一心钻进去了，什么都会变得简单！我学语文还有其他学科没什么窍门，只是思维随着老师在动而已！”
  李斌的回答远远不能让老太太满意，老太太欲望很强烈！本来想让李斌讲上半个小时的，但是不到三分钟就完了，她看到李斌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了，只能让李斌坐下。
  好多人都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用心一次，结果将会怎样？
  休息的时间。
  李斌的班里炸开了锅，李文龙凑到了李斌身边，嘻嘻哈哈拍了一把李斌的头：“你小子还是不是人？还要不要人活了？你的分数是想把第二名羞愧死啊！”
  “哪有那么严重，其实别人只是不看中这种小考试而已。”李斌说。
  “你这样的天才应该上清华北大，在望京大学浪费了。”李文龙叹息说：“你高考的时候一定是发挥失常！”
  “高考三天都在生病。”李斌搪塞说。
  或许李文龙和所有关注李斌的人都没有把李斌这句话放在心里，但是刘雨菲可是记在心里了，或许李斌心里一直很委屈，或许望京大学远远不是李斌想要的，或许……
  殊不知，李斌能考上望京大学已经是拜佛了，他那个破学校，那个破升学率！李斌在考上望京大学后高兴了好几天呢！
  李斌感觉，接下来的一节小课，老太太恐怕是要交给他去表演了，老太太走出教室瞬间的那个眼神，有那个意思。
  第068章　精彩演绎
  接下来的小课，老太太再一次出现，容光焕发的样子，就像是刚才在办公室里喝了什么返老还童的药丸。（读吧文学网首发　du8du8。）
  她的容光是李斌给她的，不论李斌如何内敛，她都打算把这一节课交给李斌了，她也很想好好领略一番李斌的才华。
  老太太微笑看着李斌：“李斌，这一节课老师想让你好好发挥发挥，我们的课本里有庄子的《逍遥游》，当时我在课堂上讲得不够细致，你给大家说一说你的看法。”
  李斌只能站起来了，他虽然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但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老太太说，其实我不会，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是扯淡呢……，那样非把老太太给绝望死不可。
  “李斌，你上讲台上来，老师做你的学生！”老太太一脸微笑。
  靠！老太太可是名正言顺的正教授级别，关于古代文学的论文就在全国著名杂志报刊上发表过十几篇，现在居然说要做他的学生，实在也太……
  老太太认为，全系几百新生几乎考得都不理想，那是自己没有把学生教好，李斌独树一帜，那是李斌的天赋，她拿出名篇来让李斌解析，正是要考验一下，李斌是不是只会应付考试，他的自由发挥又如何？
  “老师，我就在这里说吧！”李斌说。
  老太太犹豫了片刻：“那好吧！”她重新登上了讲台，坐到了椅子上，宛若一个上了年岁的学生，只是坐得有点高了。
  关于《逍遥游》，李斌在获得异能之后读过一遍，包括下角的注释，他现在完全有能力演绎下来。
  李斌的语文课本依旧懒散得躺在桌子上，他并没有低下头把书翻开嗯嗯啊啊半天，很自然的姿势：“‘逍遥’也写作‘消摇’，意思是优游自得的样子；‘逍遥游’就是没有任何束缚地、自由自在地活动。”
  李斌停顿了片刻：“全文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至‘圣人无名’，是本篇的主体，从对比许多不能‘逍遥’的例子说明，要得真正达到自由自在的境界，必须‘无己’、‘无功’、‘无名’。第二部分至‘窅然丧其天下焉’，紧承上一部分进一步阐述，说明‘无己’是摆脱各种束缚和依凭的唯一途径，只要真正做到忘掉自己、忘掉一切，就能达到逍遥的境界，也只有“无己”的人才是精神境界最高的人。余下为第三部分，论述什么是真正的有用和无用，说明不能为物所滞，要把无用当作有用，进一步表达了反对积极投身社会活动，志在不受任何拘束，追求优游自得的生活旨趣。”
  班里的学生对语文课并没有几个感兴趣的，不过此时李斌生动活泼的讲演把全班同学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
  刘雨菲的眼神并没有刻意放到李斌身上，但心却随着李斌的每一句话在动，真正的心动。
  “本篇是《庄子》的代表篇目之一，也是诸子百家中的名篇，充满奇特的想象和浪漫的色彩，寓说理于寓言和生动的比喻中，形成独特的风格。‘逍遥游’也是庄子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全篇一再阐述无所依凭的主张，追求精神世界的绝对自由。在庄子的眼里，客观现实中的一事一物，包括人类本身都是对立而又相互依存的，这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要想无所依凭就得无己。因而他希望一切顺乎自然，超脱于现实，否定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一切作用，把人类的生活与万物的生存混为一体；提倡不滞于物，追求无条件的精神自由。”
  这次当李斌停顿的片刻，班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男女生都情不自禁小声私语。
  “李斌实在是太棒了！”
  “在望京大学有点屈才！”
  “放到北大中文系也是一顶一的。”
  “他高考的时候一定病得不轻，要不高考成绩应该是全国状元了！”
  ……
  李斌心里说，本人高考的时候根本就没什么病，就是水平不行！口里却开始背诵《逍遥游》的全文了，他相信这也是全班同学想听到的，他们一定都在想了，这小子能不能把《逍遥游》一字不差背出来呢？那文读起来虽然爽，但是很拗口的！人的好奇心总是能够到达脱了裤子的地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李斌一字不差把《逍遥游》全文抑扬顿挫地背了下来，这么一来，全班学生还有语文老太太不是服不服的问题了，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很好！很好！继续讲下去……”语文老太太的身心都在颤抖，自己的后代为什么是儿子不是女儿呢？如果是女儿，长得漂亮点配给李斌，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天才！一种很实际的想法，从知识和素养到了传宗接代上。
  李斌有点不想说了，但是看到老师热切的样子，再看看班里人那种殷切的目光，只能是继续了，这帮人可从来没这么认真听过老师的课：“冥：亦作溟，海之意。北冥，就是北方的大海。下文的南冥仿此。传说北海无边无际，水深而黑。鲲，本指鱼卵，这里借表大鱼之名。鹏，本为古‘凤’字，这里用表大鸟之名……”
  李斌把该说的终于都说完了，又是一片雷动般的掌声，经久不息。楼道里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