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1 06:57      字数:4760
  但每次都是与她说不上两句话,就让她将花盆或花束往顶楼办公室送,说是总裁亲自预定。
  前两天她进来的时候,办公室一直没有人,所以也没见到灵妤说到的亲自订花的总裁。但这次,她从门缝里就听到男人的咳嗽声和女人的焦急声了,于是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因为她敲过门了,但似乎里面的人没有听到。
  但是正当她下定决心不去打扰里面的人的时候,却陡然被灵妤在身后一个使力,并趁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然后,她傻傻抱着吊兰,看到了灵妤时常挂在嘴边的大哥。然后,心里一阵绞痛。
  原来,他竟然是那个让她恨不是忘不能,却与她夜夜纠缠的男人。而她,来得很不是时候的打扰了他与另一个女人。而这一幕,好熟悉,好心痛。
  抱着花盆,她努力挤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我是来送吊兰的,请您签收。”
  冷辰轩推开皮椅大步朝她走过来:“小女人,你是来看我的?”
  “是灵妤说你已预定。”当然不是来看你,因为根本不知道这个办公室里的人就是你!“花已送到,请签收。”
  她看一眼男人身后的女人,努力让自己公事公办。这个像根刺刺进她心窝的男人,竟然有女朋友或老婆!这个认知让她很想逃。
  男人的眸子黯淡下来,接过花,却是看也不看,一把扔到桌上,也不顾有另一个女人在场,紧紧盯着她:“是灵妤预定了鲜花,你才来这里?你并不知道我在这里?”
  “对。”阡雪仰着脸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俊脸,感觉心底有股酸液在一点一点的凝聚。他的身后,那个娇小的女人正朝他们走过来,明媚的脸上带着笑:“辰轩,你吓坏人家了,人家是因为预定来送花,不是特意来找你。”
  等这女人走近,阡雪的心“轰”的一下塌陷了,那微微的隆起,不正是一个小胎儿的存在吗?这个男人有妻有子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她心口一痛,如刀尖划过,“既然花已签收,那我就告辞了。”再待下去,她真的会莫名的心痛而亡。
  遂不再看这对刺眼的男女,转身跑出办公室大门,连签收单掉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她只知道要逃命,身后追赶她的男人是恶魔。
  冷辰轩几乎被她的反应吓坏了,刚才还好好的,等慕音走过来,这个小女人就如受惊的兔子往门外冲,连签收单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
  慕音?他剑眉一拢,忧上心头。这次,该不会是又让小女人误会了吧,真要命。
  “阡雪。”他连忙追上去,也顾不得外面员工好奇的纷纷侧目,大步往电梯方向跑,可是小女人已经关上了电梯门。
  “该死的!”他低吼一声,快速拿出磁卡刷开总裁专署电梯。
  等他追下去,小女人已经跑到了大厅门口。
  他望着她几乎等于逃难的背影,很是无奈,现在的他,竟然成了洪水猛兽,只会让阡雪躲避不及,真是,真是让他挫败至极。
  “阡雪!”他忍住肺部的不适,继续追上去。如果这次又让小女人误会了,他可以直接下地狱了。
  “总裁,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哈巴保安谄着脸跑过来,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
  “没有,你能帮的就是给我让开,别挡了我的路!”冷辰轩一声急吼,急躁得想揍人。为什么总是让阡雪误会,为什么总是同样的场景?
  难道,都是因为慕音?
  还有,阡雪的反应是不是也说明了她是在乎他的呢?如果不在乎,她干嘛要躲着他?
  这样想着,心里也好受些。
  毕竟是身高腿长,追了几步,纤细的人儿总算被他追上了,他一把扯住她纤细的手腕,吼:“如果你认为我和慕音之间还有什么,就是你大错特错了。阡雪,你回过头来看我,看着我的眼睛,它会告诉你我有没有撒谎。”
  猿臂一伸,将阡雪的身子转过来,逼她直视他。阡雪却是倔强的咬着唇,低低喘气:“你和她的事,关我什么事啊?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那你为什么跑?”他也在喘气,肺部极度不适。
  “因为我要赶着回去上班。”小女人仍在倔强。
  “你又不乖!”他眸子一佞,直接用常用的方式惩罚她,有人赶回去上班还像在逃命吗?任他怎么喊她也不肯回应。看样子小女人还是需要调教调教。
  含住她倔强的小嘴,吞尽她所有的挣扎。
  “呜……”现在是在冷氏人来人往的大门口耶,他怎么能又这么肆无忌惮的吻她!
  捶打他,他纹丝不动,舌头更霸道。
  咬他,他霸道进驻,重重吸吮。
  “呜……”细高跟鞋重重踩他一脚。
  呼,有效。
  “该死的!”他怒吼一声,放开了她,重重喘气。
  她重获自由,再也不看一脸吃痛的他,快步往马路上跑,却听得他在后面一声嘶声力竭的大吼:“不要再往前跑!”
  她心儿一惊,侧首,看到寂静的大马路上,一辆飞速跑车直直朝她撞过来,而她,站在原地,身子好象不是自己的动弹不得,就那么傻傻站在那里,脑海里不断闪现那一夜,刺眼的按照灯,响彻云霄的刹车声……
  第八十四章
  好多好多的雾,白茫茫一片,云雾缭绕,她站在白雾中间,一直走一直走,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这里是哪里?”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团团浓雾,感到绝望,“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福克斯呢?天凡呢?阿嬷呢?
  四周,依旧是白烟渺渺,静寂无声。
  然后,白雾里出现了一个背影。瘦小的,蹒跚的,一身粗布灰衣,缓缓往前走。
  “阿嬷,等等我,别扔下我。”她连忙跟过去,拼命的跑,拼命的哭喊,却仍是看到那个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白雾里,再无踪迹。
  “阿嬷,为什么要扔下我?”她哭,在雾团里无助的打转,让绝望噬骨吞心。这里到底是哪里,出口呢?阿嬷呢?
  半晌——
  “阡雪,不要哭,我在这里,快醒醒,阡雪……”迷雾中,她的小手陡然被一温暖大掌包住,往外一拉,漫天迷雾瞬息散去。
  眼前,是一张焦急的俊脸,短发凌乱,青渣满面。他紧紧握着她的大掌瑟瑟颤抖,嗓音沙哑:“阡雪,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
  说着,已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语带哭腔:“为什么还会出这样的事?一次已经够了,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回国的,不该让你回来……”
  “怀安,出了什么事?”阡雪静静躺在男人怀里,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怀安搂紧她:“没事了,没事了。”而后放开她,检查她穿着病号服的全身,“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身上疼不疼?”
  “不疼。”阡雪动了动四肢,从怀安的怀里退出来,望望四周,“怀安,我为什么在医院?”
  “阡雪。”怀安只是满脸怜惜愧疚,不肯回答她。
  阡雪不得不揽紧被子,背靠在床头上,自己想。
  随后护士走进来,准备给她换点滴,见她醒了,惊喜道:“尹小姐,你醒啦?你先不要乱动哦,我去叫医生来。”
  说着,已快步往门外跑。稍后白大褂医生便急匆匆来了,先是给阡雪做简单的全身检查,再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和轻微皮外伤,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另一位就伤得重一些,摔断了胳膊。”
  “另一位?什么意思?”阡雪黛眉一蹙,脑海中隐隐约约想起一些事,但一时半会又记不清楚。
  医生道:“就是救你的冷少爷,当时是他抱着昏迷的你冲进医院的,他自己被车撞断了手臂,硬是抱着你撑过来的。”
  阡雪小脸一变,这才清楚记起自己曾经在马路上奔跑,有辆红色跑车朝她直直撞过来,然后她被人推到路边……一声震耳欲聋的刺响,她的头磕在路面上,晕了过去。
  原来,是他救了她。
  “他的伤还好吗?”她轻轻问医生,并没有十分感激他,毕竟他也是致使她盲目跑上马路的罪魁祸首不是吗。
  “有点严重,他本来是被车身拐断了左胳膊,左手肘关节脱臼,加上他为了抱你,用左臂使了力,所以造成一些损伤。现在我们为他打了石膏固定,但是以他目前的情况,复位可能有些困难……”
  “医生的意思是说,他的左胳膊可能会废掉?”阡雪的脸色更难看。
  “那倒不会,只要他复健做的好,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就是需要一段时间。因为冷少爷在车祸之前肺炎未愈,抵抗力不比从前,所以对他的复位可能会有一些影响。”
  “原来是这样,谢谢医生。”阡雪吊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地,脸色也缓了些,只要他无太大伤害就好,只要他不会留下终身残疾,她也不会愧疚于他。
  “不谢,那你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我们给你检查脑部情况,确定无恙,你再出院。”
  “好。”
  随后医生吩咐了护士几句,看一眼一直沉默的怀安,双手插在白大褂衣兜里步伐沉稳走了出去。
  等病房里安静下来,怀安沉沉看着她:“阡雪,你和他是偶然相遇吗?为什么他能在那个时候出现?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冷氏大门口?”
  他的心里,一直是揪着的。这段时间,阡雪的张皇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做噩梦,她问以前的事,她偶尔会站在窗前出神,脚伤的那一次,她甚至一直躲着自己的亲吻……这些的这些,他一直有猜测,但是他害怕去面对。
  他怕,那一天来得太快。
  他将阡雪藏在瑞士藏了四年,为了让她忘记那段伤痛重新开始的同时,也想自私的独占她的柔情,想让她重新接受他。试问,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有谁会不自私的想独自拥有她的爱?更何况,阡雪当初还是被冷辰轩霸道抢走的。
  而他,一直不觉得有愧于冷辰轩,因为那个混蛋,不仅抢走了阡雪,更是将阡雪伤害得体无完肤,这样的一个人,能给阡雪幸福吗?能有资格重新得到阡雪吗?
  不能。
  所以,他希望阡雪能重新开始,重新找回脸上的笑容,找回他和她以前的美好时光。阡雪毕竟是先爱过他的,阡雪的心中毕竟有他,毕竟当初,他和阡雪只是错过。
  而在瑞士的这四年,在阡雪忘掉那个混蛋的这四年,他和阡雪的确做到了,他们心心相惜,各自心中只有对方,他宠她,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他爱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爱……
  可是,阡雪的身体却拒绝他,阡雪能接受他的亲吻和抚摸,却总在关键时刻,抗拒他。他起初以为是阡雪的身体未复原,所以不能接受他。但后来一次次的中途喊停,除了让他挫败至极,更是让他感到心慌。
  那一刻他才知道,阡雪是忘了伤心往事,却将伤害她的那个人刻进了心底,她不是不爱,而是将那个人藏起来了。
  他才知道,他又输给了冷辰轩一次,而且是输得彻底。因为阡雪的心打不开了,她的心被那个伤她的混蛋上了锁,任何人也走不进去。
  他痛苦,他挫败,他被阡雪无一丝杂质的小脸弄得更加失落,这样的人儿,她可以每天窝在他的怀里甜甜微笑,却在心底对他产生本能的抗拒。
  她不是故意,却是本能反应,比起故意,更要伤他。
  有的时候,他甚至自私的想让她记起一切,因为只有记起了一切,她才能放开,才能真正放手,才能重新开始新生活。
  却又,害怕她记起一切。
  这样矛盾的他,只能在阡雪每日的幸福笑容上找到点安慰,找到点满足。只要她是快乐的,即使得不到她,也该无怨无悔。他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只要阡雪不记起,他就不能放弃。
  而前段时间将阡雪带回国,是因为她想家。
  去瑞士的头一年,阡雪由于水土不服,身子整整瘦了一大圈,小脸蜡黄蜡黄的。加上流产后的大虚,她清瘦得如寒风中的弱柳,让他疼到了骨子里。所以他几乎是将她禁锢在了瑞士,不让她回国奔波劳累。
  当然,也不乏不想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她重回故地想起伤心往事的因素。说他私心也好,自利也罢,反正那时他就是不想让阡雪再碰到那个混蛋。
  现在,他将她带回来了,他想让她落叶归根,不想看她明明想念国土,却由于害怕他担心而强颜欢笑,这样的阡雪,让他更心疼,所以他将她带回国了,打算与自己赌一把。
  赌他和阡雪以后的命运,赌老天的造化。赌,也许有一天,阡雪能打开心结,真正属于他。
  可是,当真正来到了这块土地,当清楚感受到阡雪的异样,他竟然,害怕了,害怕那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