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21 06:32      字数:4792
  “人生能有几次搏?只有一博,赌博的博!”
  如果你想走官场,那你得要先学会“赌博”,并且要善于“赌博”!说白了,那就看你把“宝”押在谁的身上:如果你把“宝”压错了,他(她)倒霉你也跟着倒霉;如果你压准了,他(她)得道你也跟着升天,荣华富贵,要有尽有!
  阚尚杰压“宝”了吗?
  押了——颜晓红要他把“宝”押在她“姨爹”身上!
  颜晓红认为:一方面,在云江县所有的县级领导层当中,“姨爹”最有霸气!官场上的魄力就是一种霸气:虎背熊腰,牛高马大;立如山,行如虎 ……特别是那颗贴标准“国”字脸的脑袋,简直就如一头雄狮的头颅!难莫怪听人传说,当年“姨爹”还在生产队里当记分员的时候就有算命先生观其面后断言:此乃九品官之相矣!
  另一方面,既然是“姨爹”,那就是亲戚,亲戚之间方便经常走耍,也只有经常走耍倒才能是亲戚。虽然,徐县长(当时的徐副县长)是阚尚杰读高中时的化学课老师、校长,但却显得太过丝文,缺少一种“霸气”,没有“霸气”,便没有掌舵之相——这是中国有历史以来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一代代遗传的“通病”!他(她)们当中许多人都当不了大官,即使有极少数当了大官,其掌权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因此,当颜晓红在当时的云江县委、县政府的县级领导一班子人马中选“宝”时,虽然徐炳松也是云江县的下一届县委书记最具竞争力的两个人选之一,颜晓红仍然令阚尚杰把“宝”押在了前者身上!
  再次,颜晓红之所以要阚尚杰把“宝”重点押在前者的身上,除了史立成是自己的“亲戚”这个特别因素外,在她用科学的原理分析看来:云江县是一个农业大县,作为农业大县的县委书记,通常情况下当然应该是在农口系统的某个单位任过职的。这一点,作为从生产队记分员到生产队队长;从生产队队长再到大队队长;从大队队长再到公社副书记、书记;从公社书记再到县林业局局长;从县林业局局长直至现在的堂堂县委副书记的“姨爹”来说,他显然比教书匠出身的徐炳松更具有明显优势!
  ……
  果然,在后来云江县的县级领导班子换届选举前夕的党代会上,市委组织部长代表市委宣读了任命书:史立成被任命为云江县委第十任县委书记!
  之后不久,高级教师、校长出身的徐副县长则在当时的全省一遍“科技市长”、“科技县长”、“科技乡长”的浪潮中,被当选为了云江县第十任县长。而在史立成“坐正”后仅几个月,阚尚杰便被提拨为云江县县委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并且,是史立成的专职秘书……
  显然,下班前尚杰给嫂子打过电话,晚餐的饭桌上,鸡有,鱼也有。
  “今天晚上我没有啥子急事,怎么样,我们兄弟俩干两杯,好好聊聊?”阚尚杰从橱柜里挑了瓶剑南春举在半空中晃荡着说道。
  “不行,不行,你是知道我历来都是不喝酒的!”阚海摆了摆手,回答说。
  “那你就少喝点,我们放宽政策!”阚尚杰放了个小酒杯在自己面前,又放一个在阚海面前,拧开了酒瓶盖继续说道:
  “喝酒,你以后得多操练操练,不喝酒怎么行?特别是在党政机关工作!”
  “晚上你不值班了?”颜晓红楞了一眼阚尚杰说道,同时,又转过头来微笑着对阚海说:“大学生,不要客气啊,多吃菜,尝尝我做的菜是不是比你们学校的大锅菜好吃点。”
  “家里的菜嘛,咋个也比我们学校的大锅菜要好吃!”阚海边举筷子,边回答说。
  颜晓红勉强笑了笑,本来想说点啥子,却又没说出来。因为,她本来以为阚海会说句“嫂子做的菜一定好吃”或“嫂子的手艺嘛,那有不好吃的道理”之类的话,但是,阚海这书呆子却没有这么说。阚海则不曾留意到嫂子表情的变化,他在与哥哥阚尚杰干了一杯酒后,只顾一个劲儿地喊辣,嘴里不停地嘶嘶呀呀的。阚尚杰喝了几杯后,语言更加丰富了:从刚到县委办当个小秘书,到现在的县委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兼史书记的专职秘书;从下乡检查工作到接待上级部门的领导;然后又遍列市、县、乡、镇当一官半职的朋友,直听得阚海仰慕不已、啧啧称叹!
  见哥哥那红光满面、眉飞色舞的得意摸样,阚海暗暗发誓:等工作落了实开始上班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干它一番,要像尚杰一样,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如果将来不弄个一官半职的,且不枉自来云江县这一遭?否则这几年的大学岂不是白读了不成?凭自己的本科学历和自身的工作能耐,保不准将来会比阚尚杰更有发展呢。现在我们国家不是非常重视对知识分子的任用么?我这个大学生,天之娇子,在这个偏僻的农业县城可不就是个“知识分子”么?尚杰不是说了么:本科,可是我们县委、县政府各部、委、局、办所有干部中的最高学历!
  “二哥,来,我敬你一杯(酒),祝你步步高升!”俗话说:出门看天色,进屋看脸色,喝酒看心情。沉浸在未来美好展望中的阚海忽然来了兴致,竟然主动与尚杰干了一杯!
  当晚,阚尚杰要去县委办公室值夜班。他问阚海是否也去县委办公室,并说那里的床铺很宽敞,室内还有吊扇,很凉快。阚海听尚杰这么说,也很想跟尚杰一起去县委办公大楼见识一番,于是,便欣然答应了。
  “如果这次你果真能分进县级机关,那就太好啦!”在去县委办公大楼值班室的途中,当阚海问哥哥自己有可能分配到县里的什么单位去时,阚尚杰微笑着回答说。
  “我托我在县人事局的朋友了解过,我们县工商局的法制科还剩两个行政编制,另外,就是县委的党校,当教师,你去不去?我想你可能不会去,我到希望你能分进县工商局。由于你在学校里的个人档案资料现在还没有到达我们县的人事局,我估计至少要好几天才拢得了,在你的档案未转下来之前,工作单位不可能马上就落实,至少还要等十天半月,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安排?”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淀析出满院子树影婆娑。
  “明天——明天我想抽个时间先到林老师家去看看,自从她们来云江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们了,只是在刚进大学的时候给他们写过两封信,也不知她们现在还是不是仍住在县政府大院里?接下来,我干脆暂时回老家去一趟,等这边的工作单位落实了,你通知我,我就赶紧过来。”
  “也好。林老师和徐县长他(她)们已经搬到云江一中的新宿舍去了,如果你要去他(她)们家,你见到林老师和徐县长就跟他(她)们说,我过两天一定去拜访他(她)们。要是——要是他(她)们问我怎么没过去耍;你就跟他(她)们说——说这两天我在赶写会议材料。”
  “嗯,我一定转告。”阚海回答道。
  “我工作单位的事;就全拜托二哥你了,请你无能如何也要帮我落实到党、政机关,去党校当教师我——我不想去,而企、事业单位我就更不想去了。”过了一会儿, 阚海说到。
  “进党政机关是肯定了的,因为你们本科生本来就属于县委组织部门、人事局直接管理的干部,我估计——估计很可能就是分进县工商局!”阚尚杰说道。
  “不知到县政府办或者县组织部、人事局等这些部门还差不差人呢?”听见哥哥阚尚杰老是提及县工商局,阚海内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脸上没有多少光彩,他从内心里总觉得县工商局跟县委办公室呀、县政府办公室、县委组织部、县财政局、县人事局等等这些“要害”部门相比,似乎要低一等似的……于是,他便斗胆的问了尚杰一句。
  听见阚海这么问,阚尚杰并没有及时作答。当他们兄弟两人走出浓浓的树影来到县委办公大楼左侧的那片深绿的草坪时,阚尚杰忽然停下了脚步,并慢慢转过身来盯了盯阚海,表情严肃地很不高兴地说道:
  “问题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说你想去哪个单位就可以分到那个单位的。工商局可是个好单位呢,待遇又好,人家好多人劈尖脑壳还钻不进去呢。虽然说你是个大学生,书本知识可能很丰富,但是社会知识就并不一定很丰富了,至于你今后怎么发展,还得看你今后如何努力呢,你不要以为有大学文凭就够了!”说完;阚尚杰转过身去;带着阚海继续向县委办公大楼走去。
  “嗯!”阚海含含糊糊地应允道,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你不是在来信中说你‘没问题’么?”
  阚海凝视着月光下尚杰那朦胧的背影,内心里暗暗思索到……
  恩师
  自从上个星期天因打麻将的事与洋洋她奶奶说嗔后,她老人家已经有五天五夜没回云江一中儿子、媳妇的家里吃、住了。
  昨天中午,林素英听丈夫说:住在县政府办公楼后边那排穿逗木结构平房的一间屋子里的老母,每天独自一人去农贸市场买菜,并独自在那间木结构屋子里用煤油炉做饭菜。不但弄得自己的寝室里满是油烟味,还把左右两边的邻居也熏得够呛。而且,由于这排平房年深月久,当时安装的电路线已经严重老化,不可能使用电炒锅煮、炒东些……她知道老母肯定是不会听自己这个当媳妇的劝的,便叫丈夫徐炳松下午抽个时间去喊老母亲回一中的宿舍来,何必要这样自己折腾自己?
  昨天下午,徐炳松去了那排平房,但是,徐母不依。
  “这分明是在跟我这个当媳妇的斗气!”林素英对丈夫徐炳松埋怨道。
  唉,林素英简直就束手无策——怎么近两年来,老母亲的脾气变得这么怪呢?变得越来越小气了!
  难道自己说错了么:“老年人,要多散散步,不要整天迷恋在麻将桌上……。”
  这都是为了您老人家的身体作想呀,错了吗?
  “你的性格呢,跟你讲授的那门课一样,直(线)来直(线)去的,你就不可以多来点圆形或弧形的?”丈夫有时这样说道。
  对的就是对的;不对的;干嘛非得说是对的?家里也得搞“阳奉阴为”这一套?
  ……
  哎呀,是不是锅里水烧干了?!
  闻到一股焦臭味,林素英忽地从沙发上跃起,快步跑进厨房里去。
  “洋洋,来把饭盒给你奶奶端过去!”林素英在厨房里喊女儿林洋。
  女儿林洋现在省城的师范大学读中文系新闻专业,她是上周放了暑假才回家的。回家这几天,她几乎每天晚上看书都要看得很晚才睡,第二天早晨便起得迟;吃过早饭后又约了放暑假回家的高中时的一些同学到外面玩耍去了,好多时候连中午饭也不回来吃,要等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晚饭也没回来吃,晚上九、十点钟才回家来!
  “妈,还不到五点钟呢,就要送饭了?”正在寝室里看书的洋洋问。
  “到五点?到五点钟你就用不着去送饭了,那时你奶奶怕早已经在自己弄饭了呢!”
  林洋提着饭盒子出门去了,客厅里复又平静下来。屋里没开灯,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在“呼呼呼”地叫唤。
  不知怎么的,这两天林素英总爱想想往事,想想那些曾经走过的轨迹和那些已经永远流逝的岁月;想想丈夫;也想想女儿洋洋。这或许都是因为徐老太太的“赌气”而引出来的吧……。
  细细想来,“小气”的老母亲这辈子也是个苦命人:生下徐炳松还不满两岁,在盐都市做小本生意的丈夫就一病死了,伯子小叔们瓜分了徐父遗留下来的微薄的家产。后来,徐母迫于生计,经他人作媒改嫁给了盐都市一个离了婚的快要破产的盐老板。可是,徐母改嫁后的第二年,国民党就倒台了,那个盐老板怕遭受镇压,便在一个风雨之夜丢下了妻、儿外逃,从此了无音讯……而可怜的徐母却因此被划分为“资本家”的一分子!
  那年头,“资本家”的老婆,肯定是不会有人敢娶的。徐母只好独自一个人带着个两、三岁的儿子在盐都市的街头巷尾以包粽子卖为生。等到儿子满了上学的年龄,徐母也只得以此营生并供徐炳松上学。徐炳松,这个没爹的孩子倒也很争气,无论是读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他的成绩都很好,常常是班上前一、二名,直到后来顺利考上省城师范学院(也就是现在女儿洋洋就读的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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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英比徐炳松小四岁,是陵州市人,也是这一年考入省师范学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