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冥王      更新:2021-02-21 06:29      字数:5060
  一杯清茶下肚,精神抖擞。
  冰漓捧着热茶,一脸哀怨。“主子……”
  梵雨抓雷溯的手一直没有放开,雷溯冷着一张脸,漠然视之。
  “若你们不觉累,再去逛逛吧,陆浚,你跟着她们。”
  “哇,主子,你是天下最好的主子!”两个小家伙欢呼一声,蹦蹦跳跳的拉着苦瓜脸的陆浚就走。
  梵雨摇摇头。
  “梵公子对婢女很体贴呢。”有着一头红褐色发丝的青年摸摸下巴,望着她们的背影。
  梵雨笑笑。
  “不过,为何梵公子行走江湖会带两个完全不会武的小姑娘呢?”蓝眸青年疑问。
  梵雨淡笑不语。倒了一杯清茶,递到雷溯面前。“小炙儿,口渴了吧?来,喝一杯。”
  雷溯不屑地转过头。
  梵雨不在意思。“不必客气,来,喝吧。”
  雷溯抬手便要打翻茶杯,但梵雨手一转,避过一击,杯中茶滴水未溢。
  “真倔!”他宠溺地道。
  褐发青年与蓝眸青年对望一眼,耸耸肩。这个梵雨,不知吃了他们皇子多少冷根子,但他从不气馁,还以此为乐。真不知这男人是怎么想的!
  被雷溯的眼神“杀”了无数次之后,梵雨终于不再逗他了。卷了袖子,动手剥花生,剥了壳,便一粒粒的放到雷溯面前的小碟子里。“不喝茶,那吃花生吧。这花生香得很呢。”
  褐发青年与蓝眸青年又是一愣。
  堂堂“天朔王朝”的二皇子,中原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梵雨公子,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他人?
  最叫人吃惊的是,他讨好的对像对他不理不睬,他却从未气馁过,乐在其中?!
  难道……他真的爱着他们的皇子?
  虽然,当初在花宴上,他当众宣言说自己爱着他们的皇子,但他们仍无法相信一个气宇轩昂的大国皇子会爱上一名男子!
  然而,近来看他的诸多表现,他们迷惑了!
  正在此时,茶楼里进来几个中原打扮的少年郎。
  “大师兄,你说,这事可怎么办?”最先开口的人声音洪亮,全茶楼里的人都可以一清二楚的听到。有几个好奇的人便朝他们望去。但心思在雷溯身上的梵雨和仍在沉思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
  “二师弟,这事急不来。”回话的人声音略低。
  “急不来?我们能不急吗?都半年啦!”说着,四五个人便围着一张桌,大咧咧地坐下。
  “但……这里的皇宫非同一般啊!”另一个人小声地道。
  “真是他妈的!什么‘摩雷国’,尽养一些会妖术的法师!”那声音洪亮的人低咒。
  “二师弟,莫要讲粗话!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大师兄模样的人四处打量,没觉察到异样,才放宽心。
  这时,店小二上了茶与点心,几个人便呼噜噜地大灌一口。
  “真是他妈的,这里白天热死人,晚上又冷得要人命!真想早日回中原。”
  “二师弟——”那大师兄加重语气。
  “大师兄,我们都呆在这里大半年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回去如何交代?”
  “这……这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师兄一脸忧愁。
  “怪就怪那两个该死的异族男子!什么不好偷,偷咱们‘无鞘剑派’的‘无鞘剑’!”
  “没错!要是让我遇上了,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吃完了一碟花生,觉得不过瘾,想再要几碟,那二师兄扭头找店小二。“小二,再来——”
  猛地,他瞪大了眼,视线定在某一点移不开了。
  其他几个师兄弟疑惑。“怎么了?”
  那二师兄张大嘴,手一指,指着不远处的一桌人。“他们……他们……”
  几个人顺着望过去,这一看,每个人都霍然站起,杀气腾腾。
  “他妈的,偷剑贼!”那二师兄抽出背上的剑,便向那一桌走去,其他人都随之而上。
  梵雨正逗得雷溯气红了眼,他乐开怀,突感到一团杀气猛扑而来,他眼一闪,不动声色。褐发青年与蓝眸青年立即警戒,起身一挡。
  那二师兄长剑一指,大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他妈的,可让我们给找着了!你们两个该死的偷剑贼!别想跑!”
  褐发青年与蓝眸青年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那大师兄如今也是气愤难当。“你们莫再装傻了!你们偷了我‘无鞘剑派’的宝物,休息赖掉!”
  他这一提,立即令两名青年明白了。
  梵雨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年轻的法师。
  “哦——原来,你们是‘无鞘剑派’的人啊!”褐发青年——宿白鸟恍然大悟。“俺还以为是什么无名小辈哩!”
  “笨鸟,看来,咱们尾巴甩得不干净!”蓝眸青年——猫仔搭上同伴的肩,一脸的吊儿郎当。
  “这事可难办了!”宿白鸟双手抱胸,皱眉。
  “你们——”几个“无鞘剑派”的人差点气暴了。“不要欺人太甚!”
  宿白鸟搔搔头,问猫仔。“我们有欺负他们吗?”
  猫仔耸耸肩。“当然没有!我们脾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欺负人?”
  “那就是了,他们这是含血喷人!”
  “没错!根本是无中生有!”
  “没事找事!”
  “吃饱了撑着没事吧!”
  “而且太闲了,从中原跑到西域,撒野也要看地方!”
  “……”
  两人一搭一唱,“无鞘剑派”的弟子杀气狂飙,惊得普通老百姓逃之夭夭,而店小二与掌柜的苦哈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他妈的,我宰了你们两个兔崽子!不把你们千刀万剐,我就不叫由共!”那二师弟运功便要扑过去狠狠的撕杀一番,亏得他大师兄尚有一丝理智拉住了他。
  “大师兄, 不要拦我!”由共粗着噪子,大吼。
  “二师弟,冷静一些!”大师兄毕竟年长几岁,知道不好在别人的地盘上太过放肆。
  宿白鸟与猫仔无辜地眨眼,毫不惧怕。
  梵雨略为头痛地抚额。又是两个活宝!
  雷溯事不关己地扭头看大街的景物,那张漠然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方人僵持许久,梵雨慢悠悠地起身,摇晃着扇子。“在下梵雨,你们莫再争执了罢,与其针锋相对,还不如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由共低咒。
  大师兄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如贵公子般的梵雨,须臾,他“啊”了一声。“在下紫夜,‘无鞘剑派’大弟子,吾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梵公子了!”
  梵雨一挑眉。“你认识我?”
  紫夜揖手。“在中原,只要混江湖的,谁人不曾听过梵雨公子的大名?但见过之人却少之又少。不过在下三年前曾参加过武林大会,有幸对梵雨公子惊鸿一瞥。”
  梵雨呵呵一笑。“幸会!不知你们来西域是……”
  紫夜将仍气呼呼的由共拉至身后,看了一眼宿白鸟与猫仔后,道:“这事……说来话长……”
  “那不如坐下来谈吧。”梵雨示了个请的动作。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梵雨公子。”领着几位师弟,坐于一角。
  宿白鸟与猫仔亦坐回原位了。
  喝了口茶,紫夜这方开口。“其实,这事,这两个人一清二楚!”他指指宿白鸟和猫仔。“梵雨公子或许有听说了吧,‘无鞘剑派’的‘无鞘剑’被两名异族男子给偷了!”
  梵雨点点头。
  宿白鸟不否认。“不错,我们是借了你们派的什么剑!”
  借?亏他说得出口。由共差点就吐口水到他脸上了。真是超级不要脸!
  紫夜隐忍着气,问:“不知二位‘借’我派的‘无鞘剑’有何用意?如果二位懂江湖道义,还望能归还!”
  “这个……恐怖我们无能为力了!”猫仔回道。
  “什么?”由共大喝。“什么叫无能为力?剑是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盗走的!”
  “二师弟——”
  梵雨略一沉吟。“你们二人要‘无鞘剑’何用呢?”
  宿白鸟搔搔头。“这个……这个……”
  他看看雷溯。
  雷溯冷如冰,静如水。
  梵雨双眉一拢。“暗鬼门?!”
  “不错!”猫仔沉声道,“当初,国师花了五十年的功力,终于找到了我们皇子的所在地,我们二人千辛苦万地寻到了皇子,但,‘暗鬼门’的天尊要我们以‘无鞘剑’换之,故尔,我们……”
  梵雨点点头,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暗鬼门”吗?
  “什么?这事怎么扯上‘暗鬼门’?”“无鞘剑派”的人脸色大变。江湖上,谁不惧杀人于无形的“暗鬼门”?而这二人的皇子——
  众多双眼一致望向始未发话冷漠如剑的金发红眸少年!
  他——是“摩雷国”的皇子,更是——“暗鬼门”的——杀手!
  雷溯冰眸一扫,“无鞘剑派”的人心一窒,不敢喘大气。
  梵雨嘴角微扬。“我想……你们几位还是先回中原吧,毕竟,‘无鞘剑’在‘暗鬼门’。”
  暗自咽咽口水,由共道:“我……我不信!恐怕是他们二人在捏造吧?谁不知‘暗鬼门’的杀手……是不可能脱离组织的,除非——死!”
  “你认为我们在说慌?!”宿白鸟一怒。“俺身为法师,从不说慌!”
  “不错,我们法师若说慌,便会遭天谴!”
  紫夜犹豫。
  “在下可以担保!‘摩雷国’的法师的确不能说慌!”梵雨优雅地倒了杯茶。“他们甚至不能随意咒人!身为法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有魔法!因此,他们向来慎言。”
  紫夜起身揖手。“既然有梵雨公子的保证,我们定是相信了!多谢梵雨公子!”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紫夜拖着一脸不甘的师弟,出了茶楼。
  梵雨目送他们走后,将视线落到雷溯的身上。
  雷溯冷冷地看他一眼,并不理会。
  梵雨微微一笑,甚是多情。
  冷炙……你来“摩雷国”……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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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朝雾迷蒙,花园里昙花正谢,幽香尤在。
  “摩雷国”的王妃素来很早起来,自十几年前的一件事后,她总是心神不宁,日日愁眉不展,常常独身到一清净的宫院里徘徊。
  一瓦一砾,依昔清晰,但,主人却早已烟消云散了!
  昙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然,无人问津。
  她呆呆地立在回廊上,怔怔地望着那一簇簇的花丛。
  雾气飘渺,突现人影?水雾之中,仿佛有一修长身影隐现?
  王妃一惊,珠钗相撞,叮当作响。
  那雾中人越来越清晰,她定睛一看,竟是……
  她轻呼一声,垂着泪,飞奔过去。
  然而,当她快捉住那人影时,雾气一散,什么都没有!
  她惊惶失措,四处寻找。
  空旷的花园,唯有幽香不断。
  她腿一软,跪坐于花丛间,双手捂脸,哀痛。
  “……焱儿……”
  ***** **** ****
  “摩雷国”的王妃病了!
  太医诊治,只道王妃是疲劳过度,加上心神不宁,心有郁结,若找不出因果,恐怕……
  “庸医!一群庸医!”摩雷王在王妃的寝宫里不断徘徊,将跪在地上的一干太医骂了个狗血淋头!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太医们不断求饶。“王妃吉人天相,定能早日恢复!”
  摩雷王叹了一口气,挥退一帮人。
  步入内室,侍女们正在为王妃擦汗。
  “爱妃?”他轻声呼唤。
  王妃悠悠转醒,柔和地望向摩雷王。
  “你还好吧?”摩雷王坐在床边,扶起她。
  她笑笑。“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有些累。”
  “还说没事?都病在床上了!”
  “我睡一觉便好了。”她低语。
  他温柔地抚开她额前的发丝,深情地握着她的手。“请……别抛下我。”
  她一怔,柔荑轻轻摸索着他的颊。“说什么傻话!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叹息。“这十几年来,你不快乐啊!”
  她垂下眼,含着泪珠。
  “你……你又在想那个孽子了?”王低吼。
  王妃抽回收,捂脸。“你为何总是地法接受焱儿?焱儿他……他如今不知在何处了!我好想他啊!”
  王愠怒。“他犯下大错,我绝不饶他!”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王妃别过头去。
  “你……”王有气不敢发,爱妻正病着,他只能吞下一肚子的火。每每谈及那个孽子,他们便会吵嘴。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吐了一口长气,他柔语。
  王妃擦擦眼角的泪。“溯儿……他……”
  一谈及亲生儿子,王又是一阵烦躁。
  “我已托梵公子多加照料了,我想,他与梵公子较熟悉,应该会有所好转。”
  王妃蹙眉。“我总觉得……梵公子他……有些怪!”
  “怪?你是觉得他爱咱们的皇儿怪?”
  王妃不语。
  王轻笑。“在西域,这事司空见惯,不无禁忌!再则,我看梵公子明事理,明白个人地位,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