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21 05:49 字数:4732
鼓鼓,正把一口涌进嘴里的鲜血强咽下去,胸膛剧烈起伏不止。右手的刀尖无力地垂向地面,左手软软地搭拉着,已经碎为数段。一双眼失神地看着三丈外渊狱亭峙,凝神静气,前抉飘飘的端木翔龙,充满惊骇与恐怖。
端木翔龙面不红,气不喘,神态自若,好象刚才与人打斗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他不过是袖手旁观看热闹罢了。所有的人无不被他深堪的内功震骇得瞠目结舌。
(因书有误,中缺)
这时,他加入战圈。以二敌一舍力围攻皇甫琼,三人难解难分地缠斗在一起。
郭少华手中宝刀连演天龙刀法,精芒闪烁,虹气吞吐;幻起一片亮晶晶的刀幕,敌住了催命鬼的特大鬼头刀。两人被此都是精擅刀法的武林好手,均全力施为,抖出浑身数解,战得异常激烈。
葛品义手中的一条白金鞭犹如灵蛇出洞,银龙盘旋,时而拦得笔直签注内劲犹如长枪利剑,专点对方三十六路大穴:时而柔指缠绵,甩、绕、缠、扫、劈,将冷面鬼罩在千条万道银色鞭网之中。冷面鬼也不槐为一员沙场老将,手中的一支判官笔又短又险,在葛品义的鞭网中不退反进贴身近前,蹦,打、点、战、敲、扎、刺、磕,灵巧轻快,神出鬼没。葛品义前已酣战多时,精力尚未恢复,冷面鬼贴身紧逼,使手中长鞠施展不开,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连连后退。
赤发鬼与勾魂鬼联手对付端木翔龙,战了约有五十个回合,依然感到穷于应付。虽然对方掌上功夫并不诡谲,一会使的是十锦缎,一会是流云零,一会是十八路长拳,一会又是追风剑的招式,看去简单平易,但一招一式都拿捏得奇准,恰到好处,专攻自己的必救之处。
他二人招式一出,眼看就要刺中对方,可半途又不得不撤招自保。而且对方的一双肉掌所出的招式,看去无声无息,可潜发的暗劲却象山崩海啸,凶猛异常。他二人虽已将自身功力提到十二成,仍然感到压力有增无减。百招一过,二人额上已布满密密的汗珠,喘息声也开始粗促起来。他二人这才知道为什么索命鬼会一招受损,不由心中一阵焦急。偷眼一看除了冷面鬼的长鞭稍占上风外,其余皆处在下风劣势,心中不由骇然。
二人这一分神,更弄得险象迭起。赤发鬼一看节节受制,招招遇险.急忙冲天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招呼同伙赶来救授,然后塌腰虎伏,猛然旋转身躯,手中长剑倏然刺出,一招“白虹贯日”刺向正攻击勾魂鬼的端木翔龙的左肋。端木翔龙身形一错,右手二指疾弹而出,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赤发鬼手中的长剑已被弹开,虎口一阵酸麻震颤,长剑险些脱手而出。勾魂鬼一见连忙翻腕,雁翎刀一招。“横扫千军”拦腰便劈,左手二指也疾点而出,一缕破空劲气,毒蛇般射向端木翔龙的肋下“攒心穴”。赤发鬼紧跟着拍出一掌,长剑连演三招,罩向端木翔龙的喉下璇玑穴,前胸膻中穴,小腹气海穴。
端木翔龙不慌不忙,抖擞精神,不退反进,踏上两步,左右二手分拿迫近身前的长剑和大刀。赤发鬼和勾魂鬼心中暗道:“好小子,你这是找死!”手中兵刃也是不撤疾进,掌指紧跟而上。端木翔龙左手二指一下夹住赤发鬼的剑尖,右手五指操拢一把捏住勾魂鬼的刀背。二人的掌和指虽也打到了他身上,却犹如击中破絮,软绵绵无着力处。二人大骇,急忙缩手,可是已经迟了,一股柔和的力量象磁石般吸住他二人的手。远看好似他二人一击成功,掌指都插入了端木翔龙的体内。谁知他们是被翔龙死死地粘住了,动弹不得,暗自叫苦不迭。
端木翔龙仰天一声长啸,清越激昂,震撼长空,啸声环绕在群蜂翠竹间,再由深山峡谷回荡过来,让人心神荡漾,耳鸣目眩。啸声一止,赤发鬼和勾魂鬼手中的长剑和雁翎刀已到了他手中,只听他朗声道:“在下从未杀过人,今天也不想杀你们,留下点纪念滚吧!”
话音一落,赤发、勾魂二鬼各被削去一只耳朵。七鬼中有二人在巴东被杨超削了一只耳朵,现又有两人被端木翔龙削去一只耳,到此已有四鬼五官不全。
二鬼捂着鲜血淋浴的耳门,垂着被端木翔龙震断的手臂落荒而逃。他们顾不得招呼同伙了,眨眼间便去杳无人影。
其余四鬼见他们招呼未打一个便狼狈逃去,哪里还敢恋战,呼啸一声,一哄而散,留下昏迷不醒的索命鬼孤零零地躺在一堆乱石边,本来他虽受了重伤,但还不至于躺倒在地不能动弹。可他偏偏不知死活,略为调息一下后,强撑着手提缅刀在一旁观战。
当皇甫琼力战蓝面鬼与笑面鬼.打到一百来个回合时,退到离他一丈多远,背向着他。
他一看机会来了,哪肯错过,举起缅刀便悄悄地掩到皇甫琼身后,欲伺机偷袭。
谁知皇甫琼已经发现二鬼神色有异,特别是蓝面鬼的一双贼眼不时偷偷看她身后,皇甫琼是何等的机灵聪慧,心下顿时警觉,当索命鬼举起刀时,斜晒的太阳把他的身影和举动映在地上,暴露在皇甫琼的双眸之中,当他手中的刀寒光一闪时,皇甫琼斜身纵出一丈开外,反手向他打出一枚梅花金针。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一刀落空,身体随着猛地向前冲出两步,他本已受伤不轻,反应虽快却转动不灵,一下扑到二鬼跟前,二鬼大惊失色,手中剑扇本是配合他的偷袭而全力送出的,要想变招已是万难,只得硬生生将贯注剑尖和扇面上的劲道撤了下去。皇甫琼的梅花金针一闪而没,深深地刺进他的左肋,而蓝面鬼的剑尖也刺穿了他的琵琶骨,一身功力算是彻底给废了,笑面鬼手中的描金扇也在他的小腹上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深入腹腔,白花花的露出好长一节肠子。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三处致命的伤都在同一时发生.纵是铜打铁铸的罗汉也受不了这样的重创。
大家见四鬼也消失在竹林后边,忍不住都长长的出了口气。皇甫琼走到索命鬼身边,只见他浑身上下全让鲜血给浸透了,一双鬼眼瞪如死鱼,四肢不断地抽搐。便探手一试他的鼻息已是出气多于进气,眼见不能活了。皇甫琼皱了皱眉,脚尖一拂,将他翻了个身,从他肋中取出梅花金针,擦干血迹,纳入怀中,道:“害人不成反害已,活该你倒霉,你就在此作个孤魂野鬼吧。”
端木翔龙笑道:“贤弟,他已活不成,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不要再损伤他的尸体。“皇甫琼一笑回到端木翔龙身边,道:“大哥好一副菩萨心肠,天下人都象你一样,这世道早就太平无事,也用不着我们舞刀弄枪了。”
端木翔龙笑道:“你这巧嘴利舌,将来谁娶你谁倒霉。”
皇甫琼将头一歪道:“那我就做个老姑娘,浪迹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或者远循深山,削发为尼,守一辈子青灯,敲一辈子木鱼。”说完脸一红先自笑了。
郭少华惊讶道:“原来白少侠是位女中豪杰,失敬,失敬!”
皇甫琼凤目一翻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家姑奶奶不敢当什么女中豪杰,但也不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郭、葛二人知她又参指围攻血手卓戎那件事,自知理亏,便不再言语。
端木翔龙这才转过脸问道:“贵庄还有多少幸存者?”
郭少华道:“贼人这次是预谋而来,突然发难,余的高手实在太多,恐怕全庄上下能逐出来的不到二三十人。”
“他们连老弱妇幼也不放过?”
“他们见人便杀,全庄上下七百多口,死得可真惨呀,可以说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难道你们没有抵抗?”
葛品义长叹一声,道:“怎么抵抗?庄里的武师形同废人。”
端木翔龙道:“怎会如此?”
郭少华道:“他们预先派了奸细在庄中卧底,在柳毅井中施放了散功毒药,大家都中了毒,功力俱失,只好坐以待毙。”
“那你二人为何没中毒?还有那能逃出来的二三十人?”
葛品义道:“说来侥幸,我和郭兄奉庄主之命出外办事,昨日刚回庄里,这您二位是知道的。”
“你这内总管也要出外办事?”
“我虽身为内总管,可一年少有几天在庄里。庄里自有庄主的好多朋友照顾,我也不愿整天憋在庄里,至于那些能逃出来的人,有少侠认识的昨日那十多人,另外便也是昨日刚到的武当七剑,青城二老,峨嵋慧远大师和京城震威镖局的几位镖师。”
“他们来此作甚?”
“我们已出外二个多月,庄中之事不太清楚。昨日回到庄里,突然发现庄里来了许多高手,九大门派和一些江湖中的有名人物大半到齐,约有一百二十人多人。听说是接到庄主的密信来敝庄的。可是庄主半月前便已外出,不在庄里,更不曾无故邀请那么多高手来庄,看来是有人假借庄主邀这些人前来,目的在将他们一网打尽。”
“庄主经常外出么?”
“他一年中大半时间在外,主要是亲自视察各地的生意。”
“他未给你们透露过什么消息?我是说他已经觉察到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这几年庄里庄外都很正常。生意也十分顺手,庄主心里一直很高兴。”
“中毒之事既己觉察,为何不及早离开?”
“昨日听少林寺的苦禅大师讲,贼人可能是在前日晚饭放的毒。我们正作应变准备,哪知贼人便在昨晚三更动了手。”
“那么就是说这一百二十多名正派精英,一夜间便死了八九十人?”
“正是如此。”
端木翔龙不再往下问了,皇甫琼在旁嘻嘻一笑道:“大哥好象县太爷在审问犯人。”
葛品义急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少侠乃们肝义胆之人,见此罕世少见的劫难哪有不问之理。若是不问,我们也会照实说的。”
端木翔龙拱手作揖道:“在下遇事喜欢刨根问底,请二位见谅。”
郭少华答礼道:“少侠言重了。”
端木翔龙道:“二位准备如何打算?”
葛品义道:“我想先找人将本庄的尸体掩埋了,而后收敛其它门派之人,并通知他们的师门亲属,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瑞木翔龙点点头道:“好,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我俩要到庄里去看看。”
郭少华忙阻拦道:“少侠此时千万不可前去,说不准贼人还在庄里,他们一个个武功都非常了得。”
瑞木翔龙笑道:“多谢关照,我想他们此时恐怕早已离开贵庄多时了。你没见刚才赤发鬼发啸求援,仍无人前来援救么?”
郭少华仍不放心道:“我看还是先别去的好,贼人阴险狡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端木翔龙笑道:“你放心好了,假如果真遇上贼人,打得赢我们便杀几个,给庄里死难者报仇。打不赢我们便逃,自信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说罢翻身跨上红马,探手将皇甫琼拽上马背,两人一骑向山上奔去。
郭少华在他们身后喊道:“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四五里便到了敝庄。”
端木翔龙远远的丢下一句话:“知道了。”便绝尘而去。
郭少华和葛品义目送着红马消失后,这才转身向山下走去,来到湖边,在芦苇丛中找出隐藏的船只,向湖中疾划而去。 端木翔龙和皇甫琼纵马跑出四五里地后,果然看见了气势宏伟,小城般的集贤山庄。
山庄外死气沉沉,一片寂静。一群群的乌鸦野鸟呷呷叫着,此起彼落,飞进飞出。几只苍鹰在空中盘旋,它们每次从庄里飞出,嘴里都或大或小地叼着一块血淋淋的人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庄子里飘了出来,让人大有来到地狱边缘的感觉,恐怖,阴森。
端木翔龙捡起一块石头,稍一用力捏成几块,对着正飞过头顶的几只饿鹰疾弹而去,顿时有三只鹰被击中,头下脚上笔直地掉了下来。
皇甫琼脱口赞道:“大哥练得好一手弹指神功!”
端木翔龙笑道:“愚兄自小长在深山,与野兽为伍,为了生存,不得不多练一些猎物的手段,让贤弟见笑了。”
说完上前捡起地上的死鹰,每只鹰的头都被石块击得粉碎。他再从地上扯一根山藤将鹰绑在一起,挂在马鞍旁。
皇甫琼笑道:“看来小弟跟着大哥是不会饿肚子的了。”
端木翔龙道:“这也难说。”
端木翔龙特缰绳往马鞍上一缠,轻轻拍了一下马的屁股,红马便向旁边一块草地奔去。
两人这才飞身上了山庄那又高又大的围墙。认清方向后一跃上了一座青砖瓦房,而后贴着房脊高窜低伏,飞角走壁,一溜烟到了庄子中央的一座大院。所过之处,院里院外,街上屋沿,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鲜血已凝成乌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