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21 05:49 字数:4761
端木翔龙道:“多谢老伯,它日闲暇,小侄再到牢山给伯父、伯母及姐姐请安,请老伯代小任向伯母、姐姐问好。”
杨超心知此地不是久留之处,不再挽留,松开手道:“贤侄一路珍重,凡事不可大意,小心为是。”
端木翔龙点头道:“小侄谨记老伯教诲,也望多多保重。小侄走了。”说完,扭头转身,迎着朝霞向山下走去。
杨超一直目送着他,直至看不见身影,这才转过身来。只见杨氏与和女儿杨静茹已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便道:“咱们也该动身了。”
杨静茹不无遗憾地说道:“咱们还未谢他救命之恩I呢。”杨氏也道:“你怎不留地多呆一会?”
杨超叹息一声道:“说得轻巧,一个谢字便能报答得了他救咱们三条性命的大恩!江湖儿女何必落入俗套。不过,我担心他前途凶恶,坎坷甚多。哎!他阅历太浅,最是容易上当受骗。”
杨静茹急道:“爹爹,那咱们暗中跟着他,他到哪里咱们就到哪里,不是很好么?”
杨超笑道:“傻孩子,爹爹不是三岁孩子,还用你来教。为父也曾这样想过,可又觉不妥,你以为七鬼真的走远了么?他们是在暗中窥伺着咱们。咱们若与他一路相随,不但不对他无利,反是害了他。为父与他交谈中,已知他来历非常,昨夜他在巴东城外险遭暗算,暗中仿佛有人相助。但愿他今后遇事都能逢凶化吉。咱们还是投奔你东门伯伯去吧。”
杨氏见女儿依然放心不下,笑道:“孩子,你爹说得有理,咱们赶快收拾离开此地。”
一家三口回到茅屋,将贵重物品收拾起来,带在身边,一把火点燃了住了五年的茅屋。
杨超望着熊熊大火,愤愤地叹道:“这世道,躲进深山野林都让人无法安宁!”
噼噼啪啪一阵爆响,片刻功夫茅屋便化为一堆灰烬。
一家三口看着还在冒烟的余烬,心中一片酸楚,杨静茹止不住落下一串泪珠。杨超拍拍女儿的肩道:“走吧,孩子。.到你东门伯伯那里,咱们再盖它一座比这更好的。”说完,转身率先离去母女二人紧跟其后。
一轮红日在东边山头冉冉升起,给苍翠的君山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晨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退尽,远山近林沐浴在朝阳下,更显得苍翠欲滴。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也永远不会发生什么,因为群山峻岭是那样的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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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难兄难弟
老槐树上吊着一个人,一个大男人!
一根绊马索高高地挂在碗口粗的树扦上,把那人吊在半空,身子摇晃,双手低垂,脸色苍白,太阳穴青筋暴突犹如蚯蚓一般。眼看就要气绝身亡。
陡然,一阵得得得,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自山场处传来。俄倾,一骑浑身火红的骏马转过山坳,不疾不徐地驰来。马背上端坐一人,一张脸俊美绝伦。一身鹅黄色的丝绣儒服,飘逸舒展。只见他手执马鞭转眼间便到了槐树下面,长身从马背上跃起,手中乌芒隐现划向绳索,另一只手已稳稳地将吊着的人接住,飘然落到地上。
上吊之人忽觉身上一轻,喉头绳索一松,整个身子被人抱着轻轻地放于地上。过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救了自己的是一位翩翩公子,身着华服,手牵马缰,面带笑容,正低头看着自己。长叹一声,翻身尘起道:“公子何必救我。”
美公子笑笑道:“我为何不能救你?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你好端端一个男子汉为何要走这条绝路?再说不被我撞上也就罢了,既已看到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那人道:“你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我反正已死定了,你救也救不了的。”
美公子笑道:“身体肤发,父母所赐,怎敢自己毁伤。你有什么过不去的事说与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你忙呢?何必如此轻生,非要去死不可呢?”
那人道:“说出来也是没用的,你救不了我。”
美公子笑道:“那也未必,只要不是为非作歹,杀人放火的事,本公子自信还能帮上一点忙。”
那人道:“你赶你的路.别再缠我了。我心里已够烦的了,哪有心思与你纠缠。”
美公子心里暗道:“这人怎的如此固执,好没来由。”
脸上却依然笑容可掬道:“是欠人钱财,被人逼债?还是断了生计,无法养家糊口?”
那人摇头道:“不是。”美公子道:“是经商蚀本破了产?还是与人保镖丢了镖物?”
“不是,都不是!”
那人显得极不耐烦,美公子仍然按着性子耐心询问,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平白无故大白天跑到这道边上什么吊,寻什么死?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人抬头看看美公子道:“你真想知道?”
美公子点点头在他身前蹲下道:“很想知道:“那人道:“为什么?”
美公子道:“不为什么,只因我救了你就不能让你再去死。”那人道:“那好,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美公子依言俯身上前,只听那人道:“为了你!”接着青芒一现,一股寒气已抵达美公子的心窝,冷冰冰,砭骨透体。
美公子要想躲避已来不及了,怔怔地呆着不动,心念飞至,暗道一声:“完了,我命休矣!”
但见那人手握一柄牛耳尖刀,蓝幽幽泛起毒芒,刀尖己透过胸衣入肉三分,只要他稍一用力,美公子立时便将毙命刀下。
美公子只感胸前一阵麻木,这种感觉飞快地向周身蔓延。头晕耳鸣,两眼开始发花。不由仰天长叹一声:“想不到我端木翔龙好心未得好报,我是死不瞑目啦!”说完将眼一闭。
那人见端木翔龙引颈待诛,阴恻恻地嘿嘿一笑道:“端木少爷,休怪老夫心狠手毒,受命于人,情非得已,若不置你于死地,老夫将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你死后,老夫决不伤你一毫一发,只要你怀中之物便可。你就放心地去吧,老夫会好生安葬于你。”
端木翔龙虽己一身麻木,呼吸急促,可心里却明明白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受谁差遣?”
那人道:“老夫天山神鹰袁公礼。至于受何人差派,你己无须知道,你已知死于何人之手,尽可心满意足上路。”
端木翔龙强忍身上的痛楚,拍手用衣抽抹了抹额上豆大的汗珠道:“可是巫山神君派你来的?”
天山神鹰哈哈大笑道:“巫山神君算什么东西?老夫焉能受命于他?“端木翔龙道:“既然阁下不愿说,那就动手吧,还等什么呢?”
天山神鹰阴森森笑道:“好!不愧为一代大侠之后,快人快语,视死如归,老夫这就超度于你,送你上路。”
就在这千钧系于一发之际,蓦地从三丈外的一棵树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叱咤:“无耻鼠辈,尔敢!”声音未落,
天山神鹰袁公礼觉得持刀的手腕上被什么毒物给蜇了一下,一条手臂立时酸软无力。心知遭人暗算,急忙就地一滚,滚出二丈多远,立起身来,这才见玄门穴上插着一根明晃晃、金灿灿的梅花针。玄门穴和中府穴乃是人体手太阴肺经穴道,若披点中核感手臂酸麻,直通肺腑导至胸胀气闷,仍况是被一根梅花金针给刺中了。袁公礼刚从地上站起,便感浑身酸胀,好似要虚脱一般。直骇得他心胆惧裂,亡魂俱冒。
端木翔龙已绝望,突见有人相救,心情一激动,一口气上不来便昏晕过去。
这时树后飘然传出一人,年约二十上下,一身雪白的丝绸儒服,腰系一条鲜红的丝带,带上悬挂三尺龙泉。鹅蛋形的脸上,面似美玉,白中透红,柔嫩得吹弹得破,琼鼻朱唇,齿白如珠,黛眉斜挑似两叶新柳,眉目如星却隐含杀机。与端木翔龙相比,显得更胜一筹。只见他手提一柄檀香木的折扇,双肩微晃,已从三丈外飘然到了端木翔龙跟前,悄无声息,不带一丝尘土,这份惊世骇俗的轻功,直看得袁公礼头皮发炸.一颗心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来人低下头看了端木翔龙一眼,口中不由轻吁一声,探手捏住了翔龙的腕脉。片刻,眼中放射出异样的神彩,然后起身一晃到了袁公礼跟前,沉声喝道:“袁公礼,你好大的胆,竟敢入关到中原撒野来了。把解药拿出来!”
袁公礼冷冷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阁下是怎么人?竟敢对你爷爷大呼小叫,指手划脚,看我不扭断你的脖子。”
白衣青年冷笑一声道:“北漠秃鹰你已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本公子尊你一声袁公礼,已是对你的抬举,留你一条活路。你若不识抬举,本公子不想扭断你的脖子,可要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快将解药拿来!”
袁公礼并非什么天山神鹰,原本是漠北一个打家劫舍的黑道人物,手上功夫也算一流,特别善长使毒。由于终日玩毒,被毒所浸,险些丧命,医治好后,满头黑发掉得光秃秃的一根不剩,只好找巧匠做了一个头套戴上。其为人凶残无比,好似那沙漠中专食腐尸烂肉的秃鹰,所以人送外号北漠秃鹰。适才他对端木翔龙自称天山神鹰,不过是盗名欺世罢了。那天山神鹰乃天山姥姥的得意门徒,现为天山派的掌门人,试想他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事么?特别好笑的是站在袁公礼面前的白衣青年却正是天山姥姥的关门弟子,天山神鹰便是他的大师兄。此人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琼字。
袁公礼由于被皇甫琼从三文外实施暗器打中手腕穴道,再被他轻灵绝伦的轻功一吓,竟然忘了梅花金针乃天山姥姥的独门暗器。所以出口便十分无礼强横。现一听皇甫琼叫出他的名号,心中格呀一下猛然醒悟,暗道一声:“糟也,怎的惹上那老乞婆的门人。”
皇甫琼见袁公扎不言不语,便又冷冰冰地说道:“秃鹰。你还是放老实点,休打什么歪主意。只要你一动,我便立取你的狗命。你败坏我大师兄名头之声,咱们过后再算,现在给你三个数,当我数到三,你若再不将解药拿出,我便先削下你的一双耳朵,再让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袁公礼听皇甫琼一字出口,吓得面如土色,急忙道:“少侠慢来.老夫给你解药便是。”说完掏出玉瓶抛给皇甫琼。皇甫琼接过药瓶,凌空点出几指,闭了袁公礼的数处大穴。袁公礼本待闪避,无奈玄门穴被梅花金针刺中后虽说金针已经拔下,可穴道未通,半边身子依然酸软无力,转动不灵,眼睁净挺着身躯被皇甫琼点中穴道。
皇甫琼凤目含电,冷冰冰地说道:“此药若有半点差池,那便是你的阳寿到期了。”
袁公礼连连道:“不敢,不敢。”
皇甫琼鼻孔冷哼一声道:“该你也不敢!”身形一晃到了端木翔龙身边,从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九塞进他口,然后重新回到袁公礼面前,满脸含霜,杀机倏现地沉声说道:“秃鹰,我来问你,你与这位公子有仇?”袁公礼道:“无仇,老夫从不认识他。”
皇甫琼道:“他不是叫端木翔龙么?”
“老夫也是刚才方听说的。”
“你为什么设此毒计害他?”
“为了他怀中的墨龙剑。”
“是谁授命你这样帮的。”
“无人授命。”
“适才你不是说受命于人么?他是谁?”
“老夫确实未受人支使,那是老夫瞎编的。”
“你怎知他怀有墨龙剑?”
“老夫在秭归县无意中发现的,于是便跟踪到此。”
“你认识巫山神君?”
“不认识。”
“你久居漠北,从未到过中原,此行中原目的何在?”
“老夫受巫山四鹰相邀,做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
“老夫不知。”
‘既然不知,为何肯来?”
“他们给了一万两银子。”
“你不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合作的么?”
“可我收下丁他们白花花的银子。”
“这笔买卖你是做不成了。”
“全凭少侠吩咐,请少侠高拾贵手放我一马。老夫马上返回漠北。”
“你谋害端木翔龙到底受何人指使?定要从实说来。”皇甫琼又重新提出原先的问题,眼中射出两股摄人魂魄的寒光。
袁公礼避开皇甫琼的目光,低下头,语气坚定的答道:“确实无人指使!怪只怪我鬼迷心窍,看中了端木公子的宝剑.该死!该死!”
“凭你平日所作所为,早就该死百次了。”
“还望少侠饶了老夫这一遭。”“本少爷倒想饶了你,可我作不了主,还是待端木公子醒来再由他定夺吧。”
“少侠可否先了解老夫的禁制?”
“你想得倒美,本少爷未结你罪受,便是十二万分的客气了。”袁公礼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双目微闭,犹如老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