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1-02-21 05:48      字数:4779
  钟意瞥一眼他孩子气的模样,不禁笑出声。伸了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
  慕容猛然松了一口气,刚刚软下来的身躯,望见钟意眸中了然的笑意时,还是觉得自己怎么看都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错觉。慌忙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认真的追问:“单位呢?”
  千万和万实在是有太大的差别。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弄得个身无分文再负债累累。
  钟意这个男人,从来都腹黑的很。
  信任这个词,不能随意就往他身上用。
  “千万!”
  “啊?”
  “怎么?”
  “两千万!”
  “嗯。”钟意无所谓的眨眨眼,“对你而言,也就九牛一毛,你什么时候这么吝啬了?”
  “吝啬!?”慕容早已是气急的长大了嘴巴,别人不知道
  他钟意还不知道吗?这两年他可是一分钱也没跟老爷子要过,是有一点存款,但怎么抵得了他狮子大开口啊!“你当我是印钞机啊!”开银行的还是怎么了?
  慕容气鼓鼓的,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愈发显得和谐柔媚起来。阳光下坚毅的脸庞,竟是有些婴儿的稚嫩。
  钟意看着他,刺眼的光线微微晃了眼,看他天真不满的样子,不禁笑道:“容儿,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慕容亦是看着他眼中难得的柔情,一个人怔怔的,忽然就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男人。这样痴痴地目光,肯定又要被他嘲笑。随即迅速的收回来,眸光中尽是邪魅妖娆。
  “还是一个人?”钟意不自觉的发问,这小子虽然处处留情,却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相伴。只怕不久,老爷子就会干涉其中了。
  “不然呢?”慕容瞪他一眼,“你陪我?”虽是说笑,钟意却瞬间住了口。他当然不会告诉他,慕老爷子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回来了,一定要赶紧给他找个悍妇看住他才行。
  钟意默默叹气,不觉哀伤。
  “好了!”钟意大手拍拍他的肩膀,“早点回去吧!你爸等你回去呢,以后可不要这么胡闹了!”整整消失两年,世界之大,找一个人不难,却抵不住他谁都不联系。包括自己。
  “又来了!”慕容暗自嘟囔,却是乖巧的起身。轻微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他可不敢说我是胡闹!”
  钟意一怔,心痛的顿时几乎站不稳。手指一点点握成拳,撑在桌子上,看着已经离去的背影。知道他是无心的,却还是心痛。
  慕容说得的确不错,慕老爷子还真是不敢说他是胡闹。
  ☆、强制
  因为日复一年,那愧疚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反而日益加深。
  慕容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认识慕岩;两情相悦。原本美好的爱情故事,狗血到低俗;却因为他母亲的身份而受到慕容爷爷的阻拦。慕岩选择妥协。然后顺其自然的;孩子在破落的小村庄出生。整整受了十余年的苦才被接回慕家。单亲妈妈照顾孩子的辛苦,世俗的目光;其他小朋友的欺负。
  钟意全然可以想见。
  慕容的心里是对慕岩有恨意的。可是呢?
  谁人又知道他的心痛呢?即使是慕容,说到底如今都还有了父亲的疼惜;无论那份珍爱里有几分的父爱;几分对当初美好女子的愧疚;或者;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的事实。
  而他呢?
  什么都没有;生身父亲见了他恨不得他立刻死去才好。那厌恶,深入骨髓,即使他想要别过头,佯装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无力去欺骗自己。母亲过早离世,什么话都不曾留下。他知道即使是母亲也未见的喜欢他。他们从来都是偏爱任辰的。
  “小辰……”
  每一声的呼唤都宠溺的甜到骨子里。而他的哀伤连同绝望却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只当,自己是他们捡来的孩子。如此,才稍稍心安一些。
  钟可欣的遗嘱上分明写着将自己全部的股份留给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她手中的股份占有辰意国际的两成。
  是他殊死搏斗最关键的一局。
  “进来吧!”
  那微弱的气息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直到听见他口中的轻微的呼唤才顿了顿脚步准备离开。
  “对不起!”林辰挪着步子走进去,“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确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刚刚巧路过,谁让他的安排是她的办公室与茶水间正好隔了她的办公室呢?
  “你听见什么了?”钟意兀自叹一口气,直直的叹进心底最深处。那哀伤的绝望神情,林辰错愕的看着,几乎不敢信以为真。
  林辰抿了下嘴唇,终于是坦白说道:“你叫了一声小辰……”让他早些回去,不要惹慕老爷子生气了。
  “好了!”钟意忽然打断她,林辰站的时间分明并不长,那他心底忽然上升的失落是什么呢?
  钟意,你竟是希望她什么都听到的吗?
  他恶狠狠地嘲笑自己。
  “你以为我在叫你?”钟意忽的站起身,凝眉走上前,单手勾住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不屑一顾的轻笑:“还是说,这么快就想念我了,是不是?”
  钟意一边循循善诱的引导她,一面又是愈发的靠近她。直到,两个人之间再没有任何距离。
  钟意灼热的呼吸紧紧贴在她的耳侧,他的唇畔几乎亲吻上她的脸颊。林辰的小脸登时绯红一片,却还是竭力保持镇定。不想露出多余的杂质。已经失了人,失了心,那么就不要连尊严都被人践踏吧!
  她从来都不是多么骄傲的人,只是她这么破碎的人亦是只剩下残留的尊严了。想要守护,会比想象的艰难。
  钟意忽然欺身而上,樱唇被人含在口中不客气的蹂躏,撕咬的两个人都无限清醒的理智。如今的林辰即使是她想要混沌一些,怕也是不成的。依然绝望的心,日复一日的衰老,没有死去,已经是奇迹。
  血腥味很快就在口腔中徘徊,林辰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只是疼痛却不觉得。
  她没有选择推拒,亦没有迎合。只是呆呆的,任由他做任何事。
  直到两个人都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钟意才放开他。林辰目光清冷的看他一眼,便准备离开他的束缚,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也不过如此。”
  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听不出那里面原本该有的嘲讽,或者厌恶,至少是愤怒。
  什么都没有。
  身子突然被人大力的往回捞,林辰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面的办公桌上跌去,她终于是在最后一刻紧紧闭上了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
  钟意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托在她的背后,另一只手却单手勾了她的下巴,紧紧地捏在手中。
  林辰疼痛的几乎惊呼出来,清明在眼中迅速的回升。到底是抿住嘴唇,任由疼痛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大半个身子躺在桌子上,本就极不舒服,却是又被他这般狠戾的钳住下巴,疼痛可想而知。
  “那你就看清楚了,可别昏过去!”钟意冷冷笑道。眸中深邃的底子看不出是何神色,林辰却清楚那表面的薄怒不过是遮掩,他已然被逼迫到极致。不然,他承托着她身体的手掌不会颤抖的那么厉害。
  大手直接探到她的身下,不费力气的就扯掉她的遮掩。而他的衣服不知何时也已经褪下。林辰还在毫无准备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个挺身进
  入。
  长驱直入的刺痛令林辰几乎痛得昏厥过去,然而身上的人却是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没有任何的抚摸或者安慰,只是不停的律动。额角的汗滴顺着光洁的额头向下滑落,隐匿在发丝里。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林辰紧紧闭上双眼,那一刻,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昏死过去。那样,就可以忘记疼痛,忘记是谁在这么对他。忘记,多天以前做好的决定。
  她全然没想到,多天以前的决定已经足够决绝,留在这一刻看来,却是分明的愚昧天真。
  她本想,既然爱了那就爱吧!无论疼痛与否,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了。以后,只当自己是行尸走肉好了。不过两个多月而已,或许并不是那么难熬的。死,作为解脱,不是永远有效的吗?
  她兀自安慰自己,却忘了,比死亡还痛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她的纤弱,分明无力承受。
  ☆、珍珠
  所有的一切终究是在钟意的那一声闷哼之中结束。
  林辰紧绷的神经,顷刻放松下来;全身的一切像是被抽尽了一般;再没有其他多余用来支撑脆弱无力的身体。
  柔弱的身体再没有任何支撑的向下滑去,钟意立在一旁;随性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对于面前女子屈伸蹲在地上的身影,视所未见的残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那一双黑色的皮鞋,终于消失。林辰终于是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进他的休息间。打开那间衣柜;除却几套他自己的衣服;其他整整一排的女士服装;似乎全是为她准备的。
  林辰随意的拎了一件裙子;便又在下面的格子里翻找到成套的内衣。隔间的门是没有上锁的,反正,总经理的办公室本就没有人敢随意的出入,即使徐清然或者魏杰可以。亦是不敢随意的进这件休息室。
  林辰突然想起那个大气爽朗的女子说过的一句话,她说,钟意还是第一次。他还是一个处男。
  林辰当时几乎都是不可置信的。却是安静的,没有反驳。与她无关的事情,连纠结都觉得是废了力气。不过如今想想,那个叫做宛莹的小姐,似乎并不了解钟意。他这样全套的装备不就是为了能够随时偷欢吗?
  她瞥一眼柜子底部那个原本并不起眼的小格子,想必那里面放的会是那个吧!倒也没有弯□来一探究竟。只是自顾自的站着就准备换了衣服。
  “你什么时候这么放得开了?”冰冷的质问忽然就从身后传来,而她的白裙子刚刚被丢弃在地上,此刻竟是身无寸缕。
  本能的躲避连同尖叫一同被鄙夷,什么都不剩下。
  林辰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好,然后才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说:“我回去上班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如果你还有需要,我随时恭候。林辰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怕他有什么误解。
  既然他需要,而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那么,这些事就变得理所当然了些。
  她终究是选择安于天命。这才是她的本能。
  保护自己最有效的办法,从来都不是竭尽全力的抗争,而是,什么都不在意。所以,就不会痛苦。
  钟意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忽然就伸了手想要拉住她。终究,是暗自垂下。
  隐匿的格子被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指拉开。里面竟是只放了一对珍珠的耳坠。一眼望上去,就价值不菲。
  钟意握在手中百无聊赖的把玩,竟是一点也想不起这耳坠是自己什么时候买来的。或者,
  他买来是要送给什么人。头脑一片空白,干干净净的,似是从未有过有关这对耳坠的记忆。随意的丢回原处,才又合上柜子的门。
  眉目轻蹙在一起,他的记忆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那对耳坠,甚至是这一整柜子的衣服,他都是完全没有印象的。看刚刚林辰穿在身上的效果,尺码竟然都是刚好的合适。
  莫不是……
  钟意犹自苦笑,他果真是用心良苦,什么都准备得如此妥当,料事如神般的费尽心力。却不知,是如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占的感觉?
  是有什么事是他还不知道的呢?
  办公桌上电话铃响的时候,林辰正整理多余出来的文件,猛地一眼看到,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你好!总经理,请问有什么吩咐?”林辰得体礼貌的微笑。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面色温和的看不出有什么掺假。
  钟意微愣,紧绷的脸颊到底是面色未改。“通知徐清然准备三天后董事会的内容。”说罢,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林辰一头雾水。董事会?三天后?通知徐清然?
  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名词都不是需要通过她的手的,况且,她手上拿到的徐清然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还是极官方的,根本不是私人的东西。既然总经理你都找不到他,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林辰暗自撇撇嘴,禁不住小声嘟囔,原话告知他就是了。
  找到通讯录上徐清然的名字,拨打过去,意料之中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然后,就拎了包包直接出公司奔他家的住址而去。只是……
  如果钟意为此找不到她,可是也怪不得她的。毕竟,是他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是他直接下达的任务,就要不计一切代价做到做好。不管上班的界限。这是她的特权。
  今日此时,倒是林辰第一次派上用场。而那逃一般的姿态,落进身后钟意凝视的目光里,竟是有了些微的疼惜。只是,那人并不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