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21 05:39      字数:4833
  这种容易受外表迷惑的烂个性,或许就是遗传自老妈…
  唉……基因不良……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人都好帅喔~”
  送我到门口的老妈还是一脸陶醉,害我一大早就带着无奈的心情到学校。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不想见到他们……
  他们既不是霸王硬上弓,事情也不是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形下发生的,甚至我还无意识地自己要求……
  啊,这就是我不想见他们的原因……
  --唔哇~不要再想起来了啦!
  想心事想到满脸通红的我,在旁人眼里一定是个怪胎。
  我当时的状态,就是所谓的理性崩溃吧。完全失去理性的我,居然会变成那副模样…
  换句话说,该不会那才是我的本性?我的本意?我的真心话?!
  如果真是这样,能够把我连自己也无法想像的一面给诱发出来,“嘿咻”的力量还真可怕啊……
  “唉~”我当然不是永远都不想见到他们了,只是一回想起昨天的事,就觉得如坐针毡啊!尤其是自己的放荡狂态从暧昧不清的记忆里蹦出来的时候。
  不过,很快就要放学了。而且,我好死不死今天放学又轮到去看守保健室。
  “怎么啦?”
  “咦?”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哀怨地叹着气,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啊,仲马同学…”
  “加什么‘同学’,不要这么客气啦!”
  仲马不知为何羞答答地这么说,让我突然全身鸡皮疙瘩起来。
  他就是之前在更衣室里,说我变得容易亲近的那个同学。
  我一直觉得班上同学对我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但是唯一一个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只有这个仲马。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认识神牙学长和沙南学长对我带来的改变。我后来能够坦率接受他们的感情,或许都多亏了这件事的触发。
  从这个角度看来,仲马也算是帮我们三个牵线的月下老人吧。
  从那之后,我和仲马有事没事就会闲聊几句。
  “最近很少看你叹气了,所以想问问看你有没有怎样。”
  “最近…我以前有那么常叹气吗?”
  仲马拢了一个“那还用说”的POSE,用真的很难以置信的口吻继续说:“你之前一天到晚在叹气,是直到最近才变开朗的!”
  “……”
  不会吧?那我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回想一下……
  我的学校生活,几乎都是在百无聊中度过的。但是,自从那两个伤脑筋的学长突然蹦出来后,他们那些出乎意料外的行为举止,让我连感到无聊的空档都没有了。每天每天,我满脑子都在想如何逃脱他们的魔掌……
  这样的我,看在仲马眼里居然是开朗?或许,我尽管成天在抱怨那两个学长,但心里其实很享受跟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不仅这样,之后还跟他们上了床,我内心一定是喜欢他们的。
  “而且,你的脸怎么好红喔,是不是发烧了?”
  “咦?没…没那回事!”
  我当然不能解释,是因为想到那两个人的缘故。
  没想到,居然被人看到我一个人脸红的样子…
  “哇?!”
  仲马冰凉的手忽然放上我的额头,把我吓了一大跳。
  除了神牙学长和沙南学长之外,从没有人像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摸过来的。
  “啊,果然有点烫!要不要去保健室?需要我陪你去吗?”
  一听到保健室三个字,回想画面变得加倍清晰,我的脸也变得更烫了。
  “啊,没关系,反正我也正好要去保健室轮班…”
  如果真的发烧,原因绝对跟保健室脱不了干系,那我该做的应该是趁早回家才对。
  “真的不要紧?要不要直接回家?我送你好不好?”
  “不、不用麻烦了!仲马,你不是有社团活动吗?我也不能随便翘掉的啦!”
  “…这样,那你要好好保重喔。”
  “我知道,谢了。”
  仲马把大大的运动提包扛上肩膀,走出了教室。
  “啊,我也该去保健室了!”
  我因为喜欢待在保健室,所以自告奋勇接下看守的工作。后来,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就变成我的专属,其他人也不再排班了…。
  到了现在,每天放学后看守的都是我,所以老师直接把钥匙留在我身边,我也俨然变成是保健室的“一室之主”。反正真正的主人也老是不见人影。
  没办法,只好去保健室吧…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前往可能让我更加沉重的场所。喀嚓一声把门打开,跟平常不太一样的气氛让我愣了一下  搞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我还是姑且走了进去,才被转过头来看我的身影吓了一跳。
  “啊,花岛同学。”
  咦?!
  “城…城、城…?”
  城月老师居然破天荒在里面!
  我终于发现异样气氛的真相,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平常总是一溜烟落跑不见人影的城月老师,似乎已经预料到我的反应,所以特地坐阵在门口等我。
  照理说,保健老师待在保健室里,本来是不值得我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不要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嘛…”
  老师开玩笑地噘起嘴来。
  “你今天不想碰到我?”
  老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废话!我当然不想看到你!
  他特别强调‘今天’这个字眼,可见他知道我的反应只限于今天,果然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这…没、没有的事…对…对不起,只是因为老师平常都不在,我才吓了一跳…”
  “我倒是很惊讶你今天会来呢!”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被摸不清底细的城月老师这么一亏,我就更想走人了啦~
  “我…我可是保健股长,怎么能够不来呢~老师别这么说嘛!”
  被直勾勾地盯着看,让我不晓得要把目光往哪里摆。
  “……”
  忽、忽然不吭声,这样我会害怕的耶~
  但是,城月老师不但没有接话,相反地还默默凝视了我好一会儿。
  “…老、老师?”
  我忍不住打破沉默,老师却露出有点失望的表情。
  本来想再多观察一下的说~他的表情好像在这么说着…?
  “我…我有哪里不对吗?”
  “嗯,如果这样子你能接受的话,我是没有意见啦。”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果然…城月老师什么都知道了~~
  他跟神牙学长、沙南学长三个人在讨论的内容,果然就是…那件事。
  “我其实也很不愿意,不过我欠那小子一个人情…”
  “我…我还是不懂…”
  “啊!糟糕,时间到了!”
  “咦?”
  城月老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表,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东西。
  “我走了,拜托你看守啰!”
  “啊…城月老师!”
  想装傻的人原本是我,这下却反被城月老师将了一军。依旧高深莫测的城月老师,又跟往常一样脚步轻盈地晃出保健室了。
  “…唉~~~~”
  能吐出忍耐好久的叹息,感觉真轻松。
  不过,我不喜欢被单方面丢出一堆话,却没有解释就走人的感觉。城月老师太神秘了啦…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的确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
  话说回来,他今天是为什么特地留下来呢…?
  看起来不像有事要做的样子,难道是专程为了看我的反应而特地等我?
  我忿忿不平地瞪着老师离开后的门,但是,我心情郁卒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老师啊…。相信再过不久,那两个人就会出现在门前了。
  接下来呢?他们一定不可能…不提昨天的事吧。以那两人的个性,他们一定会全部搬出来讲,只为了看我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还说什么“一次跟两次也没差”之类的话,又开始…
  “……”
  又…又开始怎么样啊!我在想什么!
  --唉~好想把门上锁喔…
  但是如果这样做,就失去脉我来看守保健室的意义了。
  “唉~”
  还来不及好好叹口气,远处的走廊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来了!说人人到。
  声音逐渐靠近,最后在保健室门前赫然停止。就算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声音的主人会是谁,我的推测应该是无庸置疑的。
  --怎、怎么办?对了,我要找点事来做才行,不能站在这里发呆!
  我慌慌张张地跑向离我最近的药品柜,准备动手整理。
  喀嚓--
  背后传来有点客气的、轻轻的开门声。明明就有人进来,为什么这么安静?
  平常的那两个人,进门时总是大呼小叫,然后一定会有其中一个趁我没有防备时扑过来…今天却没有人抱住我,也没有一点声音。
  我觉得有点蹊跷,忍不住慢慢回过头去。
  --啊!
  不经意跟沙南学长四目相对,想要躲开,却又对上站在他后面的神牙学长…。
  确定访客是这两个人没错后,我又赶快转向药品柜。
  为…为什么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
  我希望他们开口说话吗…不,还是不希望呢…?
  但是人害怕沉默的我,还是决定先开口了。
  “啊!谢、谢谢你们昨天帮我送书包到我家!”
  自己说出‘昨天’这个关键字,我觉得我好像在自掘坟墓。话题搞不好就会发展到昨天的我如何如何不是吗!
  可是,他们却出乎平常地沉静。
  “世斗…”
  “啊…”
  有点迟疑的拥抱,背后传来温暖和香气。
  这是沙南学长。
  昨天的我并没有发现这股优雅的古龙水味道。
  虽然没发现,却觉得这股香气非常熟悉。
  “你有没有感冒?”被甜得让人融化的嗓音一问,我忍不住就要回答“嗯”了。
  --感冒?为什么我会感冒?
  “沙南学长!你是故意在电话里告诉我妈的对不对?什么流了很多汗…之类的…”
  “你冤枉我了,我是真的担心你啊,因为你真的流了好多汗嘛。”
  这种话听起来也像在故意让我害羞,不怀疑才怪。
  “还说那种假仙的客套话…”
  “客套话?”
  “被你以为是我姐,我妈高兴得都要飞上天了。”
  “喔…不过,我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呀。”
  “?”
  “世斗的妈妈跟世斗长得好像,都一样可爱呢!”
  如果沙南学长真的是打从内心这么觉得,那么就算他多有艺术天分,审美眼光却大大有问题。
  “你这句话,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喔。”再让她发花痴下去,我家就要面临危机了。
  “嗯?你在吃醋吗?”
  “才不是!单纯只是儿子会有的反应!”我忍不住反驳。
  今天早上老爸好可怜,因为老妈三两句离不开这两人的话题。他们是世间少见的迷人高中生,两老爸却是每天都会见到的普通欧吉桑……
  这种比较也太残忍了吧!
  “不过,真的太好了…”
  “咦…?”什么事情太好了?
  沙南学长再一次从后面搂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出这句话。
  我总觉得,那并不是在庆幸我没有感冒。
  “啊…”
  耳垂被轻轻咬了一口,让我全身像触电一样。
  “等等!你一个人在偷偷做什么?”
  正想着神牙学长绝不会袖手旁观,他果然就从旁边插进来了。神牙学长把我从沙南学长的怀抱拉开,用厚实的胸膛裹住我的身体。神牙学长身上有洗干净的床单似的太阳的味道。
  没错,这就是神牙学长…。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了,担心得要命耶!”
  “…咦?”
  难道说,沙南学长刚刚的‘太好了’也是指这个?
  他们刚进门的态度会那么客气,也是因为这个?
  我转头向沙南学长,只见他有点腼腆地微笑着。
  “因为,昨天你不肯见我们…”
  “啊…对、对不起…”
  我并没有打定主意不要见他们的面,只是实在太害羞,所以才躲在被窝里装睡的。没想到,筋疲力尽的身体会那么快进入梦乡。
  “因为我后来睡着了…”
  听到我的解释,两个人很明显地如释重负。
  我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
  “其实,担心的人只有沙南啦!”
  我是认为你一定会来的--神牙学长装腔作势地说。
  我忍不住觉得好笑,抬头想看神牙学长的脸,却被亲了一下嘴唇。
  “啊…”
  我发出惊讶的声音,不过完全没有想到要抵抗。我现在才发现…他们这样对我又搂又抱,我却没有像平常一样逃跑。
  逃跑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或许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我这个人虽然自以为意志坚强,其实事实上很容易被骗,耳根子又软,缺乏贯彻到底的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