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21 05:20      字数:5043
  且现在是你坐在我身上,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
  无奈地闭上眼睛,努力将方才种种屈辱的姿势从脑海里赶走——一时的自我保护换来了他两个多小时的非人待遇,翻云覆雨间居然弄成了这种要命的姿势——这摆明了是不想让我活着迎接明天的太阳啊……
  “我起来,你可千万不能乱动。”总不能一辈子保持这种姿势,我咬着牙作出让步:半跪在床上的膝盖用力一顶,腰身迅速抬起……
  我悄悄移开搂着我脖子的手臂,看了一眼熟睡中略显稚气的俊朗面孔,微笑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地。屋里是一片晨光熹微的静谧。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4:50。
  呼……终于结束了……
  拖着酸痛不已的身子蹭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无力地靠着墙,蹲坐在地——好暖的水,真舒服……
  淋了一会儿,酸痛稍解。我艰难地欠身,擦拭着身上的残留物——我一向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怪物这一说法,但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让我彻底相信了。因为魏遥光就是个最生动,最形象,最典型的例子——不是怪物的话,绝对不会有他那样旺盛的精力。本以为摆脱了他的身体,这狂乱的夜就算熬到头了。没想到他居然就势将我反扑在身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轰滥炸……
  那个混蛋,下手还真狠……揉着身上斑斑驳驳的紫红吻痕,活动着几近瘫痪的身体。头顶的水落在地上,劈劈啪啪的脆响。
  “怪物……”闭上双眼,靠紧墙壁,捂着隐隐绞痛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或许……我们的未来,从今天才真正开始。
  “还挺得住吧。”
  魏遥光放下牛奶,一本正经地擦着嘴问。
  “不会耽误工作,总裁放心。”涂好一面果酱,将面包片从中间折起,平静地咬下一口。
  “你生气了?”他挠着餐桌,用试探的口吻问。
  “不敢。”一片面包解决,又拿起一片。
  “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歉然地交握着双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清新寡欲惯了,我又两个多月没做过这种事……一时失控,难免会伤到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到最后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还……”
  “你牛奶里进苍蝇了。”
  “啊?”他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杯子:“没有啊……”
  “刚才掉进去的,已经被你喝了。”我冷冷望着他变成铁青的脸,拿起餐巾擦擦手,扣好最上面的一粒纽扣:“帮我联系新闻媒体,越多越好——我要开记者招待会。”
  十八章
  招待会定在两天后,翔辰酒店31楼举行。几乎各大电视台,报社的记者都出席了,同时出席的还有其它各企业集团的首脑。“魏氏集团就电脑投诉事件,要给社会公众一个解释。”这样的消息虽不算盛况空前,也算是极为轰动了。而我作为魏氏总裁的私人助理,此次事件的负责人,一时也成了万种瞩目的人物。
  “关于此次事件,本公司处理方案如下。”我心不在焉地环视四周:魏氏几大董事满面期待,颔首而坐。
  “经仔细调查、检修后发现:这一批电脑确有质量问题。对于因此给广大用户造成的不便,本公司予以真诚道歉;对于因此造成的损失,本公司理应予以赔偿。今天,本公司郑重向广大客户承诺:凡在本公司购得此批电脑,出现问题者,可在一个月之内,前往购买岀调换。本公司在免费调换的同时,还将予以购买金额20%的赔偿,用以弥补因本公司疏忽给广大用户造成的精神与物质损失。”
  “话音落毕,全场哗然。我礼貌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不岀意外地看见其他公司代表感慨的笑容,以及本公司董事们青灰的脸色。
  “简直太胡闹了!”
  还是上次的会议室,有人暴怒开口:“20%的赔偿金,再加上这批电脑的成本费,宣传费——几个亿的资金,是个小数目吗?许助理,你这样做未免太有失考虑了吧?”
  “况且这批电脑根本就没有问题,完全是有人故意给我们制造麻烦——许助理这样做,等于承认问题在于我们。这样一来,我们的信誉,我们的形象,全都毁于一旦——公司在电脑行业里,还如何经营得下去?”
  “许助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啊?”我回过神,客气地应了几句,终于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身,来到魏大总裁面前,俯身轻语:“现在在开会,拜托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谢谢。”
  魏遥光慵懒地直起身,打个呵欠,看着我一脸无奈地表情,微笑着咳了几声:“许助理说这件事他自有分寸,大家不必担心。散会吧。”
  “可是……这件事关乎公司切身利益,我们这些股东,定然要受到影响的……”
  说岀心里话来了么?什么公司利益,什么企业形象,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珠宝私囊。
  我看着一脸微笑的魏遥光,心里头一次有些顾虑。这次的决定虽是我几经考虑才下的,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但毕竟未经公司股东的同意,一意孤行。若是成功了倒还好,若是失败了,公司利益因此受到影响,那他面对的麻烦,绝对比我的大得多——他却依然笑得坦然,笑得阳光都黯然失色……
  “唉……我想我有必要提醒各位一件事。”他浅笑着颔首,交叠的双手支起下巴:“控股权还掌握在我魏家手里。有我魏遥光在,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他突然移开手,从那张宽大的椅子上站起:“我以我魏家几十年的信誉担保:公司如果因这件事而亏本——不论亏多少,都由我魏遥光一人承担,绝不会让各位股东损失一丝一毫——怎么样,还有什么意见吗?”
  坐间一片安静,再无人多言一语。魏遥光一直在笑,可是谁都能看出,那笑容里所隐含的,不可拂逆的威严。他是魏遥光,是那个整天开着车跟着我的魏遥光;是那个抱怨着寝室住不了人却每天回来住的魏遥光;是有着孩子般纯真的熟睡面孔的魏遥光——被这样的魏遥光蒙蔽,我几乎忘记了:他还是魏家独子,甫一接任便创下年收益是过去最高值三倍的商界奇迹的、魏氏新任总裁——魏遥光。
  我默默跟着散会的人流走着,来到他面前,突然停住。他当时正在电梯门口,数着上面的楼层数。见到我看他,微微一笑:“每天和这帮老狐狸斗,倒也其乐无穷呢……”
  “为什么。”我平静地开口——让他对着那些人,作出那样的承诺的原因,我想知道。
  他略略一怔,继而又一抹微笑在唇边荡开,深深望着我的眼,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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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电梯按到五楼,因为方才想起需要用的资料还差一些,需要到五楼的资料室去查。魏遥光说他还有个宴会要参加,对方是个举足轻重的大公司,不得不重视的危险角色——他从来都这么忙。我这些日子在他身边,却极少在私人时间里见到他——除了晚上。就像还在念大学的时候一样,无论多晚,他都会赶回来。现在当然不会再抱怨住宿条件如何如何差,但生意棘手,对手狡猾,周旋艰难之类,偶尔还是会不经意流露。
  我知道,他从前一定不会如此眷恋他这个宽敞却毫无生气的房子。他可以流连的地方太多,他的世界涂满油彩。可是他会倦鸟归巢,他会抛却夜色里的歌舞升平,只是因为:我在这里——和那时一样。
  原来一样。我以为会有些许改变,但是没有。他依然如三年前,执着,坚定,深深看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开口:我相信你。
  我突然站立不稳,靠在电梯后壁,缓缓合上眼睛。
  三年了,他的答案,竟从未改变。
  “我爱你。”
  “我知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
  隔了几万里的沉默,寂寂燃烧着天边的夕阳。
  “你爱不爱我?”他手插进兜里,又掏了出来,撇开沉默。
  我抬头,看着他将晚霞统统吸进去的瞳孔:“不爱。”
  三年前那个秋日的傍晚,我如此拒绝了魏遥光。我满脸诚恳,眼神真挚地看着他的眼,告诉他我不爱他。然后他微笑,比夕阳更加夺目的微笑,如此接受了我的拒绝。他说:我相信你。然后便转身,消失在夕阳中,再没回头。
  我们暧昧不明了二十几年的关系,自那天起明朗,也是自那天起结束。因为他相信我,而我说我不爱。后来我悄然退学,离开了这个城市;他则飞去美国留学,再无讯息。
  我从不怀疑他对我的信任。我说不爱,他便笃定我是真的不爱。所以他微笑,沉默,转身,离开。可是他不知道,我曾经看着他踽踽而行的寥落背影,在伪饰冷漠的心里,默默重复着三个字:我爱你。
  我果然是不适合回忆的,因为我发现:我又流泪了。
  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已经欠了你这么多,遥光。我以为是隐忍的,竟都是残忍;我以为能保护你的,竟都是伤害。
  泪流得酣畅,心里祥和清朗。遥光,我用我的今天和未来偿还你。够不够都没关系。我们要一起幸福。
  第十九章
  “你那天是不是哭了?”
  方言可漫不经心地问着,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爬起,用他敞开大半的胸膛迎接我:“不好意思,昨天有个大手术,做了14个小时,今早八点才做完……”
  “那晚风太大——我是泪风眼。”
  “哦。”他不知听没听清,迷迷糊糊扣上扣子,又架起他那副用来遮掩他耀眼光芒的眼镜:“化验结果给我看看。”
  我将化验单递过去。他草草瞄了几眼,边瞄边透过眼镜看着我,看完后把化验单往桌子上一扔:“还算稳定。如果能一直保持这个程度,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我轻轻吁了口气。他似乎也受到我尚属乐观的情绪感染,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亲切地搂着我的肩膀:“最近恢复得不错啊……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该精心保持才是。”
  “天天累得要死,哪有时间精心保持。”我并非夸张。上次的事正值轰动期,每日光是打点退货赔偿的事,已经令我焦头烂额。这些买主虽是受人指使,并不真的在意电脑本身如何。可白占的便宜谁不占,能使魏氏的损失达到最大,也算得是对方的最后一搏了。还好有方大院长照应,不论什么时候到医院,都能受到第一时间的接待。
  “精神愉快也是很重要的哦……”他笑嘻嘻地将手伸进衬衫里,从里面一颗颗挑开扣子:“遥光还真不知轻重……树阳,我看你还是配合他一下比较好……”
  “不好意思,这个好像不在身体检查范围内。”我摔开他的手,将他费力解开的扣子自上而下扣好——给我找麻烦。虽然我忍了下来,但我真的很想问问魏遥光:在别人身上留下些乱七八糟的吻痕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吗?
  “好了,不和你闹了。”方言可移开胳膊,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我大概知道,你来是想问些什么。”
  他沉吟半晌,随意点着圆珠笔,眉头紧锁,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原则上讲,医生是不鼓励肾病患者有性方面的举动的。”他啪啪敲着笔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虽说牵涉到个人选择权等社会性问题,但性生活会加重肾病患者的病情却是不争事实。所以——”
  “最坏的情况,不过一死吧。”我接过他的话。
  “不见得。如果控制得好,有所节制,自己又很注意保养,精神保持愉悦,心境平和,不要劳累的话……”
  “那也不过是一死。”我轻松地站起身,脸上浅浅的笑容:我并不是个沉溺于此的人,我只是想过一个正常男人的生活而已——尽管是通过所谓不正常的方式。
  “但是你这种情况很特殊。”他讲笔插进笔筒:“说实话,我的患者里,还没有同性恋者……”
  “无所谓。”我捡起沙发上的外套。不过就是心意相同,水乳交融。男也罢女也罢,又有什么区别?
  “树阳。”他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看见他脸上有些迷惘的笑容:“你知不知道,就是这种禁欲美,让你显得特别性感……”
  “头一次听说。”我苦笑着推开门:禁欲美,性感——我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用这种词来形容。我只知道:我为此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