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02-20 20:22      字数: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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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卷卷你还真挺幽默的,以前没看出来,不过,你要是戴着墨镜见她,也许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卷卷说,你该不是为了要见前女友,所以就把我拖来了吧?
  至于吗,我说,有那么重要吗?
  卷卷说,我开个玩笑。
  直到十二点,门铃响了。
  女友说,看见你家的灯亮着,我就没打电话,直接上来了,真是抱歉。我说没关系,我背着那一袋沉重的球杆,在黑暗的楼梯上踩亮了一个又一个的感应灯。
  球杆我都擦过了,我说。
  好的。女友还是以前的童音。
  楼下停了一辆奔驰,苏K牌照。我说,还是那个房地产老板吗?女友说,对的,还是他。
  我说,好像他是叫马富强吧?
  女友点点头,没说什么。马富强始终在车里,没出来,我走过去拍了拍车子的后备箱,后备箱开了,我拉开后备箱,把球杆放进去。球杆锃亮的,闪着路灯的橙色光芒。女友站在我身后,忽然说,那个女的眼睛怎么回事,你打的?
  我说,笑话,我会打女人吗?我从来不打女人,你看看这套球杆,擦得多干净。
  看到了,她说。
  把她送进车里,在她关门之前我说,好好照顾自己噢,别的不说了。
  她说,我知道的,你也照顾好自己,跟那套球杆一样。
  我回到家,卷卷消失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下楼上楼,竟没有看见她。我从柜子里取出半瓶酒,继续喝着,看着那套球杆移走的位置空荡荡的。忽然有点难过,拨通了卷卷的手机。
  为什么要走?我问。
  忽然想回家了,觉得有点难过,要是留下来陪你,好像很古怪,可现在回家也很古怪,或者你睡客厅我睡卧室,更古怪。她在电话里,细细地,缓缓地说出一连串的话。
  我说,那总要把这个晚上过掉,过掉了就不难过了,没有什么难过是会永远难过的。
  她说,我在市中心广场坐着呢。
  一起坐着也是可以的,就怕冻感冒。我说。
  卷卷说,这样吧,你来陪我跳华尔兹,你会跳吗?
  不会。
  换上皮鞋过来喽,我教你。
  没有音乐啊。
  我带着MP3呢,耳机一人插一个。
  这样在外人看来会很古怪啊。
  就算有音乐也是古怪的,没有人会在半夜里跑到广场上跳华尔兹。
  是的,根本就没有人会跳华尔兹呢。我看着广场方向,在众多楼房的缝隙间,可以看到暗橙色的灯光照着那里,广场的一角,仅有的一角,像一张蜡纸被裁下的一角。深夜的华尔兹正在某个耳机中回荡,插上它,世界就会开始旋转。
  钻石天空(1)
  我再次感到肌肤强烈的渴望,是种走投无路的知觉。
  文/周嘉宁
  爸爸曾经答应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给我买辆自行车,而这个许诺直到我十四岁时依旧没有兑现,他坐在洗脚盆边看一张报纸,说:“马路上太危险了,再等两年吧。”我试图与他争辩,但是还没有真正开口就已开始呜咽,然后便是抽泣,那些日子我常常坐在那张逼仄的钢丝床上抽泣,手指抠着羊毛毯上的绒头,脑子里一个细小的声音却执拗地哼唱着某天无线电里的音乐,我伤心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无法开口把句子连贯地说出来,所以爸爸也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我对于一辆自行车竟然存着这般渴望,他只以为我有心事,便坐到钢丝床边来,抚摸我的头发说:“你有心事,就说一说。”我立刻抽泣得更厉害,眼泪盖满了整张脸,却依然说不出话。
  他究竟以为我是为什么而抽泣呢。他总以为我需要一辆自行车,是因为我想要与阿槐一起骑车去上学,他有时候到我家来做作业,但是一看到我爸爸就灰溜溜地收拾东西走了,他总是觉得爸爸讨厌他,他们从不说话。有时候家里会接到些不出声的电话,爸爸就全当是阿槐打来的,他烦躁地把电话往旁边一扔,若那些电话被我接到,有时候那头会传出一些音乐声,我捧着话筒站一会,听到爸爸的脚步声,才把电话挂掉。我偷偷跟阿槐去看过一场电影,我知道在电影里两个人开始接吻的时候,他想要把手伸过来拉我,于是我便把手死死地插在裤子口袋里,膝盖因此而扳得僵直。我们早早地走了出来,在马路上晃了一圈又一圈,走到离家近的地方,我们就走成一前一后,树影稀疏,心惊胆战,阿槐每看到一个人影晃过去都以为是爸爸,爸爸说他心怀鬼胎,而我觉得他心地善良,只是有点胆小。
  爸爸不知道有些地方比马路更危险,比阿槐更危险。而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我感到那么羞耻,无法说出口。
  “你感觉到了吗?”小镜问我,“你感觉到了吧!”一天,在游乐园里,夏天的傍晚,她攀到滑竿的顶端一次次地夹紧双腿滑下来,乐此不疲,她朝我神秘地眨着眼睛,鼻尖泛着粉红,并且邀我一同爬上那滑竿的顶端。滑竿被太阳晒到烫,而我除了掌心和大腿内侧的皮肤被摩擦到发红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我不知道小镜在问我什么,我感到些许的不好意思,好像拂了她的好意,为此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俩都闷闷不乐。
  那年小镜十六岁,我十四岁。没错,我感到一种模糊的渴望,但这回事情直到很多年后我第一次与男孩躺在草丛里互相抚摸时才真正懂得,成年的身体却早已丧失了稚嫩的敏感,再也不可能因为一次滑落而颤抖,痉挛。闭起眼睛来,耳朵边有那种想要发声却发不出来的声音,皮肤绷紧,手指插进枯草,指甲缝里皆是泥土。我想起那些不知疲倦的夏天傍晚,如若我与小镜的友谊足够长久,此刻我便会急切地想要与她分享,如她般慷慨。那时她说:“我教你怎么做,你用双腿夹紧那根竿子,就能感觉到了!”为了能够让我理解,她一次次地爬上去,滑下来,渐渐地她Ru房和腋窝下的汗渍颜色加深了,她的鼻翼迅速地煽动起来,她不再看着我,湿润的刘海沾在额头上,双腿抽筋般地纠缠在一起,脚尖绷直,再绷直。最后她满足地躺倒在地上,再问我一次:“你感觉到了吗?”
  钻石天空(2)
  我无法知道小镜要我感觉的是什么,我也无法明确地向爸爸描述我所恐惧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它存在着,被挤压在我的身体里面,它让我忧郁,让我的Ru房生疼,里面那颗核桃大小的肿块让我常常觉得,活不到下个星期了。
  我只跟小镜说过公交车上的事情,算是报答,因为整个夏天她都邀请我去儿童乐园爬竿,回家时她却因为无法从我这儿得到任何共鸣而显得郁郁寡欢。于是我拿出一个秘密来与她交换:我绝对不想再坐公交车了,因为男人们摸我的屁股。
  叫我怎么说出口。男人。屁股。想到这两个词语要从我唇齿间滚动出来,我就想要紧紧地闭起嘴巴,咬紧牙齿。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拥挤的公交车里摸我的屁股,大部分时候是隔着衣服的,有一次却有一只粗糙的手把我的运动衣从裤子腰带里扯了出来,老茧直接摩擦过腰间,所幸这时公交车靠站了,我拼命地要挤过人群,而那只手不甘心地在我腰间重重摸了一把,几乎蹭出一块乌青来。几个在夏天里也不剃腋毛的中年女人在我身后破口大骂,我跳出这节魔鬼车厢,发现运动衫的拉链上还勾着一截断了的毛线,然后公交车就喷着浓黑的烟雾开走了。
  我常常走特别长的路回家,傍晚,所有的公交车都挤成罐头,身体贴着身体,我从车上逃下来。有时候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只是胳膊撞到我的Ru房,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摩擦到我的屁股,而我没有办法分辨哪些是可怕的,我如此惊惧,也不知道正在害怕的是什么。
  小镜听完以后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我恨她这副得意的模样,就好像她什么都懂得,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不要让男人碰你的那里。”这我也懂得,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碰,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加重了我的罪恶感,我知道这事情很糟糕,可是实在无法想象它将坏到什么程度去。在那个以为接吻就会怀孕的年纪里,我逗留了过分长的时间,以后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想,如果妈妈还在,我会告诉她吗,就当她是个可以耳鬓厮磨的朋友,我会告诉她,然后求她给我买辆自行车,让我再也不用走路回家了吗。我只知道,如果她在,事情会好办很多。爸爸只会在我第一次来例假时,把正要走出门去上学的我拉回来,拿出一件他自己的男人外套叫我披上,我不肯,他就暴怒,不给我机会辩解,我不得不披着这件盖住屁股的男人外套去上学,一路哭泣,直到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血早就渗到了裤子外面。可是我不知道哪个让我更难过一些,裤子上的血,还是过分难看的男式外套。
  我告诉小镜这些事情以后,她陪我走过几次路回家,她有辆自行车,可不会带人,她说要学的,总是学不会。爸爸看到小镜就会高兴,他喜欢小镜偶尔住在我家里,这样他有时候便可以在单位里过夜。那些晚上小镜都在我家里翻箱倒柜,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她问我:“你爸爸就没有那种录像带的么?”我想了想或许是有的,因为他有一只锁起来的抽屉,他每次带武打片的录像带回来,总有另外几盒是没有写字的,他用报纸把它们包起来,很快就消失不见。最后小镜还是从我爸爸的柜子里翻出一条女式的*来,那条*大概已经在这儿放了很久,墨绿色的蕾丝花边,在腰间钉了一颗假的小钻,闻起来一股樟脑药丸的气味。小镜说这*属于我爸爸的女朋友,而其实我也并不觉得它可能会属于妈妈,但是我为爸爸狡辩了一番,整个晚上我们俩又都闷闷不乐。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钻石天空(3)
  我想起有天晚上,我在厕所里刷牙,听到爸爸在屋子里打电话,于是我把厕所门打开,爸爸在电话里说他晚饭吃了什么,问那头的人你吃了什么,又说他现在正在看电视,又问那头的人你在做什么,最后他说你要不要我来看你,晚上我来看看你。我那时突然失控,我忘记嘴巴里还满口的薄荷泡沫,直愣愣地走回屋子里,看着爸爸,爸爸握着电话,没有挂掉,我们就发了会怔,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先挂了,然后他对我说,你去把长裤穿上。就这样,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你不正常。”小镜对我说,“你要去谈恋爱,跟你爸爸一样。”
  “我不要。”
  “阿槐不是喜欢你吗?”
  “我不要!”
  “笨蛋,你跟他谈恋爱,你就不用挤公交车了,他可以用自行车带你回家。”
  如果阿槐知道我跟他谈恋爱是为了让他骑车带我回家,他绝对不会原谅我,但是谁在乎原谅不原谅这回事情呢,以后我也不会原谅爸爸,而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跟阿槐的事情不值一提,他只是每天清晨都在一个路口等我,于是我从家里早早出门,坐上他的自行车,放学后他再把我带回这个路口,我再走回家。他跟我说谈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有点沮丧,而我不用再挤公交车了,我有点顾不上他。他给我写了张小纸条,我翻课本的时候才看到,上面大概说他想要紧紧地抱住我,我记得他用了一个感叹号,或者是两个。我把纸条给小镜看了,她就嗤嗤地笑,那些词语依然让我恐惧。抱。紧紧地。这让我感到阿槐像是个陌生人,我比较喜欢在电话那头不出声的他,他曾经给我放一首《在钻石天空下的露西》,那是他从电台里录的,放了一半的时候就突然没有了,他也没有再继续找盘新的磁带放下去,我们俩就这样静默着,呵出来的热气喷在话筒上,后来我手心都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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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镜说阿槐跟她抱怨,说我不愿意与他接吻。我的确不愿意与他接吻。
  我对小镜说:“我不想出什么事。”
  “会出什么事情?”她揶揄地看着我,仿佛准备好了我说出的答案必定是可笑的,她便会再次笑倒在地上。就好像我第一次长出腋毛时的惊恐地举着胳膊给小镜看,我一直以为那应该是爸爸身上的产物,是男人才有的,黑簇簇。于是这次我决心不说,因为我并不知道那些事情是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公交车上,男人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我感到Ru房里的那颗硬核桃疼了一下,有一些无法入睡的夜晚,我学习抚摸自己,可是我知道一切都不得要领。
  阿槐,他们,他们在索取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星期六的下午,趁着爸爸在午睡时,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