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2-20 20:17      字数:5110
  等一段无望的感情需要多久,就如同掉进黑暗的漩涡中一般,永远都看不到尽头。五年过去了,丁默远太深谙其中的滋味了,如果不是天生冷静的性格和傲人的心态,以及从小到大都深谙的一个道理:命中注定,他所得所求都将来之不易,丁默远觉得自己或许不会撑到今天,撑到这一刻。
  沐华穿戴好下楼时,见丁默远穿着睡衣坐在餐厅里,有条不紊的吃着早餐。
  “你的衣服我替你拿下来了。”
  “谢谢。来吃早餐吧。”
  “我没胃口。”
  “一般失踪24个小时之后,才可以报案,警方在这之前不会受理的。况且顾岚出门不都由沐家的保安全程陪护吗?目前我们也没有任何线索证明她出了什么意外。”
  沐华目光一闪,神色犀利的看向丁默远:“其实从昨晚知道顾岚的电话无法接通的那一刻起,你早就猜到了什么吧?”
  丁默远勾起唇角:“我能猜到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将注意力从自己的老婆转移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别转移话题。”
  “沐华,你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
  沐华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她是安城的母亲,又住在我们家,再说,就算是李妈不见了,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之前,都不该不闻不问。”
  丁默远从餐桌前站起身,走近沐华,或许是最近相处过于频繁,丁太太从丁先生的面部表情判断出他此刻已然切换到了接吻狂魔的模式,这让她感到了危险,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果不其然,丁先生用手掌固定住丁太太的脑袋,双唇自然而然的压了下来,丁太太挣扎不及,防不胜防。
  丁先生的吻技与日俱进,也越来越会拖延时间了,一吻完毕,丁太太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你……”
  丁先生淡定的说道:“既然担心,先问问情况再说。”
  沐华无话可说,只有照做。
  “沐小姐,丁先生。”两名保安被李妈领进了客厅。
  “我让你们时刻保护顾阿姨的安全,可昨天出去后直到现在她都没回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没和她在一起吗?”
  两保安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原以为顾岚会平安回来,昨天的事也就不必再提,谁知……
  “沐小姐,是这样的,昨天我们跟着顾女士出了商场之后,她突然说想单独见一个老朋友,不想
  我们在后面跟着,我们当时也劝过,可她说这么长时间都没事,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个老朋友?你们见到那人了吗?”
  “没有,顾女士坚决不让我们跟着她,我们也……”
  “为什么昨天不和我说?”沐华蹙起了眉。
  “李阿姨说……您和丁先生……在屋里谈话,让我们不要打扰。”
  有一瞬间,丁太太很想把丁先生pia飞。
  第56章
  当着外人的面,沐华自然不能丢豪门名媛的份。
  于是她微微一笑;扬了扬头发:“我知道了;有劳你们了;请各位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上至天之骄子下至平民百姓。美人的笑总是很有杀伤力的,两个保安就这么沉醉于沐大小姐迷人的微笑中;乐淘淘的走出了客厅。
  丁先生不冷不热的看着丁太太对着别的男人放完电;然后抬起丁太太的脸,将他啃了大半的三明治塞进她的嘴巴里。
  “唔唔唔……”
  “看来顾岚是真的出事了,而原因很有可能和你我猜测的一致。”
  沐华没办法吐出入口即化的高级三明治,只能吞咽下去;嘴角还粘了些面包屑。
  丁先生被丁太太狼狈的样子逗乐了;他用手指拈掉丁太太嘴角的面包屑,在丁太太嫉恶如仇的目光中;丢进了嘴里。
  “你是说高子昌?”如果事事都要和丁默远计较,沐华估计自己早就不在这世上,极乐飞仙去了。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会打电话过来?”
  像是为了应验丁默远的话,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电话猛然响起。
  丁氏夫妇互相对视一眼,沐华瞬间领悟到丁默远的意思,迅速走到电话机前,接起电话,并按下录音键:“你好,这里是沐宅。”
  果不其然,从电话里传来高子昌嚣张的笑声:
  “沐小姐,好久不见啦,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沐华冷冷一笑:“哦?恕我冒昧,很想请教一下尊姓大名。”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沐小姐忘了我是谁不要紧,应该不会忘记前不久被骏山收购的恒昌吧?”
  “啊,原来是高叔叔啊,托您的福,恒昌为骏山赚了不少收益呢。”
  高子昌不怒反笑:“恒昌能落到骏山手上,那是它的造化,沐董手下从来就不缺人才,从赔到赚只是时间问题,而恒昌也不过是骏山子公司中的小菜一碟。”
  “承蒙高叔叔看得起骏山。”
  “时至今日,沐小姐还能叫我一声‘叔叔’,高某人实在愧不敢当。不瞒您说,如今的我没了公司,没了房子,还要为儿子欠下的一屁股债东躲西藏,希望沐小姐看在我曾为骏山效力多年,对沐董事长绝对忠心的份上,就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笔钱度暂缓眼前的燃眉之急。”
  “高叔叔,你知道我沐华可是商人的女儿,在付钱之前总要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吧。”
  “哈哈哈,沐小姐真不愧是沐董事长的女儿,既然不愿给钱就算了,现在的我穷光蛋一个,能有什么好处给沐小姐呢?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我老婆正在我家做客呢,您不必太担心。”
  说罢,高子昌就切断了通话。
  沐华忧心忡忡的搁下听筒,转头对丁默远说:“看来,顾阿姨真的在他的手里。”
  丁默远神色未变,淡淡分析道:“听说,高子昌混得很惨,连栖身之所都没有,高世杰欠了一屁股债,丢下他老子不知所踪。”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我印象中,顾岚不是那么柔弱的人,高子昌落魄如此,真的能这么摆布她?!”
  丁默远的话让沐华心头火起,可是考虑到男人的立场,她还是放缓了语气: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面对一个身无分文的亡命之徒,还能怎么样?!”
  “知道了,现在你打算肿么办?”
  “我要去报警!”
  丁默远截拦住沐华的脚步:“你没听明白高子昌的意思吗?如果你报警,他就会像电话里说的那样,让警察误以为他只是和自己的前妻见面叙叙旧而已,而你只是虚惊一场,亦或说是为了发泄对他的不满,因而报了假警。”
  “怎么可能,到时候顾阿姨会澄清一切的!”
  丁默远制住沐华的胳膊,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沐华,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顾岚接近你,是为了向沐家报仇,你弟弟沐夕也是在她的授意下才和你见面的。”
  “不,不,不,你骗我,我才不相信你,你这个大骗子,你整天胡说八道!!!”沐华对丁默远拳打脚踢,剧烈挣扎起来。
  “我知道,你不曾真正的相信我说过的一切,我也不想多做解释,沐夕的事,你可以直接去问他,身为被你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他应该会诚实的回答你。至于其他的嘛,退潮之后,自然就能看出谁在luo泳。”
  丁默远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极富有说服力,尽管有千万个“不相信”在沐华的脑袋里叫嚣着,可是在隐隐约约中,在潜意识最深处的角落,沐华承认了丁默远的说法,这也是她最无法接受,最无法原谅自己的。
  一个人可以毫无负担地仇恨自己的敌人,但是怨恨亲如家人的人,结果必将是两败俱伤。
  “沐华,不要被过去蒙蔽了眼睛,这样的话,你如此执着的报仇和事实真相或许就会和所有侦探剧的结尾一样以最反转最戏剧化的形式出现,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承受如何自处?”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有三个主要原因:其一就是害怕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其二就是我知道你对安家的内疚,其三就是……你对安城的感情。”
  “为什么每个原因里都有我?”沐华苦苦的一笑。
  “你还想听原因吗?”丁默远挑起眉,似笑非笑。
  “不用了。”沐华摇了摇头,仿佛那是世上她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可丁默远并不打算放过她:“有时候,我真想发明一种橡皮擦,只要轻轻一擦,你脑海里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就消失殆尽,了无痕迹。”
  这近乎是丁默远第一次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妒忌和占有yu,让沐华难以承受。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太迟了,如果我现在放手的话,你未必能放过你自己。”
  丁太太不知道丁先生的自信缘何而来,虽然到现在为止,他想得到的人和事从未失手过。
  当然这个念头沐华决定深埋于心底,至死都不会告诉丁先生。
  第57章
  顾岚的话犹言在耳;沐华清楚的记得她说过:“沐家有罪;可你是无辜的。”
  沐华坚信安城对自己的感情;坚信幻想中的未来婆婆曾经的慈爱,想当然的以为顾岚一定会理解并原谅自己。
  丁默远与沐华的想法截然不同,人非圣贤,在爱与恨的天平上,几乎没有人能分厘不差的增减砝码。站在顾岚的角度,沐华的父亲沐山害死了她的丈夫,毁了她的清白和儿子的大好前程,让整个安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的血海深仇;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的滔天恨意。
  可沐山已经死了,这笔债顾岚无处可伸,无处可讨,无能为力。
  于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梗上——父债子偿。
  凭借顾岚微薄的力量,最能伤害的只有最信任自己的沐华。
  如果真如丁默远所说,顾岚配合的落在自己前夫的手上,这又会让一切走入怎样痛心难言的结局?
  沐华不知道,丁默远不关心。
  他唯一在意的便是——沐华,她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将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瞪了两只黑白分明无辜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前方。只此一眼,丁默远就决定终止和沐华的分居计划,将余宏他们暂且抛之脑后。
  他轻叹一声,大掌揉上了沐华的脑袋,满意的看到她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比爱丽丝在草地上撒泼打滚后还要乱的模样。或许这才是他的二货太太的原貌,整天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其实就是只爱耍脾气的小猫。看来他和他老婆在智商和情商上毫无共通之处,唯一相似的便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和骄傲。
  “要喝杯热牛奶吗?”
  “我又不是孩子!”丁太太被顺毛顺烦了,一掌拍开了丁先生的手。
  “想玩植物大战僵尸吗?”
  丁太太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能奉上一对白眼球。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你的同住人,尤其是像丁默远一样的男人,他会无比敏锐的发掘出你幼稚的一面,并在适时公之于众。
  丁默远见女人还有精神气瞪自己,便稍稍放心下来,现在唯一可做的事便是等待。
  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丁默远抢先一步,拿起话筒,同时按下录音键,顾岚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木木,我被高子昌绑架了,快来……!!!”
  接着从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吼声,通话戛然而止。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有的人拼搏奋斗,力挽狂澜,想要主宰人生,有的人偏偏喜欢演戏,妄图将身边的人都置于舞台上成为悲剧的一角。
  丁默远在放下电话的刹那,一丝冷笑隐没于嘴角。
  顾岚是不幸的,可这不是让爱她的人也必须陷入不幸的理由。
  丁先生走回丁太太的身边,在她那焦灼而苍白的小脸上巡峻了片刻,要用多少的时光才能这个女人也能用这样专注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是个折磨人的问题。
  丁默远习惯性的跳过诸如此类的自我拷问,因为答案的出处永远都不在自己。
  “快说啊,刚才还是高子昌的电话吗?”
  “不,是顾岚打来的。”
  “顾阿姨向我们求救了?”
  “且不谈贼精的高子昌会不会给她有独处和打电话的机会,她求救的措辞很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语调里有刻意的拔高和惊惶,在通话切断前还特意播放出自己的尖叫声和高子昌的咆哮,不像是绑架,倒像是一部三流惊悚片的前奏,看来我的猜测十有□□落实了。”
  “落实什么?万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