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20 20:10      字数:4790
  “啊?”后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晚上一起吃饭,可以吗?”很平常的语气,却让后雪听的心跳加速。
  江岩峻看向齐露:“一起去吗?”
  齐露很想去,可是!她不能去,二人空间,二人空间呀!齐露笑的很淑女,要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他朋友比他还极品呢,“谢谢,我晚上回去还看书呢,”对!看书,腹有读书气自华,这样的男人肯定喜欢有气质的女人。
  “有时间吗?”江岩峻专注的看着后雪。
  后雪呆呆的点点头。
  “啊啊啊啊……露露,你掐我一下,踢我一下,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做梦!”后雪兴奋过头的在房间暴走。
  齐露闲闲的说:“dan——淡,ding——定,淡定知道不?”,说着自己十分不淡定上前狠掐了一把,“死丫头,你转运了,转的还是桃花运!”
  后雪被掐的啊了一声,随即开心的笑起来。开心须臾,狡黠的看着齐露。
  齐露被这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一阵发麻,“你要干嘛?”
  ……
  经过后雪的死缠烂打,死乞白赖,终于,齐露妥协了,把刚买的一身衣服全数放在了后雪的身上。
  “好看吗?”后雪笑的像花儿一样。
  “看在上千块钱的面子,也好看啊!”
  后雪欢乐的说:“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上万块钱的衣服!”
  “别说虚的啊,来点实际的,上百块钱的一件,我就谢谢你了。”
  “嘿嘿。”后雪傻笑。
  看着后雪一会儿弄头发,一会儿往脸上涂这个,一会儿涂那个。齐露看不过去的说:“你不如到楼下,奢侈一回,做个发型,化个妆,总比你这胡搞瞎搞的漂亮。”
  后雪迟疑了一下。
  “我有打折卡”
  “好!”后雪毫不犹豫的答应。
  后雪抱着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楼下,悄悄的走出小区,钻进理发店。等到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袭水蓝色的裙子,衬的皮肤越加白皙,细跟米色高跟鞋修饰修长的小腿,微落的几根发丝,丝丝温柔人心,耳下细长的晃动,摇曳微妙的风情。
  齐露惊呼起来:“妈呀,丑小鸭变天鹅啊!太美了……”
  后雪难得听到齐露夸奖,不觉脸上一红,凭添了几分女儿态,路人纷纷侧目。
  片刻后,后雪坐在小区公园里静静等待着,刚才江岩峻打来电话,估计现在正下楼。双手不住的来回紧握,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这种感觉像把心交付出去后碰撞另一颗火热心跳回应的共振,说不出来的甜蜜与满足。
  正在下楼的江岩峻,突然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头不自主的蹙了一下。
  ☆、第二十章:失约
  “后雪——”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后雪霍然站起,原本笑意满面在转身瞬间一点点消失。
  何承锡只顾看她的装扮,完全忽略了她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当他看到如此打扮的闫后雪,从未乱过的心跳,乱了……
  “你今天很美……”何承锡上前一步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一阵温热的气息划过耳畔,后雪连退了两步,“谢谢……”
  何承锡想到她为了赴约为自己打扮,心下得意,上前拉过她的手:“谢谢你为打扮的如此美丽,走吧!”
  后雪赶忙抽开手,“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今天不行。”
  一瞬间,何承锡表情僵硬,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在等别人?”
  见后雪并不说话。
  “他是谁?”
  “你先走吧,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她确实忘了何承锡的约会,再说,他说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分不清楚,对她好的行动是真的。所以感觉很抱歉。
  她以为他来这儿就是为了吃一顿饭?打量着她的表情,幽幽的说:“江岩峻?”
  后雪沉默。
  原本还阴沉的脸蛋一下子笑开了,“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他待会儿就过来了……”
  “是吗?我陪你等一会儿,你刚刚说的一会儿,十分钟,怎么样?如果他来我走!他不来你跟我走!”何承锡之所以如此笃定他不会来,是因为他相信祁晴的魅力。在他来这儿之前,生气的祁晴一定会找个备胎来安慰自己,这是她一贯的作风,若非如此三心二意,他也不会……。而江岩峻就是那个差点晋升为丈夫的备胎。
  后雪从起初的毫不质疑,逐渐怀疑,到现在的忐忑不安,他不来,为什么连个电话也没有?后雪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她竟然没有勇气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为什么还没有来?不!他一定会来的!
  何承锡看下腕上的手表,优雅的伸出右手,低低的说:“跟我走吧。”
  “或许,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说着十指颤抖的按着键盘,一个不小心,手机掉到脚下,立马摔成三个□。
  何承锡弯身捡起手机,装好,开机,递给她说:“打吧。”
  后雪接过手机,放入包包说:“我们走吧。”
  “岩峻、岩峻……”祁晴伸出胳膊环住江岩峻的脖子,笑着说:“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会来……”
  江岩峻任由她环住。当他接到酒吧里服务员的电话,他就知道她又喝醉了。
  祁晴放开他,细长的手指扳正他的脸,凤眼氤氲的问:“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能爱我,只能有我一个人……”
  江岩峻扳掉她的手指,淡淡的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搬家了,你知道我住哪里吗?”祁晴醉眼微眯的看着江岩峻。
  “酒!我要喝酒!”祁晴开始拍起吧台。
  江岩峻二话不说半抱着她,向酒吧外走去。
  就在刚出酒吧,高大身躯一僵,怀中的人儿不明所以的偎着,感觉到宽厚的胸膛一动不动,摇了摇头,看到酒吧门口的两个人。
  何承锡——
  闫后雪——
  一切都是假象,在后雪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喝醉了的祁晴时,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有些人的心,落在一个地方,便生了根,发了芽。只要那个地方还在,它便只为她生长。
  “承锡——”祁晴刚想抬步走向他,酒劲让她无力的倒向江岩峻。江岩峻伸手揽过她的腰。
  这一切都看在后雪的眼中。
  何承锡不说一句话,揽过后雪的肩膀,小声的说:“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后雪木木的任由他揽着自己,刚走两步,后雪转过头来,边朝前走着,边回头看着江岩峻。
  江岩峻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心中掠过一丝颤动,怀中的人动了一下,江岩峻才惊觉,缓缓将目光放到醉的不醒人事的祁晴身上。
  越来越远,终于,后雪收回目光。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重。
  何承锡丝毫不受影响的好心情问目光呆滞的后雪,“想吃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后雪突然问。
  “我对你好?你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何承锡笑说。
  “我不是乞丐,无缘无故施舍,你为的是什么?”
  施舍?何承锡沉了沉。
  “对,我是喜欢江岩峻,很喜欢,喜欢了很多年。我很穷,为了那点钱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这样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吗?今天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当时又为何故意把我夹在他们中间?我告诉你,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很开心,很开心,你懂吗?我一点也不吃醋,江岩峻是个值得爱的男人,值得我一如既往的爱!”后雪娓娓说来,像是对自己说,也在告诉何承锡,她不是傻子,她懂得分析,她也有自尊。
  何承锡震惊的看着后雪。事情发展到无可预料的一步,只是因为她是个例外。
  说完,后雪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直到后雪走了许久,何承锡才反应过来,等到再去追时,后雪已经打车离开。
  清冷的夜晚,后雪手中握着一杯水,坐在阳台,对着清冷的新月自饮,仿佛手中是酒。是酒不是水,人醉者自醉。对面一直都是漆黑一片,或许他也知道是因为她,才会让他与爱的人陷入尴尬的局面。
  轻微的汽车声,后雪缓缓侧目。
  他回来了——
  从车上下来,先看了一下后雪所住的方向。
  后雪想,他是看这里吗?这么黑,他一定看不到她在这。
  他真的看不到,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自己的楼层中。
  黑暗中的后雪,借着路灯把他一切的行为尽收眼底,看着他上楼,看着他的房间灯亮起,他缓缓的从在沙发上,片刻后走进房间,打开电脑,工作。
  与平常无益。
  ☆、二十一,相处上
  自从四人在酒吧相遇后,再见面时,互不言语。
  只是,三人每每经过前台时,都不由得放慢脚步,虽然谁都没有真正的看向闫后雪,可是,每个人的余光都锁定在了闫后雪的身上。
  刚上班没两天,就赶上放假。后雪边收拾行李边问齐露要不要一起去她家看看。齐露倒不愿意了,趁阳光正好,青春不老,她倒想着利用这个时间可以去旅行一翻,说不定会遇上生命中的另一半。
  于是,后雪一个人简单收拾了些行李,踏上客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放空思绪,放松目光,不再为忙碌而目不暇接。哪些理不清的烦恼也暂时丢在了一边。
  很快地,便到了家,一股家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倍感踏实。走进家中,只见院子里一个扎着马尾辫小女孩,搂着美羊羊样子的气球很可爱的笑。
  “蕾蕾……”后雪轻唤了一声。
  小女孩应声回头,疑惑的看着她,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后雪走上前将小女孩抱在怀中,温柔的说:“小蕾蕾,不认识姑姑了吗?啊?叫姑姑。”
  小女孩并不排斥她拥抱,自顾的玩着手中的气球。
  “都半年没回来了,不认识你也是正常。”一个声音从堂屋传来,一个看似孱弱的女人走了出来。
  “妈……”后雪轻轻叫了一声。
  小女孩挣脱后雪的怀抱扑向闫母,奶声奶腔的喊:“奶奶,奶奶,看,美羊羊,羊羊……”
  闫母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不看后雪的说:“回到家了,还不知道进屋吗?”
  后雪这才提着行李走进堂屋。
  “你哥进了你嫂子的厂里面,明辉自上次回来,突然像是长大了一样,懂事好多。今天他们要上24小时的班,明天早上8点下班,就放假了。”闫母边说着边倒水。
  “妈,我来!”后雪上前一步,自己倒水。闫母也不同她抢。
  倒完水,后雪打开行李箱说:“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看一下喜不喜欢?这些是给哥和嫂子蕾蕾的……”
  闫母叹息了一声,“多想着自己点。”
  后雪笑了笑,“我现在在一家挺大的公司上班,收入也不错。同事还给我介绍了一份兼职,很轻松……”
  闫母眼睛有些湿润。
  绕在闫母的身边的蕾蕾伸出小手,“奶奶,奶奶不哭……”
  后雪赶忙上前,“妈,你怎么了?”
  闫母抹了一把眼泪说:“想吃什么,晚上妈给你做。”
  不一会儿,成碟的家常小菜一一上桌。
  “妈,这么多年来,你讨厌我,怨我,恨我吗?”微微泛红的眼睛,对着这满桌的佳肴,心被堵的闷闷的。后雪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不敢说,不敢提,今天她却说了出来。
  闫母注视着桌上的菜,眼角有泪溢出,蓦地,目光转移抹了一把眼睛,倒了一盅酒,一仰头一饮而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你爸就是一个有福的人,身体不那么好,挣钱也不多。不管是明辉的妈妈,还是你妈妈我,里里外外都不用他操心。如果当年,他没有去世,后来病痛的折磨,他也受不了。这样也好……注定他一辈子不用受苦……”
  后雪十岁的时候,因为同学家买了一台钢琴向后雪炫耀,便萌生了攀比心理,缠着闫父要买一台钢琴。
  钢琴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奢侈品,年少不知父母苦,闫父十分疼爱孩子,抱着后雪坐在大腿上说:“我女儿要钢琴是吧?好!买!”
  当时闫母还慎怪说,钢琴是什么玩意,她都只在电视里见过,小孩子好奇一说,你就买!要摘星星还造天梯了你!
  闫父是跑物流的,原本短途跑,也够养家糊口的,当女儿提出要买钢琴时,自己对于母女俩的歉意与爱,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为女儿做件事情。当货车跑长线开往西藏,大半个月回程之时,途经崎岖山路,连同另外两个司机葬命于翻车中……
  那时后雪懵懵的看着来往家中的人群,明辉掐着后雪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叫:“都是你,都是你要买钢琴,不然爸爸也不会死,你个害人精!……”
  闫母在旁边拉着明辉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