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2-20 19:09      字数:4841
  “………………”
  “还有,她的别院那么多,怎么要他们老远跑到九宫山?而且,九宫山的别院是皇上赐的,不是她严家产物,这代表什么?你张大人如此聪明,不会想不到吧?”
  他的表情开始动摇:那是严妃最喜欢的要挟手段,他很清楚。
  鸿缣继续说:“私吞私盐顶多是革职查办,但是密谋夺权、陷害公主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要想好啊。”
  “我没有陷害公主!”他叫起来,脸上都是红晕,“公主早就参与进来,我没有陷害她!”
  “证据呢?”鸿缣步步紧逼道,“你可有证据?”
  “有!在每分命令的签署下,都有公主的章印,哪由得抵赖?!”
  “公主章印?”鸿缣大笑起来,“就凭公主章印?!一个小小的章印,你们随便找人刻就能成功,哪需要公主自己亲自印上?”
  “所有参与的人都见过公主!”
  “所有参与的人都见过公主?不是吧,张大人,你说说看,哪些参与的人见过公主?”
  他、严妃和刑部尚书!他的面如死灰,公主之前参与本就不深,到后来发现上当就更加不肯合作,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公主的秘密。
  鸿缣如何不知其中缘由,勾起一个笑容,“说不出来吗?说不出来就证明你在陷害公主!”
  他咬咬牙,“太子殿下想怎样?”
  “本宫也不想令公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也不想张大人一脱罪就没了妻儿,两难之下,就看张大人可有第三条路选。”
  “你以为你保得住公主吗?她参与那么久,你以为你保得住她吗?!”
  “这个似乎不需要张大人替本宫操心,只要公主说她没有参与,本宫就能还她一个清白。张大人还是操心自己比较好。说吧,严妃到底怎么参与进来的?相信令公子平安出生以后也会为父亲秉持公义而感到光荣的。”
  是该收网了。鸿缣一边听那些他其实早就知道的情况,一边想。一个私盐竟然搞出这么多的事情,真是烦躁。翼箫只怕此刻也在为含月的事情烦恼。承玉失了消息是最坏的消息,要早一步找到他,含月就算是九条命也死罪难逃!
  楚希出门的时候,刚巧碰上了右丞相的轿子。他骑着马也没有下来,就冷冷地在一旁。右丞相把轿窗口上的帘子掀开,冲着他一笑,“宁王好啊。”
  右丞相年过五旬,虽出身豪门望族但当年参加科举,以榜眼的身份进入朝廷。为人刚硬却不失温和,向来是天韶帝信任的重臣。
  楚希娶柳望云之事在朝中自是引起不小的震撼。右丞相作为先昌阳皇后的叔叔、桂王的叔公,一言一行可左右天韶帝的任何判断。楚希再是心有不甘,也开罪不得。
  “右丞相好。”他淡淡地回应,“可是要出门么?”
  右丞相笑了笑,“不,我是专程来找宁王的。”
  楚希一愣,随即笑道,“哦,这可真是少有,右丞相竟会想来找我。”
  “这里说不方便。不如找一处地方,我们慢慢谈,宁王看怎么样?”
  楚希沉吟了一会方点头,“好。去醉天楼。”
  右丞相找楚希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得让楚希不耐烦起来,“右丞相要是只是想和本王说春季城关的事情还是在朝上提出来比较适合。”
  右丞相听他这一说,也不动怒,像一个普通的长者一样劝慰,“宁王还是小心点好。春季城关,你看了朝廷的旨意,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
  “问题?什么问题?每年都是刘祥同校尉负责,今年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只是提前了那么简单?”
  楚希双眼一瞪,“丞相还是不要和本王打哑谜,有什么话就明挑了说吧。”
  “礼部尚书的千金,望云小姐有一个长她三岁的表姐吧,虽然两人的母亲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她们的感情还是很好。她的表姐,前年出嫁,婆家可是姓许?”
  楚希听得这一大串的关系,听得头都疼了,摆摆手,“可不可以请丞相说重点?”
  “这重点么,刘祥同校尉的夫人,也是姓许阿。”
  楚希一听,脸色蓦地一沉:该死的,礼部尚书可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的关系。但他表面不同声色,只是笑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丞相提醒。”
  “不,宁王还不知道么?”右丞相见楚希疑惑,解说道,“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朝廷却在这时就把校尉派出去的原因——宁王,有些事情,不说总比说要好啊。”
  这有什么原因?楚希一时没有想明白,但是又不好问,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的火,送走右丞相后,立马回到自己的府邸。
  心思细腻的央华毕竟和在马上杀敌惯了的楚希不同,听到这个消息,就招来熟知此事的下臣问:“去年春季城关是谁推荐刘祥同去负责的?”
  “是太子殿下。”
  “原因是什么?”
  “太子殿下说,刘校尉能顾全全局,骁勇善战。皇上也就同意了。”
  央华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面对上楚希一付若有所思的面孔,“王爷,事情麻烦了。”
  楚希心思一动,问:“是柳家的麻烦?”
  “是。还是大麻烦。”
  “怎么?”
  “春季城关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早准备了?”央华说,“不过是个幌子。太子这回是想逐个击破。”
  楚希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爷的兵权当初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完全上交朝廷吗?”
  “是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当时,只把关外的交出去了。城内的,我拿了三分之一。这本是我没有出征以前的,犯不着交。”
  “坏就坏在这里,要是刘祥同出了事情,柳家跑不掉,王爷的兵权就保不住了。”
  “怎么又把这三件事情扯在一起了?”
  “这回这么早就把人派出去,是皇上的意思,为的是——”
  “启禀安王,有探子回报。”门外,忽地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
  央华代楚希接过递上的信笺,脸色一变,让人下去后,对好奇的楚希道,“承玉回来了。”
  楚希一震,“什么?!”
  “承玉回来了。”央华又说了一遍,“有人看到他了。身边还有两个人,身份不明。”
  “怎么会?!他怎么会想着回来?”
  “不知道。”央华把信笺递上去,“不过可以肯定,太子和桂王也接到消息了。”
  楚希听得央华这样一说,脑海中承玉的模样一闪而过,什么也来不及细想,竟冲口而出,“那我们要快些!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再也不能让他……”
  央华叹了口气,“迟了。”
  楚希双眉一挑。
  “迟了,今早太子面圣,已经太迟了……”
  “太子面圣又关这什么……”
  楚希虽然对宫斗千回百转的心思不甚了解,但是在战场杀敌靠的除了勇猛,想要赢,毕竟还要有头脑。就看央华的面色,也就想通了,狠狠地道,“他真是绝啊,就这一次,还不放过承玉。”
  “私盐的事情,拖得这么久,早就该结了。承玉现在出现,也合该是他的命。”央华摇头道,“这回,桂王也没料到,想必也着急得很。”
  “他不该回来的。”楚希说完,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桂王也没有办法么?”
  “他也料不到承玉竟会回来。”
  “……他真的不该回来的。”
  央华突然,皱了下他可爱的眉毛,想起什么似的,“等等,城南?承玉去城南?他为什么会去城南?那里有什么吗?”
  “城南?什么城南?”
  “承玉没有回桂王府,反倒一直往城南走……奇怪,他好像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城南、城南、城南……”雁遥灵光一闪,叫道,“不好!城南是单家巷!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他!”
  “谁?”
  “不能去单家巷的,除了承玉,还有一个人,是他!是他!他回来了!”
  楚希看着央华的激动,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单家巷?什么单家巷?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王爷不记得了吗?承玉以前的身份?”
  “承玉以前的身份?”楚希皱着眉毛,冥思苦想,还是没有想到,“我怎么不记得承玉还有什么以前的身份?”
  “承玉、承玉,王爷忘了吗?当年,他还不是承玉的时候,您见过他一面的,您还取笑过他,长得像青玉一样,一点也不像男孩。”
  “像青玉一样的,那是……那是?!”楚希大骇,“那和他在一起的是!?”
  央华沉沉地点头。
  楚希再也不说话,把披风一拿,推开门就冲出去,“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去!”
  央华在房间里,跺脚,咬牙道,“太子,桂王,你们竟然连他也扯出来,你们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18
  含月一早起来,有些发烧。翼箫唤了太医,可是,太医还没有赶来,倒是圣旨先来了。
  “怀王接旨。”太监是熟人,在玄德殿里的领班。翼箫平时总也不忘了关照他。见到是他,翼箫笑道,“周公公,怀王病着呢,要不本王代他接旨吧。”
  那太监也是个精明人,得罪了怀王,比直接得罪了桂王还可怕,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何况平时里,得桂王好处不少,也就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桂王接旨也是一样的。”
  桂王本来对圣旨没有多大的兴趣,想来无非也就是要他加紧寻找承玉,澄清整个事件。谁知圣旨上,是说,太子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此事和桂王府无关,承玉也是牵连而已。说到最后,竟要怀王把承玉还给东宫。
  “这——”翼箫这回吃惊不小,“这到底是什么?”
  “桂王,皇上的意思是……”那太监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说,“就这样算了。”
  翼箫毕竟不是普通人,心里再是疑惑,表面上也不透露一点,反而笑道,“也是,也是。这件事情,能就这样了解了,是最好的。”
  那太监也没有坐多久,半祝香的时间就走了。翼箫神情凝重地拿着圣旨往回走,才走到一半,就看到童唯已经在走廊上恭候了。
  “有事?”他迎上去。
  “是。”童唯躬身道,“人已经出现了。”
  翼箫一听,手上的圣旨几乎拿不稳,声音也颤起来,“什么?”
  童唯见状,自是奇怪,想这个主子,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这会子听到消息,竟会这么激动,又把头低下去道,“现在正往城南走,是要捉回来么?”
  城南?!
  翼箫略微一惊,随即脸色一变,“城南?可是,单家巷的城南?”
  童唯对过去之事了解不多,只是点头道,“正是。”
  “城南、城南?他怎么会想着去那里?”翼箫喃喃自语,满脸不解,“以他的聪明,怎么会到那里去?去那里,要是被发现是死罪一条啊,还是……”一个念头蹿了出来,他忙问,“可由谁跟着么?”
  “是,又两个人跟着,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他竟然会带人回来,还是去已经成为禁地的单家巷。翼箫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现在是过年的时候,要是那个人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那人回来,怎么会不见通报?便是朝廷也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但要不是那个人,承玉又何苦回去?
  承玉阿,承玉,我们欠你的太多,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他苦涩地想,当年,救他不过是不忍逆了含月的意愿,没想到今天,承玉牺牲了一切也要帮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速跑进来,跪道,“启禀桂王,太子府的消息,有一对侍卫,正朝城南方向去。”
  童唯听得,立即往翼箫方向望去,却见翼箫只是紧紧地抓着圣旨,“王爷……王爷?”
  翼箫像是猛然被惊醒了一样,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圣旨,“太子府派出了多少人?”
  “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二十人。单家巷。承玉。还有那个他。
  翼箫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还有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今年一年大家都过得好混乱啊。先是他故意陷进太子的陷阱,被困在江南,承玉离开这里去了东宫,童唯不顾他的意愿派人去杀承玉,失败了,含月又开始闹别扭,楚希要成亲被礼部拉下来,他们几人,一来一往,各有损伤。一切都不一样了,只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
  “王爷?”童唯担心地问,“我们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含月现在卧病在床,父皇又对他诸多责难,要是承玉真的去了东宫,他一定有完全的准备,对含月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翼箫的念头转了无数次,反倒拿不定主意来。要是以前,他大可为了含月牺牲掉一切,但现在,他知道承玉不顾一切地在尽力救含月时,又犹豫起来。
  承玉一直以来,为他们兄弟放弃了太多的东西,他不是不知道承玉对他的感情,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设下那一计,即使被承玉看穿,也不怕他的叛变。但是,这次他再次放弃自由回来,就真的再也不能忍下那颗心了。
  “童唯。”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这是皇上御赐的信物,立即去把承玉带回来!”
  “是。”
  童唯接过金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翼箫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