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20 18:56      字数:4723
  ㄎ颐堑挂枵飧龌崛ノ廴疚廴舅悄亍2豢煞袢希喜芎屠显胛颐鞘呛门笥眩诠サ睦飞希颐浅怨堑纳皆妫坏谡飧鑫侍馍希颐侵湓谌鲜渡匣褂行┏鋈搿N颐侨允钦庋桓隹诤牛灰梦颐牵灰盐颐堑毖颍亲约旱崩腔挂倥衔颐茄虻囊徽牌ぁK桥叛蚱さ睦悄兀空獾故俏腋忝翘岢龅奈侍饬ǎ 埂?br />
  等等等等,侃侃而谈。等他回答完,记者招待会的大厅里掌声雷动。法新社那位女记者,用爱慕的眼光看着屎根,接着就想跟他结婚。心想:
  「我要错过这次机会,还到哪里去找这么出色的男人。欧洲美洲已经堕落了,非洲也不行了。过去常看小刘儿的书,见他老说自己故乡好,有勇猛的好男子,那时耳听为虚,今天总算见到个实的。」
  至于他们之间后来到底怎么样,成也不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是这样一来,老曹和老袁辛辛苦苦编织的阴谋就流产了。这时「同性关系者回故乡」工程的总承包人、当代大资产阶级小麻子站了出来。现在的新贵对过去的新贵,倒是在这个问题上让了一步,替老曹老袁说了几句话。本来小麻子对老曹和老袁也是看不起的,两个前朝破落贵族,在历史上什么都输干净了,就剩下跟人拿酸捏醋了。旧的贵族总是以旧的规范来要求新的时代,就好象每一个人总觉得自己的童年时代是最富于情趣的,觉得现在的儿童玩的没有意思;不能上地捉蚂蚱,喝跟头虫,就圈在一个居民楼里,有什么意思呢?哪有我们的故乡和童年好呢?虽然明明知道当年我们也饱受辛酸。时间真让人有距离美呀;再苦的瓜儿,放的时间长了,也变得有些酸味和甜味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又重新是苦的了。于是指东道西,借指责别人,指责目前,来掩盖他目前的不得意。这也是一种肤浅嘛。从他心里说,他已经对这个时代投降了,他也想投靠这个时代的新的贵族,只是历史没有给他提供这种机遇;他也想在别人吃过肉之后,能将剩下的肉汤拉到自己的面前,将自带的干粮泡到里面,让油星子润润自己的肠子,但这个肉汤也被别人给端走了,这时他怎么能不急眼呢?怎么会不对这个时代的宴席发表两句牢骚和不满呢?大清王朝时候,我大军一到,在故乡一统天下,瞎鹿要到县城给我拉二胡献艺,你看老曹那个吃醋,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要阻止瞎鹿的前往:为了一顿饱饭,为了给新来的贵族献媚,就忘记我们的太后了吗?就不要艺术的良心了吗?你到底是为了艺术还中为了人生?瞎鹿,这样堕落下去,你在历史上的地位,就成了汉奸和伪政权里边的伪军哩;小心将来人民和历史跟你算帐。说得瞎鹿羞愧满面,到了县城,心还在那里悬着,最后就真的影响了他的艺术创造。但后来怎么样呢?轮到了他自己,我要在全县选美,选他当我的选美办公室主任,他就把自己的理论忘得一乾二净,一头扎到县城宾馆,再也不出来,弄得瞎鹿和所有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承包同性关系者回故乡抑或说是贩卖人口的工程,他又故伎重演;他又拿出过去的手法,欲谋取一点个人的私利和现实的残羹剩汁。过去说的是艺术良心,现在说是为了儿童。他真是为了儿童吗?刚才儿童代表已经在记者招待会上说了,他们对我们的到来倒还在翘首以待呢。可见老曹又在中间玩了一下阴谋。他可是白赔了一些小山枣。他大中午日头底下在树棵子里钻来钻去,现在看白搭了辛苦。当然,他这么做,一切也是出于无奈。如果放到三国,他丞相坐着,小刘儿这样的大腕,还在给他捏脚气,三千宠爱在一身,他日常的生活,也跟我现在差不多──不要以为时代的发展会给人带来什么变化,那是相对贫民而言,只要能当上贵族,什么时代都一样享福;爱德华八世在王宫的生活,不一定比现在的秘书长刘老孬差到哪里去──能是这样的小心眼吗?那时胸怀大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多么大的雄心;「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多么地潇洒;那时他还用到山梁的树棵子里打几粒山枣去笼络孩子吗?多少孩子想在他跟前认干爹?小刘儿不就是上杆子认上的一个吗?为此小刘儿他爹得到多少好处,多唆了多少乡亲们给他送的猪尾巴。那时他还用拿出几个孩子以售其奸吗?我们在他面前,倒变成了一堆蚂蚱。大军一到,一切夷为平地和废墟。搞什么同性关系,说什么孩子,老曹在历史上打仗,管过孩子的事吗?吕伯奢一家是怎么死的?吕家就没有孩子吗?事到如今,老曹也是没奈何,才做出这种不顾廉耻的事情。他是反对同性关系吗?他也就是想从中喝一口肉汤。从这一点出发,老曹虽然对现实有些不满,但对他的处理和对一般人还要有些区别,念他在历史上的身份和作为,我看就把那别人吃剩的肉汤──撤回去厨子倒了也是倒了,干脆赏给这宾馆前要饭的老头罢了。不对他处罚倒不是完全出于同情,而是借此我们还可以收买一些人心嘛。你看人家小麻子,连跟他做对的老曹都原谅了,我们还能得不到他的原谅吗?用我们的现实,去套住他的历史。这就叫一箭双雕和一石三鸟。世界上没人原谅他们,他们还真是放心不下。──于是,小麻子说完,人民欢呼,万众欢腾,老曹福大命大造化大,又一次因祸得福,阴谋被揭穿了,可是他从这个阴谋中照样得到了好处,这个阴谋眼睁睁地还是让他实现了──世界上这样的事也不多见。老曹眼见阴谋被揭穿,本来在那里身子发抖,只等小麻子一声令下,绞刑就开始了;现在绞架上,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本来上绞刑架时他以为自己没救了,还硬撑着装英雄,现在听了这个消息,倒是一下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像挨了一刀又被放掉的鸡,开始满世界乱跑。这时也不顾体面了。阴谋被人揭穿的尴尬,早已被从阴谋中得到的利益给冲昏了头脑。等一切平静下来,又兴致勃勃地去找老袁,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解除了,开始在那里弹冠相庆。这时老曹有些得便宜卖乖,捋着袖子对老袁说:
  「看到了吧。什么叫手段,这才叫手段。阴谋不揭穿得逞那不叫本事;阴谋被揭穿了还乖乖地让你得逞,那才是牛气呢!」
  又说:「我早知道结局是这样,所以我上绞刑架时大义凛然。」
  倒让老袁觉得好笑。这时忍不住将他一军,说:
  「那你想对孩子怎么样呢?还每天去山棵子里给他们摘山枣吃吗?清早和傍晚,还给他们开会吗?」  老曹这时心情舒畅,心胸也开阔了,说:
  「麻子都原谅我了,我也原谅这些兔崽子们吧!」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欢呼起来。老曹也原谅我们了。错综复杂的矛盾,一下得到了全盘解决。我们在世界上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活两天了。绳索被解开了,监狱的一面墙被推土机给推翻了。我们得救了。据说地中海沿岸一个靠政变上台的革命领袖──据孬舅说,也是他的朋友──在政变没有成功之前,他一天气急,就是这样开着推土机,上去就把监狱的墙给推翻了。孬舅接着发挥说,我们是朋友哇我们,我们是发小哇我们,当年我们在村里的小河边,也一块喝过跟头虫他的脾气我就了解,他也是拥戴我当秘书长的;别看开推土机那么牛气,但不管在什么地方,我说不让他吃饭,他一粒米都不敢进;关系就是这样的关系。但这个人也过于急躁了,好心办成了坏事。他把监狱的墙推翻了,他接着就喊「快跑」,但监狱的人一个也没有跑掉,全被倒下的另三面墙给砸死了。最后倒是他自己跑掉了。但老曹叔不是这样,他说原谅我们,果真就原谅了我们。我们傍晚照例到村西的粪堆旁开会,老曹叔见到我们,老远就张开臂迎了上来,笑哈哈地拥抱我们,一个也没拉下。倒是我们中间的刘屎根,因为记者招待会的事,以牺牲老曹为代价,在那里露了一鼻子,成了轰动一时的风云人物,引得一个法新社女记者对他动了真情──「有谁见世界上动了真情,可惜我刘屎根后悔无穷」,这是刘屎根在后来的世界上吊日所唱的歌曲──现在见了老曹,倒有些不好意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闹轰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在这个世界上要面对的,还是我们身边那么几个人;我们还得来到老曹的身边,去取得他的原谅。所以他见到老曹的肩膀伸过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但老曹果然与老袁不同,他像心情好哼着小曲在那里择处理韭菜的大妈一样,并没有将不懂事的刘屎根给单择出来,而是和我们在一起,当作同样的韭菜给下锅煮巴了,上去给了他一个和我们同样的拥抱。倒弄得我们这些小跟头虫之间,相互起了嫉妒和不满;就这么敌我不分地给一锅煮了?他前边出卖领袖出了风头,现在领袖又拿他和我们一样对待,世界就变得这么粗糙和没层次了?最后有两个兔子沉不住气,越想越气,事后又到老曹那里汇报,告密,讨个公正,这也不在话下。当时刘屎根接到老曹的拥抱,一下就感动得哭了。说:
  「曹大叔,通过这件事,我算是认识你了。原谅我年幼无知,当时说的那些话吧。你要觉得需要我写悔过书,我立马去写就是了。我可再不高喊那些革命口号了。兄弟在外,也是胡涂多年,我郑重给你道声歉行吗大叔?」
  老曹这时越发显出他的大将风度,拍着刘屎根的背说:
  「你说的这些事,我早给忘记了。谁清楚谁胡涂,谁也有清楚的时候,就像谁也有胡涂的时候是一回事。大叔在历史上也常常有这样的事,刚刚还义正辞严,转头也就后悔了。我们为谁而坚持正义呢?谁都是清楚一时,胡涂一世罢了。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那样的为人。」
  接着指着我说:
  「不信你问小刘儿,当初在三国的时候他给我捏脚,相互之间配合得就很完美吗?他就没有出过差错吗?但我最后还是原谅了他。大军反攻,他已经成了逆产,还不是我出面说话,最后救了他?你让他说说?」
  接着胸有成竹,在那里捋着三国的胡子。我连忙点头称是,说当年确实是这样,曹大叔就是这样的为人。接着我们皆大欢喜,刘屎根也将心放回到了肚里。这时曹大叔打起拍子,我们就着他的拍子,一起唱起了当年三国时的歌曲,一起回到了难忘的过去。由于当时老袁也在身边,出于礼貌,我们只好将他也捎带到这首歌曲里。
  曹丞相
  曹丞相
  我们的曹丞相
  袁主公
  袁主公
  我们的袁主公
  好乡亲
  好乡亲
  延津的好乡亲
  丞相和主公
  走在队伍前边
  威武雄壮的新军
  紧跟在他的身后
  ……
  唱得大家心潮澎湃,热泪双流。这时老曹有些手舞足蹈,忘形起来,还对人挤眉弄眼。这就显得不太尊贵了。好象我们真回到了三国。虽然我们对老曹的得意忘形感到有些难堪,就好象一个人摊上这样的爹感到难堪一样;但总体上讲,能有这样一个长辈,能在历史的关键时刻,这样原谅我们,也算不错了。于是我们接着表演下边的节目:唱着唱着,突然统一张开嘴,让我们肚里的跟头虫,随着歌声从我们的嘴里飞出来,变成五彩缤纷的蝴蝶。就好象是国家大典,突然放出的礼花、气球和鸽子一样。老曹和老袁又感动得热泪双流。相互对望着说:
  「多好的孩子呀!」
  于是我们又像孩子一样在那里奔跑。四周又变成青青的麦苗地。我们倒腾着小腿在那里捕捉飞舞的斑鸠。老曹又与老袁商量说:
  「孩子们都这样了,我们今后再见到他们,就不要再慢慢地转脖子了。我们还是恢复它正常的转动速度吧。」
  老袁倒点头同意,只是说:
  「倒也罢了,既然你都把好都落下了,我还能说不同意吗?但得让秘书们弄一个备忘录,防止我临时把这件事给忘了,见了他们速度改不过来。」
  说完,还轻松地甩了甩自己的脖子,试着转了转自己的头。我们又一阵欢呼。从此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再见不到对我们梗着脖子的人了。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又一次天真了。老曹和老袁见了我们是不梗脖子了,但这梗脖子的人,在世界上又产生一个,就是那个中午曾给我们撒糖粒的地主太后柿饼脸。她见我们把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