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九米      更新:2021-02-16 19:29      字数:4817
  “娘亲也去吗?”
  “娘亲不去,奶娘你带小王爷去吧,我身体有点不适,想回去休息!”胸口闷闷的。
  “知道了夫人!!!”
  宓儿此时端着莲子粥走了过来。
  “小姐,你吃点这个,刚熬好的!”
  从洛阳回来以后,原本以为小姐和王爷之间的感情会更加如胶似漆,可是让人吃惊的是,小姐和秦王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互不理睬。小姐更常常是独自哀叹到天明。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们也没有如此?
  “我不想吃,我想回去休息了”摆摆手径自起身往回廊走去。
  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停住了脚。
  僵硬地站在那里。
  远处,阿史那燕幸福地站在李世民身边,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笑颜如花。
  内心一阵憋闷。
  吉儿又想起了洛阳那晚。
  握紧了身侧的手掌,咬咬牙,转身从另一边过去。
  我躲还不可以么?
  “小姐……”宓儿急急地追了上去!!!注意到她的脸色愈见苍白。
  湖边,李世民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看了看,随即把目光望向天际。
  头上,一团团的乌云翻搅着。
  快下雨了吧!!!
  雨势来得异常凶猛。窗外是倾盆而下的雨水。让人走不开半步,只得留在屋内闲聊。
  “宓儿,你怎么来了?”长孙无垢看着宓儿提着瓷盅来到清苑。
  “哦,小姐吩咐我拿些莲子粥过来,世子最喜欢喝莲子粥呢?“说着,打开盅盖,把热腾腾的莲子粥倒出来,
  正和恪儿玩耍的李承乾跑了过来,粉嫩的小脸鼓了鼓。
  “宓儿姑姑,谢谢你!”
  “乖,世子真是懂事,以后姑姑常作给你吃!”
  “姑姑,我娘亲呢?“李恪也跑了过来,步伐憨态可掬,小小年纪,眉宇间却尽是李世民的神韵。
  “对了,吉儿为什么不过来?”明显感觉到了吉儿和世民间的隔阂,奈何她几次的撮合都没有成效。
  “小姐……她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宓儿是被某人气的,
  说话间,某人正跨步进来。后面跟着阿史那燕。
  四目对望。
  空气中,气氛一下子凝结。
  宓儿低头,轻轻地向他行了行礼“王爷……”
  接着,“那燕公主!”语气甚是不屑。也没有看她一眼。
  “父王!!!”久没有见到李世民的李恪欢喜地一把扑进他怀中“父王,我们去看娘亲,姑姑说娘亲不舒服!”
  孩子的童言让李世民愣了愣,转头“找了大夫么?”
  “小姐说睡睡就好了!”宓儿只是喂她吃了一些养神的药丸。
  “是么,李青,去找大夫到夫人的房间看看!”
  “王爷,不亲自去看看!”宓儿还抱着一丝希望,不明白一向疼爱小姐的王爷怎会变成这样。
  “。……宫中还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处理”闪躲的眼神。避开她殷盼的目光
  “是么?那就不劳烦王爷大驾了!“宓儿气不打一出来,口气满是火药味。
  “你这个小婢,脾气倒是挺大!”和她那个一天到晚装可怜的主子倒是有几分相似。惹人讨厌。
  “公主赞誉了,不及某人!”说完,盖上瓷盅,也不告辞,就径自走进大雨中。
  “这个臭丫头……”阿史那燕气得脸色大变。
  “秀儿,去给宓儿拿把伞,她会着凉的。等会准备一下,我去看看妹妹!’患难过后才能见真情,那次的齐心协力,她早就真正从心眼里接受了吉儿,当然也护着宓儿,这个刁蛮的突厥公主,是该受点教训。
  “……是,王妃!“尴尬地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秦王爷。秀儿暗暗为主子捏了把汗,小姐这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在王爷面前说话。
  “二哥,我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优雅地站起身,牵过儿子,唤着李世民怀中的李恪“恪儿,不要粘着你父王了,他还有‘要事呢’我们待会去看望你娘亲!!!”
  “好……”李恪乖巧地睨着父王,笑起来的时候与吉儿如出一辙“父王,你也要去看娘亲么?”似乎仍不肯放弃。
  李世民依然不语。放下他“你跟着王妃娘娘去吧!”说完睨了一眼长孙无垢,大声地唤过李青“我们进宫!”
  “世民!!”从头到尾看着他们对峙的阿史那燕也慌张地跟了出去。
  第十八章
  屋外,雨还是下个不停。
  可恶,什么时候,连她也敢这样对他了。
  他错了么?
  错在他高傲,忍受不了她为他的牺牲。
  错在他太爱吉儿,接受不了她的身子属于另一个男人。
  更受不了,是为了他,她才委曲求全!!!
  逃避,只有逃避……
  让自己也陷进无边的痛苦中,麻木地活着!!
  吉儿昏睡在床上,头痛欲裂,迷迷糊糊被宓儿喂着药汁。
  多久了,她没有这样生病了。
  上次,她生病的时候,世民比她还难受地守在她身边,再上次,父王彻夜照顾她,不眠不休。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死了,一个变了!
  她还有什么。为何要可悲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一病不起,反而更好!!!
  “妹妹!!!”长孙无垢担心地坐在床头,看着宓儿喂进去的药汁又溢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本来下午还只是轻微的咳嗽而已,说是睡睡就好了,大夫也来看过了,说是着凉,脾肺虚寒,好好调理就好,谁知道到了晚上小姐就开始昏迷,一直胡言乱语的。”宓儿说着说着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泪如雨下。
  “那再去叫大夫啊!”
  “秀儿去了,还没有回来”
  正说着,秀儿领着年迈的老中医走了进来。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小姐!”
  大夫蹒跚地走到床边,其他人连忙让开,担忧地站在一旁。
  大夫仔细地替吉儿把着脉。眉头越蹙越紧。
  半响,老中医轻轻地把吉儿的手放进棉被里。摇头叹息。
  走到桌边坐下,满脸的难色。
  “怎么样大夫?”长孙无垢直觉感到严重,问话的时候竟微微有些颤抖。
  “小姐只是小小的风寒……”
  “可是为什么……”
  “但是……小姐心中有股郁结,闷在心中,再加上风寒入脑……”大夫的话开始支支吾吾“……虽然不严重,可是两者加起来却……”
  “你说我家小姐她……”宓儿也急得分不清南北。
  “小姐,是心病,加上内寒,她自身似乎也想放弃,因此一直没有清醒。也许,……”大夫忽地跪在地上“请王妃恕罪,老生怕是无能为力了!”
  “什么,你说什么?”宓儿不敢置信地抓着老中医的肩头“什么叫无能为力,你怎么可以这样,下午你不是说没事情的么?你算什么大夫,轻易就说无能为力,你知道她是谁么,她是公主,她是公主,她不会死的,你不要命了是吧!!”宓儿再听到大夫的那句‘无能为力时’就崩溃了,开始疯狂地胡言乱语,拼命地抓着老中医,双眼通红“你算什么大夫!!算什么大夫!!!!!!!我要叫公主杀了你,杀了你!!!
  “宓儿————”
  而一旁的李恪和李承乾从来没有看到过姑姑这种样子,吓得大哭起来。
  “哇……娘亲……”
  “娘!!!!!!!!!”
  “王妃娘娘——————”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哭闹不已。
  长孙无垢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双眼呆滞。片刻,冲着浦进门的下人谈谈地说道“去……去找王爷……回来!!!”
  “王妃……”下人还没有从哭闹的场面里反应过来。呆楞在那里。
  此时,他忽然见到从未在别人面前摆过脸色的秦王妃,猛地一用力把桌上的茶盅挥到地上,红着双眼,用咆哮的声音向他吼道“去把王爷叫回来!!!!!!”
  “是……是王妃!”下人早就吓傻了,跌跌撞撞地向皇宫跑去!!!
  第十九章
  秦王府这几日终日处在一片阴郁中。每个人都活的战战兢兢,生怕丢了小命。只因为吉儿夫人重病不起,已经看遍了宫中所有的御医也没有好转。
  王爷就像只咆哮的狮子,几次差点杀了那些可怜的大夫泄愤。
  躺在床上的人儿微弱的呼吸维持着脆弱的身子。
  她始终没有醒过。
  李世民双眼通红,片刻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可是她却一次也没有醒来!!
  接过秀儿端来的药汁,明知道没有多大的用处,他还是固执地要她喝着,至少这样表示她还有希望。
  她喝不进去,他就喂她。
  一口把药汁含在嘴里。
  李世民轻柔地覆到她冰凉的唇上。小口小口地喂着她,溢出,他再喂。
  一遍一遍,不断地重复,直到确定她喝完了一天的分量
  !几夜的不眠不休,嘴角新生的胡渣,还有疲惫的红肿双眼,让意气风发的他显得异常颓废。
  随时失去她的恐惧环绕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吉儿,你在惩罚我么?”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个笨蛋,你醒来,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你醒来
  !!!”连铁血的男儿也忍不住哽咽。
  是他错了,是他自私,
  他不能,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二哥,你去梳洗一下吧,父王……他们来了!”他对吉儿的痴情也让自己原谅了他,他们不过是两个为情而痴的傻子,互相折磨着,最终痛苦的却是自己!!!
  “我不想见任何人!”李世民仍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
  “李世民,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李渊愤怒地走进房间。
  “参见皇上!”所有的人纷纷下跪。除了他。
  这还是他骄傲的儿子么?
  那眼中无尽的痛苦腐蚀着他的心。
  他还是那个叱诧风云的枭雄么?
  “李世民…出去梳洗一下!”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
  就算这个女子再绝色,也不值得一个男人为了他失魂落魄。
  他不该留下她的,当年他心软留下她,却让她毁掉了自己最出色的儿子。
  他早该知道,当李世民肯为她向他双膝下跪磕头的时候,他就该知道的,这个女人留不得!!!
  书房。
  最终,李渊以吉儿的性命为要挟,让他彻底地梳洗了一番,然后随他来到书房。
  “李世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像个王爷么,你还是天策上将么,”还是那个当年怀着雄心壮志,意气风发的李世民么?
  “你是王爷,是朕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为了一个女子这样折磨自己!”
  “那你为何这么多年仍没有立皇后!”一针见血地说道,自己早逝的母亲,窦氏,一直是父王的挚爱,即使在她死后,他也追封了她为皇后,并且一直没有再立皇后,即使那个妃子再得宠,亦是一样。
  “是,朕是忘不了你们的母亲,可是朕没有为她自甘堕落。像你这样一天什么也不做,像个蠢材一样守在那个女人身边?”
  “……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包括太子之位。
  他一直努力的,也是他三番五次承诺他,却在他得胜归来又反悔的。
  “李世民!”儿子眼中的疯狂让李渊胆战。这样的世民他在多年前见过一次。
  那次,杨广一怒之下要处死杨如辰,世民不顾带伤的身体执意前往洛阳。如果不是他把他打昏关在地牢里,他早就不知道惹出了多少祸端。而那一次,竟还是因为这个女人!!!
  孽缘!!!!!!!
  这是杨广对自己的惩罚么?让他最出色的儿子为了他的女儿疯狂?
  “父亲,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明日以后,我会离开这里!”他要带着她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可以救治她的人。
  “李世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唐不能没有他。他早就成了李唐的支柱。
  “我封你做太子,明天就宣布,不,今天!”慌乱的心,让他忘记了用‘朕’称呼自己。
  决然地一笑,李世民眼中的坚定让他彻底的绝望了,留不住,这世间只有那个女人能留住他!!!
  “你的家人呢,你的孩子,你都不要了么?”他仍旧不肯放弃。
  李世民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打消了他的期盼!!
  “李世民,你疯了——”失态地对着走出书房的儿子叫嚣着。却无济于事。
  他早就疯了,在初遇她的那一刻,他就疯了。万劫不复!!!
  次日,李世民带着昏睡的吉儿消失了,没有告知任何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曾经她要求他带她离开,远离纷争。
  他没有答应,
  现在,他要实现自己的诺言!!他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