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1-02-20 16:37      字数:4817
  阮雄已然吓了一身冷汗。
  何月儿见状道:“瘦师兄,你只放一片怎么行呢?”
  了凡笑了一笑,道:“那是试探他的反应如何,别忙,这就来了,保证将他们收拾下去。”
  说着,又准备继续施放,阮雄知道他这一下必会连续发出,也许有几十片之多,绝难防备。
  阮雄只得叫道:“齐小姐,我们背对背,各管一面。”
  齐碧霞转到与他两背相贴,了凡叫道:“师兄、月娘,你们加紧抢攻,我来叫他们手忙脚乱。”
  呼呼呼!一连发出了九面飞钹,像流星一般,响声更急。
  何月儿与了空攻得也更急了。
  碧霞心中大急,忽然瞥见门口展毓民进来了,连忙叫道:“师伯,您快来替我们解解围。”
  展毓民在筷筒里抓一把竹筷,一支支如箭似地射了出去,但听得叮叮直响,每枝竹筷都穿透一面钹,余劲不衰,将钹身带了上去,钉在楼栏上,每根栏柱上一面,十分整齐,像是钉上去的装饰品。
  那飞钹是风磨铜铸制的,坚硬如钢,展毓民用一支竹筷就穿透了过去,而且还是凌空射的,手法、内劲,都相当惊人。
  何月儿首先愕然退后。
  了空也撤兵退出,与了凡会合。
  三人站成品字形,各作戒备。
  何月儿沉声问道:“老头儿,你是谁?”
  展毓民傲然笑道:“鼠辈匪类,不配问老夫姓名。”
  阮雄笑了笑道:“展老伯,这三个家伙是鼠辈倒不错,但还有点臭名,他们是九尾狐何月儿、胖弥勒了空、瘦如来了凡,是西南的绿林巨寇。”
  何月儿听到一个展字,神色微动道:“原来是北海剑隐展大侠,难怪有这么深的功力,齐苍霖怎么没有来?”
  展毓民微笑道:“对付你们这些鼠辈,还用得着劳师动众?老夫一个人就够了。”
  阮雄道:“展老伯,您只要看住他们,不让他们使暗器就行,要讲动手,有齐小姐与小侄就足够了。”
  展毓民微微一笑道:“我对江湖情形不太熟悉,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何方神圣,但人家刚才那一手飞钹可不能算是暗器,胜负关系固然大,却不能胡乱冤枉人。”
  阮雄笑道:“原来您老人家对暗器的看法是如此的,小侄以为,除了靠手上的兵器正当求胜外,凡是那些邪魔外道的旁门兵器,都是暗器之属。”
  展毓民听了大笑道:“这话也有道理,但要看对什么而言。对正人君子,可以讲道理,对他们这些专以阴谋暗算为能事的鼠辈,可不能用你那一套。”
  这几句话使得三个绿林悍盗都为之色变。
  何月儿立刻怒声道:“姓展的,我尊敬你在武林中的地位,才客气地叫你一声展大侠,你怎么不识抬举,开口就骂人。”
  展毓民哈哈大笑道:“老夫骂你们并没有错,是你们的行为见不得人。”
  何月儿怒道:“我们哪一点不对,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我们在这儿喝酒,并没有招惹谁,是这姓阮的小子先来找我们麻烦的。”
  阮雄笑道:“你们分明是来找四海镖局的麻烦,我为了省事,干脆先找你们,免得你们回头在暗中下手害人,假如你们心中无鬼,只要在口中说一声,阮某就向你们跪下叩头道歉广
  齐碧霞连忙道:“阮大哥,这可使不得,他们不要脸惯了,就来个矢口否认,你还真叩头不成?”
  阮雄微笑道:“刚才展老伯没来之前,这九尾狐已经公开声言是来找四海镖局麻烦的,只要他们真丢得起脸皮吞下那句话,我叩头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这个头叩下去,他们就再也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何月儿脸色大变,手挺软剑飞扑而出,阮雄又待迎敌,齐碧霞抢先一步道:“阮大哥,由我来斗斗这头九尾狐。”
  长剑一展,格开了软剑,翻手一招反击,用的竟是大罗剑中猛招,何月儿再也没有想到她的剑式会如此凌厉,一时措手不及,拼命将身子往旁边一缩滚开。
  齐碧霞的长剑已经将她的头发削下了一片来。
  奇怪的是那片头发中,居然藏有一具小小的箭筒,跟着滚了出来。
  阮雄用剑挑起箭筒,举在手中笑道:“齐小姐,你这一剑真凶,居然又砍掉她一条狐狸尾巴,这骚狐一身都是古怪,假如不是你一剑砍得巧,她用手摸头发,也能放出要人命的玩意儿来,可真叫人防不胜防。”
  酒楼大厅正热烈的打斗着,而酒楼的后院却有个人……
  …
  无名氏 扫描,ONLYMAN OCR,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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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恩威并施
  更深人静,月冷风清。在酒楼后院的小楼上。
  林佛剑沐着月光,独坐窗前,脑海里浮现着两个刁蛮的女孩子。
  寒若水不知返回苏州,是否照他所说,闭门勤练武事,这位刁蛮任性的女孩,经过几番波折,再加上父亲行踪不明,如今已看见了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事。
  换句话说,就是已经成熟了,不再是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小孩子了。
  齐碧霞,跟寒若水似乎是同一个典型的人物,都属于刁钻蛮横一类,但前者尚能在潜移默化中转变,后者如果要用评语,那就是“无可救药。”
  人之初,性本善,后天的改造却是最大的因素,就像一块白布丢人染缸一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齐碧霞之所以不可理喻,应该归罪于章清泉,如果没有这位污吏替她筹谋策划,就不会闹得这样不可开交。
  如果官府真的追究起来,自己蒙上劫逃罪名,真个跑到黄河都洗不清。
  越想越恼,一颗心总是平复不下来。
  夜风透过窗纱,吹来了一阵挣琼声。
  林佛剑从来未听过这曲调,只觉得琴声悠扬悦耳,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哀愁,目光不由移向窗那边。
  窗外月色如银,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隐约有灯光透出。
  琴声继续,林佛剑倾耳细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子,移步到门前。
  门外没有人,隔室尤氏姐妹似乎已经熟睡,店小二倚桌打盹,林佛剑步出店外,往琴声处走去。
  琴声也就是由那座小楼传出来的。
  很精致的小楼,月光下有如一个娇娜的佳人,纤腰一束,楚楚可怜。
  石阶素白,垂在门前的那道珠帘在月光斜照下,就仿佛泪珠般闪亮,好像随时都会滴碎在地上。
  林佛剑在石阶上呆立了一会,终于轻身一纵,登上小楼,上前将珠帘掀起,走了进去。
  珠帘后是一个精致的厅堂,每一样陈设,显然都经过一番心思。
  香烟在厅堂中绦绕,浓淡适宜,令人嗅来心旷神恰。
  那是龙涎香,烧在一个泥金猊内,金猊放在琴台旁边的小几上。
  弹琴的是一个白衣女人,玉手晶莹如玉,那一头秀发却是乌黑发亮,瀑布般披下来。
  她面向庭院,背对着林佛剑,幽幽然坐在那里,轻理琴弦,仿佛并不知道林佛剑的进人。
  灯光迷蒙,烟香缭绕,月光正泻在她身上,使得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烟中月,水中花,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迷离。
  林佛剑目光及处,一种熟悉的感觉摹地涌上心头。
  “这姑娘好眼熟呀,可是一时就记不起来曾在哪里邂逅。”
  心念方动,琴声已停下,那个女人随即一声叹息。
  “纵使有花兼有月,可怜无酒更无人——”她的话声比琴音更动听。
  林佛剑趋前一步,道:“在下因琴声吸引,冒昧登楼,姑娘若是要喝酒,哪怕千百里,在下也夤夜赶去,替姑娘沽酒回来。”
  那个女人对不速之客贸然登楼,并未显露惊讶,应声缓缓回过头来。
  林佛剑总算看到了她的容貌,那一刹那心头不由怦然一跳。
  那个女人的美丽,实在是他平生仅见,齐碧霞、尤氏姐妹。
  寒若水都是很美丽的了。
  但是,与眼前这女人比较,还要逊色三分。
  也许寒若水她们年轻了些,而这个女人的那份成熟,却足以打动任何男人的心。
  她笑笑,道:“是不是用琴音作借口?”
  “相信姑娘就是这里的主人?”林佛剑一顿接道:“在下如果是登徒子,就不必用‘因琴声吸引’这类字眼了。”
  “公子可以称呼我明月。”
  “在下林佛剑,多谢姑娘不以贸然闯入见责……在下……”
  明月截口道:“相戏之言,公子不必深究,看来公子是一个很拘束的人。”
  “姑娘既然这样说,在下也就是不客气了。”
  “这里本就不是一个客气的地方。”
  “打断了姑娘弹琴的雅兴……”
  明月嫣然一笑,道:“你看你,又来客气了。”
  林佛剑道:“姑娘请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沽酒。”
  明月道:“这里藏的酒,相信酒量最好的人,三年也未必能够喝完。”
  说时,悠然站起身来,接道:“只可惜公子过于拘束,未必肯与素未谋面的女子共饮,否则,必邀公子共谋一醉。”
  林佛剑朗声一笑,道:“人生每多不平事,但愿长醉不复醒,姑娘如果有兴,共谋一醉也没有影响。”明月笑望着林佛剑,道:“你很想喝酒?”
  “很想。”林佛剑叹了口气。
  “看来你也有很多心事。”
  林佛剑没有吭声,明月移步走到水晶帘前,举手一拉帘边的一条绳子,“叮叮叮”的一阵清脆的铃声立时响了起来。
  不久,两名女婢应声出现帘外,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备酒!”明月吩咐一声,回转身来,动作之轻盈美妙,非笔墨能够形容。
  晶莹的玉杯,芬芳的美酒。
  三杯再三杯,明月的酒量不在林佛剑之下,双颊飞红,看来就更美了。
  女婢将酒放下便退了出去,也没有再进来打扰林佛剑和明月。
  两人仿佛一见如故,酒一喝多,话也多了。
  “公子气宇非凡,想必出自名门。”
  林佛剑目光一转,道:“这里住的人大概不多吧?”
  明月替林佛剑斟满了杯,道:“除了我就是小云、小诗两个女婢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林佛剑点点头,道:“我也是不太喜欢热闹。”
  明月“哦”一声,道:“你令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是什么原因?”
  “我与他也是这样认识的。”明月微喟道:“你若是也能为我剑舞一曲,就更像了。”
  林佛剑目光一落,道:“我也有一支剑,虽然那只是未开锋刃的钝剑,但剑舞尚可一用,只可惜放在客栈未曾携带在身边。”
  “这里有剑。”明月倾饮一杯,站了起来,移步东厢房,取来一柄长剑。
  那是一柄古剑,林佛剑才接下,就感到有一股寒气从手心透上来,心头一震,手按卡簧,将剑拔出。
  剑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锋利,却是毫无光泽,一望毫不起眼,可是,一映灯光,铸在剑锋上的那七颗星纹,都有光芒射出来。
  林佛剑看在眼内,且认出这是一柄可与“干将”、“莫邪”媲美的“七星宝剑”,不由脱口喝道:“好剑。”
  他一抄衣下摆,按着节将剑舞动,琴声亦同时响起。
  明月显然已经有了醉意,可是指法却一点也没有乱,而且姿态看起来更加美妙,目光落在林佛剑的脸上,越来越朦胧。
  曲始尽,舞亦罢,月朦胧,灯朦胧,人朦胧。
  明月扶醉而起,脚步踉跄,林佛剑忙将她扶往。
  “明月,你醉了?”
  林佛剑也一样醉眼朦胧,只是脚步仍然稳定,扶着明月进入了东厢房,走近床前,明月的双手很自然地绕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双颊透红,就像黄昏前天边的落霞,嘘气如兰,媚眼如丝。
  林佛剑温柔软玉抱满怀,心神俱醉。
  四片嘴唇很自然地胶着在一起,朦胧中,林佛剑那片刻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明月显然也激动得很。
  两人终于相拥着倒在床上。
  一夜缠绵,明月朦胧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白。
  灯光淡如水,明月赤裸的肌肤,在天色与灯光之下,晶莹皎洁,就像是一尊以白玉雕刻出来的人体像。坚挺的乳房,竖立着小巧的乳头,乳晕是淡紫红色的,平滑的小腹,延伸下去,都是美的弧线组合而成。
  昨天的醉意已经全消。
  可是,当她目光落在旁边沉睡未醒的林佛剑身上,两颊不由又红晕涌现。
  本想起身,但还觉得精疲力乏,骨头散软,回忆销魂情景,是她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强的男人。人生能有几次像这样欲仙欲死的快乐呢?
  若非遇到林佛剑,她这一生岂能尝到这么甜美和舒畅?
  现在,林佛剑也醒了,看到了明月的裸体,也看到自己身无寸缕,猛然耸了起来,道:
  “明月,我,我该死,我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