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博搏      更新:2021-02-17 03:03      字数: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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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儿死了,接下来就是那人妖了。那人妖已经把天下江山总揽图和二处宝藏给献出来了,至于招出龙泽入口,这人妖已经受尽酷刑凌辱,再惨毒的刑罚,他就是只字不吐,看来是不会说的,而玄天密录,向来是一人只学一门的,从来就没有听过有人全都学过的,这人妖连自己这一门都只怕记不全了,何况是根本就没有学过的呢?这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如早一点杀了,以免得夜长梦多。
  林从容几次挑唆爹上书,要求以十大酷刑处死人妖。可恨每次都被风净尘以一句十年苦刑还未满,我还未给然明出够气,轻轻地挡了过去。
  晚间林从容坐在皇后的正宫中,看着风畅来给他请安,风畅已经十四岁了,他的眉目与那人妖有五分的像,但是谁都不怀疑他与人妖有什么关系,因为然明是人妖的亲姐姐,这血缘相近;所以想来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风净尘看着儿子英气勃勃,虽然还未成年却已经隐隐有帝王之气,心中大是安慰。五年前,自儿子按照他们的意思处决了那个小贱种以后,正如从容所说,儿子沉稳得多了,完全具备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冷静沉绝。儿子十岁已经统领了天竺院,武功之高仅次于父亲,这一点也是让风净尘极得意的。
  不过风畅好像与表妹不亲,可能不是亲生,可能他总是想着他娘亲。这也难怪,他和娘亲一起相依为命了四年多,娘亲为了救他丢下他走了,能不想他娘么?
  快了,再过几个月畅儿就十五岁了,全国的兵权他打算交给畅儿,别的人都没有办法相信。夜雨浓父子过于狂妄,玉国公太狠毒,双必宁用兵轻率,柳熙阳虽然是绝世的将材,但此人的心思最捉摸不定,所以决不可将兵权交付于他。原来凌思安是自己最看重的,却被玉国公因忌材,受到了排挤,把他的本部调给双必宁,给他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结果被人妖给灭了全军,连尸骨都全烧了,惨啊。想到这里,未免对玉国公更加不满。自己也只能将凌思安的遗腹子凌霜辰收为义子,并亲自传艺,看得如同畅儿一般,以此来作为弥补。
  何止是对玉国公不满,朝中的那些老臣,自从除了人妖后,一个个都来登台演戏,都以为自己是治世的良材,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一场场丑恶拙劣的戏出叫自己恶心,几次任命副相,都叫舅舅给贬斥了,自己不便和舅舅起当面冲突,总算找了个机会把相权收回,可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担任宰相,这朝中、宫中、军中诸事都让自己心忧,故而只有快些培养畅儿才行,上阵只有父子兵,表妹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没用得很,不是料。仔细想来,人妖把持朝政的时候,自己从来不必为用人而烦恼,不必为朝政的乱七八糟而头痛,他还是有些好处的。
  现在回想,人妖倒也并不是非常狠毒,他虽然荼毒生灵,残害了自己那么多亲人,可是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上两次然明的大祭,他们把人妖押进京来,看着刑架上那已经完全不成形的人妖,不知怎地,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有了那么一丝怜悯之意。听说那人妖不会说话了,要说就是两个字,“哥哥”,听太监回报这两年是一句话都没有了,成天只是像只畜生一样叫人奴役,受着非人的折磨。想想十年这样惨绝人寰的酷毒,那人妖受的报应也够了。再想想玉凤鸣,心中更不舒服。
  这些日子那些老臣不断上书,将那人妖极刑处死,以告慰鸿雁的列祖列宗。自己总是狠不下心来,每次想照准,眼前便不知不沉浮起玉凤鸣那双神秘的眼睛和奇怪的笑容,还有人妖那双空洞的眼里,好像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悲哀。
  算了放一条生路,十年期满,以祝贺畅儿登基为由,来个大赦天下。然后就赦了人妖,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让他了度残生吧。
  风畅看着昭烈宫前那心思沉沉的父亲,心底涌起一种倾慕的孝思,父亲是个有雄才大略的帝王。自从父亲斗倒人妖以来,亲自掌控朝政,北联北夏,寒珉,东结东遥、前秦,五国联盟,声势日见浩大。从原来的五国的老末,已经升到了第三的位置。父亲一方面抑制外戚专权,另一方面在国内彻底肃清了龙泽的余孽,采取了玉国公和林相爷两位国丈的建议,征发了千万龙泽流民和其他的千万贱民到沧江上游将那十万大山铲平,一来期望能将那恶龙挖出来,釜底抽薪;二来是把那里作为攻打苦栎的基地,待到鸿雁一切准备成熟,收复百年失地,乃唾手可得而。第三,那些和龙泽有往来的江湖帮派都纷纷逃往南拓;现在父亲已经把目标描准了南拓,父亲屡屡征兵,鸿雁现在已经有三百万大军,如能将这三百万训练成精兵,那么灭南拓,报当年的兵败之耻,必当不远。
  风畅的思绪伴着那十月的冬风越刮越狂,恨不能将鸿雁、苦栎、南拓立即并在一起,紧接着便是对付秋呈、昊轩、重寻,然后是一向来面和心不和的北渊。满腔的豪情壮志正直冲云霄,突然间在冬天的黑暗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幼童尖叫“我没有偷,是一个漂亮阿姨给的。”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里含着难以置信的倔强,“我不是贼,没有人指使我。我不是贼……”鞭子飞起夹棍格格作响,然后黑暗里便是无边无际的血,那血似乎将整个奴役院落都染红了,一个小贱奴身上竟然有这许多的血,也以将天地都染成红色。风畅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人朝栏杆前倒去。
  风净尘正得意得看着儿子,忽然见他向前倒去,脸色煞白。不觉脸上血色全无,这可是然明留给他最好的宝贝,怎么可以有错失,当下便展开了绝顶的轻功,将儿子抱在怀中。焦急地呼道:“畅儿,畅儿。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晕了。快传葛云。”
  风畅明白过来了,他抓住了父亲的手,借助父亲的力量暂时摆脱了那恶梦,挣扎着站起安慰父亲道:“儿子觉得头疼,没有什么。”
  风净尘立时松了一口气,畅儿自五岁那年大病后,就有头疼的病根,没有多要紧。就算如此,风净尘还是亲自护着他回寝宫去了。身后林从容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我的二个儿子,你不放在眼里,这个小杂种却爱如珍宝,有一天,叫你们父子哭都哭不出来。
  她冷冷道:“本后明日要回家探望老父的病,陛下已经允准,叫秉笔太监注了。”想起风净尘这近十年来表面对自己关爱,实则冷淡的情状,心里更是怒火万丈。这个皇后可做得太窝囊,名面看起来风光,可那个假死的玉然明始终压在自己头上。要早些解决风净尘,前秦的乔表哥已经答应过自己,只要将鸿雁送到表哥手中,表哥便立自己为后,或者是将鸿雁半壁江山相送,这可比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后要好得多了。
  皇后归宁,相府大庆,晚上林从容却见父亲一脸的阴沉。相爷如今也是国公了,面子是升了,暗里是降了。皇上趁着封爵的机会,一句“爱卿爱儿为国早亡,朕实不忍心让爱卿再为朝廷操劳,便封十万户,食禄百万,让爱卿怡养天年。”便将他的宰相之位轻轻松松地拿回去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公哪里及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林从容当然知道父亲的心思,当初以为除了人妖,风净尘那小子容易控制,如今看来,风净尘也不是个好弄角色。他不但牢牢掌握朝政大权,而且兵权更是不肯放手。父亲在朝廷上还要做个鸿雁的忠臣,自然不能公开的拉帮结派,而风净尘这只臭八哥,刚好利用了这一点,一步步地将父亲的权柄削去。不过朝中大员,多半是出自林家,姓风的小子就算最能干,还是离不开他林家。
  可是要想夺过鸿雁的政权,风净尘看来是非除不可了。前秦已经多次表示可以帮忙,但是风净尘防范的极严密,没有机会除他。如何才能将他除去呢?
  林国公才叹一声道:“容儿,你是爹爹最倚重的孩子。你两个哥哥不在人世了,父亲只能和你商量,咱们林空何时才能为先祖复国呢?”
  林从容轻笑道:“爹,再过三天就是风畅的生日,朝廷准备在加庆贺,同时册立太子。那一日风净尘必定要接受百官的祝贺,并亲自接受贺礼。前秦已经准备好了死士,冒充龙泽人对风净尘下毒,中这种毒再加上玉然明教他的所谓的青山玉家的错乱的清心咒,风净尘立时会半身瘫痪,这样我们即可以借机让风畅杀了人妖,使他在不知不觉之中犯下弑杀亲母的滔天大罪,日后此时若是揭露出来,他风畅如何能再做人?这一举动,一举三得,既可以使风净尘瘫痪而将朝政转给不懂事的风畅,趁机除掉风净尘这个钉子,而风畅继位必定要重用青山玉家,您与玉泽川那老昏蛋关系甚密,到时咱们就可安排咱们的人进入各军当中,又可以除去人妖,使龙泽与鸿雁的怨仇再不可解。不出十年,鸿雁就是咱们父女俩的手中之物。”
  林国公大笑道:“一百个儿子,也及不得我这个有用的女儿,来日父亲做了开国皇帝,女孩儿就是皇太女,我们林家的江山就从女孩儿开始。”
  熙阳听到皇帝被龙泽所刺,人妖被皇太子下令押进京处死的消息,当场晕蹶。他真的不想再醒了,一切希望都空了,再也不能把表弟救出来了,我的苦珠儿受尽折磨凌辱却还是死路一条。他紧闭着眼睛,任凭涔儿怎么呼唤就是不睁眼。涔儿在爹的床前跪哭了一天,哭得实在太累了,被管家抱了去睡。
  柳熙阳的绝望已经不能用任何东西来形容,眼前始终是黑的。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道:“这还是那个英气勃发的阳儿么?怎么变得如此消沉。”
  柳熙阳正在恍惚,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是父亲的英灵显圣,他不愿睁眼,眼角却泪水滚滚道:“爹,儿子的心疼得死了,您别理儿子,让儿子去。”
  “阳儿,如今我的珠儿是否有救全要指望你了,你如此消沉,叫爷爷如何是好。”
  “爷爷?什么爷爷?爷爷不是死了二十七年了么?我还哪来的爷爷?”柳熙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鲤鱼打挺直跳起来,面前坐这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年轻人。说年轻是因为他看上去如此的美丽俊俏,说看不出年纪,是因为那脸上所有的沧桑和沉静是即便是上了百岁的人也未必有。
  柳熙阳礼数全失,狂乱地指着那人道:“爷爷,你真的是爷爷,还是爷爷的英魂?我知道了爷爷一定是放不下珠儿,爷爷在天堂都不安宁,爷爷放心,青山玉家就算全化成了灰了,熙阳也要去救珠儿。”
  “阳儿,我没死。二十七年前,我掉下了地缝,本来以为会被火蛇所吞噬。结果珠儿将火蛇骇走了,他救了我。可是我全身骨骼都叫那畜生绞碎了,珠儿兄弟怕泽中还有心怀颇测之徒,所以才将我偷偷送到了玉龙山的半山腰养伤。珠儿这个孝顺的孩子,还费尽心机给我找来了大还丹,我又调理了十年才好。本来以为可以祖孙团圆,谁知道这一出江湖,便一个晴天霹雳,比兄长死时还伤心,头发都全白了。我的好璧儿已经先我这个老不死的去了,最惨的是我的心肝珠儿,我是说都不敢说了。”
  柳熙阳跪倒在爷爷面前放声大哭,祖孙两个紧紧抱在一块,许久,柳熙阳道:“爷爷一定想好了救珠儿的法子,告诉熙阳要怎么做。”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让珠儿死过一次,那被北夏占去的麒灵玉感到了龙神真气已经断绝,收回对同伴的招呼之光,珠儿才会有真正的安全。”
  “可是如果他们要把珠儿分尸呢?”
  “不会,他们已经先对珠儿处以九大酷刑,但不凌迟。他们怕珠儿死后作祟,已经决定将珠儿用索魂钢链和钢钉钉入鸿雁的护国神湖冰湖的冰底,那冰湖里有亿万年的寒流,可以侵鬼之魂。那冰湖里已经镇了许多代龙泽的泽主英灵了。”
  “可是现在是天寒地冻,那冰湖已经全部结冰了,怎么钉。”
  “风畅这个小畜生,正在命人将冰湖的冰挖上来,然后将珠儿钉入冰湖底的冰层里。再将那挖上冰化成沸水,再浇回到珠儿身上,让那些水将珠儿冰住。等到来春天,再将珠儿的骷髅捞上来,挫骨扬灰。”
  “这冰湖上机关重重,如何救?”
  “爷爷已经把所有爷爷辈的龙神侍卫都带来了,你在军中找四个善于挖地道的心腹。我们从地下挖过去,爷爷用火剑麒魂,将那冰融开,你带人将珠儿抱出来。
  “那冰湖附近都下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