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20 15:08      字数:4785
  纸条上的字迹是苏君逍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亲自送的信,也不知道他在送信一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苏家现在已然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支持那个神秘男人的,这一派以苏怀琥为首,占据了族人相当大的比例。
  一派是中立的,以一些远支的以及外嫁的苏家人为代表,也有极少的一些胆小怕事的近支的成员。
  人数最少的,便是反对将苏君逸赶尽杀绝的一派。这几家不用这纸条提示,苏君逸也想的出来,有大爷爷家的五儿子那一户,有苏君逍,也有半路被搅进来的段家。
  纸条上说的很清楚,段振宇受人设计陷害,段家势单力薄,抗不过苏怀琥的威压差点反水,但是最终在段振宇的坚持下,还是站到了与苏家大多数族人对立的一面。
  那个神秘的男人到现在还隐藏着真实的身份,只有核心的几个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背景,苏君逍屡次打听都不得要领,只好放弃了徒劳之举。
  给苏君逸送信,为的是提醒她谨防后院失火,什么阴谋阳谋,都抵不过苏君逸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直接殒命来得痛快。
  神秘男人亮出苏母的离婚证,为的是扰乱她的心智,好趁她不备采取行动,这一点她自己已经想到了。
  可她家后院的钥匙不知送信人是怎么获得的呢?张伟走之前已经到后院查看过,确认送信之人是直接开门进来的,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如果是苏君逍亲自送的信,他是怎么从神秘男人手中弄来钥匙的?还不如直接走前院来的省事和省力,还不会引起神秘男人的戒备。
  可如果送信的是别人,而苏君逍已被软禁,那么送信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叫她做好准备赶紧逃跑?
  毕竟啊,她连自家后院的人员进出都控制不了了。
  可一旦她逃跑,岂不是连墙壁的防卫都失去了?只要歹念之人尾随她到两村之间、两边只有农田的道路上,便可以毫不费力的结果了她。
  那么,这张纸条的目的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说,这是在变着法子吓唬她,好叫她自乱阵脚?
  几经考虑,她还是觉得只要留在家中,将堂屋的前后门都从里面反锁,神秘人即便是有钥匙进不来了。
  因此,她决定暂时再坚守在自家屋中一段时间,只等援兵就位,只等抓那些不轨之人一个现形。
  如今决定她命运的不是两边力量的强弱,而是谁先占了先机。只盼张伟能够动作麻利些,早点做好部署。
  神思流转间,她已经到了阁楼,轻车熟路地卸了阁楼门,她再次进入了这间不见天日的小屋子。
  苏君逸家屋后的住户隔道上,男扮女装的张伟身后果然跟着几个身影,张伟故意背着硕大的双肩包佝偻着腰走着,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真实身高,只会凭借他身上穿着的苏君逸的衣服以及一头波浪长发将他当做苏君逸本人,且是背着沉重行囊出逃的苏君逸。
  如苏君逸所料,当张伟到了村头一拐,拐上了农田间的村道,那几个身影总算是不再畏首畏尾,三两步跳向前瞬间缩短了与张伟的距离。
  张伟假意侧了下头,接着便惊慌失措的继续向前亡命狂奔,说是狂奔,不过是可供歹人追到的小女子的速度罢了,这种纯体技的控制他是十分拿手的。
  瞧准了前面的路道上有一块凸起的小土块,张伟演技逼真的叫那土块一绊,细着嗓子“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双肩包顺势脱出滚落道旁的水渠中,张伟形状癫狂的向那“珍贵”的背包追去。
  由神秘男人带来的这几个杀手,终于如扑羊饿虎一般向张伟罩来。
  此时的农田里,冬小麦还不是很高,但是田边的水渠与村道的高度差,足够遮挡匆匆而过之人的视线了。
  张伟与三个蒙面男人徒手搏斗起来,水渠里不时传来几声闷哼,以及人体被摔打的落地声,农田上空,只有冬日暖阳下不经意的几缕乱流经过,带动空气发出清风徐徐的舒畅音节。
  第35章 付之一炬
  更新时间2014…5…21 22:19:19  字数:2806
  阁楼中,苏君逸摁亮仅有的一盏白炽灯,随后将卸下的小门朝门口斜着一放,转身进了小楼中瘫坐在地。
  良久,她才拿起大哥大拨通了那个熟人的电话。
  “喂?君逸?”那头传来熟悉的暖人心脾的声音,这种时候,也许这声音便是苏君逸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一个“嗯”字作答。苏君逸紧紧握着大哥大,看着门缝中透进来的天光,只觉得鼻端微微酸涩,眼眶中也有奇怪的液体在打转。
  这是怎么了?慌乱间,她急忙紧闭双眼,泪回肚肠,愁肠百结。
  “我想你也该打电话来了,差不多也该到极限了。”那头似乎对苏君逸这边的状况十分了解,未卜先知的口吻里,慨叹多于关心。
  没有血缘关系的熟人,能做到在空难后当即派专职律师来帮助她,已经是极大的恩情了吧?
  可是情况有点棘手啊。苏君逸明知不好求助于人,只好生生的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呼救声。
  算了算了,知道还有人在背后支持着自己就好了,哪怕是孤身奋战,也不可以哭泣啊。
  苏君逸稳了稳心神:“我没事,听听你的声音就好。不打扰你了,再见。”
  不等那头回话,苏君逸固执的挂断了电话,又将大哥大放在地上向墙角一推,仿佛将它留在身边的话,它迟早还会成为她软弱的借口一般。
  独自坐在小阁楼的地上埋首半晌,她终于抬起那一张憔悴的脸。
  环顾四周,阁楼中的摆设何其简单,何其怪异。
  屋中只有一桌一椅以及一只巨大的松木箱子。苏君逸勉强站立起来,走向那一只吞噬了秘密的箱子。
  箱面上的朱漆已经斑驳,像极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古人,只因守着秘密,便强自挣扎喘息着不肯倒下。
  伴随着粗刮的“吱呀”声,沉重的箱子被苏君逸奋力打开,她的衣服兜里,正躺着一只打火机。
  取出那些有着浓厚岁月气息的书本,苏君逸将打火机打着,一手拎着一本较薄一些的线装本,一手将火苗对准纸张的下角。
  火焰突突的在纸上舔舐着,连跃三下后终于将那一纸的故事点燃,苏君逸放下已经燃烧起来的线装本,又取来其他的书本,几页几页的撕开丢进火中。
  很快,白烟从苏君逸家楼顶蹿上空中,秀水村的洋楼不多,人们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村中的苏家楼顶。
  有高呼救火的,有隔岸观火的,也有琢磨着这是不是什么计谋的。
  神秘男人依然坐镇在苏怀琥家,苏君迈紧张兮兮的猫进屋里向他通报了最新的进展:烟不重,但是一直不疾不徐的持续往外冒,似乎不是什么要紧的火势。
  妖孽一般的男人寒着脸咧了下嘴角,随即挥挥手让苏君迈继续出去打探。
  苏怀琥皱着眉头,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焦躁得无与伦比,他愁的可不是苏君逸的死活,他愁的是这位大佬什么时候才行动,难不成就这么稳坐钓鱼台一般等着苏君逸自己嘎屁?
  “快了,等入夜吧。”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苏怀琥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如此甚好,甚好,夜长了梦多,梦多啊。”
  “夜再长,也只得黄粱一梦。苏族长多虑了。”男人依然不动声色的斜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璧,似乎是什么值得珍而重之的旧物。
  苏怀琥急忙称是,这时他家西屋后的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大哥,你当真要那么做?”开口的是老五,身后跟着他的老婆和女儿。
  “怎么?你的翅膀什么时候已经硬了?敢来质疑大哥了?”苏怀琥看也不看身后,只是冷冰冰的摆起了长兄的架子。
  老五苏怀瑜脸红脖子粗的握拳怒吼一声:“大哥,人在做天在看,你别忘了,我可是复员的军人!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老五!你可别忘了你在谁的地盘上说话呢!不想一家三口流落街头,就给我滚回去闭上你的嘴巴!”苏怀琥欺软怕硬,这时候有后台撑腰,自然不会惧怕老五的拳头。
  老五一向温吞,因伤复员,一直低调做人,从没有亮出过军队里磨练出来的真本事。
  这时候,眼见苏怀琥有软禁他的意思,怒火中烧的他,当即一拳砸向楼梯口的木扶手。
  “吱嘎”一声,扶手应声碎裂,歪歪扭扭的倒向地面。
  再看苏怀瑜,一张脸沉得像灌了铅似的,一点妥协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苏怀琥倒是愣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老五发威呢,看样子那一拳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落到人身上,不死也得残了。
  不过他不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此时这位高个子正优哉游哉的摩挲着手里的玉璧呢。
  在屋中惊起突变的时候,他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成竹在胸姿态,看的苏怀琥愈发的胆大心肥起来:“混账东西!再乱来你就别想要可可的户口了!”
  可可的户口!那可是关系到一个女孩子升学以及嫁人的重要文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人拿捏住的,但是这由不得老五,因为他一家三口的户籍都落在苏怀琥这个户主的后面。
  农村怎么了?没有自己的宅基地,没有自己的房子,依然做不了户主,依然要受制于人。
  可是苏怀瑜似乎不怕这个,他一手拽紧老婆,一手搂紧幼女,目光灼灼的看向苏怀琥:“大哥,孽不是那么好作的,你要对得起黄泉下的二叔和二婶!也别忘了当年怀璟哥和嫂子是怎么帮衬你家的!”
  哼,讲这些老黄历就有用了?苏怀琥眉头一挑:“帮衬?谁帮衬谁?没有我的首肯,他苏怀璟能通过成分审查?能顺当的做老师?你开什么玩笑?”
  “大哥,那是怀璟哥的本事,既然你那么有权柄,怎么自己不去做老师?这时候说风凉话,也不怕砸了舌头!”苏怀瑜力争到底,倔脾气的人一旦跟人较劲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苏怀琥觉得说了半天的话口干舌燥得慌,他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斯文的小啜几口,这才接着说道:“你说什么都晚了!”
  这时候,神秘男人派出去的杀手狼狈不堪的滚回来了,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大哥,不行了,果然如你所料,我们被耍了。”
  “那人身手怎样?”神秘男人扫了来人一眼,明知故问,不过是想听听实况罢了。
  为首的杀手伤得最重,但也最咬牙切齿,他一拳砸在地上,骂道:“他奶奶的!听昨晚埋伏在小贱人家院子外的弟兄说,来了个会飞檐走壁的,我还以为是诓我的呢,谁知道不到三招就被那人打得还不了手了,要不是弟兄们不肯独逃,非要留下来与我一起迎敌,我今天怕是见不到大哥的面了,呜呜……”
  太师椅上的人什么也没说,眼风一扫,另外两人立马唯唯诺诺的附和着。
  “行了,弟兄们辛苦了,去叫那个丁家小子把他爷爷老子都叫来给弟兄治治伤。”神秘人不惊不慌,收起玉璧,拿出小锉子开始锉指甲,不时吹一下,全神贯注,再也不闻不问。
  杀手得了令,三人起身,几个咕噜一滚,不见了踪影。
  这时,楼梯上的苏怀瑜忽然痛苦的尖叫一声,捂着小腹从楼梯上跌落下来。
  神秘人阴阴一笑:哼,毒发了!
  什么毒?其实也算不上是毒,他只是命人在苏怀瑜的饮食里加入了大剂量的捣碎的酚酞片罢了。
  这玩意儿专治顽固型便秘,一粒见效,两粒以上便会腹泻上一整天,再多一些嘛,怕是等他们折腾完了苏君逸,苏怀瑜还没拉完呢。
  如此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心思单纯的老兵,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对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的他而言,这不是最好的方式了吗?
  酚酞片说白了只是一种非处方药,不是毒/药,警察就是查,到时候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大名堂的。
  这可是比巴豆还管用的强效药,神秘男人招一招手,隐匿在楼梯下的蒙面大汉当即挺身而出,奉命将苏怀瑜一家押到楼上锁住。
  苏可可在蒙面人手中挣扎哭闹不已,但这已经是徒劳。
  只有苏怀瑜的老婆姚仪芳自始至终都不声不响的,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第36章 困兽犹斗
  更新时间2014…5…22 22:09:11  字数:3090
  苏怀琥在老五一家被押往楼上时才转身朝楼梯那里扫了一眼,眼神落在姚仪芳的背影上时,他不由得多注目了片刻。
  楼梯上,苏怀瑜却忽然挣脱蒙面人的手,自己个儿的死命往上冲,姚仪芳置若罔闻的走着,在即将转过楼梯拐角的时候,微微侧了侧身,又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不紧不慢的向上走去。
  苏怀琥终于撂下了一件心事,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