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20 15:08      字数:4797
  既然不敢杀她,那便是要利用她,居然拿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绿本本,还出口说她老妈离了婚?
  这帮人的脑子都是茅坑里泡大吧?
  苏君逸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这下还不是把怒火可劲的朝着对手烧去?
  很快,苏君逸折了三根指甲,却挠得她三婶一脸的血花花,那死命拽着她头发的手,也叫她抠得三沟六壑的不成样子了。
  苏君逸无形无状的泼了架,赢了一场,自然不会再乖乖的留在贼窝挨打。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眼角余光落在那地上的长条物件上,毫不犹豫的将那物件捞起,招呼黑猫一声,没命似的向外跑去。
  要返回自家,最快的莫过于朝着苏怀琥家前排人家的堂屋穿过,之后再直接打开她家后院的大门。
  此时此刻,前排苏老三家的门却是关着的,苏君逸只得绕向村道,呼哧呼哧的跑向她家后院。
  取出钥匙的她,紧张得几次对不准锁眼,正要再次尝试开锁,一个今早才认识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苏君逸手一抖,钥匙便落向地面,倒叫这个莫名其妙来找事的男人接住了,还大模大样的开了门锁,做出一番迎宾的姿态来。
  苏君逸傻吗?不傻。这时候,到底是弃了屋子保自个儿,还是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护住自己的老巢,她想都没想,口哨一吹,二德子猛地蹿出,在那人来不及反应之前,一把抄过他手心的钥匙,神鬼莫挡的向来路折去。
  那人会不知道她家有两只大狗?那人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跌出苏家后院?
  苏君逸没空细想,粗鲁的排开挡了道的抬着鱼的村民,跌跌撞撞的赶回了前院。
  惊魂甫定的开了门锁,关上院门,正拍着胸口的苏君逸却傻眼了。
  第27章 难以置信
  更新时间2014…5…13 23:45:59  字数:2079
  苏君逸也曾天真过,豆蔻年华时,她曾与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家中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白马王子,整个世界的背景瞬间变成粉红色的少女系风格,而她则与白马王子谱写一段浪漫的佳话。
  可是,当她过了那样纯白到有点二百五的年纪,当她死后重生,对于这样的桥段,早已是嗤之以鼻的态度了。
  此时的她,看着忽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忽觉天雷滚滚,似乎这几天的霉运在这一刻才得到了真正的爆发。
  这个一大早坐在苏怀琥家太师椅上故作深沉的男人,这个在苏君逸费尽周折后自以为甩脱了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显山露水的登堂入室了呢?
  她没有看到,当时她从后院逃脱时,二德子不但没有威吓那男人,反而与之亲热非常。
  她没有看到,那男人赢了第一局后上扬的嘴角。
  这人是谁?她很想知道,但她就是不问。
  既然连大德子都没有狂吠起来,那么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是有问题的,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她搞不清楚。
  人不能慌,一慌,已经陷入被动局面的人,只会跌进更加难看的囚牢中。
  苏君逸觉得她没有慌,她甚至忘了夺门而出,而是故作镇定的在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所幸的是,这个男人没有将其他人也放进来,他只是鸠占鹊巢的自斟自饮着,在漫天的飞雪里,做出一副潇洒不羁的派头来。
  在看到苏君逸进来的一瞬间,他居然还笑眯眯的举起茶盏邀请苏君逸共饮。
  这是什么混账的世界?苏君逸迅速考虑着可能的退路。
  立即离开院子,向外部寻求救助?不行,一旦这人将苏家族人都放了进来,那她就真的连家都没有了。何况她所有的身家都在屋里,身份证、户口本、现金,等等等等。
  打电话求助?可以,但是这人不像是没有留后手的样子,昨晚的宴席很有点值得众人口耳相传的价值,她不信这个人不知道她和张楚有联系。这样一来,也许打电话反而会落入更加可怕的圈套。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自保?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了,这个人如果不趁着院中没有其他人时吃她的豆腐就算不错了。
  苏君逸忽然觉得很挫败。
  她不是一门心思的防备着族人的惦记吗?她不是很赞成昨晚那一番扬威立势的做派吗?
  可惜啊,可叹啊,她现在是一只连飞都还没学完全的雏鸟,以至于即便有了较为硬气的后台,还是被人逼进了如此狼狈的局面。
  如果这时候给她面前放一面穿衣镜,她可以看见镜中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是发型凌乱,浑身雪泥,犹如丧家之犬。
  眼珠随着神思飞转,苏君逸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重生的那一天的情况。那把被她用来扎出租车轮胎的铁耙子,在她恢复正常生活后被她重新收进了厕所里,那厕所,可不就在她的左手边的院角吗?
  可没等她动手,那人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朗声一笑,空气中传来与他那阴柔的皮囊不相符的洪钟一般的声音:“你以为是你出手快,还是我反击快?”
  什么?苏君逸猛然抬头,下意识的做出了逃跑的动作,她的手别在后背,紧紧的扣住门中的那一道缝隙,该死,要不是刚才进来时下意识的将院门从里面锁上了,这时候再想逃跑,说不定会容易一些。
  如今叫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安然转身开锁,将后背留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重生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克服了期期艾艾的伤痛,克服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自己的悲戚,克服了地毯收购商的恶意,甚至,在援手的帮助下克服了内忧外患的威逼,至少,在昨晚,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这一刻,她清晰的认清了自己的幼稚和轻狂,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助。
  能让眼泪流出来吗?不能,生命中本来就没有多少温暖,何必再用泪水去寒了自己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求生的勇气?
  苏君逸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听你的语气,似乎是你的反击更快一些。”
  “你认为,示弱会赢得我的同情?”男人忽然起身,向苏君逸走来。
  退缩吗?绝不!“不会!”
  “那么你认为,你有几成的把握将自己毫发无损的保护好,直到——”直到什么?说话时最勾人的做法就是吊在最关键的地方不出声,让她去猜,让她去慌,让她去方寸大乱。
  可是她会吗?她似乎刚刚已经慌过了,似乎刚刚已经猜测过了。
  她不语,这个人,来得莫名其妙,如果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去接触,今天这一役,她有自信化被动为主动,可是他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已经将刚刚在苏怀琥家院子里扔在地上的绿本本,摊到了她的面前。
  回避?显然会更加被对方玩弄。何不直面危机?
  苏君逸认真的打量起这绿色的小本,什么?离婚证?那么,是谁的?跟她有什么关系?跟这个奇怪的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问题像那温泉里的水,咕噜噜的不肯停下。
  伸出冰冻的手,抱着求证的心情,尽量不让自己颤抖,尽量稳住情绪去打开那绿色的封皮,掀开真相的内核。
  半分钟后,绿本自个儿摔进了雪地里,似乎这样就能将它带给那个女孩的震撼加以冰封,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去接受,去相信。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苏君逸弯下腰捡起那本自作主张的绿本,找到了它诞生的日期。
  1993年9月17号!
  那不是她那一对至亲的结婚纪念日吗?那一日他们不是说去临市度假了吗?那一日,那两人回来后,不是踏着月光,做出一番心满意足的幸福模样吗?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做了手脚?到底是谁看她做了孤儿还不痛快,非要将她的亲人留给她的仅有的些许美好记忆也一并击碎?
  “你到底是谁?”愤恨,不解,带着最后的一点不甘,苏君逸终于问出了这个一身谜团的男人期待的问题。
  第28章 终探阁楼
  更新时间2014…5…14 23:05:02  字数:2167
  这个将自己视为猎食者的男人,终于在多番玩弄猎物的心理后,等到了猎物溃败的那一刻。
  苏君逸知道,一旦问出口,她就彻底失败了,这一场毫无准备的仗,终究是因为她的松口而惨淡收场。
  只是此时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即便是输了,她也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明明方寸大乱还强自镇定,男人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
  他只是半眯起凤眼,挥挥手转身:“记住,把属于你妈妈的东西全部交给我,限时24小时,包括她依然保存着的换下的第一颗乳牙。”
  男人踏雪离去,却又忽而停下,“至于到哪里交,去找苏怀琥,他会给你提示。如果你想换回家里的备用钥匙,你知道该怎么做。”
  北风一吹,立在雪里的苏君逸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冷,好冷!她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若无其事的开了堂屋前后门,留给她一个行向后院的背影。
  雪依然在嚣张的刷白着这个世界的色彩,风依然在无情的吹刮着苏君逸破碎的心。
  真的是他吗?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老妈一早就做了那出墙的红杏,但是她暗地里围追堵截过很多回,却总是被半路甩脱,因而她至今不知道那个破坏了她父母家庭的人到底是谁。
  那离婚证是真的吗?明明父母看上去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啊,可是现在已经是公历1999年2月了,难道这五年半以来他们都是在演戏吗?
  既然离了婚,为什么还要装作平常夫妻一样住在一起呢?难道只是为了不伤害子女?可一旦真相袭来,子女不是会更加难以理解,难以承受?
  一样的每日吵吵嚷嚷的过,一样的她每过一阵子就外出采办地毯的彩线,一样的他每学期都要去参加市区的教学会议,一样的点点滴滴,这么久一如既往的岁月,竟然都只是水月镜花的假象吗?
  紧靠着大门的身躯逐渐下滑,像极了她那不断下坠的心;寒风中的手不自觉的丢开了抢来的物件,摸上头去揪住了满头黑丝,像是要理清各中的曲折与暗涌。
  堂屋后门没有关,二德子悠哉到前院与大德子汇合,两只狗“呼哈”、“呼哈”的凑在苏君逸身边摇着尾巴,像是在请求小主人的原谅。
  原谅什么,原谅这两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将迫害她的敌人恭迎进家中吗?这两只蠢货,要来何用?!
  黑豹不知什么时候蹿了回来,像是从战场凯旋一般,先从院子外的银杏树上跳落院墙墙头,之后又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这只素日里只管吃喝玩乐叫人难得一见的大猫,凛然观察了一通院子里的局势,“喵——”的一声,弓起身子,站到两只德牧的对立面,不到一分钟便气吼吼的将它们赶跑了。
  呵,原来黑豹一早知道这两只蠢狗会背弃主人的吧,所以它才总是一见大狗就闹得鸡飞狗跳的,原来它不是在争宠,而是在驱逐小主人的异己分子。
  原来连猫都会感恩的,当年幼淘气的她为了捉鱼而潜行到芦苇荡深处,不经意将浑身伤痕的黑豹救回时,想必这只黑猫就打定了相守到底的主意了吧?
  当她每次不顾上学迟到,也要到河边围一方小泥塘,圈几只鱼儿进去,等放学后带回家给那只死里逃生的小猫吃的时候,想必黑豹就铁了心的要忠贞护主一世了吧。
  连一只猫都懂得知恩图报,可为什么亲人们总是乐此不疲的上演背叛的戏码呢?
  苏君逸不懂,黑豹也不懂,黑豹朝小主人怀里拱了拱,将她埋在臂弯里的头拱起,随即叼起小主人的衣角拽向洋楼的方向。
  是不想她再呆呆的坐在雪地里吧,真好,至少还有这么一只贴心的黑猫,使她有力气稍微压一压鼻端的酸涩以及眼中的咸涩。
  苏君逸没有为难黑豹,何必与亲厚的小伙伴耍小性子呢,她已经没有任何耍性子的资本。
  仔细想想,家中似乎还有一个禁地,那是她和弟弟都去不得的地方。
  洋楼顶端的小阁楼,是个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去过的地方,不是她不够顽皮没有找到那处神秘的所在,而是那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大锁,至于钥匙,她从来没有见过。
  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呢?或者说,先在家里其他地方再找找看?
  这只不管身边的人事如何变化都陪在她身边的黑猫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不想她再淋雪的意念看起来十分强烈,她怎么好拂了小伙伴的好意?
  抱起耳朵上、背脊上、尾梢上顶着几朵雪团的黑猫,苏君逸向屋里走去。
  落在雪地上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带着几许迟疑,几许近乡情怯的彷徨,几许求证心大起的欲/望。
  一人一猫,一路无话,向那张开大口,吞噬着巨大秘密的洋楼走去。
  那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