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20 14:55      字数:4902
  宁氏想要说话,喉咙却湣票皇裁炊伦×耍共荒苎杂铮坏靡⊥繁硎疚薨?br />
  沈弘渊将目光转向沈静初,严肃的问:“你母亲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竟哭成这样?”
  沈静初看着自家父亲,一边是正妻,一边是母亲,父亲作为丈夫及儿子应也是极为难的罢。况且此事哥哥已认了头,若是闹大了,便枉费了哥哥的一番心意了。
  可是,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祖母打压着,受过的这些委屈呢?
  “哥哥纳了个通房丫鬟。”沈静初如是回答。这是事实,而且是沈弘渊很快便会知道的事实。
  沈弘渊皱眉,显然不相信事情这般简单:“你哥哥也不小了,纳了个通房丫鬟,你母亲便哭成这般了?”转向宁氏道:“日后勋哥儿娶妻了,那可要准备几个木桶装你的眼泪了。”
  宁氏有些破涕为笑,沈弘渊继续问道:“勋哥儿纳通房平常不过,到底是因为何事?谁欺负你了?”
  谁欺负她了?这叫她怎么回答?难道让她说是老夫人欺负她了?或是就是沈弘渊你这个混蛋欺负她了因为一直以来你宠妾灭妻让姨娘爬到她头上去了?让她伤心难过的两个理由,她都无法说出口,一个是出于儿媳的本分,另一个是羞于启齿。
  她只能选择沉默。
  见她不答,沈弘渊也不勉强,只向沈静初交待了一声:“好好照顾你母亲。”而后迈着长腿离开了锦苑。
  待沈弘渊走后,宁氏才哑着声开口道:“都怪我,竟如此失礼了。”
  沈静初将目光从沈弘渊离开的背影上收了回来,摇头道:“也许父亲会给母亲寻个公道。”
  沈弘渊并不愚蠢,自然知道宁氏哭成这般内力定是有曲折,宁氏虽没说,但沈静初说了一句看似稀松平常的“哥哥纳了个通房丫鬟”,此事必定是内有乾坤的,他只需去找沈元勋问个清楚明白,便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静初是这般猜度沈弘渊的心思的,而事实上,她猜的不错,沈弘渊离开了锦苑,便是去寻了沈元勋。
  沈弘渊见到沈元勋的时候,沈元勋正坐在红木椅上,盯着桌上的瓷杯发呆,丝毫没有一点纳了通房的喜悦。
  听到沈弘渊的提醒般的咳声,沈元勋才回了回神,起身迎道:“父亲,您找勋儿有何事?”
  沈弘渊还不曾坐定,便开口问道:“听说今日你纳了个通房丫鬟?”
  沈元勋微愣,他没想到父亲对此等小事也如此关注,颔首道:“那丫鬟……是祖母的一番心意……”
  祖母?沈弘渊似乎摸到一丝头绪了:“方才去了锦苑,见你母亲哭得厉害,问是什么原因也不肯说,你妹妹只说了句‘哥哥纳了个通房丫鬟’,勋哥儿,方才是发生了何事?我可是从不曾见你母亲哭过。”
  母亲哭了?怕是自己方才那番话戳中她这么多年来受过的委屈了。他看向沈弘渊,此事既然他愿意吃了闷亏,便是不想闹大:“母亲许是想着如今勋儿竟也长大成人了,未免有些触动罢了。母亲如今怀了身子骨,情绪比较容易激动些。”
  沈元勋知沈弘渊现在对宁氏颇为重视,对宁氏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小心,可是过问关心并不代表能与祖母抗衡什么,沈元勋也不是个一点委屈便要闹大事情之人,按照沈弘渊的智商,其实也应懂了是与祖母有关,不坦白说,已是认定此事已被平息了。
  沈弘渊明显对沈元勋这般识大体懂礼数的回答非常不满意:“勋哥儿,我既是问你,便是想知到底是何事,既是与你祖母有关,我若是顾及着什么,便不会再追问了。你母亲哭成这般,我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沈元勋这才确定沈弘渊是真的想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便不再隐瞒,坦白的将今日荣苑的秋痕罔顾自己意愿爬上了自己的床,他原是绑了那丫鬟,想交与祖母处置,不料母亲却劝他认了此事,收了这丫鬟一一细说。
  沈弘渊皱眉,丫鬟爬上少爷的床,本就是件丑事,这般的丫鬟,按照家法是不能容的,若是收了这样的丫鬟为通房,日后抬了姨娘,生了子女,还不知要把沈家的规矩弄的怎么个乱法。沈元勋因为顾忌老夫人的脸面收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丫鬟,其实对于沈元勋来说,已是个耻辱。
  而这丫鬟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谁知这里头是否有老夫人的默许甚至纵容呢。
  沈弘渊骨子里头还是极为保守的,所以他房里头从不曾出现过丫鬟爬床的事件,若他是沈元勋,定是无法容忍不知礼义廉耻的人在自己身边。听了沈元勋这般道来,虽是母亲大过天,心中仍是极为不爽的。
  老夫人的控制欲极强,以前便时常往他房里头塞人,姜姨娘便是母亲派来服侍他的。如今他已是而立之年,母亲便甚少插手他房里头的事情,却把手伸向他的儿子,沈府的嫡长孙!
  他房里头的姜姨娘还是听话规矩,不曾做过什么逾越之事,他对姜姨娘还算满意。这秋痕,可是大大的不同!
  他与宁氏初成亲之时,老夫人派了一大堆丫鬟来服侍,宁氏当时心中不喜,基本上都将她们打发着去做些粗鄙的功夫,只留了一两个本分勤快的丫鬟。当时宁氏与母亲还因此闹过不快,而今,母亲故技重施,只是将目标从自己变成沈元勋。
  沈元勋是从宁氏肚皮里出来了,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儿子被“别人”操纵着。
  沈弘渊总算搞懂了宁氏的眼泪与委屈是为何,沈元勋顿了顿,最后才将他对宁氏说的那番话道了出来。
  那句话,才是一针刺中宁氏心中最深的痛处。宁氏的眼泪,并非仅仅因为儿子吃了这般的哑巴亏。
  沈弘渊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中隐约也感受到宁氏的心酸,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罪魁祸首,不是旁的别人,是他,沈弘渊。
  ☆、第一百一十九章不满
  安远侯府底下的丫鬟嬷嬷小厮关系错综复杂,有什么小道消息,几乎是掩不住的。所以,老夫人院子里头的三等丫鬟,被府里的大少爷纳了通房的消息,很快就被底下的人传了个遍。
  丫鬟们艳羡的同时,恨不得自己便是那个能让老夫人与大少爷另眼相看的人。毕竟,飞上枝头变凤凰,奴婢翻身变主子,几乎是每个春心萌动的丫鬟们的梦想,更何况,大少爷还是个如此英俊不凡的翩翩公子呢。
  免不了有许多丫鬟回了屋子照着铜镜,梳妆打扮了一番,盼着就算不被大少爷看中,被其他几个少爷们看中也是件极好的事。
  在沈弘渊去了沈元勋的屋子问个究竟的同时,秋痕也被老夫人以“如此乖巧伶俐的丫鬟如今去了服侍勋哥儿,我心中甚为不舍”为由,火速召回了荣苑。
  荣苑的次间里,闲杂的丫鬟奴仆全部被摒退了,只剩老夫人几个心腹嬷嬷,秋痕甫被带进了次间,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老夫人饶命!”
  老夫人不怒反笑:“秋痕,你如今已是勋哥儿的通房丫鬟,又不是荣苑里头的人了,你做错了何事,需要我饶命的?”
  秋痕低着头,由于心虚不敢抬头去看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及其犀利的眼神:“奴婢一时想岔了,才、才……”
  “哦?”老夫人不以为然道,“难道你不是奉了我的意思去给勋哥儿送汤,然后被勋哥儿看中的么?怎么又变成你一时想岔了呢?”
  老夫人紧盯着底下的秋痕,她可算是胆大包天了。
  秋痕瑟缩的厉害,抖着身子答道:“老夫人饶命!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奴婢心中的主子永远是老夫人!奴婢会永远忠于老夫人的!”
  这秋痕果然是个聪明人,只需一句话便抓住重点了!老夫人望着底下低头跪着的秋痕,由于她从进门至今一直低着头,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及眼神,总觉得秋痕在有意避开与她对视。这样非常不利于她揣摩秋痕的心思:“抬起头来说话。”
  秋痕喏喏应声:“是。”
  老夫人手指轻轻敲着桌沿,问道:“从今日起你便不是我荣苑里头的人,便是勋哥儿房里头的人了,你的主子是勋哥儿而不是我这个老太婆……你要如何忠于我?”
  秋痕抬起头,诚恳道:“奴婢所有的一切皆是老夫人赐予奴婢的,若非老夫人,奴婢今日已被乱棍打死。老夫人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自当竭尽所能报答老夫人。”
  “竭尽所能?”老夫人看着秋痕。问道,“如何个竭尽所能?”
  “无论老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她这般说来,便是在向老夫人表忠心了。
  老夫人心中满意,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仍是眼眸无波的看着秋痕:“你既是从我院子里头出去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荣苑,去了那里。可别丢了我的脸面。”
  老夫人这般说来,便是饶过秋痕。愿意让她将功赎罪了。秋痕连忙点头道:“奴婢定不会有负老夫人所托,失了老夫人脸面的。”
  老夫人看了看她身旁的鸀绮,吩咐道:“鸀绮,你去陪秋痕收拾细软去。”
  鸀绮应是,与秋痕一同退下。
  待她们退下,丁嬷嬷一边蘀老夫人揉捏着肩膀,一边问道:“老夫人。您就这般放过这个不知廉耻的丫鬟了?”
  老夫人闭上眼睛道:“若勋哥儿不肯认了这个头,这丫鬟是必死无疑的。既然勋哥儿肯认这个头,我便顺水推船。此事,也是大媳妇处理得当……更何况,这丫鬟如斯聪明,既吃定了勋哥儿会因为给我脸面而认下她,又认准了我会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而放过她,她去了勋哥儿那里,也算是件好事……”
  老夫人本就在物色合适的丫鬟送到沈元勋房里头去,那丫鬟必须得聪明伶俐,又得忠于她,若非秋痕出了此事,她的人选,定不是秋痕。可这丫鬟为了前程竟这般一博,还让她博对了她与沈元勋两人的心思。这丫鬟开口不是一昧的求饶,只道会永远忠于她,她便知道这丫鬟并不是被富贵荣华蒙了心一时冲动所为,她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才动作的。
  想不到她房里头竟有如此好手段懂的算计的丫鬟。不过既是如此,给了勋哥儿,也不怕她在勋哥儿那里站不住脚了。
  “老夫人不怕她得了大少爷的恩宠就忘了老夫人?”丁嬷嬷担忧的问道。
  老夫人睁开锋利的双眸,冷声道:“她敢!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她的!若她敢忘主,哼!我既有本事捧她上去,也有方法拉她下来!”顿了顿又道,“她既是如此聪明之人,想必也不敢忘主!”
  勋哥儿当家做主至少还需个二三十年,在这之前,勋哥儿即便不喜,也不会对秋痕怎么着,这中间,秋痕只需肚皮争气些,以后便不需发愁了。秋痕想必也是懂得这其中的道理的。
  而且勋哥儿知秋痕是她的人,虽不会冷落秋痕,但也不会推心置腹,更何况先前勋哥儿险些没绑了秋痕过来交与她处置。秋痕不能依靠勋哥儿,只能依附着她。
  丁嬷嬷看老夫人如此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虑,手下揉肩的动作越发卖力了。老夫人眯着眼睛享受至极:“丁嬷嬷,你如今的手艺可是越发好了……”
  丁嬷嬷笑着道:“承蒙老夫人不嫌弃,老奴如今老了许多了,这不,连老奴的女儿也长大了……”
  “哦?你女儿……我没记错的话,湣剖窃谠平愣抢锏辈畹模俊崩戏蛉吮昭畚实馈?br />
  丁嬷嬷笑意越发浓了:“老夫人记性果然是好的。三七那丫头是在十小姐那当差,如今都一十有四,快要及笄了!”
  “及笄……唔……那须得给她好好物色个好人选了……”老夫人沉吟着,“张管事的孙儿如今也一十有六了,改日问问他可曾定亲……”
  “老奴蘀三七谢过老夫人恩典……”丁嬷嬷一边笑着,手下越发卖力了。
  东次间里头正是一团和谐的气氛,门口丫鬟通报了一声:“世子爷来了!”
  只见沈弘渊迈入东次间,脸上神色不好,老夫人睁开眼,见到沈弘渊这般的脸色,示意丁嬷嬷停了手,笑着问道:“渊儿今日遇了什么事情了?竟然这般的脸色?”
  “母亲!”沈弘渊声音之中透露着浓浓的不悦与不满,“您为何要蘀勋哥儿塞通房?”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凝了凝,丁嬷嬷等人识趣的退下,留给两人单独的空间。
  “勋哥儿大了,不过是纳个通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夫人避重就轻的答道,同时对沈弘渊的态度表示深深的不满,沈弘渊从小到大极为尊重她,从不曾当面甩过脸色给她,今日说话语气竟如此不满,可是要反了?
  沈弘渊见老夫人如此轻描淡写,想起沈元勋的委屈,宁氏的眼泪,不禁有些窝火道:“母亲,勋哥儿纳通房原不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