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孤悟 更新:2021-02-20 14:37 字数:4759
中都不敢想象的了,更不要说太后娘娘口中说出的日后。
“秦束,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给哀家这里。被你闹得脑仁疼了,来给哀家揉揉。”太后娘娘神情端庄,动作却不甚稳重,用手顺了一把自己流水般的长发后,啪啪的拍着身旁的锦被。
秦束站起来,酸麻的膝盖让他几乎提不动步子,但只顿了一顿后他就什么事都没有的提步向太后娘娘走去,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绮丽而美妙的梦境,梦里任何疼痛和声音都离他远去,能感觉到的只有心脏快速的跳动,能听到的只有面前这一个人的声音。
他小心的坐在床沿,任太后娘娘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手在太后娘娘额头两侧轻柔的按压,并且时时注视着她的表情,生怕她有哪一处不妥帖。
房里烧了地龙,还燃了淡淡的熏香,暖烘烘的熏人。秦束看着太后娘娘慢慢垂下眼帘,睫毛轻扇,就好似栖息在他心上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撩的人心痒痒。
柳清棠动了动脑袋,就有一撂黑发从秦束的膝盖上滑下来。慢慢停了动作,秦束伸手去捧那撂头发,刚把清凉顺滑的长发抓在手心里,就被头发主人的动作带的从手里溜走。
柳清棠拉过自己的头发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像是抓住了秦束的小辫。“哀家可没睡着。”
“奴才,没有想冒犯太后娘娘。”秦束明明只是想给太后娘娘把头发拘好,但是不知为何见了她这个表情,却下意识的心慌起来,简直就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被发现了一样。
行事越发随心所欲的太后娘娘绕着自己的头发但笑不语,直把秦束看的心慌后才悠悠的开口道:“秦束,你可有那种经验?”
“……太后娘娘说的是?”秦束心里一跳,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就是哀家方才对你做的事,不然还有什么?”柳清棠诧异反问,神色正经至极。
太后娘娘说的是亲吻。意识到这一点,吊高的心骤然落下来,秦束本该觉得松口气,因为她问的不是那等尴尬之事,但是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微的遗憾。
他放开手腕定定神道:“奴才并没有……此等经验。”他年纪小小就进了宫,后来又因为一直被虐待和宦官之身,极其不喜欢有人近身。就算是同为宦官的人,他也异常厌恶触碰,恐怕只有太后娘娘一人对他来说才是特殊的。
柳清棠觉得心情好了些,都是同样没经验的话,那她刚才那一点小失误就不算什么了。“秦束,方才你咬到了哀家的嘴唇,可知罪?”
即使秦束很清楚事实是,方才太后娘娘胡乱亲他的时候,动作生疏的不仅磕到了他的牙齿还咬到了他的嘴唇,他还是没有任何迟疑的顺着太后娘娘的话道:“奴才知罪。”
“哀家的舌头也被你磕疼了,你可知罪?”柳清棠满意的接着问,表情严肃的就像是早朝的时候斥责那些大臣。
秦束耳后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太后娘娘说的这些话,很容易就让他联想到刚才的情形。她那时有些气愤的蹭着他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撒气的样子咬了他,后来又似乎是好奇的把舌头钻进他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里,然后就磕住了,再之后太后娘娘就看上去更加不开心的退开了……
秦束没有特意去回想,但是那些记忆就是自己钻进了脑子里。方才还能因为太后娘娘的逼问而暂时压下去,现在事情解决了再想起来就再也压不回去,连大腿掐的生疼都没有办法挥去脑海中纠缠的场景。
“奴才,知罪。”他呼吸有些急促,困难的开口道。
见秦束眼神飘忽耳后微红,柳清棠满意了。好歹她也是活了三十年的人,和现在还没有成为日后那个秦大总管的秦束比起来,自然是要更胜一筹的。就算是秦束,不接受她的好意让她觉得不高兴也是要惩罚的。就像现在这样,看他慌乱的坐立不安也别有一番趣味。
“既然知罪,那哀家就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柳清棠根本就没准备放过他,非要看到他那张脸上出现更多从来没出现过的表情不可。
秦束是聪明人,所以他猜到了太后娘娘的想法,但偏偏他拒绝不了她,只能一步步跟着她的步调走,还要心甘情愿的被她逗着。
按照太后娘娘示意的所谓“戴罪立功”方法,他必须让太后娘娘觉得舒适,至少不能再出现刚才那种状况。可是先不说他会不会,单单是想到他要主动去亲吻太后娘娘,就觉得呼吸困难,而且他担心自己一旦控制不了,最后……图惹尴尬。
“秦束,哀家可是等着呢。”柳清棠催促道,她是彻底挖出了自己埋葬了许久的真性情。反正秦束看了她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非要看到秦束脸红不可。
对上柳清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秦束叹息妥协。
“娘娘,奴才冒犯了。”不论怎么压抑,秦束的声音还是能听出些异样。他一手捏着自己的袖子,一手撑着锦被慢慢倾身朝太后娘娘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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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老流氓越发丧心病狂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章卡了五个小时QAQ【扶华子血条将要清空,留下评论后就能复活她,然后你就会得到一个重新充了气(?)能接着用一晚上的扶华子啦~(≧▽≦)/~啦啦啦】
☆、第九章 宫柳
第九章
柳清棠就那样躺在那里,看着慢慢倾身下来的秦束,丝毫没有闭上眼睛的想法,反而是兴趣满满的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秦束被看的心慌意乱,几次想在这目光下狼狈退开,最后都被自己残存的理智拉回来。心里的那一点奢望也在驱使着他亲吻面前的太后娘娘,于是他只能避开她的目光,单单盯着那形状优美的红唇。
靠的太近,秦束感觉到太后娘娘的呼吸与他的交错在一处,这时的他们显得那么亲密。他干干的咽了口口水,喉结滑动了一下。
刚准备狠狠心亲上去,秦束忽然听到太后娘娘开口了。
“秦束。”
秦束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绪,艰难的停下动作回了一声:“……是。”
“哀家觉得头很晕。”
秦束惊得直起身来,见太后娘娘脸色红润的有些不同寻常,连忙将手捂在她的额头上探温度。触手一片滚烫,秦束顿时什么心思都跑光了,急急的道:“奴才去给太后娘娘请了太医来。”
“太医走了不久,已经开了药,他再来也没法子,反而是杵在这里闹心,哀家休息一会儿便好。”柳清棠伸手摸自己的额头,不怎么在意的说:“果然更烫了,哀家怎么说这头重的抬不起来。”
“娘娘,您应该好好休息。”秦束主动牵了太后娘娘的手,好好地放进被子里,又把锦被四处捂紧,眼里掩不住的担忧。
如果他方才没有迟迟不答应娘娘,也就不会让娘娘下床来,再次受了凉。都是他的错,才会让娘娘现在这么难受。想到这,秦束心中难受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任性的太后娘娘没精力再闹,安静的被秦束用锦被包紧。直到看出他的愧疚这才道:“方才哀家与你亲近也没见你这么慌乱,说到哀家的病你倒是更容易让人看出情绪。”
“奴才惶恐。”不是的,与太后娘娘亲近,他也是同样的慌乱。只不过这种慌乱中带着舍不去的期待和欣喜,有着太多会被人看出端倪的心思,所以被他努力压抑着。
而现在,看到她因为病痛难受,他会慌神的厉害。担忧主子这种心情是奴才该有的,和他对于太后娘娘的那种隐秘心思不一样,因此这时的他他能不必压抑自己。
柳清棠许久没有说话,秦束也不想打扰她休息,见她闭上眼睛便悄悄从床沿起身想要坐在脚踏旁边。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奴才坐在主子床上的道理,而且他担心自己在旁边太后娘娘会休息不好。
所以当柳清棠一觉醒来,就看见秦束坐在脚踏上,垂着头用手指在比划着什么。
他应当是在练字,柳清棠静静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已经把这些日子以来教的那些字都练熟了。这人也不见得在习字上有天分,但是他异常勤奋。往往她前一日教了他一些字,他当日在她面前没能记住,但是第二日一定会熟记,并且每每眼下都会有淡淡的青色。
知晓他的勤奋之后,担心他晚上都不休息,柳清棠便刻意的减少了教给他的数量。但是后来他就算自学,每日也都依旧记了一样多的字,甚至还加大了量,似乎是想告诉她他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秦束有一个倔脾气,不讨人喜欢。不过她也不遑多让,一样的破脾气。
想当初,她那中正耿直的父亲还曾被她气的下不来床,只因为她不听劝告的一意孤行。
那时她刚成为皇后,先皇病倒,连封后大典都是她一人操持的。后来她当上皇后一个月不到,皇帝驾崩了。这一代的皇帝膝下子嗣单薄,皇子除了她姐姐的儿子萧淮旭,只有一个天生痴呆的痴傻儿萧淮与。
另外还有一位正当壮年的皇叔萧南和。因为皇帝并未来得及留下诏书就去了,当时朝中分成两派,一派主小皇子萧淮旭继位,一派主萧南和易位。他们柳家因为是外戚,就算他们选择支持萧南和继位,新皇继位后也会对他们不放心,会想办法除去他们,所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站在当时才七岁的小皇子萧淮旭身后,和萧南和一派僵持。
在她的父亲看来,前朝大事是男人们的事,她只需要在后宫静静的等着结果。萧南和对皇位早有觊觎,日日行贿大臣,他那一派呼声渐高,柳家便有败退之势。有一日,她父亲入了后宫与她商量,如果形势一直这样下去,他会先放弃皇位的角逐,请萧南和放她和小皇子去西边的封地。
柳清棠怎么可能不知道父亲想要牺牲柳家来换他们的平安,她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父女两个谁都不能说服谁,最后不欢而散。
再后来,她假意放弃皇位。谁都没有觉得她一介女子会做出什么,但是她就是做了。在宫中设宴款待萧南和与众大臣,向他们示好。暗中联系父亲故旧下属,带兵埋伏,在宴会上当场格杀了得意洋洋竟对她出言调戏的萧南和,以及十几个被萧南和贿赂的大臣,让那场夜宴血流成河。
性子倔强,又自尊心极重,凡事都要强不肯认输。其实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罢了,见了血杀了人怎么能不害怕,但是她只能撑着,在惊惶的众大臣面前,在那些厌恶惧怕谴责的目光中假装镇定的定下小皇子萧淮旭的皇位,处置了一干萧南和的余党。
小皇帝继位后她成为了太后,年幼的小皇帝什么都不会,她只能揽过他身上所有的担子,开始垂帘听政。但是她何尝会那许多,只能日日阅读之前的古籍慢慢摸索该如何做。
冷眼看着那些大臣口口声声说着后宫不得干政,牝鸡司晨有违天道。在妄图□□的骂名之后,她又多了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骂名,朝中许多官员都在心底惧怕她厌憎她。
就连父亲也开始怀疑,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夺了她侄儿的皇位。还因为她手握大权开始与她避嫌,极少再来宫中看她。
再多的委屈和苦楚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柳清棠彻底成为了太后娘娘。那个曾经调皮活泼,爱笑又爱闹让柳家上下都头疼的柳清棠消失了。
没有人敢再直呼她的名字,也无人敢看轻她。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戴着端庄的面具,出入朝堂,替小皇帝批改奏折解决那些大事小事,还要承担着骂名。
最艰难的时候,她就是病了累了都不敢声张不能说,怕那些对她不满的大臣会找到机会踩低她,又怕她一旦病了小皇帝一个人不能解决那些事,还怕自己耽误了什么朝中大事。脸色惨白也只能画着厚厚的妆来掩盖,还因为没有好好调养落下了毛病,每每来月事都痛的起不了身。
其实除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还有那成群的仆从,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就像一棵柳树,在这红墙里面枯萎。
人啊,许是病了就要脆弱一些,总是很容易想起那些陈年往事。柳清棠开始还静静看着秦束认真的练字,后来就变成躺在床上发呆,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被秦束唤了,她才醒过神来,茫茫然的看他。
“娘娘,是还有哪里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