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13:58      字数:4739
  “……”春航还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不说话,刚开始瑞珠还感觉有趣,但渐渐觉察出有些不对,就裹着被子蹭过去,歪下头一看,只见春航一张清俊的脸煞白,眼圈却是红得可以媲美兔子,眼泪强忍在眼圈里一圈一圈的打着转,嘴唇咬得湿湿的,只差滴下泪来。
  “你怎么啦?”瑞珠奇怪的望着春航委屈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只听‘啪嗒’一声,一滴眼泪从眼眶里脱出来,砸在了春航的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清桐在一旁看着着急,知道自己主子是窘得急了,只盼那瑞主子别在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逗他们主子,但瑞珠大约从没想过平时看起来温柔稳重的春航生起气来或是这个样子,所以看到春航又羞又气的模样偏觉得比什么都有趣,忍不住又轻轻杵了杵春航的脸。
  “啪嗒、啪嗒”两声,这下春航眼里又落下两滴泪出来,瑞珠眨着眼,看着春航原本墨玉般温润的眼睛如今被泪水浸得湿湿的,心里觉得好看,就不免又凑近了些想看得更仔细些,一旁的清桐早被瑞珠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只觉手臂被人一拉,再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被人拉出了里屋。
  一看清拉他的人是谁,清桐原本就红的脸更是红了三分,只能低着头,勉强出声的叫了声:
  “怜香姐姐。”
  怜香点点头,沉默了一下低声说:
  “你不是一直盼着你主子能出头么?看到那种光景还敢呆在里面。”
  清桐呆了一下,随即面红耳赤的低下头,怜香瞟了他一眼,故意问:
  “你今儿十几了?”
  “十、十五了。”清桐声如蚊蚋般的低声回答。怜香本来还想再问什么,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里屋里,瑞珠看着春航木着一张煞白的脸,只在嘴角轻轻的抽啊抽啊,那眼泪就‘啪嗒’一颗,‘啪嗒’又一颗的往下掉,心里实在觉得有趣,嘴里就忍不住低声调笑着说:
  “你别忍着,再掉点眼泪让我瞧瞧。”
  瑞珠几乎把眼睛贴到春航脸上的举动,让原本就又羞又急的春航心里更加慌得可以,原本他还忍着,不想让瑞珠知道他掉眼泪,没想到被瑞珠发现他掉泪之后不但不稍稍放过一下他,还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来,弄得他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只一会儿功夫,春航眼里的泪就‘噼里啪啦’的掉得更快,瑞珠看着心痒,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凑,嘴里模糊说着“你别停,让我尝尝”的话,当真伸出舌头,从春航低垂的睫毛下面接了一滴眼泪,弄到嘴里咂摸了咂摸。
  被瑞珠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弄,春航原本还木着的脸微微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的越凶,那瑞珠也不急,只又凑过去伸出舌头,接着一下就咂摸咂摸滋味,再接着一下就再咂摸咂摸滋味,到了最后,瑞珠干脆整个人扒着春航,脸对脸的贴了,一下一下舔起春航的眼泪来。
  春航被瑞珠弄得一下就窒住了气,眼泪也掉不出了,只觉得自己脸上酥酥痒痒的,想推开瑞珠可身体又僵硬得抬不起手,只能气苦的任瑞珠继续对他上下欺负。
  一直到自己觉得舔得满意了,瑞珠才停下来,瑞珠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爱舔别人,而且对方越是不愿意她就舔得越高兴,现在的瑞珠就非常有种自己功成名就了的感觉,望着春航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得意洋洋的说:
  “我轻薄了你。”
  春航低垂下的浓密睫毛一抖,但瑞珠接下来的话让他刚刚又盈上眼眶的泪吓得又缩了回去。
  “你越掉眼泪我就越爱轻薄你,你可以再掉掉试试,我不急。”
  瑞珠意犹未尽的咂摸着嘴,但看春航僵着身体如同木头人一般,就忍不住又贴上去想逗逗他,却没想到春航突然抬起脸,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湿漉漉、但却闪着决然之光的望向她:
  “王爷,天已经晚了,您还是先请回吧。”
  瑞珠愣了一下,歪过头望着春航白得有点吓人的脸,春航木着脸,紧咬着嘴唇又低低说了一声:
  “请王爷回去吧。”
  瑞珠实在没有想过春航会赶她回去,自从她到了这个世界占这个身子,几乎所有人对她都是百依百顺,她的长相虽不算倾国倾城却也绝对是明艳俊秀,身份不但是有车有房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说是只要她想要天下就没有她拿不到手的东西,但如今她却被这个她一直觉得脾气温柔的人给下了逐客令!
  春航原本以为他眼前的这个人会恼,但她却只是歪歪头,眨眨眼睛问了句:
  “是我刚才闹得太过了吗?”
  那一句话问得春航的心颤了颤,几乎没有力气再把自己刚刚才下得死死的决心贯彻下去,但是春航暗地里狠狠的咬了咬牙,勉强的挤出一个干哑的声音,只重复了五个字:
  “请王爷回去。”
  瑞珠望着春航僵得惨白惨白的脸,明白一样的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又有点落寞的蹭下床,光着脚蹬上还湿着的靴子,拖拖嗒嗒的走出了屋子。
  春航望着瑞珠走出屋子,心里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同时却也狠狠的痛了痛,他……的确在意她,可是他不能让她像对待外面那些轻薄男子一样的对待他……如果她一直不理他,那他虽寂寞但还能自持……但她现在却只是亵纨的逗他,如果他不拒绝,那么等她像厌了下棋学琴一般的厌了他,他还有什么能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的活下去?
  瑞珠不知屋里的男人为了她心中有多绝望,只知道自己被很没面子的赶了出去,出了里屋,瑞珠也不跟守在外屋的怜香说话,只自顾自的往出走,清桐见瑞珠出来、又不说话,心中一惊,不知瑞主子和自己主子在里屋究竟出了什么事,急忙进去看,那怜香见瑞珠话也不说的就往外走,也急忙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刚走出影月苑的院子,正碰上拿着干净衣服走回来的惜玉。
  惜玉一见瑞珠还穿着湿衣服,忍不住愣了愣,瑞珠板着脸瞪了惜玉一眼,刚说了一声“愣什么愣”,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瑞珠向着惜玉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笑道:
  “别发呆了,我被人家赶了出来,现在只能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窝儿了。”
  怜香和惜玉惊疑不定的对望了一眼,不知瑞珠之言是真是假,而那瑞珠只顾自己边走边笑,还忍不住很小声的喃喃念叨:
  “真想不到,那样一个人,发起脾气来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正想着,瑞珠突觉心头有什么东西一跳,一种奇异而酸涩的感觉一瞬间涨开,随后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瑞珠停下身,捂着胸口怔怔发呆,怜香看主子神色不对,低声问了一句:
  “主子?”
  “没事……”瑞珠呆呆的轻轻吐了口气,声音却莫名的绵软无力,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想起了素兰,心想着明天一定要叫月总管快点让人把房子准备出来,她明天就去看素兰。
  到了第二天,瑞珠却没有能如愿的去见她想了一夜兰儿,具体原因就是因为她穿着半湿的衣服一路吹着小风的走回沁露园,回去以后又对着满桌子的美味大嚼大咽,结果第二天就鼻塞声噎,目红舌赤,只能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汗。
  瑞珠一边喝着苦得让她倒胃口的药,一边还不忘派怜香去问问昨天和她一样弄湿了衣服的春航怎么样,结果怜香带回来的消息让瑞珠非常的不服气,那边那个见血晕得能病上三天的春航这次却一点微恙也没有,还跑去和蕈香喝茶聊天去了。
  “惜玉啊……”瑞珠捂着被子在床上有些痛苦的有嘴呼吸着,“说些笑话来听听吧,一天都躺在床上,无聊死了。”
  守在一旁的惜玉突然‘嗤’的一声轻笑,低下头来很小声的在瑞珠耳边说:
  “您要想听笑话,不妨让怜香给您讲,听说她刚才出去为您探望春航少爷,结果把人家贴身的小童,那个叫清桐的给探望哭了……”
  “只是误会而已。”一边的怜香耳尖的听到惜玉的话,神色不动的接口说。
  瑞珠捂着被子望了望神色沉稳冷静的怜香,结果却发现那小妮子虽然一副目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没表情的样子,但耳轮却万分可疑的红了个通透。
  “啊——”精似猴儿的惜玉猛地抓到怜香小辫子一般的大叫了一声,指着怜香的耳朵大声问,“脸红了脸红了,要真是误会,你脸红什么?”
  瑞珠觉得有点黑线,惜玉那丫头还真会逮,只是耳朵红了就被说成是脸红,那么总结起来,世界所有骇人听闻的谣言应该就是这么流传起来……
  “……”怜香皱着眉瞪了惜玉一眼,瑞珠见怜香不愿说,就轻轻咳了一声,沙哑着嗓子转换话题,惜玉那小妮子难得一次占了怜香的上风,自然得意非凡,却也没有死乞百赖的继续蹬鼻上脸,怜香阴着脸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站了,她怎么知道她到底是哪儿惹了那个清桐了,她不过是问了他一句话,结果那孩子就小脸一白,眼泪先还是在眼圈里打转,她还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结果就见他白着脸死咬着嘴唇眼泪跟银珠子似的一对一对的掉,弄得她头大,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仆人,天知道她主子平时都是怎么哄那几位公子的,反正她现在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再见清桐了。
  “……”瑞珠跟着惜玉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趁着惜玉出去拿甜品的功夫,悄声问板着脸站在一旁的怜香:
  “你到底问了人家什么?”
  “……也没什么,”怜香别扭了好一阵,终于才板着脸说了,“我不过就是问他许了妻家没有,谁知他听了就哭了。”
  “……”瑞珠把脸悄悄缩回被子里,蒙着被子窃窃的笑,她从没想过办事精明、看起来不知比惜玉那丫头成熟稳重多少的怜香在某一方面居然是榆木疙瘩一块……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想像出清桐那又羞又气、想强忍着装作没事却忍不住哭来的表情来了,那孩子还真是万事都向他主子学习啊……不过按这世界的标准,春航和清桐的反应才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的‘良家妇男’吧?那怜香岂不就被清桐当成是故意轻薄他的登徒子了?
  “主子……”怜香皱了皱眉故意用疑问的声音叫了一声,看着瑞珠蒙着被子抖成一团,她不傻,所以完全知道主子正在被子里笑她——
  “没、没事,”瑞珠红着脸从被子里探出头,擦了擦脸上笑出的薄汗笑着说,“如果我的病好了,那还要多亏你啊——”
  瑞珠看怜香正在逐渐的板起脸,连忙轻轻咳了一声突然问:
  “那清桐回答了你什么没有?”
  “没有。”怜香抬起眼睛想了想,“他就是掉眼泪,不过根据我对他表现的分析,他应该还没有许了妻家。”
  对于怜香肯定的模样,瑞珠又忍不住想把头缩回被子里偷笑,正在强忍,惜玉端着甜汤走了回来,看到板脸皱眉的怜香和忍笑忍得脸都扭起来的瑞珠,狐疑的皱起眉问:
  “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瑞珠偷偷笑着低声回答,怜香也板着脸点了下头:
  “没有。”
  “……”惜玉虽然明知道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可是又橇不开怜香那张一闭起来就像死蚌壳一样硬的嘴,只能来来回回的望望瑞珠、又望望怜香,希望能从她们两人的脸上猜出点什么来。
  瑞珠看惜玉一脸‘我想知道’的可怜模样,觉得有趣,正逗着惜玉玩,忽然看到月总管在门外犹豫万分的站着。
  瑞珠招了招手,月总管神色微微沉了沉,低头走了进来。
  “有事?”瑞珠望着神色似乎有些不对的月总管,月总管抬起眼睛望了望瑞珠,神色微动的稍稍犹豫了一下,低头道:
  “属下听说王爷病了,过来看看。”
  “不对,”瑞珠咂摸了一下月总管话里的滋味,一下笑了起来,“还是有事。”
  “……今天早上有几位朝中的官员下帖来拜望王爷,但都被属下以王爷染了风寒给回了。”月总管低着头,瑞珠又咂摸了一下滋味,笑着说:
  “还有。”
  月总管停了停,才低着头接着说:
  “那几位大人属下虽给回了,但其中有几位留下了几样为王爷调理身体用的滋补品……”
  瑞珠嘴边的笑意更深,摆了摆手,瑞珠招月总管走到床前,月总管把早就带着的拜贴恭敬的递到瑞珠手上。
  “可有什么新鲜的?”瑞珠翻了翻手里的拜贴,不去看帖子里夹的礼物单,只看那些拜贴最后的署名,翻看一番下来,瑞珠发现自己手里的帖子标名遍及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细数起来有二十多份,心里不禁咋舌,估计是昨天宫里派人来看过她,结果那些大臣们一得到消息就以为皇上之前下的不许探视的命令解除了,才会一涌而上的向她现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