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13:58 字数:4744
他……其实也明白……他明白茹叶这条命几乎是保不住了的,也清楚死一个男宠对一个王爷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就是不忍心,他就是不忍心看着原本那么心比天高、性子比女孩还傲气的孩子就这么软软弱弱的死了!原本那样万般宠爱极一身的孩子在死前却连心里最想着的人的最后一眼怜惜也得不到,他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心里刀割般的痛!
自古薄情女儿痴情郎!这道理他是懂的!但是自从进了王府,见到了这个对谁都一脸温柔的主子以后他就开始有了些傻傻的痴心妄想,他真的希望可以看到能有人真心对待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哪怕被爱的那个人不是他也没关系,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只要看着心里就会觉得满足!但是病过之前的主子却像变了个人,他眼见着他之前满怀着倾慕和嫉妒望着的那个梦破碎在了面前……现在的他……还能期盼什么呢?
听到蕈香的话瑞珠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才边走边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没想到那小子年纪不大气星还挺大!一看就知道小时候少教育。”
“……”蕈香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转眼间几个人已进了怜花阁的院子。
“到、到了。”蕈香气喘吁吁的低声说,瑞珠来不及看四周的景色就快步走上回廊,一把推开门的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似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到这儿来,全都惊讶的望着满脸不耐烦的环视四周的她,望了一圈找到了那个趴在软塌上的身影,瑞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少年盖着条布单昏昏沉沉的趴在加了厚的软被上,一张原本就尖瘦的小脸更加深陷进了阴影里,惨白的脸上浮着层晕红,瑞珠轻轻的掀开少年背上的布单,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呆住了。
坏——了——
只见少年布单下的身子未着寸缕,由大腿一直到臀,一路上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瑞珠望着少年青紫淤血、僵痕都有四指宽的半身,脑袋上渐渐冒起了汗。
她实在有些得意忘形了,她从没挨过板子所以不知道到底会有多疼,听说打二十板子是最轻的也就随口说了,原本想着也就是从一数到二十,最多让这个少教育的小P孩在床上趴两天,却没想到会让他伤得这么严重,瑞珠迟疑了一下,用手贴了贴少年裸露的背,只觉得手底下的身子烫得有些吓人。
“王爷,脏……您先出去……等我们把他收拾一下再让他见您……”屋子里的下人一见她的手摸上了茹叶,全都有些慌张起来,若是往常茹叶知道主子要来,都会提前两个时辰沐浴更衣,绝对不肯自己带一丝汗腥味的见她,但这几天茹叶被关在地牢就没沾过净水,回来以后还又伤又病就更没梳洗过,浑身的酸味再加上生病之人特有的那种怪味,平常之人已是在忍他,就更不要提这金枝玉叶的王爷了!
“我要见活的,又不是要见死的!”瑞珠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一扫就让下人们瞬时噤若寒蝉。
瑞珠眉头紧皱的注视着趴在软被上眼睛紧闭的少年,怜香和惜玉见了,相互望了望,怜香忽然指挥着,把一干下人们全赶出了屋子。
“主子。”
惜玉忽然走到瑞珠身边,皱了皱眉低声说,“说句让您不高兴的话,这茹叶其实一点让我把药拿出来的资格都没有!平时他仗着您宠他,坏心眼没少使,他也不看看自己一个侍宠身份,连我们姐妹都敢不放在眼里,若是按惜玉的意思,他死也就死了,可是惜玉就是见不得您皱眉毛,我这药本来是宫里赐下为您备着救急使的,但眼见您急得脸色都变了,惜玉也不好再藏私……如今最好的药都给您拿出来了,他要是再死了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惜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两个净玉的瓶子,每个都是细葫芦状的有手掌大小,惜玉嘟着嘴拔开一个瓶子的蜡塞儿,小心翼翼的倒出两粒放到了小茶盅里,嘟嘟囔囔的说:
“人家说这药一粒就可以活死人,我给您倒出了两粒,您可再不许说我小气……剩下的我还要给您收起来呢……您当初头破的时候我还说若您真的不行了我就给您把药灌下去,谁知您还没用上,倒先便宜茹叶了!”
“这个瓶子我就先放在您这儿,瓶子里是外用的药膏,您可别给他多抹,糟蹋……”惜玉念念叨叨的把一个玉瓶收回怀里,把另外一个玉瓶反向一拧,只听‘啪’的一声玉瓶分成两半,莹白的膏子半满的附在两个瓢型里。
瑞珠望着放在塌旁矮桌上的药丸和药膏,愣了半天才怔怔的问:
“你要我给他抹药?”
“难道您要我和怜香给他抹药?”
惜玉一脸的震惊:“虽说他是侍宠,没名没份,可是比起那些勾栏院的小官,他也是有名节一说的啊!我和怜香跟着您进了他的屋子还看了他半个身子已经是很不对的了!您是主子您才能随意碰他,如果是姐妹母亲以外的女人碰了他的身子,那就是非娶他不行了,要不然他就只有被送进下等地方这一条生路了,他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要我给他涂药,难道是要我娶他不成?”
瑞珠满脸的黑线。
12 茹叶中场
惜玉有些气鼓鼓的出了屋子,瑞珠在塌旁僵坐了好久,才慢慢咬牙拿起矮桌上的药膏,挖了一块出来,在空气中上下比划了半天,才皱着脸、抖着手把药膏涂上了少年青紫的臀。
'连屁股都是烫烫的……'
瑞珠一边抹着药,一边为自己这份想法而黑线,渐渐药膏粘滑的沾满了整个手掌,她干脆一狠心整只手全用了上去,一边慢慢的把药膏揉进少年青紫滚烫的皮肤里,一边心里暗想自己明明是到这世界享福来了,没想到福还没怎么享、倒先给人做了回不收钱的异性按摩!
从大腿一直到臀,所有青紫肿胀起来的地方瑞珠全都细细的揉上了药,揉进了药膏的滚烫皮肤慢慢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瑞珠希罕的闻了闻自己也开始散发香味的手,心想这药先不管功效怎么样,香是绝对够香了,而且还是沾皮肤以后才会带出味道来的神奇香味,这种味道可比花香好闻多了——
正想着,瑞珠突然感觉自己手下的身子突然一震,那原本瘫软的细瘦身子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转过头,她对上少年烧得雾气蒙蒙的眸子,少年愣愣的望着她,惨白的脸慢慢涨得通红。
“你来看我……?”张了张起了一层厚厚白皮的嘴,少年抖着挤出一个干哑的声音。
瑞珠刚要说话,少年渐渐开始清晰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红了起来,瑞珠以为他要哭,谁知道那少年竟是红着眼睛、硬支起半身猛地推了她一把:
“谁要你来看?你走!”
瑞珠有些惊讶的看着红着眼睛哑声低吼的少年,茹叶强支着半身,惨白憔悴的脸明明已经因为自己的鲁莽而疼得扭了起来,但却依然逞着强的瞪着她,扯着干得冒血的喉咙,发着颤的嘶吼着:
“谁要你来看我?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谁要你来看我了!我……我就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你走……你走!”
瑞珠慢慢皱起眉,一伸手不带一点温柔的把原本就是强撑起身的茹叶按回了塌上,茹叶疼得浑身一缠,俊秀的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汽,却死咬着嘴唇不肯哼出来。
“吃药!”瑞珠把茶盅里的药丸拿了一粒递到茹叶嘴边。
“……”茹叶红着眼睛,看仇人一般的瞪着她,却不张嘴。
“你不是要我走吗?你吃了这个我就走。”瑞珠见他不吃,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茹叶扭着脸咬紧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却还是不张嘴。
“……你不是想死吗?”瑞珠突然冷哼了一声,依然把药丸递在少年嘴边,“反正我也不要你了,这是毒药,吃了立刻就死人,你吃了也省得我麻烦。”
茹叶眼睛的眼泪终究还是滚了下来,瑞珠突然觉得手指一痛,茹叶一张嘴,恶狠狠的一口咬住那贴在自己嘴边的手指,带着腥味的血滚了下来,药丸也跟着滚进了茹叶嘴里。
瑞珠一直到少年被嘴里的腥味呛得咳了起来,才慢慢收回手指,瞧了瞧自己手指上深可见骨的齿痕,心中苦笑着想不到自己这么招人怨。
“那个药……你可是真的吃下了?”她望了望少年染着红色的嘴唇,茹叶烧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突然拼尽性命一般的又支起身,她还没来得及阻止,茹叶滚烫干热的嘴唇已莽撞的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别走……” 硬撑的力气本来就只有一瞬,茹叶滚烫的身子瘫软在她身上,无力的靠着她小声哽咽着:“药我已经吃下去了……别再讨厌我了……”
'这傻孩子不会真的以为她给他吃的毒药吧?'
瑞珠有点哭笑不得的扶住刚刚那一下把她嘴唇撞破的少年,拉起滚在一旁的布单,瑞珠想要裹起茹叶赤裸的的身子,但感觉到她动作的茹叶却开始软弱的挣扎起来,仿佛不想被推开一般的,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惊慌的更往她身上贴去。
“我不放开你……不放开你……”茹叶闭着眼,干哑的喉咙里发出抽泣般的呻吟,“我一直等你来看我……就算明知道你不要我了我还一直等你来看我……不要走不要走……我说让你走都是骗你的……我不要你走……”
“真是……”瑞珠喃喃着,双手慢慢抱住那个还向往她怀里扎的滚烫身子,“这么可爱的话早点说不好吗?早点说不就不用挨板子了吗……”
“不要走……不要走……”茹叶抽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瑞珠瞧了瞧铺得还算厚实的榻,试着把抱着她不松手的少年往里面搬了搬,心中惊讶少年细瘦的身子竟然非常轻盈柔软,看着少年虽然细瘦却也不应该一点分量也没有的身子,瑞珠终于确认是自己的力气变大了。
看起来她就算身量没有长足,不过毕竟是这个世界中的女人啊,力气还是有一点啊!
自己也挪上榻,瑞珠把软被拉起来围在自己和茹叶身上,小心的不让被子碰到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的伤处,她看了看矮桌上还剩下一多半的药膏,又挖了一块,在被子里缓慢的揉到茹叶依然滚烫的身上。
怀里的少年轻轻呻吟了一声,动了动却没有醒。
瑞珠低下头,望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茹叶,看着那张烧得发红的脸上还带胡乱的泪痕,忍不住心中一痒,低下头亲了亲那烧得烫人的额头,她怀里的少年却猛的一颤,两行热泪从那紧紧闭着的眼睛里淌了下来。
瑞珠眉头动了动,知道自己怀里的少年刚才只是在装睡,是想借机把她留住,她虽然讨厌他的心机,但对这个身子烧得滚烫却还可怜巴巴的耍小手段的孩子却再气不起来,所以她最后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声,低低的说了一声:
“睡吧,明明身上疼得不得了何必还死撑?我不走就是了。”
茹叶紧闭着眼不吭声,眼泪却流得更凶,瑞珠拽过软垫让自己背后一塞,就这样半倚半靠的抱着少年、裹着被子睡了。
13 茹叶三场
一大清早瑞珠就浑身酸疼的醒了,听着外面早起的鸟儿唧唧喳喳,她只有在心里苦笑,自己今天起得还真是早。
'这小子其实还是挺沉啊……'
望了望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茹叶,原本倔强得要死的少年现在却安静得像个猫儿,汗津津的身子像扭股儿糖似的紧贴着她,瑞珠看了看自己昨刚换上今天就被茹叶汗水浸透了的衫子,轻轻把他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拉了下来,刚要下地手臂就被身后的人紧紧的抓住。
回过头,瑞珠望着榻上茹叶雾蒙蒙的眼睛,说了声‘放手’,但那茹叶却只是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紧紧闭着,抓住她的手却丝毫也不放松。
瑞珠在心里大大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那个便桶……我总是要去的吧?”
“……”茹叶惨白的脸微微红了红,万分不情愿的慢慢松开了手。
瑞珠下了地,绕过木榻走进里屋的小房,解决了内急问题以后她又找到盛着隔夜凉茶的茶壶,倒出茶水来粗粗的漱口洗脸,茹叶趴在木遢上一双眼睛一直跟着瑞珠,一直到瑞珠一边甩着手一边走回来他眼中的不安才稍稍减淡了些。
“……”瑞珠低着头在床榻下左瞟右瞟,茹叶咬着嘴唇紧盯着不知在找什么的女人,瑞珠突然轻轻‘啊’了一声,俯下身拿出一个壶状的陶瓷缸子。
“……”茹叶紧紧的皱起眉,一张原本惨白的脸顷刻间变得通红,瑞珠倒拿着把儿,把那个陶瓷缸子递了过去。
“忍了很久吧?”
茹叶心里颤得连手脚都跟着僵了起来,慢慢变红了的眼圈也说不清是羞是气,瑞珠看着茹叶羞得满脸通红的劲儿,愣了一下,收了榻旁矮桌上的玉瓶子,把那个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