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吧，至少他们没有擦肩而过。
  06．
  多年朝九晚五的生活在周隋东的身体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经过一个翻云覆雨，筋疲力尽的晚上，周隋东依旧在早晨7点的时候醒来。
  遍地狼藉～一晚消魂的欢爱之后，就是腌臜的现实，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下。
  陆扬沉沉睡着，把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不着寸缕的背影仿佛复兴时期的名画。带着些窗帘隔射的阳光的昏黄。
  周隋东悄悄的穿上衣服，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
  回家换衣服，然后是一个重要的会议。这，就是他的生活。
  会议进行的很不顺利。老总大发脾气。临时决定由周隋东带队去南方。下午的飞机。
  周隋东张了张嘴，但是不字，还是没出口。这么多年，他早习惯，对所有的上司微笑。哪怕他是你的朋友。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隋东摇摇头，机场大厅里人头攒动，马上就要登机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对不起……”
  周隋东郁闷起来，14楼窗外南方的天空阴沉沉的。
  陆扬一直没有消息。在周隋东飞机，大巴的穿梭于南方阴沉的天空下的时候。他开始怀疑，那天的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春色无边的梦境？
  “喂，夏晓雨。”
  “老妖怪你干什么呀，我刚才上课呢。”
  “不是放假了吗？”
  “补课，说什么事，差点把我的电都费光了。”
  “见陆扬没，这几天。”
  “就那天和你见了啊。”
  “再没见？”
  “恩，打不通电话。”
  “我也是，他没什么事吧。”
  “嗨，他老这样，反正也没什么正经事，说不开机就不开了。你去家找他去吧。”
  “我在外地。”
  “那回来再说呗，他能一下子消失了？挂了啊，说实话叔叔，你还真痴情啊。要是我们家小任有你一半就好了。上课了，88。”
  周隋东苦笑，他真的怕那个如梦般的夜晚之后，陆扬真的消失了。
  陆扬在消失了三天之后，终于开恩般的打开了电话。周隋东听到嘟嘟的声音的时候，高兴的要从酒店临江的房间阳台上跳下去。
  “喂，陆扬，你这几天去哪了？你怎么不开手机啊？”
  “没去哪，在家呢。没什么事就没带充电。”
  “我找你好几天了。”
  “哦？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我出差去南方了。”
  “哦。”
  “你，有没有…。。”周隋东话说一半顿住了。
  “我怎么了？”
  “没事，回去再联系吧。”周隋东本来想问你想不想我的，但是没说出口，竟已觉的答案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考察结束了，在周五的早晨，周隋东一行人踏上了北归的飞机。想起周末和接下来的两个不用加班的日子，周隋东心情异常兴奋。
  虽然这几天陆扬的电话总是关多开少，但他至少，还留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了那个晚上，一切可以慢慢开始的。
  候机的时候，周隋东居然心血来潮的逛了男装店，买了件米色的休闲裤和黑白道的休闲T恤。
  飞机果然晚点了。出了机场已是下午时分。周隋东迫不急待的换上衣服，朝陆扬的家里奔去。
  手机又打不通，应该在家。
  结果把门都快敲破了，里面毫无动静。
  周隋东执着的，孩子气的坐在单元对门的冷饮店门口。死心眼的等着，好像在等一场好戏，好像在等一场审判。
  买了一盒烟，静静的点着了，烟雾中就慢慢弥散出陆扬的脸。
  行人渐渐多起来，人们或平静或兴奋的走过，浑然不觉身边其他人的悲欢。
  晚饭时间过了，暮色开始四合。孩子们的欢笑声刺痛着周隋东渐渐脆弱的神经。
  行人又渐少了，连小广场上跳大秧歌的老太太也收了队，三三两两的回了家。
  冷饮店关门了，店主，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奇怪的望着周隋东。周隋东尴尬的一笑“等人。”
  “知道知道。”店主忙不叠的说着。
  周隋东换到石阶上，白天的余温还残留在那里，但是生命中的一个夏日，又要徐徐过去了。
  将近10点了吧。周隋东站起身来，自怜的苦笑了一下。
  于是一辆黑色的汽车就缓缓开来。奔驰？周隋东不祥的预感到陆扬要走出来。
  果然，穿着黑色T恤的陆扬走下来。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男子。
  董毅，绝对是他。
  周隋东被车灯晃的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他只听见自己用过于平静的声音叫了一声
  “陆扬。”
  07。
  “陆扬。”
  陆扬转过身来，在刺眼的车灯里四处寻找。
  周隋东有转身要走的冲动，但是下意识握紧的拳头提醒他留在这里，站稳了。
  陆扬走了过来，男子上车，车灭了灯，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回来了。”
  “恩。”周隋东冷笑“不如不回来。”
  陆扬不说话。
  “他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
  “是吗？那么简单？咱们都30多的人了，你别以为这些年就你活了，我原地踏步还18呢。”
  “知道你不简单。”陆扬转身就走。
  周隋东不依不饶跟着。
  “我就没个朋友了？”
  “什么朋友？那老头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被他玩残的帅哥多了去了我告你。”
  “那又怎么样？那是他的事。你又干净到哪去？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陆扬坐进沙发里。
  “你他妈的别以为自己就特别了，就他妈的大众情人了。他不就几个臭钱嘛，你醒醒吧你。你就他一个换换口味的臭豆腐，你还以为你呢。“
  “越说越离谱了你。要这么说，你还不如人家呢。”
  “对，我是不如。我是你脚边的一条狗，我就随时趴你脚边让你随便踩。”
  陆扬的眸子深了“你别这样说好吗？不尊重我也要尊重你自己！”
  “自己？”周隋东眼圈红了“我还有自己吗我？你今天给句话，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继续了？你到底他妈的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陆扬笑了“什么态度我说了算嘛我？我算什么啊？好也你坏也你不是都你说的吗？喜欢也是你，骂娘也是你，死皮懒脸也是你，气急败坏也是你！我，我他妈的连句话都插不上，我算干嘛地。”
  “这么说，那天，都是我一厢情愿了？是我上赶着了？是我哭着喊着让你干的？你压根就没动这心思？”
  陆扬烦躁的挥挥手“你小声点。不和你说了，你自己想去。”
  周隋东冷笑“怪不得对我不冷不热的呢？原来有个大买卖在向你招手呢啊。我是热脸贴冷屁股了。“
  “周隋东，你别太过分了你！“
  “我过分！靠！“
  周隋东一把脱了那件他精心挑选的黑白道t恤。光着膀子向陆扬步步逼进。
  陆扬睁大眼睛。怀着美好感情等了一天的周隋东突然就有了种鱼死网破的冲动，他猛的鱼跃起来，把陆扬死死的压在沙发上。
  “啪！”声音清脆的好像什么东西破裂了。
  周隋东脸上火辣辣的一个掌印，这个掌印象一个魔咒一样让周隋东力大无比起来。
  陆扬不说话，底下死命挣扎，刺拉，黑T恤被周隋东撕掉一半。
  趁这个时候，陆扬猛踹周隋东一脚，一跃而起。
  周隋东捂着肚子，却无比敏捷的在陆扬逃进卧室的一瞬间抵住了门框。
  “别踩着鼻子上脸啊你。”
  “你今天说清楚！”
  “我说清楚了。我是和他有过，怎么了？你象个公狗一样到处发情的时候想过我吗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靠，就知道你他吗的不是好东西。跟我还假惺惺的玩什么纯情，你他妈的在别人下面在腻了，找我这么个傻小子平衡平衡对吧。”
  陆扬一拳就打周隋东心口上了。
  周隋东眼前一黑，肘子就过去了。
  就是十多年前，他们爱过恨过，却没有这样的厮打过。陆扬嘴角裂了，鲜血滴在周隋东的胳膊上。
  周隋东就有些软了，讪讪的伸手要去擦，被陆扬一个擒拿就制住了。
  周隋东被反剪着双臂，压在床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捋不出头绪。这到底算哪门子事？这到底算什么？
  但是陆扬冷冷的手指就伸了进去。沿着小腹，不知廉耻的行进着，擦起一串情欲的火花。在他握住他的时候。周隋东那些忌妒心，自尊心，又都普拉普拉飞走了。
  完了，他彻底完了。这就叫生不如死吧。他感觉陆扬的手指进去了，凉凉的，也感觉自己浑身正微微的颤抖着。周隋东长长的叹了口气，以一种耻辱的姿态，怀着复杂的心态，静静等待他的主人进入。
  陆扬看他停止了挣扎，微微起身，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瓶KY来。
  周隋东心头一股甜腥就涌了上来。
  KY？床头柜里的KY？
  靠！什么东西，跟多少人用着KY在这张床上翻腾过？
  周隋东的柔情就一瞬间又灰飞烟灭了。他猛的挣扎起身，把正要进入状态的陆扬掀反在床，挺着同样在状态的东西，气急败坏的抢过KY，摔在地上，旋风般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你这个疯子！！”陆扬在后面放声大喊，那声音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第六章
  01．
  “老周，最近怎么了？恍恍忽忽的？”
  “没怎么啊。我带的小孩的标书，不都过了吗？”
  “不是说你的工作。是，反正有点不对劲。”
  “要这么说，头儿你自己有问题吧。”
  “其实，其实我真的有点问题。”老总眼睛亮亮的看着周隋东。
  “什么问题？”
  “一直有个事想问你。”
  “什么事？”
  “走，下班了，咱哥俩去喝点去。”
  老总今天怎么神神密密的？
  “吃料理吧，找个环境好的，咱俩好好交交心。”
  周隋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孙你回吧，回家陪老婆孩子去吧，一会我们打车回。”
  周隋东傻傻的看着跪式服务的和服小姐端上一桌子的刺身和清酒，老总今这是怎么了？
  “最近心里有事吧？”老总笑的象个部队政委。
  “是有点，怎么了？”老总真的好闲啊，闲到关心别人的私生活。
  “我就说是。你和我一起打天下有三年了吧。”
  “恩，三年多了。”
  “我知道咱们是个小公司，但是现在正是上升阶段，你待遇不算很好，但是你不是说过吗？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吗？我也没亏待你啊。”
  “那是。这挺好。”周隋东不知道老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董毅是不是接触过你了？”
  “啊？谁？”
  “得勒你小子。知道你能力强，看不出来把董毅都打动了。那次论坛开会，他一共就和我说了5句话，句句都是打听你小子，是不是和你私下接触过了？”
  “没啊？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周隋东想起陆扬，心里一疼“不过，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的朋友。”
  “是吗？”
  “真的，没别的，你还以为人家来挖我了？就我这点水平，还不至于吧。”
  “我也奇怪呢。哈哈，没事没事。小姐，再热壶清酒！”
  董毅？他打听我干什么？陆扬的事？陆扬和他说什么了？还是他要和我摊牌？周隋东心里七上八下的。
  温温的清酒，喝在嘴里，远没有放在肚里那么有劲，不知不觉，头已微晕。
  “不过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还真有点……”老总啧了一口酒，摇头晃脑。
  “怎么了？”
  “有点亏待你了，想你这三年，确实不容易。其实有个想法，我早就在酝酿了，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想法？”
  “如果公司运转正常，我打算年底，分你5％的股份作为分红。”
  “啊？”周隋东张大嘴巴，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了。
  “就算你以人力资源入股吧，应该没多大问题。”
  “谢谢老总。”周隋东不是傻子。端起清酒一饮而尽。
  “好好干，以后世界是我们的。他董毅算什么？”
  算什么？周隋东心里冷笑。就5句话就给我争来5％的股权，还不算什么？
  虽然是好事，却搅的周隋东心烦意乱，他知道，以董毅的实力，会不战而胜的。面对陆扬，自己有的，只是感情，可这年头，感情算个屁啊。
  “周总，恭喜你。”秘书小杨冲周隋东猛眨眼睛。
  周隋东微笑，在中国，压根就不应该有秘密这个词组。
  手机响了，小杨识趣的放下茶出去。
  “喂？我，夏晓雨。”
  “知道。鞋怎么样？”
  “不错，谢谢你啊，代表任城。”
  “不谢，怎么样？到手了？”
  “老妖怪你说话好难听啊。我们是纯洁的友谊。”
  “知道，但是你脑子里都是不纯洁的想法。”
  “不说这个，你和陆扬哥怎么了？最近没见你？陆哥也天天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的一样。”
  “没什么，我退出了。”
  “啊？他彻底拒绝你了？”
  周隋东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拒绝？他倒是没拒绝我，同时，也不拒绝别人。靠！！“没，是我觉的没什么戏了，算了，我可没你那精力了，老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耗什么劲啊。”
  “人家也没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