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1-02-20 13:47      字数:4988
  “小姐是取露珠煮茶吗?”
  莲公主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是。”
  沉心轻轻点头,含笑回答。
  “小姐贵姓?何方人氏?”
  莲公主故作无知,笑吟吟地过来,弯下腰,和她一起采珠。
  “姓沉,名心,字雅。”
  沉心把净瓶托起来,看着莲公主把露珠放进去,柔柔地说。
  “哦,真好听,心儿好听,雅儿也好听。”
  莲公主眼睛一弯,咯咯地笑着,摘了一片叶,把露珠往净瓶中倒。
  沉心只是温婉地笑着,眉间的紫莞花随着她的笑意轻轻地颤动着花瓣,仿佛活物,看得莲公主不由得一怔。
  做为人,瞧不起妖,也瞧不起魔,可偏又羡慕妖魔鬼怪的天生神力,恨不能据为已有。所以,虚伪的人大有人在。
  “王妃大人喜欢用露珠煮茶?”莲公主眼波一转,又温和地问她。
  “不是,主上爱用露珠煨酒。”沉心摇头,把装满的净瓶放进篮中,又取出一只空瓶,换了个位置继续劳作。
  莲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幸灾乐祸,不管如何,洛君瑜对她那是真心实意的,可比三心二意的帝祈云好太多了……这样想着,莲公主还真的滋生起几分退意,只和洛君瑜相伴。
  不过这感觉只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到一身玄黑长袍的帝祈云正稳步过来。
  以前看帝祈云,只觉得那人带了几分邪气。今日看他,这邪气更盛,邪中又带着霸道和沉稳,居然是让人挪不开眼神的那种魄力。
  帝祈云渐近了,扫了一眼二人,便直接走到了青石台阶边,仔细选了会儿,折了一株俏丽的水芙蓉,转身就走
  莲公主直接被人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沉心只是规矩地行礼,又规矩地继续她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莲公主拧拧眉,觉得这沉心窝囊,也打消了和她说话的念头,拎着裙摆上来,慢慢地跟在帝祈云的身后,看他折花干什么。
  远远的,只见步绾绾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一只小碗,正喝茶。
  帝祈云走近了,弯下腰,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步绾绾便笑了起来,侧过脸,让他把水芙蓉戴在她的发间。
  他折花去给她戴!
  臭瞎子还真会跟着洛君瑜学!
  可莲公主才不屑完,只见步绾绾发间的那朵水芙蓉渐渐透明,成了一朵水玉雕成的花饰,花蕊是艳红的,还有露珠在滚动。
  为讨她欢心,那男人用了法术,给她变了一朵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芙蓉。
  莲公主嫉妒万分,银牙轻咬,步绾绾不过是一只破鸟,拔光了毛,连山鸡也不如,凭什么得此宠爱?
  【171】心连心
  更新时间:2013…12…3 16:49:33 本章字数:6591
  “莲公主在看什么?”
  沉心温柔淡雅的声音突然响起,莲公主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向她,连声说:
  “我看着王上和绾绾恩爱,心中欣慰,因而不想过去打扰,沉心小姐,你的露水采完了,需要我带你去厨房吗?”
  “不必了,我想,主上也不需要了。”
  沉心看了看前面,微微一笑,颇为苦涩地低下了头,挽着竹篮往回走膈。
  “沉心姑娘,我陪你回去,我也想去找王妃说说话,她气度如此不凡,真令人敬仰。”
  莲公主眼珠一转,赶紧叫住了她,和她一起并肩往前走。
  沉心只微微笑着,听她大赞王妃英姿。莲公主见她没反应,眼珠故意转了转,又小声说枝:
  “其实,我真为沉心小姐你鸣不平,绾绾虽好,但是性子太野,也太爱玩了,平常就爱缠着她师傅,我的夫君,大胆得很。还和一个叫夜沧澜的男人私逃过数次,真是委屈了祈云了,只有他这样的好气度,才能容忍绾绾的性子。”
  沉心听了,匆匆抬眼,愕然的看着莲公主,挽着的竹篮也晃了晃,一只净瓶倒下来,磕开了盖儿,露珠从篮子里往下滴。
  莲公主见状,帕子掩唇,轻轻一笑,小声说:
  “呵,爱情嘛,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然怎么会叫痴男怨女呢?哎呀,露珠漏了,我再去给沉心姑娘采一点来,稍后送去你那里。”
  沉心看着她走远了,这才转头看向了步绾绾和帝祈云,眉心轻拧。几片海棠花瓣从身边的枝头上挣落,飘到了她的肩上,她轻轻地拂下来,大步往王妃住的地方走去。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步绾绾听到了动静,抬眼看向她们,手在水玉芙蓉上轻抚了片刻,小声说:
  “莲公主没有真心,洛君瑜却一往情深,臭竹子,我很担心他受伤。”
  “有何可担心的,堂堂男子,爱谁不爱谁,都由自己决定,自己承担后果。”
  帝祈云态度冷漠,十多年的师兄弟情份,在他长得无边无际的生命岁月里,太过短暂,如今他已不会像先前那样,为救洛君瑜而从心口取血。
  步绾绾抬眼看他,他比以前冷漠了太多,薄情了太多,也霸道了太多。她甚至想,他剜心的那一刻,是不是把柔软的那一角给剜去了,独留了他冷硬的一面。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包容接纳他的坏呢?爱情不应该是无条件地接纳对方的一切吧?
  时光荏苒,无情地在两个的心海里凿下了缺陷。他们都不再完美了,一个失去柔软,一个失去了洁白。
  他们趟过了千万年的时光长河,重新遇在一起,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怨……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正深爱的是往昔的他,还是现在的她。
  步绾绾取下了发间的水玉芙蓉,从秋千上起身,想回屋去。
  “怎么取了,你不喜欢?”他盯着她的眼睛,满脸不悦地问她。
  “昨天莲公主也戴这花,我不想要。”步绾绾编了个借口,不想和他起冲突。
  “也对,明儿给你弄朵世间无双的。”
  帝祈云脸上的神情柔了柔,从她的指间拿过了水玉芙蓉,掌心用力,把这朵璀璨玉花碾成了粉末,随手一挥,玉粉挥洒,随风飘得到处都是。
  不喜欢就毁掉,这就是现在的他!
  步绾绾心中全不是滋味,她强行把这念头赶走,又为他辩解,他就算强硬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是爱着她的,只爱她的,而且男人强硬一点也是有魅力,不然要找唯唯诺诺的窝囊废么?
  她拉住他的手指,指着院子深处说:“你母亲这时候应该起了,你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吧,我还回去睡会儿,挺困的。”
  帝祈云也明白孕妇噬睡,温柔地扶着她的腰,送她回了房间,还亲手服侍她躺下,亲手替她脱了鞋,盖好了被子,这才慢步离开。
  这样的温柔,也是以前的臭竹子没有的。
  以前的他,喜欢和她斗嘴,和她打架,然后故意输给她,任她捏耳朵惩罚。
  是不是人人都要学,才会懂得如何去爱?
  他变了,变得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可又霸道独占,容不得她半丝不从,半点不顺。
  步绾绾发现,现在是她不会爱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心里的怨气,怎么去平复他心里的不甘。难不成……她弄个处女膜修补术去?而且,凤绾绾是把纯洁给了浮生,可是步绾绾的首夜可是他给夺走了呀!难道他就不能换个心思去想想,他也算占了便宜的。
  步绾绾胡思乱想了会儿,终是抵不过瞌睡,沉睡过去。
  屋子里有淡淡的香萦绕着,火凤卧在她的枕边,羽尾轻轻摇动,守护着它的主人。
  窗外有人影闪了闪,火凤立刻就成了一团火焰,当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火焰才灭去,五彩羽像彩被一样,盖到了步绾绾的身上。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雨珠成串地从青瓦屋檐上滚落,跌在一方青玉的天井中,几片残荷被敲打得歪歪扭扭,在水里浮动,一株秋海棠从墙边探进花枝,娇艳的花瓣被打得柔弱可怜,含羞带惧。
  夜沧澜坐于天井边的檀木椅上,手里端着一只茶碗,揭了盖儿,长眉轻拧,轻嗅了一下茶香。
  脚边一只花猫,正在他的腿边轻蹭,他低眼看了看,正要把花猫抱起时,一把焦急的低沉男声和急促的脚步起一起从细竹帘外传来。
  “主子,属下拦不住玄毅太子……”
  “沧澜兄,给我出个主意吧,淫娘子被擒,她画的这个图到底是真是假?”
  “退下。”夜沧澜淡淡地说了句,一手把花猫抱到了膝头,另一手把茶碗放到桌上。桌上一本泛旧的书翻到一半,上面有清逸的小字批注,是他少年时所看之兵书。
  这是夜家老宅,是夜家曾经驻守边境的地方。他回来已有五日,在这里翻阅旧书,想想旧事,想以此方法来平息心中依然在燃烧的相思之火。
  “沧澜兄,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来了两日了,你都不肯见我。我知道,私自带走淫娘子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求胜心切,若不趁着莲儿出走之机让父王回心转意,只怕这局面难以收拾。沧澜兄,你是知道父王对我的不满,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玄毅太子见他不慌不忙的神情,不免更急,一撩长袍,重重地在他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一脸潮红地向他道歉。
  “玄毅太子自有老臣相辅佐,勿需我这个北商国人效力。”夜沧澜还是平静,大有一副软硬不吃的味道。
  “沧澜兄,你这话让我无地自容。我真心实意向你道歉,以后绝对听从你的意见,只要沧澜兄肯消气,回去助我一臂之力,我誓必尊沧澜兄为兄长,绝不敢冒犯。”玄毅太子搓了搓手,又苦口婆心地劝他。
  这话说得实在低微,一个太子,求贤若渴,又真实相邀,夜沧澜也不好太打他的脸,他沉吟片刻,放下了碗,抬眼看他,平静地说:
  “青烟宫不是凡人可去的地方,玄毅太子还是打消此念吧。”
  见他终于肯出声了,玄毅太子大喜,忍不住就伸手抓住了夜沧澜的手,连声说:
  “好,就算青烟宫我不去,可你呆在这里干什么?帝祈云很快就会知道你在这里,还是随我回西崇吧。”
  夜沧澜盯着他看了会儿,摇了摇头,“我退意已定,今后不再管世间之事,游历天下,逍遥自在。”
  玄毅太子想了想,又小心地劝他:“沧澜兄怎可如此消沉?想那步美人也是喜欢英雄男儿的,帝祈云生性霸道,我在旁边冷眼看着,那可是强占着她,若步美人真对沧澜兄无意,又怎会赶往蝶谷赠羽于你?这拔羽可是要损千年道行的!”
  夜沧澜笑了笑,沉默不语。
  玄毅太子没辙了,这个人的心很强大,他若不想,九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很失望,尴尬地坐在椅上,雨声陡然大了,噼啪地敲打在青瓦上,砸得人心头发慌。
  夜沧澜一手抚着花猫的皮毛,一手拿着兵书看着,似乎这里只有他一人而已。玄毅太子渐渐坐不住了,起了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突然,他一击掌,转头看着夜沧澜说:“若我能把步美人带到西崇国,你可愿去?”
  夜沧澜愕然转头,不悦地说:“你想干什么?不许你动她!否则你我恩断义绝!”
  玄毅太子连连摆手,匆匆解释,“看你说的,再过半月就是我父王大寿,帝祈云现在就在清水山庄,我会派人给他送去请柬,他那人一向骄傲,如今更是觉得自己本事大涨,不会缩头缩尾,一定会前去赴宴。他人生性风流,到时我西崇美人齐聚,他若看上别人也说不定,沧澜兄不是就有机会挽回美人心了吗?”
  “你不了解她。”
  夜沧澜眼底的怒气散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步绾绾的性格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帝祈云真和西崇的美人眉来眼去,暗渡陈仓,她也不会继而爱上他夜沧澜,只怕是会对天下男人都抱恨含怨,看他也不会顺眼了。
  “你了解啊,所以你亲自去。”玄毅赶紧又说。
  夜沧澜想见她,确实非常想,他抬眼看雨,那雨幕中,似乎正有一红衣骑凤的女子正朝他笑,那唇角的明媚光芒,让他挪不开眼睛。
  夜沧澜都不明白,他是何时如此沉沦的。
  当爱以心血为土壤时,那疯长的速度,谁都无法预料。夜沧澜被爱情击中了,中得莫名其妙,又毫无退路。
  深遂的双瞳里,渐渐燃起了两簇火苗——再试试吧,说不定,就真的牵住了绾绾的的手。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玄毅太子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汗,坐了下来。说真的,他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