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1-02-20 13:44      字数:4987
  肓的样子。皇帝打发太医日日小心照料,但是奈何命数已尽,人力不逮。
  皇帝听了太医的诊断结果,略一思忖,还专门前来看望了贾代善一回,又让人快马加鞭回京让人唤贾赦贾政贾敦兄弟过来侍疾。
  贾赦三兄弟听闻消息后,自是五内具焚,忧心非常,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跟着来人去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贾代善的情况很是不好,不断病情加剧,脸色蜡黄中透着青灰,很有几分要下世的光景。兄弟三人自是忧心,用心服侍不提。
  且说一日,贾代善趁着身子还好将早已写好的遗本交给贾赦,吩咐他等自己去了之后再给皇帝呈上。随后又吩咐贾赦好好孝顺母亲,善待兄弟等等。交代完这些,贾代善似是心愿已了,身体倒是每况愈下,渐至昏迷。
  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三日后,贾代善还是去了。
  贾赦将贾代善临终时遗本呈上,皇帝因念着他往日的功劳,不但赏了丧仪一千两纹银,又因着有心体恤先臣,即时令贾赦袭了荣国府一等将军的爵位又见了贾政和贾敦,还额外赐了贾政一个工部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至于贾敦则因着年纪还小,皇帝也令贾赦好好教导幼弟,等将来再酌情征用。
  且说贾赦三兄弟扶灵回京,贾赦上折子请求丁忧,皇帝看了之后,思索一番,且夺了情,给他假让其办理贾代善的丧礼。待停灵毕,继续任职。至于贾政则是满孝后再到工部报道即可。
  贾代善的丧礼自是隆重非常,且不肖细说。
  且说贾代善去世的消息送到扬州林府那一日,林如海正在衙门里理事,贾敏则一大早就在贾瑚的护送下去寺里礼佛求子了,且不再家。
  林如海得了消息忙住了手里的差事,又殷切的交代了幕僚们一番,急急地回了府。然后,又赶紧的打发人去寺里接贾敏回府。
  因着这寺里一直都吃着林府的供奉不说,贾敏这几年因着求子的缘故没少给香油钱,寺里上上下下对林府很是礼遇。
  林府的小厮也是来过寺里的,和寺里看门的小和尚也熟识得很,没有多加阻拦,直接引着他进去了。
  此时,贾敏已经在主持的亲自引导下礼完了佛,烧了纸,拜完了送子娘娘,正带着贾瑚一起在偏殿的耳房内喝茶,听主持江景说法。
  这个小厮是常年近身服侍林如海的,一向乖觉伶俐,口风也紧的很,早先林如海打发他过来就吩咐过让他先不要吐露风声,怕惊着了贾敏。
  贾敏即便再三闻讯,他只道不知具体情况,只说府里有急事,大爷让她赶紧回去。
  贾敏见问不出结果,也不好为难他。只得匆匆的和主持别过,领着贾瑚一路回了林府。
  一路紧赶慢赶,他们还是直至晚间夕阳西下时分才到,贾敏等因着一路车马劳顿,回府是已经是满身疲倦。可是她因着着急,也顾不得休整洗漱,径直去了外院林如海的房。
  林如海正坐在案前,即便脸上一片平静,但心下却甚焦虑,面前摊着一本却半天也没见翻动一页,这会儿听见外边有人回道:“奶奶回府了。”忙站起身,刚快步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刚掀开帘子,贾敏就急急地走了进来。
  贾敏忙而不乱的行了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林如海一番,见他一切都好,才略微地松了口气,问道:“大爷,这么急急地打发人叫妾身回来,可是有急事?”
  林如海颇有几分忧戚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沉重地缓声说道:“早先京里使唤人来传话说,岳父他老人家去了。”
  贾敏听了,只觉心中似被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心头血来,然后晕了过去。
  林如海吓得不行,急忙上前抱着她放到房里间的床上,又急急喊人去请大夫过来。
  贾瑚这时也知道了贾代善去世的消息,忙过来房同林如海商量着准备回家奔丧的事宜。
  待他到了房时正好见背着药箱的大夫也正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门口就见了正急得快要跺脚的林如海,刚打千儿请安毕,林如海就请了大夫进去。
  贾瑚也忙跟了过去。
  大夫给贾敏仔细看过之后,说:“林大人,令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一时伤心过度,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回头好好调理就是。”
  林如海这才放下心来,又喊了家人过来给了大夫诊费,送大夫出门。
  趁着这个空隙,贾瑚就和林如海商量起回京奔丧的事来。
  林如海斟酌了一番道:“瑚哥儿,待会儿你姑妈醒了,必定是要急着回京奔丧的。明日一早你和让她先起程。带我料理好衙门里的事,随后就会赶过去的。”说着,林如海又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着脸色的贾敏,回过头来继续道:“你姑妈身子骨弱,刚刚又吐了一口心头血,大夫虽说没有大碍。但这回你祖父去世,她怕是还有忧戚伤心,一路上你可要多多看顾她些才是。”
  “恩”,贾瑚忙不跌的点头应道,一脸的郑重。
  林如海拍了拍贾瑚的肩膀,道:“好孩子!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忙,你先回屋去吩咐人收拾行李。”
  贾瑚应了,行礼告退不提。
  林如海坐在床前凝望了贾敏一会儿,轻轻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儿,吩咐丫头们仔细地服侍,才起身去了外间。
  待他写了告假的折子,又喊了幕僚师爷过来交代一番,然后又开始加班处理起公事来。
  直到半夜,贾敏才悠悠转醒过来,看着青色的床顶,想着贾代善去世了,心下哀恸不已,又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丫环正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的时候,林如海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坐下,轻轻地拉过贾敏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贾敏僵硬冰凉的手顿时暖了起来,看着坐在床前的林如海,又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林如海忙起身坐到床边,拿了帕子给她擦起泪来。
  待心情平静下来,她挣扎着要起身,林如海忙轻扶着她又拿了迎枕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贾敏望着他虚弱的要求道:“爷,快打发人收拾行李,准备好船只,妾身要上京。”
  林如海温和的点头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日一大早你和瑚哥儿先坐船出发。待我料理好衙门里的事就快马赶过去。我刚刚写了为岳父丁忧的折子让人快马送到京里,若是陛下准了,到时候我陪你在京里待些时候,以后也好多在岳母跟前侍候。”
  贾敏听了很是震动,这年头能舍了自己的利益为岳父丁忧的男人可谓是万中无一,更何况林如海的仕途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一分一毫拼来的,丝毫没有仰仗过岳家的势力。如今他能想到要给岳父守孝丁忧,可见他的情谊真执。
  贾敏只依赖地依进了他怀里,在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即便他们曾经也有过不愉快,成亲多年来她依然没有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但是他待她的那份儿心她让觉得真实安全。一个女人一辈子所求不过如此。她只靠在他怀里静静地哭泣,哀悼失去父亲的悲伤。
  待哭够了,在他的怀里汲取了足够的温暖与勇气,她又重新抬起头来,满怀感激的看着林如海道:“谢谢你。”
  林如海见她情绪已恢复,顿时安心了些,拿过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干眼泪,嗔怪道:“夫人这可不是外道了不是?女婿也是是半个儿,况且岳父一向待我亲厚,不逊于三位内兄。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作为人子的本分罢了。”
  夫妻二人又说起了贾代善往日的好处来,最后还是林如海担心贾敏第二日要早起赶路,强令她休息才罢。
  作者有话要说:让贾敏也打一下酱油!
  92
  第二日一早,天还只刚麻麻亮,贾瑚就起身了,待梳洗完毕,换了一身素服,简单地用了早饭,就和贾敏一起拜别林如海,轻舟简车的往京里行去。
  因是乘坐林如海的官船,一路倒也顺畅,不日就到了通州,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马车来接。二人急急地赶到荣国府,刚进门早有家下人拿了白色的麻衣孝服给二人换上。
  二人也来不及先去拜见贾母,只先到贾代善灵前跪哭。
  且不说贾敏是如何的哀戚,几度哭死晕倒在贾代善灵前。贾母又是如何的伤心与心疼。
  贾代善头七刚过,林如海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其恪尽半子之职,帮着贾赦兄弟一起忙活着打理贾代善的丧事不提。就是偶尔有空也是多陪着贾敏仔细照顾着她。
  一时间,贾府上上下下,亲朋故旧都对他称道不已。就连贾赦见了妹夫的这番行径,心下也很是舒坦。回了梧桐苑的时候,还亲自抱着迎春看了又看,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将来的东床快婿必定也要找个有情有义的方好。
  丽娘见了他这幅难得的样子,心下也颇为惊讶,不过仔细一琢磨,想着最近府里诸人都在议论林如海和贾敏的孝顺恭敬,也就明白了贾赦这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丽娘见他这幅样子又好气来又好笑,想到之前因着迎春的缘故她没少同他闹腾,本来也想趁机损贾赦几句,发一下心头的牢骚与不快。
  可是一抬头就看见贾赦满脸的疲惫,就连一向深沉的眼这会儿也有些发散,浑身透着一股子悲伤与孤独的味道,想着他自打回京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随心的日子,,心顿时又软了下来,到了嘴边的话头也咽了回去。
  只身上前抱过迎春逗了逗,亲了亲,喊来抱她出去玩耍一回。待见她们一行出去了,她才上前替贾赦解开了脖子上紧扣的纽子,又绞了一条热帕子替他擦洗一番。一时,喝了茶,醒了神,丽娘又端了熬好的粥过来,服侍贾赦用了。
  用罢饭,丽娘等漱了口,喊人过来撤下了残羹剩菜,看天色还早,贾赦却疲倦地厉害,身软眼饧,还不停地打呵欠,就语气略带心疼的轻声建议道:“大爷,妾身扶您去里间床上睡一会儿可好?”
  贾赦用手指搓了搓眉心,皱着眉头道:“算了,前面还有好些事要忙呢。”
  丽娘忙道:“这事情是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的,即便这会儿少了你的监督,赖大也会好好照管,不会乱了套的。您这会儿好好的休息,养足了精神,办起事来头脑清楚不更好吗?”
  贾赦一寻思,她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遂也就依了丽娘的意思,只是在合上眼前又吩咐丽娘道:“我就眯一小会儿,半个时辰后你要记得叫我起身。”
  丽娘点了点头应了。
  且说贾瑚自回了荣国府,就跟着贾赦前前后后的忙着贾代善的丧事,直忙到伴宿完,停灵毕才消停了些。
  贾代善的丧事毕,众宾散尽,前来帮忙的各房亲族也都回了家,府里的祭棚也拆了,因着还在热孝期,荣国府上上下下依然是一片素白。
  忙完了贾代善的丧事,荣国府又恢复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贾赦作为账房嫡子,袭了爵位原本是要搬到荣国府的正经正院荣禧堂里住。
  可是就在烧灵返家的那一天,贾母趁着众位本家和亲族都还在府里的时候,特意喊过贾赦兄弟三人过来荣禧堂,当着他们的舅族史家还有贾府的族长贾敬的面语气哀恸不已,未语泪先流的哭道:“你们父亲就这么狠心的去了,丢下我们娘儿们孤零零的在世上!”
  贾赦等也跟着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也忙上前劝慰。
  好一会儿,待止住了哭声,贾母定定的看着贾赦,一脸深沉地哀切道:“老大啊,现如今你父亲的丧事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按理本来你应该搬到这荣禧堂里住,可是这地方自打三十年前我和你父亲一起住进来开始,就没再挪过地方,如今他狠心的撇下我们娘儿们去了,我一时还是有些受不了,如今我唯一的念想也不过是能在这个院子里多住些时候,就当是他还活着,也算是能多给这个土埋半截儿的老婆子一个念想了。你二弟自小就跟着我住,我怕他离了我不习惯,你父亲临终前不是也叫你要好好照顾弟妹们吗?你可要应了我才是?如此,也不枉我生养你一会了?”说着,她也不等贾赦回答,又继续高声哭起来。
  贾赦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果然,太太还是不待见他,见不得他好。但是孝道大过天,她不想搬,作为儿子的他又能如何呢?
  贾赦气闷地抬头,正好看见贾政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贾赦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下更是气郁难平,咬了咬牙,低下头不再望他们。
  贾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