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1-02-20 13:44      字数:4899
  贾赦也握着贾母的手,一脸激动。
  待众人情绪都平稳了下来,丫头们机灵的准备好了热水端过来,服侍贾母等洗了手脸,又重新沏了茶。
  这天晚上,贾代善依然歇在了怜菊轩,贾赦贾政就陪着贾母聊起了过往,一时间母子之间的气氛倒也其乐融融。期间,贾赦又对着贾政说了一堆话,诸如自己要去外地做官,不能承欢与父母膝下,实在是不孝至极,希望作为弟弟的贾政好好照看家里等等。
  直到起更时分,贾赦才辞别贾母,离了荣禧堂回了大房,在张氏房里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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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贾赦启程的日子,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丽娘就起了身,不厌其烦的交代李妈妈等照顾好瑚哥儿,又抱着瑚哥儿不舍的说了一大车话,反复叮嘱瑚哥儿要好好吃饭睡觉,读书等等。直到三福过来催了好几遍,丽娘又使劲儿紧了紧怀里的瑚哥儿,狠了狠心,松开了手,含着泪出了门。
  昨晚贾赦歇在正院张氏房里,天还没亮的时候,张氏拖着疲惫的身子服侍他起身。贾赦见她身子不好,就没让她多送。如此一来,众位姨娘通房也只好在正院和贾赦拜别,没到大门口相送。
  贾赦在贾代善的带领下,去祠堂拜别了列祖列宗,再回荣禧堂拜别贾母,在众人的不舍和期待中,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荣国府。
  一行人里,女眷就是丽娘,还有通房阿娇,剩下的就是跟着服侍的丫头婆子。外院呢,有贾代善安排好的幕僚,清客相公,七八个长随,二十几个护院等。丽娘和阿娇一辆车,丫头婆子四个人一辆车,加上放随用行礼箱笼的车子,又是七八辆车。贾赦和幕僚,请客相公们,还有小厮长随等都以马代步马,后面有七八辆太平车,拉着真正带到任上去的行李衣物等。
  这一行人,二十几辆车,几十匹马,浩浩荡荡的除了荣国府,占满了整个宁荣街,缓缓的出了西门,向山西行去。
  贾赦的品阶是宣威将军,实际上其官职是都指挥使司,是山西的最高军事长官,掌山西一省的军政,与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学政等一起协助山西巡抚管理山西。
  丽娘在马车行到太原的时候,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首先入目的是高高的古城墙,城门上方青石条匾额上是斗大的“太原”两个字。这两个字比划粗厉,霸气十足。据说是本朝开国的太祖平定山西的时候留下的御笔。
  太原城的格局与神京类似,共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城内连通南北、东西的两条大街犹为宽阔,俱都是青石铺就,宽阔通畅。南城内聚集了各种商铺、饭庄、客店等等,是城内最繁华热闹的所在。东城则多是些深宅大院,多为仕宦人家和富商巨贾居住。这两处地方,大多是宽阔的街道。北城是城内一般百姓聚居之地,西城则是龙蛇混杂,很多地方白天悄无声息,到了夜晚却比南城更加繁华热闹,官府的教坊司,妓馆,戏院都设在此处,是太原城鼎鼎有名的红灯区。因此这两处颇多曲折狭长的巷子、窄窄的深街等隐蔽性较强的地方。
  贾赦的都司府也设在山西太原城,紧挨着正中的巡抚衙门,是东西、南北两条大街交汇的地方。都司衙门两侧,又有东西两座兵营,担当城内日常安全守卫之责。与西城外和北城外两座守军大营遥相呼应。
  官舍则在东城,与都司衙门只隔了一条街。当初这些都是朝廷下旨兴建,经历几代,是太原城内颇有名气的大宅子。宅子共有五进,院落都颇为宽敞,就是最窄的夹道,都可通行马车。比起京里的荣国府,就其面积来说,也不差什么。因先后住过几任都司,虽这回也稍事修缮了一回,却也多少留下些印记,因此各个院落风格颇为不同,也算别具特色。
  坐在桌前,丽娘正在写信,不但是给张氏的例行请安的书信,丽娘还专门给瑚哥儿也写了一封,另外,丽娘也给已经到了苏州的吴立行也写了一封。其实,在知道自己要跟着贾赦上任的时候,丽娘就立即修书一封寄往苏州吴立行处,估计在他们一行还没到山西的时候,吴立行已经收到了。信里丽娘出了告知她跟着贾赦到了山西任上之外,主要是托吴立行帮忙介绍一位好的师傅给瑚哥儿,当初吴立行外放,瑚哥儿在吴府的课程也被迫中断,只好日日跟着贾代儒在族学里念书。本来丽娘是想好好的寻访一位名师,谁知又刚好逢上贾赦外放,就被耽搁了,如此一来,直到他们离京,都没能解决这件事。虽说,丽娘也一再的托付了张氏,但是估计这事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时间在丽娘奋笔疾书间悄悄流逝,日暮时分,天色渐暗,三福拿着打火石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轻轻地放在桌上。
  丽娘顿觉眼前一亮,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回过神来,见外边天已经快要黑了,问道:“大爷那边宴席还没散?”
  三福一边移轻轻地移开手,一边扭过头回道:“回奶奶,还没,估计还得一会儿。”
  丽娘掏出怀表看了看,大概戌时三刻的样子,估计贾赦没那么早算,就坐下来继续写信。
  掐指一算,丽娘他们到这儿已经有了十来天了,前三天就是收拾安顿,后面的几天,贾赦主要是去衙门交接工作,熟悉各处的事物,和上司同僚见面,接着就是山西诸位官员给贾赦接风洗尘的各种宴会。当然了,丽娘也是需要跟着出去应酬一番的,毕竟,夫人外交也是相当重要的。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七八天,直到今日,丽娘才腾出空来写信。而贾赦则是去城外西、南两座兵营接受指挥同知的觐见。比较幸运的是,这两位同知也都是侍卫出身,是贾赦以前的同僚,只是比贾赦要早些外放出来。如今,有了他们的协助,贾赦的各项工作自然是交接地更为顺畅。如此,公事谈完了,他们就跟了贾赦回了官舍。丽娘吩咐准备了上等的席面送过去,看来这些人因着他乡遇故知,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丽娘想透了这些,就点点头,吩咐三福道:“你去吩咐厨房,另外加让两道清淡爽口些的小菜送上去,另外再去叫柳大家的再备好醒酒汤,记得给大爷准备酸笋汤,他不吃其他的醒酒汤的。”
  三福答应着退了出去。
  丽娘写完了最后几句才放下笔,晾了一会儿,等差不多干了的时候,拿起信,又吹了吹,见墨迹完全干了才轻轻折好,放入信封内。
  前院花厅,贾赦、冯紫蕙、柳蓝、吴天俊等正在推杯换盏,边吃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阿娇领着丫头婆子推门进来,又送上四道精致的小菜。
  冯紫蕙已经有了些醉意,看着艳光逼人的阿娇就忘了眨眼睛,直愣愣的,要不是吴天俊使劲的推了他一把,他都要失态的流出口水来。
  冯紫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不舍的挪开粘在阿娇身上的眼睛,上前使劲儿的拍着向贾赦的肩膀道:“还是恩侯有艳福啊,就连跟着服侍的人都这么水灵标致。自打老子出了京城,在这穷乡僻壤的地儿呆了六年,就再没见过什么漂亮女人啦。”边说眼睛还不住的看着阿娇离开的背影,一脸痴迷的样子。
  吴天俊听了,很是不厚道的笑道:“老冯,不是你没见着漂亮的女人,只怕是你不敢领回家罢了,不然的话,你家后院的葡萄架又要倒了。”
  冯紫蕙见吴天俊拆他的台,有些讪讪的,狠命的瞪了吴天俊一眼,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又继续揽着贾赦的肩,猥琐的道:“那是跟着你上任的小嫂子吧?”
  贾赦见他这样随便调笑,心里自是不太高兴,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只笑道:“哪里话,太抬举他了,她只是个服侍的房里人罢了。”
  冯紫蕙感叹道:“还是恩侯有福气,娶了个贤惠的嫂子啊,哪像我家的母老虎,但凡平头正脸一点儿的丫头凑到了我跟前,不出一日,准被她打发的远远的,我就是多看一眼也不能够。”
  贾赦忙劝道:“弟妹也是为了你好不是,俗话说,妻贤夫祸少嘛!”
  冯紫蕙听了贾赦这话,借着酒意,更是抱怨了一大通,又说了些不着调的话,贾赦顿时心里十分的不耐烦,却只好忍着,应酬了他一会儿 ,就岔开话题,上前和柳蓝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贾赦就和柳蓝说的兴起,一时忍不住又多喝了半瓶汾酒,两人都喝得满脸通红,柳蓝从贾赦这里了解了更多京城的消息,贾赦也知道了熟悉了一些关于山西官员的不为人知的消息。一时间,两人都喝得尽兴。
  直到最后一坛酒又空了的时候,所有人都醉的差不多了,柳蓝更是搭着贾赦的肩膀,拍着胸脯保证道:“恩侯啊,在京里我们是好兄弟,一起喝酒,一起找漂亮姑娘。几年没见,你也还是老样子,没见生分,可见你心里还是有哥哥我这个人的,既然到了山西这地儿,哥哥罩着你,那些王八羔子,谁不服你,告诉哥哥一声儿,哥哥保证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放心吧!”说完这话,他一头栽了下去,贾赦忙扶着他,让人把他抬到客房好好安顿。
  不一会儿,众人都喝得七倒八歪,醉醺醺的,又有他们的家人来借,丽娘吩咐来大厚赏了他们。
  丽娘已经将几封信都写好了封面,粘合好了,封了起来放在一边,只等明天打发人送了即可,接着又拾起旁边的一叠子拜帖,一一看了起来。
  这时已经起更时分了,不过因着此时正是炎热的盛夏,依然热得丽娘不停的打着呵欠,泪眼朦胧的等着贾赦,正在她靠着椅子快要睡着的时候,“大人回来了。”外面传来小丫头尖利的禀报声。
  三福和三喜打起湘竹帘子,贾赦一身青色薄绸夏衣,满身酒气的从外面迈步走进来。
  丽娘放下手里的白纱扇子,站起身,迎上前去扶着贾赦。贾赦看来是喝了不少酒,一身的酒臭味儿,丽娘狠狠地皱了皱鼻子,扶着他在竹床上做好,亲自捧了香茶给贾赦漱口,又吩咐人把预备好的醒酒汤端来。
  贾赦就着丽娘手里的茶漱了口,嘴里却嚷着不要醒酒汤,只说:“把醒酒石拿过来我含着就好。”
  丽娘忙命将醒酒石拿来给他衔在口内,一时又哄着他喝了一些酸汤,方才觉得好了些。
  贾赦酒醒得差不多时,丽娘问道:“大爷,妾身已经吩咐人备好了热水,你先就着洗洗,人也舒坦些不是?”丽娘一边说着,一边替贾赦脱掉身上的衣服。
  贾赦低头瞧了瞧丽娘,就转身去了里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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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娘将贾赦的脱下的衣物收起,吩咐人拿去洗衣房,又转身去了卧房的东间。打开装着贾赦夏衣的箱笼,找了一套细葛布做的便衣来。拿了衣裳去耳房的小杌子上放好,对坐在浴桶里的贾赦道:“……这会儿还热得慌,妾身已经吩咐她们抬了竹床去院子里安置,等您洗好了,我们去院子里乘凉可好?”
  贾赦拽着手里的浴巾停顿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回道:“嗯,就依你的安排。”
  丽娘笑得眉眼弯弯,轻轻扣上耳房的门,转身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芭蕉树下已经安放好了竹床,五福正拿着湿帕子在抹竹床,三福则在一旁指挥着小丫头们用艾草熏蚊子。
  她们见丽娘出来了,刚准备过来行礼,丽娘忙挥了挥手道:“快免了吧,一会儿大爷就要过来,你们赶紧准备!”
  丽娘转了一圈儿,又指使着小丫头用白瓷盘捧了一盘拜在井里凉了的李子、梨子等放在一旁的凉墩上,想了想,又吩咐切了一个冰拜的西瓜端上来。
  等安顿好了,贾赦披着湿湿的头发,穿着细葛布的夏袍走了出来,丽娘忙叫三福去拿了干帕子来给贾赦绞头发,她则上前撩起贾赦的头发,拿起白沙扇子给贾赦扇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别看白天天热,但是到了夜间还是有些凉的,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最容易着凉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任性了。”
  贾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回头柔和的笑看了不停唠叨的丽娘一眼:“你啊,就是爱操心。”
  丽娘刚想反驳,就见三福就捧了一叠干净的帕子走了过来。
  丽娘接过干帕子给贾赦绞头发,忙活了好一会儿,丽娘弄得一身汗的时候,贾赦的头发已经绞得半干了。
  贾赦见丽娘额头上出了不少汗,体贴的道:“你看你,一身的汗,这些让丫头们来就好了,你也赶紧洗洗吧,也凉快些。”
  丽娘也感到身上一股子黏腻的汗味儿,听了贾赦的话,也没推辞,把帕子递给三福,自进了屋里去洗漱了。
  洗完了澡,丽娘也换了一身清凉的细葛布褙子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