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20 13:20      字数:4821
  “阿市……”修兵少年看着我,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儿无奈。
  “虽然说他的脸上有些许伤痕,但是正所谓伤疤是男人的象征,只有这个才能最大程度地展示他与生俱来的男子汉气概,所以无论是携带归家还是出席晚宴,都能立刻让你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嫉妒的对象。”
  下面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我继续加大着力度引诱:“更何况他到如今都是独身一人,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宠爱他喜欢上的人,所以大家要赶快下手,不然踏迟一步,后悔终生啊。”
  久保三席成功抽身,修兵少年被宛若潮水般的女死神被团团围住,久保三席看了看正在一边擦着冷汗的我,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背。
  “最近的训练,你就免了吧。”
  贪心
  随着新毕业的死神的进入,我们这批先前还饱受欺压忍辱负重的半成品死神忽然之间就扬眉吐气了起来。
  因为得了久保三席的令,我光明正大地翘了一星期的训练,等到我在自己的队社里头把自己养得白白嫩嫩之后,东仙要队长的命令也随着第一场夏雨传到了我的手里。
  窗外的屋檐正断断续续向下落着雨点儿,地上稍稍低洼的地方已经积了水,自侧面看去刚刚好映衬着灰蓝色的天。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新绿,比起春日里百花齐放万物复苏,此时的美景也丝毫不逊色。
  久保三席撑着伞亲自来到队社给我送东仙要队长签名的任命状,他黑色的死霸装下摆微微沾了雨水,颜色较之他处要深上许多,等到他慢条斯理一板一眼向我转达东仙要队长的训话的时候,我便死死地盯着他的下摆,神游天外。
  “铃村……铃村!”
  耳边忽然传来久保三席提高了声音的叫唤,我后知后觉地应着声,对面的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带了你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了吧。”
  口胡又不是临终遗言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这样严肃正直的脸啊,我双手接过久保三席递过来的任命状,讪笑着抓了抓头。
  “那个,久保三席,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我第一个要去做的任务难度系数有多大?”
  久保三席的眼角抽了抽,不过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一如白哉少爷每次面对我。我竖起耳朵等着他的吩咐,他只淡淡道:“我们的任务分配是按照平日里的训练情况而来的,你不必担心就好。”
  这话的画外音分明是像你这样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训练成绩一塌糊涂的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什么重要的任务委派给你的所以你要放心按照难度系数你也只够格下下等如此如此巴拉巴拉。
  我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谢久保三席提携。”
  外头的雨渐渐弱了,久保三席将方才搁在一边晾干的伞再度撑起,转身欲走,只不过刚刚朝着雨幕里头踏了几步,又忽然转头过来看着我。
  “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诶?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值得你半路折返不吐不快么。
  我半是兴奋半是不安地又将拉门重新拉开,久保三席握着纸伞的手指微微收拢了些:“有人不放心你第一次出任务,所以特地拜托了东仙队长,队长已经同意了让你在你熟悉的死神之中挑选一个人同你一起行动。”
  “别的番队也可以的么!”我的双眼顿时散发出明亮的光芒,久保三席摇了摇头:“各个番队的任务都不一样,别的番队的死神定然也有他们要做的事情,你还是视情况做出最好的选择罢。”
  这样……我的嘴耷拉了下来,拉着海燕和浅井一起招摇过市的希望就此破灭,不过面子上还是有必要对着久保三席道谢。
  “多谢久保三席提醒。”
  他略微颔首:“这也是东要队长的意思,不必谢我。”
  “那么,能麻烦您能透露一下特拜托东仙要队长的那个人的信息么?”
  “……”久保三席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不发一言,再度摇了摇头,转身走入了雨帘之中。
  回到屋子里,拆开了东仙要队长的任命状,我心想着在蓝染BOSS升天之后这好歹也是叛逃队长的墨宝,不由得仔仔细细将任命状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
  除去刻板而又严肃的公式化语言,整个任命状实在是乏味地让人欲弃之而后快,不过看了看最后东仙要队长龙飞凤舞的题字,我还是决定把这玩意好好收藏,等在在以后留给我的儿女们炫耀。
  拉开队社里头的柜子,我将叠好的东西一一翻出,准备着将这个任命状压在柜子的最底下,却不料我刚刚将放在上头的衣服给拿开,那一叠被我遗忘了很久的白哉少爷的墨宝便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这还是当年我留在朽木家时白哉少爷每周特地给我留的阅读任务,比起东仙要队长字迹的大气潦草,白哉少爷的字一如他的人,工工整整端正大方。
  将手中拿着的任命状轻轻地盖了上去,我叹了口气,虽然每次都惹白哉少爷生气甚至到最后还不懂事地跟他叫板,但是好歹这么多个月也过去了,改天还是应该去朽木家看一看吧。
  ……
  上一批死神的任务分配很快便传达了下来,作为训练之中质量和素质最差的一批人,我只勉强分到了巡游流魂街,维护治安这样刚刚入队的死神都能够接手的任务。
  比起去现世保卫世界的和平,我果然还是能宁愿留在尸魂界混吃混喝,心满意足地拎着自己的浅打,我一摇一摆地打算去修兵少年训练的场地跟他商量同我一起出任务的事情。
  反正东仙要队长已经批准,九番队里头跟我最为相熟的便也只有修兵少年。九番队队社里的栀子花已经开了,清爽的花香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爽朗起来,同着经过的队友打完招呼,我轻轻越过及膝的花坛,远远就看到了被一票女死神围着的修兵少年。
  “哟……”
  打招呼的声音被远处的莺莺燕燕所淹没,分明看起来只有寥寥数步的距离,我的双脚却好像扎根了一般僵在原地,无法再朝前迈出一步。
  夏天的阳光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营造美好的氛围,一身黑色死霸装的修兵少年发梢还悬着未落下的汗珠,左脸的伤疤非但没有消减他的俊朗,反而平添了一份成熟。
  尔时只会站在樱花树下迷路饿肚子的少年不知不觉便已经顶天立地了起来,这样的变化却因为太过靠近而被我渐渐渐渐,遗忘在了不断流逝的时光之中。
  天际偶尔翱翔而过的飞鸟在地面留下稍纵即逝的阴影,修兵少年的脸上一直带着同我在一起时那般爽朗的笑容,偶尔抓头的小动作也是让人不由得便产生了想要好好折腾他的冲动,站在他身边的女死神仰着她单纯而不谙世音的脸,两人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就好像是蓝天之中那漂浮着的白云,彼此交相呼应。
  一如清脆的栀子叶间点缀的那一朵小白花,一如粗糙的手掌心中捧着的一掬清泉,一个是稚气初退眉眼舒展的俊朗少年,一个是初出茅庐需要专心呵护的娇弱少女,就算是市丸银于乱菊当年,大概也只是这样的天造地设让人不忍插足。
  举高的手缓慢而略有些颓唐地放了下来,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没有花粉过敏症为什么会忽然觉得鼻尖有些发烫,果真平日的自己还是太过贪心了么……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特殊,他待你,也不过待他人一样。
  啊呀啊呀,伤感真是不适合这样明媚的夏日时光,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荷包里头将刚领的月俸掏出大半塞到修兵少年搁在我这儿的荷包里头,随手将路边走过的信得过的队友拽着,将修兵少年的钱包朝他手上一塞。
  “麻烦转交给桧佐木五席,拜托了。
  又转到久保三席的办公室里头将任务领了,当他问及我想拜托谁同我一起出任务时,我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还是不要麻烦别人的好。”
  久保三席似乎有些讶异,不过也并未深究原因,将做任务时需要的配件交到我的手上,态度一改往日的严厉温和地让人有点儿心酸。
  “别太勉强自己,好好努力。”
  “嗯。”我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儿湿润,任务上头写的接班日期是一日之后,现在还有大半日的时间准备,告别了久保三席,我决定去朽木家走一遭。
  现在并不是六番队的轮休时间,所以就算去朽木家探望铃村管家也不会遇上白哉少爷,我的心情已经低落到连回队社休息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拎着那一大包乱七八糟的器具,施展瞬步直奔流魂街,打算先给朽木管家和铃村管家买一些必要的礼物。
  流魂街熟悉的街道,路边的小铺子热气腾腾的米糕刚刚出炉,我掏出钱袋来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大包。
  找零的时候,卖米糕的大爷习惯性地朝着我的身后一看,挤眉弄眼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长者该有的风范,我嘟着嘴嚷嚷着:“别看别看了,姑娘我今儿个钱够,用不着跟班地来帮忙凑数。”
  他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样子,没有再说些多余的话。
  去了从前常常光顾的店面,秉着就算穷死也不能饿着的原则,给铃村管家带了些适合他那个年龄段的人吃的食物。聚在店子里头聊天的大妈话题绕来绕去总不离上一回跟着我一块儿来的修兵少年,看到我手上捧着的东西的时候全部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阿市,您这是要去探望家长?”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开口解释了一大堆也没看到什么起色,到最后只能认命地赔笑,一路走下来简直比当年久保三席训练时还要劳累。
  ……久保三席你果然是体恤下属对我手下留情了,我默默地在心里擦了擦眼泪,等咱回去了,一定要发奋向上,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啊TAT。
  来到熟悉的朽木家门前,拍了拍门,前来开门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张盈盈的笑脸,同着白哉少爷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少年公式化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在外头稍等,便将门在我前头重新合上。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虽然说朽木家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但是也不能因为姑娘我穿着一身寒酸的死霸装手上还拎着很不合时宜的大包小包就这样将人拒之门外啊。
  天边的夜色已经降了下来,半明朗的天空已经可以瞧见淡淡的月痕。我仰面数着若隐若现的星子,等到双腿都站着发麻,那边终于是有了答复。
  “你进来吧,铃村管家在厨房等着你。”
  少年的态度算不上傲慢,但是也着实跟客气沾不上边,我无奈地随着他的步子进了朽木家,在阴暗的小路上头七弯八拐,终于是来到了许久不见的厨房。
  淡淡的光线透过门板照射在地上,少年将我送到便消失了踪迹,将手上拎着的东西又提了提,我脱掉鞋子直接踩上干净的地板,推开了面前的拉门。
  “是阿市么。”
  一把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铃村管家正扶着眼睛算着面前的账本,我看着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的铃村管家,忽然有种外出打拼受尽委屈却忽然看到自己父母时的心情,百味杂陈。
  “嗯,我回来看你了。”
  稳了稳心绪,总算是没有破坏应有的礼节,将拎着的东西放下,我跪坐在铃村管家的对面,帮着他整理核算完的账本,时不时地拨一下火星。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语言,好像打从我来到朽木家便很少这样面对着面同铃村管家待在一处,他沉稳地写下最后一笔,将鼻梁上的眼睛摘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眯眼看着我笑:“没想到才多久没见,阿市居然长成了大姑娘了。”
  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只会显得您老了好几岁呀,我撅了撅嘴:“果然还是圣母笑最适合您了您看在我这样千里迢迢偷偷摸摸跑过来看您的份上就不要再恶心我了成么。”
  “喂,我分明是很严肃的。”前一秒还在故作深沉的铃村管家终于是没有再摆出那副历经世事的脸,两人对坐着说着这些日子来身边发生的琐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半夜。
  “呀,这么晚了,估计九番队都已经关门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