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0 13:04      字数:4791
  迥诓卸纠嗨疲Ω弥皇俏笾小!?br />
  几句解释完,素续缘轻轻松口气,总之不能再让众人这样误会慕血姑娘。
  “事情……就是这样。”素续缘详细叙说经过,见卧江子等人终于一脸恍然,身躯不由微微晃了晃,险些又摔倒。虽然蛊已解,但当时溪慕血距离素续缘最近,故而比之屈世途等人,素续缘所中之毒也最深。
  “续缘啊,要不,吾扶你回去继续躺?”屈世途一脸焦急只差没动手揪自己的胡子,那位溪慕血到底是哪里好,害了续缘中毒不说,又让这孩子如此劳神。
  “屈伯伯。”素续缘神情无奈却坚定:“续缘,真的已无大碍……”
  “嗯,这样也就说得通了。”卧江子在心中推演片刻,心神微微松落:“既然只是误会,篙棘居之安全应当无恙,而魔龙祭天,按照续缘的说法,大概近期内该是不会找来,因此吾等依然按照前面所言之方式,以段忍与苍白奇子居住策应,为防不测,银狐你留下……”
  卧江子重新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计划,报仇隐约有望的任飞扬越听双眼越亮。素续缘终于被唠叨不休的屈世途送回房间内,又被塞入被子里,最后木门重重被关上。
  素续缘一脸无奈地从被子里爬起来,他只是中毒后身体较为虚弱,当真不是重伤。屈世途的关心让素续缘心中温暖,而另一个人的不知下落,却更让素续缘心中忧虑。
  事实上,身中蛊毒之时,素续缘尚有一丝神智在。那时溪慕血急切将他抱在怀中,渡入气劲解去蛊毒,甚至后来那一句低微:
  ‘还好,你无事了……’也是有听在素续缘的耳中。
  他知道,溪慕血并非是真的想要害自己,更焦急于怕因为此事,让一众关心他的中原正道群侠因此误会慕血姑娘……至于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素续缘不知道。隐约或许,自小聪慧的他也只能读懂一些自己心中的紧张。
  曾经和蜀道行之女柳湘音之间,更多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以及一种保护弱者的江湖道义。而对于溪慕血,素续缘更多是钦佩以及不服,和一种同为医者的默契,与相知。
  在和柳湘音一起被关入希罗圣教水牢中之时,素续缘心中是不能倒下的执念,以及身边有更弱者需要照顾的担心。
  而当溪慕血对上魔龙祭天却因自己之存在而顾虑时,素续缘心中除了担心……还有一丝淡淡欣喜。
  “慕血……”屋门被关起,暗淡的光线下,此时只有素续缘一人。
  他半靠在床头,静静聆听屋外传来众人讨论声,不觉想起过往篙棘居只有他与溪慕血时,彼此在这屋内因一味药的用法而争论的日子。
  “希望你,无事……”素续缘轻声喃喃,自己所中之毒只是由溪慕血体内过渡而来的毒气,便已如此凶猛,那身为剧毒寄体者的溪慕血平时,又该是如何煎熬:“唉。”
  一声叹。
  素续缘静静看着昏暗的屋顶,神色终究不禁有些黯然,他摸摸怀中那本溪慕血赠予的医谱,又低头看看自己双手,温和而淡淡地自语:“原来,吾素续缘,仍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过了这么久,拼命研究医道,想要替父亲承担一份罪业,却在危险来临时,只能躲在你身后——素续缘,你之双手,依然如此……无力。
  时间又过十数天。
  中原一众正道在卧江子的主导下,任飞扬成功诱杀叶口月人两名大将,其中一名便是极为重要的消息收集者,蜘蛛将。而魔龙祭天身中剧毒,虽然一时压下,终究影响到他另一身份北川域主北川炼,无法再替叶口月人之皇九幽出谋划策,终究身份泄露被叶口月人所弃。
  玄空岛上,被激怒的九幽再次掀起战火撩天。
  而离开蒿棘居的溪慕血,匆忙找了一处隐秘山林,静静地再次收敛起身上毒素。
  她的性子本就带着几分清冷淡然,历经生死之后,更是那种典型的走到哪睡到哪的人物,这种随意……某种程度上,和没心没肺没一句真话的秋玄聆很相似。
  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溪慕血终于彻底收敛起自己的心性,结束那一段山林与虫豸为伴的飘忽生活。
  溪慕血并不关心秋玄聆身在何处,自从上次后两人之间已有隐约联系,她知对方如今活的很好,指不定又在哪里蹦跶。
  而偶尔之间,溪慕血也会想起素续缘,那段在篙棘居的日子,实在是记忆中最为安逸的时光……中原正道,不存在心机,没有危险,也有随手可得之真正的情谊。也许秋玄聆才是对的,刷正声望继而容身正道看看未来剧情人物们,才是重新治愈心中疲倦的最好药方?
  然而溪慕血远离尘世的时间,不觉真的已经太久太久,久远到往南步行数百里,依然不见丝毫熟悉的事物。
  被时光湮没的,除去环境,还有人和糖……
  “麦芽糖。”
  “啊,这个三文钱……姑娘,你要这个?”被一群流着鼻涕的娃娃包围住的小贩有点奇怪地看着这位突然开口说话站着静默很久的溪慕血,然后更加古怪地看着她默默地伸手付钱,默默地拔起一大块糖整个鼓鼓地塞进自己的腮帮子里……
  停了一停。
  溪慕血回忆起过去某个人手持麦芽糖试图哄骗年少的她时的感觉,含着糖默然迈步,无声无息再次离开这座百年前曾经途经过的小镇。
  原来真的已然这样久……久远到,连记忆中的糖味也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好友~~汝让小饼郁闷了……
  溪:众人退至吾身后!
  ☆、一溪葬骨,万骸无月
  月,渐渐由圆变为勾。
  溪慕血慢慢地走,慢慢地走,一路走过无数人烟。
  直到一日。
  头顶一片黑暗中,再不见寂冷月色。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在另一处,黑暗夜空,暗月孤影。
  一辆漆黑的马车雕刻有诡异的花纹,在两片骸骨烈马的拉动下破空而来,拉车的蓝衣痴怪从喉中发出一声低沉而嘶哑的吼叫,乌云遮住月华。
  寂静的断崖。
  对面黑雾中隐隐矗立着一处高大的城堡,一道悬桥伴随着扎扎机璜声放下,任凭马车通过彻底没入不可察的黑暗,浓雾更深。
  悬桥又收起,一切恢复到平静。
  乌云散去一瞬,有月色带起殷红血气。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半空,乌黑的长发随风凌乱地飞舞,一身艳红长袍在夜色下宛如月之血气,还有右手所握冰冷洁白的白玉笛。
  秋玄聆居高临下,不带丝毫感情地盯视着那座被黑暗掩护的阴森城堡。
  她已经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从马车进城,直到城门再次打开,那道蓝色古怪的身影再次带着急迫的命令飞窜而出……虚空中,秋玄聆略微带笑的声音若有所思响起:
  “是血祭吗?如果想要完全的恢复,需得纯净之处子或者孕妇的血。”白玉短笛扬起,抵住下巴,唇角微微勾起莫名弧度:“若吾秋玄聆有身为一名中原人的自觉,便该趁你此时虚弱将这座城中毫无反抗能力的嗜血族一举消灭——”秋玄聆稍停片刻,用白玉短笛挠了挠下巴,似乎认真在思考:“要不要这样做呢,许久不见还欠吾一笔交易的……闍皇西蒙!”
  话音落下,空气中流窜起冰冷的寒意。
  血月似是感应,其中血色更浓,几乎映红半边天际!
  黑暗的城池中似突起一声愤怒咆哮,而音波在结界内回旋,人耳无法听到,唯有立足之泥土中似有冰冷骨骸不安骚动。
  秋玄聆眨眨眼,一脚踩碎一只正欲探土而出的骨手,嘴里似真似幻地轻叹:“唉呀闍皇你真是性急,这样大规模之招待,吾邪术师实在承担不起,若是一不小心毁掉你之仆人也就罢了,会很容易引来残存之神魔哟~~~”
  残存于世的神魔族,正是嗜血一族之生死大敌。
  黑暗闍城咆哮越趋于冰冷。
  秋玄聆足下泥土宛如烧开的水般不断翻腾,逐渐由远而近,夜色中多了几具散发腐臭的摇摇缓缓的躯体,而且目测过去,竟是数不甚数。
  “当年之招数,真是毫无新意。”秋玄聆语气温柔,声音含笑,百多年前她以重伤之身便敢于破开还是鼎盛时期的闍城封印,又何况是在上一层之今日。
  感受到对面黑暗城池中,闍皇西蒙沸腾那冷酷的必杀之心,秋玄聆神色不变,瞳眸深处已是缓缓浮起暗红血色。白玉笛交由左手,蓦然指间一旋,黑暗里腾起一簇微弱暗色火焰,焰似秋叶,以人世七情而燃,六欲不熄,情火不灭!
  然而就在这一刻,秋玄聆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转向南方虚空许久许久。白玉笛上暗之情火倏忽熄灭,她身化光影骤然离开山崖,几次瞬息,已是落入闍城外围离开昏暗结界的一处荒山。
  此时,也是黑夜,天边却是无月,漫天星辰闪烁微光。
  “阿溪……”秋玄聆沉吟片刻,闭目感应。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你的心绪,竟然会如此波动,已至影响到彼端的吾——
  肃夜孤寒。
  中原之南,一处山坳。
  脚下踏足的是略显干枯的野草,微弱的星光下,唯有身具修为者才能够勉强能够分辨出零星矮木的奇形怪状,以及焦黑的草叶上扭曲的诡异深纹。
  一层层恶臭的灰烬下掩埋无数白骨,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干枯碎裂声。
  星星点点的碧绿磷火,隐约浮现在这片蕴含剧毒的土地。
  再往前,愈加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星光徒然一暗,这是一大片微微下陷光秃秃的土地,被腐蚀的地面凭空下降几寸的巨大浅坑内偶尔还能看到一砖半瓦,包括石墙在内皆都被溶解得几乎看不出原型。
  溪慕血动作顿了顿,毫不犹豫地踏入那片说不出是泥土还是黏糊糊碎屑物的浅坑区域,随着踏足的动作,脚下的泥土便开始嗤嗤地冒出气泡。
  让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过的无数屋舍瞬间腐蚀成如今一片焦土……
  能够在三百年后的今日还有如此功效的剧毒……
  血蛊,那一日,溪慕血割开手腕,任由血液一点点流失,直到自己身躯再也承受不起。一百数十年时光轮转,如今她这个身体似乎还记得当年失心狂乱下的伤害,脸色永远苍白。
  溪慕血一动不动,任凭脚下的泥土如同一张无形大口,一点点将她之双足吞没,渐渐鞋袜被侵蚀溶解,只留一双苍白玲珑之玉足,映衬着腐烂黝黑的泥土,说不出诡异景象。
  她忽然缓缓地叹了口气。
  泥土中沉睡的蛊,似受到冥冥中召唤而蠢蠢欲动。溪慕血脸色平静俯下身,手掌中抓起一把黏糊糊的泥土,这土里残留有熟悉的血气,而更多却还是其他人的血。
  鼻端嗅到并无巨坑外围尚有的尸体腐烂的恶臭,唯有经久不散腥甜的血气,只因葬身在这里的人,连最后的尸骨也不曾剩下。
  贪婪的蛊,留念人间一切温暖,最终却什么都无法挽留下。
  风里有哀泣的冤魂的声音。
  连同无月的暗夜,也似多出一层朦胧血红!
  “嗤。”溪慕血微微眯眼,似有似无地一声轻嘲:“不过都是幻象!”
  她平静起身,掌心随意向下一覆。
  赤红之血泥落回地面。
  再然后,天渐渐地亮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却说这一日,那天外南海军师秋山临枫卧江子定下计谋,昔日云笈观少主尘道少只身犯险诱出叶口月人蜘蛛将……”
  热闹的街市,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镇。
  观众们挤挤挨挨,随着一声洪亮的道白,小推车上灯火腾起,布袋人偶轮番出场。没有催人泪下的生离死别,只有干净利落让人热血沸腾的激烈武斗,惹来一声声叫好。
  “——好一个剑盟之主任飞扬!只见他单膝跪地,猛一声喝‘力拔山河’,剑光带着霸气一往直前,叶口月人的蜘蛛将就此了了账……各位,看得精彩不忘捧场,多谢多谢。”
  哐当哐当,不断有银钱掷落铜钹的声音。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
  只留下满面红光正跑前跑后招呼伙计收拾道具的布袋戏摊主,一顶破旧的黑色毡帽,两点短促滑稽的小胡须,弄三平清点完此地收益的银钱后终于可以略微松一口气,乐呵呵地跑去旁边小吃摊上喝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
  “哎,世道艰难啊世道艰难……老板,给我多加点卤汁~~”
  “我说三平仔,你讲的这些故事到底是真还是不真啊?莫不是自己现编,来惹我们耍子的吧?”
  旁边有人起哄,看似也是看剧看得口渴的观众。
  弄三平喝口水润嗓门,张嘴就是例行开场白:“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三平我的布袋戏,那是经过专业认证,消息来源可靠童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