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0 13:01      字数: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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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两个,莉亚专门找来问了话。一个胆小怯懦不敢同行;另一个却看起来颇有教养,举止谈吐不俗,即便同为容貌出色的女奴,依旧显得鹤立鸡群。也难怪,战事四起,不管是贫家女还是富家小姐,被俘后可能有的下场没什么两样。莉亚问了她们的想法,胆小那个想回露比手下,保证不添麻烦也不另起心思,有教养那个却坚持要留在军营。“我想靠自己的真本事吃饭,夫人。”
  莉亚想了想,决定留用察看,总不能转手送人或者轰出去,雪中送炭她虽然做不到,不落井下石还是能保证的。当然,前提是对方也会做人,如果超出她的容忍范围,可不止轰走那么简单。
  用过晚饭后,伯爵夫人把她的决定告诉了她的丈夫。不接见外人的时候,诺丁汉也喜欢在卧室里办公,坐在窗前常摆着的那张椅子上,在灯光下翻看公文,而他妻子就或站或坐在不远处。“这种事不用告诉我。”这种,连事都算不上的事。
  “我不是想告诉你对那几个女奴的安排,我只是想提醒你,城防上是不是也该检查检查、整顿整顿了,三个活生生的姑娘,就这么在侍卫眼皮底下走出去了?”置进出的安检于何地,置守在城门口登记的书记官于何地?!
  伯爵大人终于从羊皮纸上抬起了视线,“不是他们的疏忽,是我下令放她们离开的。”
  “哎?”莉亚愣了愣,“你,你放走的?”
  “几只苍蝇,你难道喜欢她们整日在跟前嗡嗡嗡?”他本来都打算自己动手处理了,妻子的心总是太软,好在这三只苍蝇识相,既然主动离开,诺丁城的大门自然畅通无阻。至于剩下的两只,就看伯爵夫人的心情了。“如果你不高兴,可以把她们交给我。”
  “不高兴,为什么?”
  “你不清楚她们来这儿的目的吗?”诺丁汉盯着她问。
  来这儿的,目的……他这么说,难道是以为我会因此而吃醋?就为了这几个女奴?!!莉亚牵起她丈夫的手放到脸侧,大方磊落地笑道:“你想太多啦。”
  诺丁汉的神色僵了僵,脸色有逐渐发青的趋势。想,想太多?!!是啊,想想他当初收下达斯汀伯爵这份“小礼物”,就是因为想……想太多了!!他猛然把妻子拉进怀里,低头将唇瓣凑到她颈间,用牙齿狠狠地磨蹭着她细嫩的肌肤,看着发狠,却除了酥麻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想太多?”伯爵大人哼哼几声,没好气的抱怨道:“是你自己,想的太少!”
  我怎么想得少了?!莉亚还想张嘴反驳,却忽然被拦腰抱起,整个身子被诺丁汉扛在了肩上。伯爵大人要向他妻子证明,他或许想得太多,但他绝对能做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是我记错啦,我看过的那张图片,龙爪握着的不是长剑,而是盾牌。大家在脑海中把盾牌替换掉想象成克雷默长剑,也是可以哒~~~
  本章过度,很快就要开启全地图副本刷整片大陆啦,嗯嗯,还在酝酿某个导火索~
  ☆、第100章
  汉默先生推开厚重的房门;慢腾腾的走了进来,他坐在椅子上;任由妻子拔下脚上那湿漉漉的靴子。
  “外面的事情让巴尔克去忙吧;”管家夫人不由抱怨道:“你这把年纪;怎么还老是想着往外跑。”
  是啊,这把年纪了。汉默先生抬手捋捋满头白发;禁不住感慨。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五六十岁的时候依旧不服老,可无意中在镜子里照到自己满头银丝的时候才恍然发觉,原来早就老去多时了。“巴尔克毕竟是侍卫出身;有些情况他不了解。”侍卫长跟管家,可是分工完全不同的两个职位。
  但汉默太太反驳却道:“大人已经不再只是大人,诺丁城也已不再只是诺丁城了;难道你以为奥丁的王宫里,真的需要伯爵府的管家吗?”
  诺丁城确实已不再只是诺丁城,尽管伯爵夫妇从无意为它另改名字,但就像斯卡提的月光城、乌拉诺斯的流星城跟吉尔尼斯的逐日城一样,作为王权的象征,作为全国政治、经济跟文化的中心,它确实应该有个更特殊的名字,以彰显它今日的尊崇地位。
  不知何时起,高岩城这种叫法便在贵族跟平民中间传开。或许是因为它矗立在全奥丁占地最广阔、绵延最长的奥加尔山脉上,又或许仅仅是起源自它代表的那高高在上、令人只能仰视的地位,不管怎么说,伯爵夫妇并不制止,高岩城这三个字,就正式代表了奥丁王城,随着来往的商队,一直传到整个亚美大陆。
  “你说得对,”汉默先生叹了口气,“我的父亲是诺丁堡的管家,我的祖父是诺丁堡的管家,我的祖先们,世代都为诺丁汉家族服务。作为一个伯爵府的管家,我大概能够算合格的,可作为王宫管家,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再年轻个十几岁,我可以勉力一试,但现在,只能感慨岁月不饶人。我想,是时候舍弃这份职务的时候了。”
  “你舍得吗?”汉默太太把丈夫一贯用的酒壶斟满,递给他,笑道:“别说是你,就连我都舍不得。”她一生的大部分时候,生活在这座古堡,她的女儿,甚至都是在这座古堡里出生,她的命运,早就和诺丁堡这个地方紧密联系了起来。她舍不得离开这儿,也舍不得离开她的主人们。伯爵夫人的肚子还是瘪瘪的时候,管家夫人盼着诺丁汉家族能尽快诞下新生命;伯爵夫人的肚子鼓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候,管家夫人转而期盼,要是能看着她侍奉过的第四代诺丁汉长大成人就好了,尽管清楚以自己的年纪考量这根本是奢望,却又忍不住这样想。“尽我们最后一份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戴娜跟露比也在成长,巴尔克能接手丈夫的一半工作,或许,还需要个能处理财贸经济的,但也不急在这一时。“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反而不在诺丁城里。”
  汉默先生知道妻子说的是他们的外孙,盖文·希尔男爵。诺丁城扩建后,很多贵族都在新王城置了府邸,希尔男爵夫人也不例外。尽管不能真的回到自幼成长的地方,但作为自己人,温妮·希尔夫人依旧可以时常出入以前的诺丁堡、现在的王宫,探望她的父母,探望她的故旧,也探望她曾经照顾、如今已经贵为摄政王的伯爵大人。伯爵夫人曾在心里把温妮当成假想情敌,从而闹了个大笑话,这管家夫妇当然不知晓,但整日看到女儿,不由得又会想起远在北部边境守卫疆土的外孙,最重要的是,想到他的婚事。
  “盖文已经二十七岁了,”汉默太太忧心忡忡的说:“他的心思我们都清楚。贝尔也是个好孩子,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甚至是一手带大的,在我心里,她跟我们的亲外孙没有任何的亲疏之别,如果盖文的愿望真的能够实现,也是皆大欢喜,即便她现在是这种状态……可是大人不会答应的,你我都清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这个傻孩子就一天天的虚耗下去,他,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啊!”伯爵大人虽说二十八岁才结婚,可好歹是结了,各种缘由管家夫人也一清二楚。但她的男爵外孙却什么隐患,更没有任何想要结婚的意向,甚至,摆出一副今后就这么耗下去的架势,让做外祖母的不由不心焦。
  “这也不是咱们能够插手的,”汉默先生看得比较透彻,“总得他自己愿意。”
  “他也并非不愿意,我左思右想,他不过就是担心贝尔今后的生活。大人有他自己的家庭,他现在又有了女儿跟儿子,家庭成员越多,相对的分到的关注就少一些。这不是什么特例,对大多数父母来说,对待子女都比兄弟姐妹、甚至自己的父母更上心。其实,这并不是没有解决之法,不是非得大人首肯,同意盖文娶她。”
  汉默先生望着妻子,“你有,什么主意?”
  “我想到一个人选,盖文妻子的人选,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汉默太太信心满满地说。
  塞西莉亚短短的小腿踩在石砌的窗台上,后背靠着她母亲的前胸,腋下被稳稳的夹着。“雪,妈妈,雪,”女儿指着玻璃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扭头对母亲说。
  “是的,宝贝儿,是雪。”尽管诺丁汉号称儿子是严冬出生的,不该惧怕寒冷,从不勒令亚历山大外出玩耍,可也为他妻子找到了借口,没错,儿子生在严冬,女儿却生于盛夏。谁都知道女人畏寒,火力远不如男子,姑娘家若是钻进雪地里又滚又爬,长出手脚冻疮来可怎么办?即便她的茜茜现在还小,也该开始注意。不过,这种多数时候拘在高窗里的日子也过不了太久了,因为,“雪已经开始融化了。”
  “什么,化?”伯爵小姐用不连贯的词组表达着疑问。
  “融化啊,就是随着天气变热,雪变成水,之后会被土壤吸收,被太阳蒸发走,最终消失不见。”
  女儿似懂非懂地使劲儿点点头,又抛出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热?”
  “为什么会变热?”莉亚把她抱下窗台,揽着她一起坐到藤椅上,她活动了下有些算酸胀的胳膊,接着道:“因为,春天来了呀。”
  那什么又是春天呢?伯爵小姐嘴巴嘟起,鼓着腮帮,却好像怎么都发不出春天这个词儿,只能满脸期待的盯着母亲,使劲儿眨巴眼睛。
  “好吧,让我来给你讲讲什么是春天,”做母亲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藤椅,缓缓道:“春天啊,是一种季节,它是由春仙子来掌管的。这一年呢,分四个季节,每个季节都有一位仙子来掌管。当白雪开始融化,当冰川变成河流的时候,执掌冬天的冬仙子,就会卸下肩上的重担,把守护人间的责任交到来接班的春仙子手上。春仙子来了以后呢,万物就开始复苏,草绿了,花开了,小鸟也飞回来了……”
  直到把熟睡的女儿交到露比手中,由她带着去隔壁休息,莉亚转回房间,见到丈夫正等着自己。诺丁汉把从乌拉诺斯王城传回的消息,告诉他妻子。
  “你确定?”伯爵夫人皱了眉头,不是她怀疑丈夫的信息来源渠道,而是,这内容也太劲爆了,“凯瑟琳将要嫁给尤菲米亚前夫的亲外甥?!!她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门儿挤了吗?“我以为,我以为至少对这个把乌拉诺斯卷入奥丁内战,把费迪南带到流星城的女人,她起码是充满嫌恶的。”就算憎恨不足,也不至于想跟这个死人组成一家亲吧。
  伯爵大人却给了她答案:“任何情绪在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
  尤菲米亚少女时期,曾与马尔科姆的哥哥、当时的乌拉诺斯王储订婚,后来未婚夫病逝,理查德又为“侄女”寻了门新的亲事,也是一位王室成员,吉尔尼斯女王的堂弟、基斯保恩公爵。
  公爵是个短命鬼,这大家都清楚,至于坊间传闻说他死于尤菲米亚的压榨,不过是床畔枕边的风流故事,不足为信。但他们没有子嗣,这是事实,所以在公爵死后,他的爵位由他的亲外甥、他姐姐的长子继承,尤菲米亚带着嫁妆和三分之一的动产,重返了奥丁。
  凯瑟琳王后翻遍所有与她身份匹配的候选人资料,最终就敲定了这位年轻的基斯保恩公爵,他甚至比她还小着五岁。
  “年轻、英俊、举止优雅谈吐得体,这都不是凯瑟琳选择新配偶的标准,”诺丁汉告诉她妻子:“她真正想要的,是个能帮她攥紧乌拉诺斯的统治权,是个能帮她钳制奥丁军队,甚至是个能够帮助她摆脱她父亲操纵的男人。”
  “所以,她选了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他能做到这一切?
  “别小看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丈夫道:“他本人或许不值一提,但他的出身却不得不被人反复地提一提。你该知道,吉尔尼斯的玛丽女王正是他母亲的堂姐,也就是她的堂姑妈。而在两年前,女王唯一的孩子因病过世了,到现在为止,她还没确立新的王储。”
  莉亚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王位很有可能落到凯瑟琳的未婚夫身上?”
  “不是没这种可能。”
  北部是凯瑟琳执掌的乌拉诺斯,东部是隔海相望的斯卡提,如果再加上南边的邻居吉尔尼斯王国……伯爵夫人紧忙抓住她丈夫的胳膊,“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结成这样的同盟。这件婚事就这么确定了吗?有没有经过玛丽女王的应允?她答应了?难道乌拉诺斯已经在准备婚礼?订在什么时候?他们……”
  诺丁汉将神经紧绷的妻子拉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别担心,”他说:“尽管这桩婚事几乎已成定局,当事人双方都满意即将因此而获得的利益,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