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0 12:59      字数:4732
  一必修课。他们最清楚的就是刺中对手心脏的意义以及心脏所在的位置。
  而且正如莉亚所说,那伤口原本没现在看上去这样吓人的。从高夫领地一路回诺丁堡,它一点点腐烂,而且越烂速度越快。伯爵夫人口中的情形,完全可能发生。
  莉亚望着满屋子紧皱的眉头,包括床上躺着的她的丈夫在内,不由撇了撇嘴。这群土著,把放血当成救命术,割肉反倒吓得退缩了。
  最先开口的依旧是那个刚才出来帮她“搭了把手”的男人,他盯着莉亚,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她身上,包括诺丁汉。莉亚舔了舔嘴唇,她并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甚至连五成都没有。但她明白应该这么做,必须试着做点什么。“先把腐肉割掉,让厨房准备酒水,再端盆火进来。我不确定,大概,最好也准备些盐水跟糖水……”
  一听到她也说不确定,众人的脸色又要变了。但那个“搭把手”却朝她坚定的点点头,“就照你的意思做。”
  众人再无异议,一个骑士提着匕首就朝床上的诺丁汉走去。
  “喂喂喂喂喂,你要干嘛?”莉亚急忙惊呼。
  骑士愣了一下,不解的问:“不是你说,要割肉吗?”
  哎妖我去,你就拿着大刀片子直接轧上去了?那玩意儿不知道捅过多少人割过多少物件儿还碰过多少不干不净的东西呢。不消毒就上,还嫌他死得不够快是吗?
  在莉亚的白眼加怒吼之下,骑士灰溜溜的等着厨房把东西备齐,先盐水后酒水的泡个透彻,然后放在火上来回烤到微微泛红,方才再次放到腐烂的伤口上。
  “唔……”莉亚低下头,打算转身,却被人从身后扳住了身子。
  “看着他,”耳畔声音响起,正是那个几次开口的男人。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某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力量,对莉亚低声道:“这是你的主意,所以你要看着他,看着完成。”
  莉亚不得挣脱,只好直视着黑臭的腐肉一块块从诺丁汉的肩膀上割下来。好在这男人虽不许她逃走,却并没有强迫她必须睁开眼睛。好容易挨完整个过程,在胸口的腐败之气涌上喉咙之前,莉亚挣脱禁锢跑到卧室外,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管家指派着侍从们,按照莉亚吩咐的方法进行清理消毒,然后将泡过酒水跟盐水的细麻布用火迅速
  烤干,将伤口重新包扎上。在此之前,他们还给诺丁汉敷上某种当地的草药——看来土著们在漫长的战争中还是悟出了很多虽未经科学论证却也行之有效的土办法。
  厨娘按照吩咐端来了大碗盐水跟糖水,这是莉亚在某部电视剧里学到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她还是吩咐侍从给诺丁汉死命灌了进去。呼,就假装这是生理盐水跟葡萄糖吧。
  能做的都做了,莉亚在床边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开始内心默默地祈祷,甭管是当地的还是老家的神灵,都请保佑她别做个年轻的寡妇。
  而诺丁汉经过一通折腾后,痛过、惶恐过也被糖水盐水撑到过,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管家冲众人招招手,为了不打扰伯爵的休息大家可以出去了。在他欲语还休的眼神中,莉亚坚定的表示她要留下来。管家沉默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带着主教大人跟一众骑士侍从走了出去。
  哦不,不是所有。在男人们纷纷撤出卧室后,莉亚惊讶的发现那个给他“搭了把手”又逼迫她观看割肉的男人还在室内。他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光线昏暗,脸上神色不明,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莉亚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也并没有下驱逐令。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若半夜里诺丁汉伤势恶化,还会急需人帮忙。而且这是在她自己的城堡,只要诺丁汉一天不断气,她就还是这里的女主人。骑士精神虽然常被扭曲甚至摒弃,但还是有人在坚持的。她相信只要诺丁汉一天不死,他的骑士们也不会拿她这个少妇怎么样。
  但,毕竟是男女共处一室,诺丁汉又在昏迷中,还是避避嫌的好。莉亚吩咐管家,把露比跟乔伊斯叫了来当电灯泡。至于朱利安,因为年纪太小又要照顾不能回窝的史努比,被留在了自己的房间内。而苏西坚持要来,却被管家断然拒绝了。
  就这样,一个十分古怪的守夜队伍就这么在伯爵的卧室内迅速结成。莉亚测试脉搏,露比为伯爵擦拭额上汗,沉默男人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而乔伊斯站在床前,在看清躺在床上的伯爵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那部电视剧就是N年前的一部穿越剧叫森马森马的爱恋……这种灌糖水盐水有木有效贫尼也不清楚,不过反正女主也是试试,有效没效都是歪打正着。贫尼上小学时候就跟卫生课(或者别的课,课程我记不清了)老师学了把脉,上课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煞有介事的自己测心跳,现在想想真是好似一群呆逼OTL~~近心端跟远心端好像是初中学的,学校里还开过几堂急救课程,当时还拿了个绷带劲劲儿的操作了,现在早忘了个屁的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女主跟女主她妈贫尼一样,都是正经八百的废柴一枚!/(ㄒoㄒ)/~~
  ☆、第 6 章
  高夫男爵勾结海盗袭击维达镇,并在伯爵巡视的路上派人偷袭重创了他,这个消息像野草疯长一样迅速传遍整个诺丁郡。而伯爵的侍从——高夫男爵的独子威尔·高夫的失踪,似乎也从侧面落实了这个传闻。
  诺丁汉领土上的大小封臣们,陆陆续续的赶到诺丁堡来。向伯爵表示关心慰问并且坚定忠诚的立场,这既是他们的权利,也是他们的义务。
  但到达最早的却不是离诺丁堡最近的布鲁克家族,而是维达镇的管理者——坎贝尔男爵。
  “我一早就觉得不对劲,”坎贝尔男爵拉着管家大人,称得上是声泪俱下的向对方诉说:“那天早上起来我的心口就狂跳,我就知道有厄运要发生。真的,自从海滩上出了事儿,自从海盗再次袭击了咱们,我就感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果然……唉,让我说什么好,老高夫实在是……我一听到消息立马赶来了,你知道,我离他最近。要是我早点提防他该有多好,要是提前出发去迎接伯爵,也不会,唉……”
  在场的很多人都为他的诉说所动容,他们大部分都世代效忠诺丁汉家族,甚至超过几百年的历史。尽管诺丁汉与他的父亲一样,以凶狠和残暴出名,在整个奥丁王国可谓家喻户晓恶名昭著。但作为他的封臣,诺丁郡的诸位男爵、骑士们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凶狠一些才能守住诺丁郡这大片土地,残暴一些才能对敌人毫不留情。诺丁郡,这个紧邻另外两大王国,并且常年被海盗、盗匪所骚扰的地方,如果没有诺丁汉坐镇,众封臣前程堪忧。
  不论是道义也好、还是私心也罢,他们大多数确实是不希望诺丁汉出事的。当然,不是全部。
  莉亚站在她卧室的窗前,掀开窗帘一角,看着主堡前广场上拥挤熙攘形形色|色的人,开始感到恐惧。
  清晨时分,诺丁汉开始发起高烧。对于一个受了严重外伤的人这情况很正常,但在这时代的医疗条件下,重伤发烧就等于宣布一只脚已踏进了地狱。莉亚吩咐他的侍从不停的为他用酒水擦身,期望能够起到降温的作用。效果是有的,但没那么显著。诺丁汉偶尔清醒,可昏迷的时候依旧占大多数。好在他还没开始说胡话,这起码让莉亚还能保持冷静。可她不能保证她的丈夫每次昏迷过后都能再次醒过来,更不能够保证他能够在短时期内康复。
  如果诺丁汉长时期的卧床昏迷,那么眼前这些在广场上喧哗、叫嚷甚至激愤的男人们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她没法指望城堡内的侍卫们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防卫,她甚至都不敢指望进出卧室的她丈夫的亲信们。没错,或许他们曾经忠于她的丈夫,可他们首先更忠于自己的家族。骑士和侍从,本来就出自贵族家庭。广场上围绕的这些男人,有可能是他们兄弟,有可能是他们的父亲,甚至祖父。
  而一旦诺丁汉真的死亡,或者在混乱中被死亡,莉亚可能会有的下场,凄惨到她都不敢想象。在这个武力决定一切的时代,所有野蛮暴力的恐怖事件都有可能发生。即便是她这副身体的记忆力,也曾听说过很多贵族寡妇们被逼迫,委身下嫁甚至更加凄惨的真实故事。这可不是什么浪漫小说,骑士们也未必个个都坚持着真正的骑士精神。而她不仅是伯爵的遗孀,还是国王的堂妹,而且还很年轻,长得又绝对算不上丑,这简直就是一块肥嫩多汁的鲜肉,诱惑所有人都想咬一口。
  失去丈夫和地位被赶回娘家已经不是值得她担忧的了,她所恐惧的情况远比这要可怕的多。
  “你应该放他们进来。”
  “什么?”莉亚转过身,是那个曾经协助她并跟她一起守夜的男人。他站在莉亚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的头顶上。莉亚方才发觉,这男人竟如此之高,仿佛并不亚于那个铁塔般的守门人。但他身材匀称,肌肉没那么夸张,显得更加修长挺拔。“你要我放他们进来?”她不确定的问,显然并不赞同这个建议。
  男人点点头,越过莉亚身边,也掀起窗帘的一角。他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广场,“否则,他们总有沉不住气的一刻。”
  这个尚武的年代,这些从小就接受战斗训练的男人们,可不是太有耐性的。莉亚皱了眉,“但是……”
  “让随从们都留在广场,城堡的侍卫们把守着箭楼,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把男爵跟骑士们带到一楼大厅,管家引导,你出面,他们不会拒绝。”确切的说,更不会怀疑。
  “然后呢?”莉亚抬头盯着他问:“我该怎么做?”
  男人笑了笑。他下巴上胡茬满布,脸颊上也还沾着没来得及清洗的血迹。但忽略这些,莉亚发觉这男人或许比他看上去要年轻许多,起码要年轻五岁。而且,他笑起来竟十分英俊。他说:“你是诺丁郡的女主人,现在,诺丁堡的最高权利人。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
  莉亚怔了怔。这人说的话一点不错,就算前景堪忧,就算她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可现在,她还是伯爵夫人,国王的堂妹,一个杜布瓦。不论出身还是地位,比在场任何人都要高贵。
  她挺起胸膛,深吸口气,决定去会会这群已经等得焦躁的贵族们。亲爱的男爵跟骑士老爷,我丈夫,你们的领主,还没死呢!
  她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又在临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正注视着她的男人:“那么,你也是我丈夫的骑士吗?”
  男人没有回答,莉亚当他默认。她接着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乔治”或许是一路奔波令他疲惫,他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比昨晚的低沉沙哑清朗许多,但仍旧很有磁性,带着某种莉亚描述不出的魅力。
  乔治?她记下这个名字,然后转身离开卧室。
  “必须尽快对老高夫做出制裁,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他的下一步动作。这次的偷袭事件绝不是偶然,他肯定是有计划的。他们的目标未必只是伯爵,或许还有我们。我们大家不能坐视不管,就算是为伯爵报仇,也尽快将老高夫抓住。不,不必抓捕,直接砍掉他的脑袋,以血还血,献给伯爵大人!”
  莉亚认得出这个慷慨陈词的老头儿是坎贝尔男爵,她丈夫的封臣之一。尽管管家概括的介绍没令她把眼前这些贵族老爷们记住多少,有得记住名字对不上脸,有得记住脸却忘了名字。但坎贝尔男爵是个例外,他时而愤慨时而沉痛的表情,令莉亚印象深刻。
  “那么,其他人怎么看?”莉亚并不是不紧张,她的手交叉着放在双腿上,微微发着抖。但她的表情却要始终保持镇定,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丝的慌乱,面前这些闻名全奥丁的凶悍男人就不会再乖乖的坐在长桌两侧,任由她发问。
  “高夫的问题是一定要追究,但眼下最要紧的始终是大人的伤势,”出乎莉亚预料,率先回答的竟是在场最年轻的男人。他坐在长桌的最末尾,一头金发,面容十分英俊。“但是夫人,坎贝尔男爵的话也不无道理。袭击伯爵的人或许还有下一步动作,我们要做好防御的准备。”
  莉亚注意到,他说的是“袭击伯爵的人”,而不是特指高夫。也就是说,在座并非所有人都相信高夫偷袭了诺丁汉的传闻。或许他们只是跟高夫男爵交好,但或许他们真的相信男爵的人品而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令莉亚感到郁闷的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偷袭了诺丁汉。昨晚事态紧急,今早又被这群贵族堵在了家门口令她烦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