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20 12:47      字数:4789
  看着儿子的震惊,轩辕景冷笑,带出两声轻咳:“你以为我这些年不理事,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唬住了那群诸侯,让他们觉得没面子,所以不会说出那天的事?”
  冷笑,猛捶扶手:“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得罪各方诸侯,不惜冒犯天子,你可知,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你为了这个女人,大失常性,把王府弄得花里胡哨,遭人非议。你还建了个什么房子,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只为博她一笑。呵,我倒忘了,她是香凰嘛,对于这样一个侮辱过雪陵夺了雪陵千古荣誉的女子,你竟然把她捧在手心里。你可知,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可知,乾、丁、穆三家是如何给南宫苑吹风,说你有不臣之心?说当年那场斗香大会雪陵之所以失利是你在暗中作祟?你还带她去放灯。如今非年非节,这烟花,这烟花……”
  时值此际,烟花未歇,他是打算为她点燃一夜的天空的。
  轩辕景猛咳,指着他的手不断颤抖:“我即便不出门,亦知他们都在说你昏庸,奢靡,说你……”
  轩辕景气得说不下去,抚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气:“你纡尊降贵去讨那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欢心,依我看,你简直就是糊涂!人家千羽墨都不敢要的人,各国都避而远之的人,你却把她弄了回来……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昏聩至此?你,你……”
  大口喘气:“你是我苦心栽培的儿子,绝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轩辕景一拍扶手,霍然站起。
  “父侯!”
  然而轩辕景已经负手而立,那等气度,那等决断,就像巍峨耸立的雪山一般刚冷冰硬。
  “我知道你对她有承诺,将她带回虽有不妥,但也算重情重义,我也不忍让你再背个背信弃义的恶名。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父侯……”
  轩辕景臂一振,将儿子挥开,看着他跌撞在墙角,费力坐起,抹去唇角血丝,不禁摇摇头:“我如今,只是知会你一声,事实上,他们已经去了……”
  什么?
  一时之间,轩辕尚只觉心乍然裂开一道口子,所有血液都涌上头顶。
  他们……父侯口中的“他们”当是轩辕家一直秘而不动的隐卫,出手狠辣,毫不容情。
  他站起身,往门外便冲,却好像遇了什么阻挡,重重弹了回来。
  是结界,父侯竟然用结界封住他!
  猛的转了身,直直盯住轩辕景:“她到底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她?”
  轩辕景心中笃定,语气慢慢:“她的错,就是根本不该出现在你的身边……”
  “是我要带她回来……”
  “我记得,我早就警告过你……”轩辕景眯了眸子,虽是眸底昏黄,然而精光迸射。
  轩辕尚后退一步,捂住胸口。
  是了,父侯早就警告过他,要他不要接近她,可是……
  “你实在张扬,王上很不满,天子也很不满,我们轩辕家的荣誉,你的爵位……”
  “我可以不要这个爵位,求你放了她……”轩辕尚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平静无波的眼底头回现出绝望之色:“父侯,求你放了她……”
  “不要跟我提这个爵位!”轩辕景忽然大怒:“你何尝在乎这个爵位?当初,明明有机会取代南宫氏,可是你……你总是违背我的意愿。如今,我就除了这个女人,看你还如何任性!你也不要怪我,都是她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父侯……”
  轩辕景兀自愤怒,却没注意轩辕尚已经放下捂住胸口的手,缓缓起身……
  抬了头,眸底绽出异样光芒,明亮得让人不敢逼视:“既是如此,请恕儿子不孝了!”
  “你……”
  轩辕景一看那异样目光,就知事情不妙,可是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得轩辕尚周身爆出七彩炫光,转瞬间,连人带光化作一柄利剑,直向门口切去……
  结界无形,然而破裂时所迸发的气浪犹如潮水席卷堤坝,盖地铺天。
  轩辕景被气浪狠狠一推,凌空飞起,好在有身后的屏风挡了下,并无大碍。
  他眼瞅着那道彩光倏地一下消失在门外,强忍胸闷,声嘶力竭的吼道:“即便你今日救了她,亦难保她一世。这天下,容不得她!”
  ☆、655危情一刻
  更新时间:2014…03…22
  洛雯儿听着屋外的刀剑相击,内力搏杀,搂着两个孩子缩在床尾,一瞬不瞬盯着不断变换彩色的窗口。
  这是多么华丽的一幕,又是多么恐怖的一幕?刀剑铿锵之音,吃痛闷哼之响,交织着烟火的热烈,统统的落在耳畔。
  “我离开一下。你带着孩子待在屋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我一会就回来!”
  洛雯儿记不清轩辕尚到底离开了多久,她只知道此刻的每一瞬都是无比的漫长。
  忽然,窗外传来一道剑锋入肉之声,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窗扇上,泼喇喇铺开一片烟花般的血红。
  外面忽然混乱起来……
  章矛正在同三个黑衣人对决,姿态优美得犹如仙鹤跳舞,若轩辕尚在,定是知道他没有使出全力。
  章矛的确是不想使力的,因为他清楚这群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他倒不是怕得罪轩辕景,而是……他觉得借了他们的手除了屋里的那个女人最为妥当,因为主上已经变得不像个正常人了,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早知如今,当初他就应该在大雨中折返,将这个祸根铲除于未然。
  所以此刻,他巴不得这群黑衣人冲进去,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只可惜,主上临走时设了结界。
  主上对老主公早有防备,所以又调了他们来保护那个女人。
  那几个兄弟倒是实心实意的跟隐卫对打,也不知他们的脑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不能往长远看一看呢?
  而他又不能袖手旁观,否则若是被告上一状可没好果子吃。
  章矛闪过对手的一计猛攻,顺便往身后看去……
  都这么久了,也不知主上和老国公谈得怎么样了。按理,娶茳国公主可是比娶这个女人合算,况且人家公主早就对主上青眼有加,而这个女人……主上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了,可是得到了什么?倒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遭人耻笑。
  她有什么了不起?还想使什么欲擒故纵的招子吗?她也不看看自己……残花败柳,哼!
  眼珠转了转,原本可以轻松避开对手的进攻,然而闪身之际忽然又迎了上来,弄得对手莫名其妙,又措手不及,而旁边一人的掌已经雷霆万钧的攻了上来。
  章矛大喜,借着中招之际又用内力化去攻入体内的绝大冲击力,然后做出受到重击的样子,他吐出一口血的同时,还有心情对那三个因为出乎意料而目瞪口呆的家伙微笑了一下,便使足了劲,如断线的风筝猛的向云雪阁飞去……
  拼得筋脉俱损,亦要砸开这结界!
  他正满心欢喜的飞着,忽觉一阵阴风袭卷,仿佛裹着愤怒的咆哮,雪崩一般向他压来……
  “糟了!”
  他连一句完整的惊叹都来不及发出,便见轩辕尚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已然掠至身边,将他横腰一拦,止住去势,又往旁边一甩,感觉就跟丢了块破抹布似的,然后章矛便见他跃入阵中,风扫残云般与那数十黑衣人战到一起。
  章矛冷眼旁观,但见那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心中慨叹,主上真是疯了,他要不要也去“装疯卖傻”,来证明自己方才真是寡不敌众,而非故意放水?
  可是心念一动,他忽然发现主上出手招招致命,专攻要害,毫不留情。
  主上熟悉每一个隐卫的招数命门,因为这些人曾与他一同参与训练,可以说,虽为主仆,然而长期相处,更像兄弟,但是现在,对方早已看到了他,可谓心有忌惮,亦放慢了攻势,而主上……
  他眸光一凝,顿时大惊失色,跃入战群,使尽浑身解数,拼命隔开隐卫的围攻。
  主上睇了他一眼,神色冰冷,可是他已经来不及解释,凝了神,剑气如虹,直直击穿了一个隐卫的琵琶骨。
  这边攻势突然凌厉,令隐卫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收了招式,聚到一起,为首者抱拳拱手:“属下是奉命行事,还望宁国公……”
  然而话音未落,轩辕尚已经飞身掠至,横袖一扫,丝毫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宁国公,你若是再不肯避让,属下就……”
  再一道剑光逼近。
  隐卫亦敛了神色,纷纷亮出绝招。
  一时之间,云雪阁外光气迸现,与夜空不断升腾的烟花辉映,煞是壮观。
  隐卫数量众多,个个身手高强,而宁国公府只有寥寥几个高手,再如何拼尽全力,亦渐渐落了下风。
  轩辕尚方挥开一个隐卫的杀招,一道寒光便自那隐卫飞开的身后透出,简直是贴着前面人的身子,待轩辕尚转身,寒光已至眼前。
  章矛余光瞥见,立即飞身来救,但是……
  一道轻微的声响,掺杂在烟花四起剑气纵横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然而却有一蓬血花,自轩辕尚的胸口喷出。
  地面的一切仿佛定住,唯有烟花依旧快乐的跃上高空。
  “主上……”
  “主上……”
  章矛扑过去,抱住就要倾倒的轩辕尚,手指连点,暂时止了血,而后怒视,目眦欲裂:“伤了主上,你们要如何交代?”
  隐卫面面相觑。
  他们是奉老国公的令来杀里面那个女人,可是轩辕尚拼死相护,一副若想动里面的人,就要从他身上踩过去的架势。如今,他是倒了,可是……
  轩辕尚是老国公的希望,也是雪陵的希望与柱石,若是……
  “你们可承担得起责任?”章矛嘶吼。
  众隐卫顿时睇向那个“凶手”。
  “凶手”很委屈,虽然他方才的确是出了全力,然而依轩辕尚的本事完全可以躲开,而他……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看到轩辕尚是自己撞到他的剑上。他怀疑,轩辕尚当是见寡不敌众,想速战速决,所以……
  如今轩辕尚以性命要挟他们,他们又怎能……
  踟蹰片刻,拱手,向后一纵……
  “主上,主上……还不快去请御医?”
  隐卫消失,轩辕尚终于松了口气,身子一斜,便倒在地上。
  章矛扶住他,手搭他的脉门,额头尽是冷汗。
  方才一剑,主上伤得并不重,不过是用内力逼出了鲜血,用来唬人罢了,不过主上当真受了重伤,严重的内伤,当是调动全部内力冲出结界所致。
  老国公所布的结界……
  章矛不禁打了个哆嗦……主上当真疯了!
  然而主上微微偏了头,睇向云雪阁,明明已经没了气力,唇角还露出微笑,然后,闭上眼睛……
  气力已尽,结界霎时消失,紧闭的雕花门扇旋即一开……
  洛雯儿扑倒在地,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奔到他身边。
  “轩辕尚,轩辕尚……”
  方才,章矛就听见她在门里大喊大叫,却苦于结界的阻拦,无法出来,他还在愤恨,若不是因为你……
  可是现在,他看着她血淋淋的手,看着她唤着主子的名字声泪俱下,心里忽然就恨不起来了。
  他与另一人合力架起主子,往澄心轩而去。
  回了头,见这个女人一副想跟上来,然而追了两步,对上他的目光,又惊惧的停下,拿渴望又恳求的眼神看着他的模样,他只觉得她就像一只被暴雨砸昏了头的小鸡,又好气又好笑,不觉粗噶着嗓子道:“还不跟上来?”
  不能不说,这个女人在处理伤口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御医到来之前,主上的伤口就是由她来清洗并包扎。
  动作麻利,连他这个早年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看了都不由心生钦佩。
  御医来了,发现自己的活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完成了大半,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章矛冷了脸,不动声色的将她拽到一边,还恶声恶气:“你的伤也处理一下,小心弄坏了主上!”
  御医把了脉,自是说外伤无碍,关键是内伤……
  洛雯儿在一旁听着,再加上章矛有意无意的“渗透”,她方知轩辕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惊险。
  她绞着手,全不顾纱布上再次渗出血迹斑斑,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御医沉默的背影。
  良久,御医起身,章矛立即上前,她也迈了一小步,又止住。
  御医拈着胡子,面色为难而凝重,但依旧开了方子:“重在静养,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宁国公外出了。而且……”
  不知为何,看了看立在帷幔外的洛雯儿:“尽量不要使宁国公情绪波动,否则……”
  章矛皆点头应下,送御医出门。
  御医临走时又瞅了洛雯儿两眼,这让他很不满。
  回来后,见她在床边站着,只一个背影,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