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作者:绝对零度      更新:2021-02-20 12:38      字数:4906
  ……”
  春香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着,却仍然磕着头一句一字地补充着。她满头是血,一番笃定之言,看上去完全不似作假。
  “慢着。”一直沉默的楚凌寒忽然出声,低沉的嗓音不透一丝怒意,却是散发这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他轻抬眼眸,瞥了一眼花容失色的秦芷萱后,笑望着春香,不轻不重地说:“关于柳姑娘的事,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秦芷萱的心咯噔一下,见春香的唇一张一合将她这些年做的恶事一一道出:“王妃派人侮辱了柳姑娘……柳姑娘一时承受不住,疯了。而王妃得知王爷喜欢听琴后,开始学起了琴……”
  “住口,住口!”秦芷萱终于顾不得礼仪,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春香的脸狠狠地扇去。但她还没有扇到春香,手臂已经被人紧紧地扣住。望着楚凌寒恐怖骇人的身前,她的唇瓣轻轻蠕动着,极力想辩解春香的话:“王爷,是这个贱婢污蔑我……”
  柳姑娘的事,在楚凌寒的记忆里十分鲜明。楚凌寒会喜欢听琴,正是因为少时曾听到美人一曲,一见倾心。后来,他听闻柳姑娘疯了后,惋惜了很久。没想到,这一切——
  “王爷,奴婢并没有冤枉王妃。奴婢和盘托出,只是想寻求庇护。这些天,王妃日日在房里发脾气,打骂我们这些奴才,奴婢受不住了……”春香笃笃磕了几个响头,哭诉道,“生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王妃虐待死……”
  “你这个贱人又胡说,我何时打骂你了!”秦芷萱简直气疯了,她虽然因为王爷不理自己,在房间里发了几次脾气,但只是对王府的下人。春香是她娘家的人,她哪有打骂过!
  但楚凌寒联想到府中持续的低气压,更是相信了春香的话。他一把甩开秦芷萱的手,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得望着春香,冷声质问:“本王会罩着你的,你不用怕,继续说。”
  秦芷萱还想辩白,却被楚凌寒用力一推,脚步踉跄地跌坐在地上。但此刻,根本没有任何人关心她,不是看好戏得望着她,就是一脸八卦,而慕容月则是满目怒火地瞪着她。一瞬间,感受到大殿里众人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秦芷萱如同掉入冰窟,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完了!
  “关于安王妃的事,奴婢还知道一些。三年前,百花宴上,王妃怕安王妃舞蝶会让王爷刮目相看,所以偷偷调换了安王妃的香料,甚至找来毒蜂让安王妃出丑。”
  自从得知秦芷萱对她下毒后,秦落衣一直站在一旁,面色凄楚苍白着,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此刻听闻春香如此说道,她身子一颤,泪如雨下。
  秦芷萱喷火似地目光死瞪着秦落衣,简直想将她拆吃入腹!
  贱人!又在做戏!
  “安王妃是你的嫡姐,燕王妃,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秦落衣曾为德妃做过几次美容,德妃对秦落衣很有好感,此时立刻为她打抱不平。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贵妃心情极好,唯恐不乱地说:“刚才的泼水,不会是燕王妃自导自演用来冤枉安王妃的吧?哎,都是一家人,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慕容月没想到事情竟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立刻阴沉着脸道:“这事单凭春香一人之言,口说无凭。本宫会调查清楚,若是真是秦芷萱所为,必定严惩。若是贱婢污蔑芷萱,本宫势必要还芷萱清白。”
  秦落衣抬眸往上位投去淡淡的一瞥,慕容月冠冕堂堂的说要调查,其实就是抹杀证据。
  贵妃眼睛一眯,笑着补充:“皇后姐姐,这事就今天调查清楚。一直拖着,臣妾怀疑你因为燕王妃是你慕容家的人,就暗中包庇啊。”
  慕容月脸色一沉。
  “母后,春香还没说完,让她继续说下去。儿臣想知道真相。”慕容月听闻楚凌寒竟然帮着外人,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难道不明白吗!
  春 香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一年多前,安王妃及笄,王爷和安王妃的婚约将近,王爷不愿娶安王妃,所以出战去边关。回来时,是王妃提议,王爷战胜而归,若是给安王妃休书的话,能轻而 易举地退掉这场圣旨赐婚。那日,王妃是故意把安王妃打扮得特别艳丽,以迎接王爷之名,将她带出府……安王妃自尽未死后,王妃还郁闷地抱怨,这个贱人怎么还 不死——”
  楚玉珩一直一脸傻笑地看着这场好戏,此刻听到春香如此说道,想起当日秦芷萱曾暗中想偷偷掐死秦落衣,他的怒火就忍不住得向上涌着。
  一阵阵愤怒如燎原大火,在他胸口沸腾着。他目光一冷,将盘中的一粒瓜子扣于两指之间,愤怒得聚力着。在众人的目光都望向春香时,他伸手一弹,以迅雷之速袭向秦芷萱的心口。
  “安王妃变美后,王妃怕安王妃抢走王爷,所以假装中邪,想让假道士指认安王妃为妖孽……”
  秦芷萱刚要反驳,胸口忽然一阵剧痛,疼得她完全说不出话来,痛苦得跪在地上。
  “王爷,臣妾胸口好疼……好难受……王爷……”
  秦 芷萱一直诋毁秦落衣,这些年来,楚凌寒深有体会。他会退了秦落衣的婚约,多半是因为秦芷萱的花言巧语。但现在,他可笑的认识到,秦芷萱所说的没有一句真 话。她诋毁秦落衣胸无点墨,愚蠢无能,但他看见的却是惊才绝艳的佳人。此刻,见到秦芷萱的丫鬟春香如今言辞灼灼地控诉秦芷萱的罪行,楚凌寒表面平静,心里 早已汹涌澎湃。
  他原以为秦芷萱贤良淑惠、知书达理,是温婉善良的大家闺秀,所以,宁愿退了秦落衣的婚约,也愿意娶她,立她为正妃。但现在,他越来越后悔,真觉得以前自己瞎了眼,丢了明珠捡了芝麻。真实的秦芷萱善妒,心胸狭窄,心狠手辣!
  他竟娶了这么一个口蜜腹剑的毒妇!
  楚凌寒克制不住怒意,冷笑三声:“秦芷萱,你还要做戏骗本王?”
  “王爷,我没……”秦芷萱刚要说话,一张嘴猛喷出一口鲜血。她望着掌心上的斑斑血迹,整个人懵掉了,紧接着惊慌得喊着:“王爷,我、我吐血了!我——”
  楚凌寒不再怜惜她,反而一把推开凑上前的秦芷萱,咬牙切齿道:“母后,此等毒妇,根本不配做儿臣的正妃!”
  毒妇?不、不配?!
  秦芷萱面色惨白,如五雷轰顶,呆怔在原地。
  “寒儿,休得胡言!这事还没调查清楚,怎么能——”太子和贵妃都在,他在说什么蠢话!慕容月简直要被这两人气晕了!
  楚凌寒嘴角一勾,冷笑道:“是不是儿臣调查清楚,就能休了这个毒妇?那儿臣现在就去调查!”
  “你!你!”慕容月气得说不出话来,楚凌寒已然拂袖离去。
  “王爷,王爷……”秦芷萱跌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角不停地滚落着泪水。望着楚凌寒决绝的背影,她的眸光越来越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慕容月急急道:“来人,快把燕王妃扶起来,快请太医。”
  谁知,刚才踱步而走的楚凌寒又折返了回来,他看着晕厥在地的秦芷萱,目光冰寒,嘲讽至极:“母后,无需请太医。”
  装晕骗他,想蒙混过关不是一两回了,竟又故计重施。还以为他会再上当吗?简直是愚蠢!
  楚凌寒嘴角一扬,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王妃身体不适,儿臣先带王妃回府了。真相,儿臣自会调查清楚;不牢母后您费心了。”
  秦芷萱和楚凌寒一走,大殿的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谁都不敢惹脸色阴沉的慕容月。
  “母后,别生气了。喝口茶,消消气。”
  刚才的那出戏让慕容月脸面全无,胸闷至极,而秦落衣恭敬的模样又让她找不出茬。她眯了眯眼睛,见秦落衣态度从容谦恭,尽现大家闺秀的涵养,心里一肚子火非但没有消,反而因无处发泄,越演越烈。
  她忽然意识到,让秦落衣嫁给楚玉珩实在是太失策。天天在她眼前转,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秦落衣气死!
  半响,慕容月缓缓伸出手接过秦落衣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得说:“本宫身子不适,你们慢聊吧。”
  秦落衣紧接着向皇室其他人员一一敬茶,气质温婉贤淑,透着一股清雅之气。
  众人恍然:这才是真正的王妃该有的姿态啊!
  秦落衣的第一次进宫请安,就在这么戏剧性的场景下落幕了。这场局,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好戏只不过刚刚开场……
  走出慕容月的宫殿,秦落衣立刻收起了笑容。秦芷萱不是愚钝之人,不可能会被春花轻易背叛而不自知。燕嬷嬷是贪财之人,不可能收了秦芷萱的钱后,反帮助她指责秦芷萱。皇后是慕容家的人,她们揭露了秦芷萱的真面目,不怕被皇后报复吗?
  奇怪!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好似幕后有一双手控制着整个局面。究竟是谁暗中筹谋了一切?是燕王的敌对——太子?贵妃?
  想到秦芷萱最后的晕倒,秦落衣目光一沉,总觉得不似秦芷萱往常的假晕。秦芷萱的脸色是真的惨白无血色,难道是因为被揭露了罪行,所以她气急攻心,吐血了?
  楚玉珩见秦落衣一路上愁眉不展,心里不解地疑惑着:今天,她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地教训了一下秦芷萱,为何还不开心呢?
  忽然,楚玉珩弯□,快速对着秦落衣的脸颊偷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秦落衣捂着脸,震惊地看向楚玉珩。谁知一抬头,又被他偷袭了一下芳唇,立即怒瞪着眼睛,脸颊处飘起两片红晕。
  楚玉珩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父皇在母后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亲亲母后,母后就开心。刚才娘子一脸不开心,我就想让娘子开心点。”
  他愿意做任何事讨她欢心,欺负她的人,他会一个个帮她讨回来的!
  楚玉珩的诡辩令秦落衣愕然,她立刻反驳道:“那是因为你父皇母后是相爱的,所以才能亲亲。”
  “那我们呢?”楚玉珩委屈地说,“娘子明明说过是喜欢我的,我们为何不能亲亲?”
  秦落衣没好气地说:“不能就是不能,没那么多理由。”
  楚玉珩不开心,恹恹地垂下脑袋不说话。秦落衣却是想着刚才的反转,一路上沉默得思考着。最终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次的事后,慕容月一定会更加憎恨她,想尽办法针对她。她必须尽快解决秦家的事,早日拿到和离书,重获自由!
  “燕嬷嬷和春花失踪了?”房内,慕容月沉着脸,冷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活着出宫?”
  皇宫角落,燕嬷嬷抱着怀里的包袱,有些惧怕得看着眼前的女子:“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能把解药给我了吗?”
  见女子似笑非笑得望着她,完全没有给解药的意思,她急急道:“皇后不会饶我,我得快速出宫。你已经达成了目的,又何必为难我呢。”
  女子将解药扔了过去,燕嬷嬷小心翼翼得接着。谁知,刚走一步,她脖颈处多了一把冰凉的匕首。她腿一软,颤抖着跪倒在地。
  “燕嬷嬷,你在宫里也呆了二十多年了,想必知道不少宫中的事情。”女子轻缓得说着,“主子有一些话,想要问你,关于二十年前的事。请跟我走一趟吧。”
  燕嬷嬷惊骇得问:“你、你的主子?”
  一回府,秦落衣换掉了一身华丽宫装,穿了一件素雅的衣服在书房里看书。最令秦落衣惊喜的是,书房里竟然摆满了各种医书,她简直废寝忘食,一颗心都扑在了看医书上,至于楚玉珩,早被她塞了一堆玩具后,丢到了脑后。
  于是,楚玉珩更加闷闷不乐,看着手里的幼稚玩具,轻叹了一口气。这时,窗棂上飞来一只漂亮的鹦鹉。鹦鹉抖了抖羽毛,轻叫了几声。楚玉珩眼眸一沉,迅速瞥了全神贯注看书的秦落衣,随后装傻得说:“彩彩,你是不是饿了?”
  “饿了!饿了!”鹦鹉扇动着翅膀飞到了楚玉珩的怀里,用脑袋讨好得蹭了蹭楚玉珩。楚玉珩抱住鹦鹉,从它爪间掏出了一张纸条。
  快速扫了几眼后,楚玉珩忽然道:“娘子,我带彩彩去吃东西!”
  “嗯,你不用陪着我了,出去玩吧。”秦落衣瞥了一眼楚玉珩后,继续沉浸在医书中。
  一离开秦落衣的视线,楚玉珩往王府最清冷的角落速度走去。走到一座假山前,他弯□揭开杂草,并手含内力,推动一块巨大的石头。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阶梯。
  楚玉珩闪身滑入,再次将石子推回原位。
  楼梯尽头,是黑暗狭长的地下通道。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楚玉珩的眼前终于明亮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睛微微眯起。
  “墨竹,你这样拷问,太温柔了。十大酷刑你知道不?就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