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0 12:34      字数:4892
  贺远皱皱眉头,秋香这是以退为进,他不会不明白,可是她说的也有道理,以往几乎没人见过贺王妃,可如今不但太后、皇后全都认识她,就连朝中首辅大臣们的夫人,也大多见过她了。若把秋香换成崔小眠,根本没有办法,更没有理由。
  “那是以后的事,眼下你要先把身子养好,别的事暂时放下。”自从那夜之后,贺远还是第一次对秋香说话,在这之前,他甚至不想单独见她,否则也不会独自在园子里看梅花,等着崔小眠来后一起进屋。
  以前不知道崔小眠的身份时,他和秋香在一起就总是感觉像是做了亏心事,如今知道小娇妻就在身边,他更是谨慎。他真的不是怕老婆的人,只是崔小眠小孩子脾气,一个不高兴给他在饭菜里加点料,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折腾了。
  唉,这种事从小到大,她做的还少吗?
  可这次崔小眠却表现得很是大方得体,她满脸担忧地凑近秋香,秋香侧躺着,崔小眠为了亲民,她还伸出手来,拍拍秋香的后背,不偏不正都拍下秋香后背的伤口上,每拍一下,秋香便是全身一颤,但她却咬牙挺住,吭都没吭一声。
  崔小眠表示很佩服,如果是在战争年代,这就是面对铡刀视死如归的主儿啊。
  “秋香姐,你一定要听我师父的话,好好调养身子,其他事都不要去想了。还有葡萄的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按照家规,像葡萄那样的奴才,要么杖毙,要么送到衙门里凌迟处死,可她毕竟陪在你身边十几年,所以我就替你做主了,把她找了个安全稳妥的地方关起来了,也就是说,她没有死,还活着呢。”
  其实呢,自从出事之后,崔小眠都没有机会和贺远单独在一起,更不知道他和父亲商量后是如何处置葡萄的,她对秋香说出这番话,只是要告诉她,葡萄还活着,她随时会反咬一口,说出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一一一
  ☆、第三零一章 不要浪费光阴了
  寿大夫行医多年,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麻烦事。不过就是普通的刀伤,伤口虽深,却并未靠近心脏,前两日已是开始愈合,渐渐好转。可这几日那伤口处竟纹丝不动了。寿大夫的娘子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女大夫,常常给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看病,王妃是皮肉之伤,寿大夫便让自家娘子每日来给王妃换药。寿家娘子和相公都觉奇怪,用了这么多上好药材,怎么这伤口就不见好呢。
  皇后又打发人来看过了,就连大长公主府的表小姐沈玲伊也亲自登门探望,还请来了宫里的太医。可太医的结论和寿大夫一样,按理说早就应该好了,可如今伤口无法愈合。
  秋香姑娘坚强不屈,即便伤口痛楚,却还是隐忍,病中的美人更是楚楚可怜。
  崔小眠看着她,小心肝都快被她揉碎了。崔小巫女才不会告诉她,那日轻拍她后背时,洒了点儿东西到她的伤口处。快刀小阎罗的徒弟,荷包都能偷来,往伤口上洒点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
  崔五夫人见秋香房里丫鬟走的走死的死,便把近身的两个丫鬟纤云和织云送到了文绣园。这两人都是自幼跟着崔五夫人,崔小眠小时候,她们还抱过她。
  可是纤云织云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说是王妃说了,眼下她那里也没什么事,就是杨梅和金桔两个,再加上几个小丫头便足够了。两位姑娘是太太身边的用惯的,还是跟着太太好些。
  崔小眠对恢复身份这件事远远没有贺远着急,如今她有爹娘有师父。况且她还年轻,早恋就行了,早婚就不必了。
  贺远急,母亲也急,崔小眠理解他们,贺远是大龄青年,皇子们大多十几岁便有了子嗣。可他不但没有子嗣,连老婆都悬而未绝。母亲更不用说了。整日叮嘱她:嫡长子最是慎重,不能有一丝污点,未足月出生倒也无防,可万万不能差得太多。听听。这什么意思,还不就是担心她被贺远搞大肚子。
  这些年,无论是三岁逃婚,还是和贺远浪迹江湖,直到她回到王府,她都是把自己当做穿越而来的崔小眠,她只是一缕魂魄,在这里延续生命。
  可是自从她有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崔小眠明白了。她就是崔绛春!
  生命得来不易,而崔绛春的结局是被身边的人毒害而死,如今的这个身体百毒不侵。但如果想让一个人死,还有很多办法。
  崔绛春的未来和命运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的未来是儿女成群子孙满堂,等她死后,一堆子孙跪在灵前等着分遗产。
  崔绛春就是她,她就是崔绛春。崔绛春已经被人害死过一次。不对,是两次。她能眼睁睁等着再次被人害死吗?不能!
  崔绛春应该得到的一切,她都要拿回来。
  晚上趁着母亲睡下,崔小眠用弹弓射出一道烟花,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蓝色花蕊,崔小眠便把窗子打开一道缝,坐在窗前静静等着。
  片刻,窗子便从外面被无声地推开,贺远跳了进来。
  这是师徒两个的暗号,这种蓝色烟火是特制的,市面上买不到,看到蓝烟火,就是小贼有事在找大贼。
  贺远带着凉气,整个身子冻得冰凉,冰坨子似的脸颊亲过来,崔小眠打个冷颤。
  “大晚上,你没在屋子里?”
  “为师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进屋就看到你放烟火。”
  崔小眠皱眉,晚膳时他还在府里,这又是去哪里鬼混了。
  “为师去见了你的浣之哥哥。”贺远说这句话时,那口气就像是几日没刷牙,又酸又臭。
  “浣之哥哥回到京城了吗?”崔小眠从阿萨回来就让大牛去找过浣之,并非还想对人家图谋不轨,她只是想要报个平安。可是得到的消息是,在她回来前几日,苏浣之离开京城出去游学了。
  浣之是那种以读书为生的人,有他爹娘坑蒙拐骗供他读书,他索性就读个没完没了,既不考科举,又不开馆授徒,读书只为兴趣,只为打发时间。
  “嗯,不但他回来了,柳捕头一家也来了。”
  “真的?”崔小眠正想雀跃,忽然明白了,“你去认亲了?”
  这次轮到贺远皱眉:“为师有何亲可认?苏浣之曾帮为师照顾你,他约我出去一聚,为师定是不好推辞。”
  切,这厮一向嘴硬!
  事情是这样的:贺远和崔小眠走后,苏秀才夫妇越想越是放心不下,老两口商量着到皇宫里转一圈儿,看看有没有自家女儿的下落。他们这番话是私下里说的,可却被青儿听到告诉了柳夫人,柳夫人吓了一跳,次日便找到父母,主动请缨,由她们夫妻会同浣之先行进京打探消息,苏秀才老两口这才稳下心来,乖乖留在五柳镇。
  因为方才是从床上爬起来的,崔小眠只穿件月白色中衣,及腰的长发用根丝带系着,一张小脸被烛光映得红扑扑的,眉如远山,双瞳剪水,粉润的小嘴微微张着。贺远看得心里痒痒的,眼睛再也移不开。
  自从崔五夫人来了,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平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见了面,全都觉得四周的空气似是凝住了,呼吸有些困难。
  “小眠,你冷吗?”
  唉,你想抱抱人家就明说,咱们两个好像是你比较冷吧。
  “师父,要不你上床坐着,被子里有汤婆子。”
  宝贝徒儿真是善解人意,当师父的用最快速度把沾着灰尘的外袍脱下来,也穿了中衣,上床拉了被子,靠着引枕,师徒两个肩并肩坐着。崔小眠把两个汤婆子都放到贺远脚底下焐着,贺远把她的小脚丫放到腿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贺远略带粗糙的大手揉捏着她那细嫩的脚丫,熟悉而又酸麻的感觉舒适无比。
  做厨子站得太久,大多都会常常小腿酸胀,这一世崔小眠八岁主厨,弱小的身体难撑负荷,早就落下了腿疼脚疼的毛病,虽说不是病,可也不舒服。女扮男装时,她常到窑子里找姑娘给她按摩,如今恢复女装不方便再去那里,贺远便主动请缨,把这些活儿全包了。
  按了一会儿,贺远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放到鼻端闻了闻:“嗯,你今天洗脚了。”
  崔小眠翻个白眼,她长大以后,洗脚的事就没让他催过,每天都是洗脚后再上床睡觉的。
  贺远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略显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很少有人能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大多时候,他要么冷笑,要么就是假惺惺皮笑肉不笑。
  贺远伸出手臂,把她揽到怀里,被窝里暖暖的,贺远的身子也重又变得温暖。
  “师父,是不是我家的事让你为难了?”对于最近崔帝师惹皇上生气的事,崔小眠并不知道详情,她也只是从王顺那里听到了几句。
  贺远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孩子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若是我祖父和父亲有何令你难堪的事,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去劝他们。”其实崔小眠能有什么办法,父亲倒还能说上几句,祖父那里知道她是哪根葱。她这样说,只是想让贺远宽心。这几日贺远的脸色不太好,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为师原是想哄父皇开心,趁机说出当年李代桃僵之事,父皇看在崔帝师的面子上,若许不会追究崔家之罪。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没等我去做,父皇已经打发张德海来警告了。”
  贺远把河东道官员参奏崔寿隐,而崔老帝师为之求情之事说了一遍,至于崔寿光的态度他没有细说,只是一语带过:“岳父大人为人耿直,请他代为劝说是不行的。”
  崔小眠自幼就跟着贺远,对他的了解不亚于对自己。贺远这么说,她就猜到他一定是在父亲面前碰了钉子。贺王爷骄傲自大,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能隐忍,还真是难得。
  因此,崔小眠把小手放到贺远胸前为了他顺顺气,免得他太过郁结老得更快。
  “今日你的沈表妹来府上了,看望她的好表嫂。她在文绣园里整整一个时辰,走的时候气定神闲,好得很。”
  “玲伊和姑母越发像了,唯恐天下不乱,谁家的事都想伸一腿,委实讨厌。”上次秋香进宫,十有*就是沈玲伊带进去的,贺远想到此处,越发烦燥。
  自从当年媚儿公主在府里中毒,两三年了,沈玲伊还是头一回来到贺王府。只不过这次同以往不同,她不是来找贺远的,而是看望秋香。
  “师父,秋香身上的伤一时半会是不会好的,她想出来蹦哒也没那么快,只是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似乎对她都很重视,这几日又是送补品又是派太医。”
  贺远叹口气,忽又笑道:“秋香的伤该不会是你做了手脚吧?”
  他是她的师父,宝贝徒弟不是练武的材料,可别的事上那是天才,五岁就会给他吃巴豆粉,这孩子根本就是无师自通。
  崔小眠笑吟吟地看着他:“师父,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咱们就不要在没用的事上浪费光阴了。”
  好吧,贺远表示他已经明白了。
  一一一
  ☆、第三零二章 良辰美景
  冬日的夜,月冷如水,没有了秋虫的呢喃,也没有春日的潮涌,夜色静谧而清冷。寒风吹过竹林,带起竹涛阵阵,屋内一灯如豆,帐中一对人儿如玉,紧紧偎依在一起。
  贺远的手已经从崔小眠的脚上慢慢移到她的身上,两个人都穿着中衣,隔了一层薄薄的丝绸,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热情。
  贺远的身子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浑浊,清爽温和的气息喷到崔小眠的脸上,身上,让她脸蛋酡红,如同醉酒一般,一双小手先是紧张地抓着贺远的衣裳,后来不知何时,就把手探进贺远衣裳里面去了,可身子却是绷得紧紧的,一双略带迷茫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眼波流转间雾气腾腾,含着一丝迷离妩媚的水光。
  带着令她耳红心跳的气息,贺远吻着她的耳朵和脖颈,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揉搓,似是想把她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原就宽松的衣裳已经被撩起,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牡丹,烛光下更是肤光胜雪。
  贺远的手顺着她的腰线下移,崔小眠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
  “师父,就到这里吧,再继续就收不住了。”
  事实证明,这种事上,女人永远比男人清醒,更何况贺远身上某处坚挺顶得她好难受,想不清醒都不行。
  贺远舍不得放开她,把脸埋在她胸前。这才停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为师要憋出病了。”他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圈圈叉叉了,似乎自从崔小眠自五夷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眠花宿柳了,喝花酒真的是只喝酒,也就是和假绛春有过短暂亲热,但每次他都是觉得崔小眠在盯着他,所以,唉,你懂得。
  让你停下来。你就真的停下来了,你不是从小就不听话吗?崔小眠的小心窝子猛抽了几下。痒痒的,还挺饿。如果就这样把贺远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