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1-02-20 11:46      字数:4721
  田氏身边的丫头却不由的小声道:“奶奶与周瑞之事,府中早有风言风语……”
  “那就是说周瑞一次得手之时,以此相胁逼的奶奶与他□,还敲了奶奶许多金银首饰。”田姨妈立时说着,又道:“一定要记住了是周瑞强迫奶奶的,所有错处都是周瑞的。”也不知道周瑞现在死了没有,本来是怕人命官司,只让人把他打个半死,然后病在家里也好推干净,早知如何直接把他弄死,真的死无对证了。
  丫头婆子听着齐齐点头,她们的身契都在田氏手里,如何敢不听话。
  田氏此时仍然是醒着的,除了流泪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田姨妈看着她田氏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栽孕的事一次就好了,干一回怀上的也不是没有,就是请封诰命,只要周林答应了也就完了。明明怀着孕,还继续给周林下药,可不就出事了。
  “不是的,母亲,我……”田氏轻声说着,她何尝不知道怀着孕不能如此,但周林实在是恶心人,前几日床上已经答应她请封诰命,结果转头周林又去怀念前头绍氏,还说什么这诰命该是给她的。田氏听周林如此说,只怕诰命的事黄了,想着前几回都没事,便再次给周林下药,终于哄得周林同意了,没想到周林同意了,她的肚子也闹出来了。
  “你个蠢材啊。”田姨妈此时除了骂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给田氏诊过脉的那位大夫,得想个办法买通了才好,不能让他通说话。
  后院里田姨妈与田氏定着计,前院里周林也把田氏怀野种的事与周老爷说了,周老爷听完就跺脚了。前一个儿媳妇绍氏闹的周家名声扫地,一直到现在还被人指指点点,本以为后来娶了田氏是个省事的,以后生下儿子,前头的事也就淡过去了,没想到田氏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周老爷到底比周林多吃了几年饭,当即把家中的管事媳妇叫过来,问起田氏之事,管事媳妇也就把府里的留言说了。因为田氏管家,原本管事媳妇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现在事情闹大了,周林都知道了,如何还会给田氏瞒着,便倒了个干净。
  周老爷听完就跺脚道:“孽障啊,做出这等丑事来,这样的妇人如何要得,速速休了去。”其实以田氏的行事杀了都不为过,只是杀了难免又是一场官司,前头已经丢过一回人了,这回事情若是传出去,只怕外人听着多说会拍手说是报应。
  周林心中也是想着休了田氏完事,却是又对周老爷道:“请封诰命的折子,我已经递上去了。”
  周老爷知道折子的流程,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连更衣去找人打点。
  周老爷出门去了,周林却没有马上回房,而是去了周太太的正房。此时周太太已经病的神志不清,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周林在家时,田氏还会早晚过来请安,后来周林不在家,田氏连周林都看不上,如何会理会这个婆婆。周老爷对这个嫡妻也十分嫌弃,根本就不理会,下人们见如此,对周太太也就越发的苛刻。
  自从周林回家之后,田氏倒是晓得吩咐婆子们对周太太用心了,只是虐待了许久,周太太整个人都瘦了下去,短时间内想补回来哪里补的回。
  此时周太太已经睡下,只是就是睡下有时候也不太安稳,有时候还会尿在床上。周林过去之时几个婆子正给周太太换着铺盖,嘴里念叨着周太太道:“都说善恶有报,你落得如此也是活该。想当年你是怎么害的绍氏,绍氏没有哪里对不起你这个婆婆,还为周家生了一儿一女,只因为娘家败势,你就想要她性命。现在好了,给儿子娶个偷汉媳妇,任你病着死去活来,也不来瞧看。倒是大爷明白,早早的带着大奶奶分家出去,就是这样你还是不肯放过,常过去生气寻事,大爷只得带着大奶奶离了京城去了别处过活。想想若是大爷和大奶奶在,大奶奶怎么也不至于看着你如此。现在大房被你逼走了,二房好好的媳妇非得换一个娼、妇,二爷这都这个岁数了还是儿女皆无,唉,这能怪的了谁。”
  周林正行至房门口,听到婆子念叨着这些话,心中顿时百感交急,倒是婆子留心到外头有人,连忙住了嘴。看到是周林过来,忙道:“二爷怎么这么晚来看太太,太太已经睡下了。”
  “我就过来看看……”周林说着。
  婆子笑着道:“里头正换着铺盖,只怕二爷过去不太方便。”
  “那我明日再过来。”周林说着,转头就要回去,心中茫然失落,走到院门口时,却是一头裁到了地上。
  周林突然间病到,其实他的病也不算太意外,迷情之药皆有几分伤身,更何况最后一回,田氏给他下了药,弄到一半田氏那样了,火没有消下去不说,又是满心的惊,到周太太房中又落得了一心伤,几下相加也就倒地了。
  婆子通知管事,管事见状只得先把周林扶到周太太院中的厢房中,又派人去请大夫。大夫过来诊了脉,更是摇头,他才给田氏诊过脉,再诊周林的脉自然晓的,这对小夫妻实在太会玩了。
  周林是武官身体强壮,虽然有些小病,但并无大碍,大夫开了方子也就走了。只是因为玩得太花了,大夫晚上回家就跟家人说了,大夫本来就是当八卦说的,也是想告戒一下家中子弟。但就那么巧,家中正有人跟周林认得,虽然周林回京有两个月了,但前头一个月根本就没回家,在军营中整理事务,田氏这孩子怀的奇怪。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天功夫京城都传遍了,周林之妻田氏偷人弄出私孩子,然后跟周林床上欢好之时又把孩子弄掉了。
  京城瞬时炸窝了,如此劲暴的八卦在京城高门贵妇之间很少见,就是有贵妇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夫家还是婆家都会瞒着,男人戴了绿帽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周家这事会瞬间传出来,也是因为前头的名声太不好,要是旁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传话的人可能想着对方的名声如何,要是厚待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弄不好还会感叹几句,帮着隐瞒。结果偏偏是周家,许多人都是惊呼果然是报应不爽,周林不戴绿子才是老天不长眼。
  就在此时,御史把田晓参了,同时还说要把田氏治罪,参田晓是因为他教妹不严,以至于妹妹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至于治罪田氏,周林是武官,在外征战期间妻子却是偷人,若是不重罚,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
  消息传出来,田氏一根绳子上吊了,事情闹的如此大,她只有死路一条,此时死了还能自己选择死法,若是等朝廷降罪,只怕是不得好死了。只是她这么一死,倒是干净了,更多的怨恨就全部压到田晓身上。
  天熙皇帝更为震怒,皇帝要抓典型,结果典型上吊了,这多不给皇帝面子。别说官职,直接削了田晓的官职,没收田家全部财产。还把田晓带枷治罪,在东大街展览了半个月,任人指指点点,留臭鸡蛋。田晓的妻室看这个架式,赶紧和离走人,田姨妈并不是积德之人,如何会真正善待儿媳妇,人家又不是傻,这时不跑更待何时。
  田姨娘再是聪明算计,此时除了哭天喊地也是丝毫办法没有。田晓刑满放回,田家被家产被收了之后,田姨妈只得租屋住下,田晓受了十五天苦回到家中。想到大半生的辛苦读书,娶得妻室,挣的功名官职,结果现在官职没了,功名没了,连家产都没有,顿时心灰意冷,每日在家里痴痴呆呆。
  田姨妈看儿子如此,一边安慰儿子宽心,一边想向亲友求告,只是田姨娘得势之时,不曾照抚过他人,倒是算计过不少,恨不得天下人都算计了去。现在她败了势,谁又会理会她,直接关门的好的,奚落一番再赶她出门的也不在少数。
  天家收了财产,田姨妈虽然藏了一点钱,但也实在不多。本想让田晓拿了做本事,做些生意,但田晓已经心灰意冷。为了日后生计,田姨妈没有其他本事,只得给人做些针线贴补,眼看着要过年,家计却是越发的艰难。
  田姨妈出门给人做针线,不曾想周瑞却是摸到了田家,他被田姨妈设计暴打一顿,结果竟然没死,现在到田姨妈家中本来想讹点钱财,田晓哪里会给他,旁人就算了,若不是田氏跟周瑞勾搭,他如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两人争执起来,田晓一个书生哪里是周瑞的对手,周瑞一个失手把田晓打死。周瑞一看死了人,自己也吓了大跳,本来夺路要跑,又看田家无人,便把田家剩下一些财力全部偷走。等到田姨妈回家,儿子已经死透,钱财全无。
  田姨妈瞪大双眼,真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倒是跟着田姨妈一起过来的婆子,看到田晓躺地上死了,连忙叫了街坊邻居过来。衙门官差验了尸,立了案,几个街坊看田姨妈可怜,便好心凑了一两银子给田晓买了棺材寿衣。但到入土时,田家死活不让田晓入祖坟,说田晓有侮门风,最后只得胡乱埋在乱葬岗之中。
  没几天,有婆子过来找田姨妈去做活计,结果发现田姨妈已经死在床上。街坊们才给田晓凑了钱,实在凑不出钱来,只得一卷破席把田姨妈裹了埋在乱葬岗中。
  ☆、168章
  眼看着就要年下;罗家上下忙碌起来,整整三个新年,罗家都没好好过。直到今年,国孝过去了;朝廷风波过去了,世子请封了,家中也人口也齐全了。按罗老太太说的,今年定要好好热闹一番过个大年。
  虞秋荻是长媳,理所当然是罗大太太第一助手,唐氏也跟着帮忙,不敢劳动舞阳县主;舞阳县主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罗慕远收了年租,清算一整年费用;又拟了请年酒的单子,以往罗慕远只是以嫡长子的身份出面应酬,此时是世子了,又有些不同。
  到了腊月二十七,过年事宜全部准备妥当,罗慕远又准备了许多年货物品,让罗家族中生活比较落魄的族人来领。罗家是大族,兴旺了一百多年,但不可能家家都像侯府这样,落魄的族人也不少,逢年过节时侯府总是不忘派发物品。
  罗慕远看着人领完入账,回到屋里已经是晚饭时间,虞秋荻也是刚从罗大太太屋里回来。她是长媳,唐氏帮忙还可以只是打打杂之类的,罗大太太是把她当成接班人陪养,听罗大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再过几年她也要学罗老太太退休享清福了。
  “你若是觉得管家实在很累,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你不用如此辛苦。”罗慕远笑着说。
  “家中兄弟们都成了家,太太要想儿媳妇的福也是理所当然。”虞秋荻笑着,看向罗慕远道:“我倒是好奇,你有什么主意。”
  罗慕远就笑着道:“当初母亲进门之时,祖母也要说要享清福,实际上也是好几年后,你可晓的缘故。”
  虞秋荻不用想知道,只是轻轻照着罗慕远胸口捶了一下道:“你呀,家里那两个调皮鬼还不够,回家这些天就没一天安生过。”
  “你也不想想我出门多久了,若是真安生了,你岂能放心的。”罗慕远笑着说,又道:“再说旭哥儿和安哥儿从怀孕到生产,我都没能在你身边,若是再有了,我肯定从头到尾守着你,再不离开你半步。”
  虞秋荻听得心中温暖,眼睛却有些发酸,回想起当时自己大着肚子,心中还要挂心着前线的罗慕远,两回进产房,罗慕远皆在千里之外,其中的难过苦楚也只有自己晓的。现在听罗慕远如此说,虽然当时不在,现在能如此体谅她也是十分难得,总不枉辛苦一场,道:“有你如此待我,我就是再辛苦十倍也是值得。”
  “别这么说,我听得就心疼。”罗慕远轻轻说着,有几分愧疚的道:“我娶你回家本是想好好疼你,爱你,没想到先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都过去了。”虞秋荻轻轻说着。
  到了腊月二十九,门神对联全部换新,从门起一直到正堂大门全开,两边皆是大红灯笼。忙碌一整天,晚上睡下时罗慕远倒也老实,虞秋荻明早要入朝朝贺兼吃席。虽然刚得诰封时已经进过一次宫,但那回只是按礼去谢恩,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在宫外磕头也就算完了。但这回却是京中五品以上诰命在集合的日子,外命妇朝贺,皇后还要赏宴席,是定然不能出错的。
  罗慕远担心虞秋荻紧张,只是拿话安慰她:“紧跟着老太太和太太就好了,都是按规矩来的,明天我和弟弟们也是要去的。”女眷进宫,男人肯定要随轿去,不可能让女眷独自进宫。
  “我都晓的了。”虞秋荻笑着说,罗慕远把他所知的每个细节都讲了一遍。
  到了腊月三十,早饭过后女眷们皆按大品梳妆,舞阳县主是没有诰命,但县主的身份总够让她入宫。穿着十来斤重的衣饰,八抬大轿入宫去,外命妇也分勋贵和清贵两边,勋贵这边一直是罗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