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1-02-16 19:24      字数:4770
  “那什么时候走,签证办好了吗?”
  “签证已经办下来了,我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走。”
  “这么快呀。明天下午我可能送不了你,先祝你一路顺风。”秦翠凋微笑起来,这真是个突然的意外,就在自己刚刚对他有好感的时候,他却走了,到了地球的另一端。此时她好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想请求他留下来,可是她说不出口,自己有什么权利留下风声,风声也有自己的打算。“还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又将秦翠凋的希望打破了,风声竟是连可能回来的机会也没有,那他们从此也将不能再见面。
  “翠凋,以前和你开了很多让你嫁给我的玩笑,对不起,希望你不介意,我相信以后会有一个好男人爱上你的。”
  秦翠凋心痛起来,那些原来都是玩笑,风声不是当真的。她苍白着脸瞅着他笑道:“风声,我不会当真的,也不会介意,那是玩笑嘛。”
  “翠凋,我走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要搬走。”
  秦翠凋没有应声,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夜空里浮云流走,星河黯淡,忽然之间她便顿悟了,这其实就是缘分。
  “我去做饭。”
  秦翠凋走出了卧室,风声一直紧盯着她,他看到了她脸上的失望,其实他也很想告诉她,自己会永远守在她的身边。可是他也没说,自己要同风声这个身份彻底地告别,他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爱护她,那时就是他们的永远。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默默无语,收拾完锅碗后秦翠凋便躲回了房里。
  第二日清晨,秦翠凋起得比往常还要早,做完早餐时风声还没起床,她并没有同平日一样去叫醒他,而是换上鞋悄悄地走了出去。分别的场面她不想再经历,那样太难受,不如就这样分别吧。
  一上午秦翠凋都闷闷地坐在办公室里,手机的铃声没有响起,也没有短信的提示音,安安静静地躺在包里。她默默地叹息了一声,风声大概忙着赶飞机吧,他没时间理睬自己。也许自己该给他打个电话,她拨了过去,手机里传来提示关机的声音。
  他已经走了,一时间秦翠凋差点哭出声来。但是办公室里人多,眼睛都看着,她只得将嘴巴捂得紧紧地不让有声音发出来。
  晚上回来,屋里寂静寥然,秦翠凋推开风声的房间,床铺收拾得很整齐,打开衣柜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她坐到床上,房间里仍残留着风声的气息,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秦翠凋再次体会到形单影只的感觉,她终于哭了起来,那只叫风太大的黑狗跑了过来围着她呜呜地叫着,仿佛也在哀叹主人的离去。
  好久她才止住哭声,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房间里,打开抽屉取出日记本,翻了翻,日记里记载了很多风声的名字。她摇着头,拿起了笔,笔如千斤重。
  佛家云:世间万物皆因因缘合和而生,因缘聚则物在,因缘散则物灭。
  有人问隐士。隐士想了一会说:缘是命,命是缘。此人听得糊涂,去问高僧。高僧说:缘是前生的修炼。这人不解自己的前生如何,就问佛祖。佛不语,用手指天边的云。这人看去,云起云落,随风东西,于是顿悟:缘是不可求的,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
  原来,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已得是缘,未得亦是缘。风声,和自己,只不过是那未得的缘。
  浮若呀,你看错了,风声并不爱我。
  第二十二章
  10月17日 晴
  凡世间事,求时甚苦。既然得之,守护亦苦。得而失之,思恋复苦。
  风声已经离去了几天,秦翠凋逐渐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以前也有过,所以适应并不困难,只是心里总有些不舍和惆怅。这几天里,风声并未和她有任何的联系,秦翠凋也没有刻意去寻求他的信息。
  缘,无法强求。他来,随他;他不来,亦随他。
  周末又是一个晴天,B市的天气总是很好,从九月份后极少下雨,整天的太阳照着。
  浮若的墓地上也是金黄一片,秦翠凋站在墓前迟迟不能离去。一些日子没有来墓地上已经有些落叶了,她拾了起来装进袋子里,又将浮若的墓碑仔细地擦干净。
  她凝视着那块墓碑,碑上浮若的照片正在冲她微笑,阳光里金灿灿的。
  “呜呜呜……”
  秦翠凋转过头,系在墓旁枫树上的风太大正仰着头低声哭泣,呜呜咽咽地,在这满是坟墓的山里好不恕L怂倒返难劬δ芄豢吹焦砘瓴⒎⒊鲆恢窒窨薜纳簦欠缣笫强醇挠幕昴亍?br />
  是浮若吗?
  “浮若,是你吗?你在这里吗?”
  秦翠凋大声地喊起来,墓地里没有人回应她,风吹过树叶凄凄地响。而风太大的哭声已经变成了吼声,全身的黑毛都倒竖起来,向着空中呲着牙狂吠。
  “浮若,浮若。”
  没有人回应,但山野里响起了回声,凄清地声音罩在人的心头更忧伤了。秦翠凋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串鲜嫩的葡萄放到墓前,轻轻地道:“浮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葡萄,现在我要回家去,改日再来看你。”
  她叹息一声,解下风太大的绳子向山下走去。
  陵园外的公路上有个长途公汽站,秦翠凋牵着风太大坐了上去,车上没什么人她便坐到最后一排坐位,风太大蜷缩在她的脚下打瞌睡。过了几站后陆陆续续了上来一些人,但车上仍是多了好些个空座。
  在经过一个加油站时大客车拐了进去,车门打开几个乘客下车去方便,风太大也突地窜起来溜下去。等秦翠凋从神游中醒悟过来时,风太大早不见了踪影,她只是下车去找它。
  加油站里停了不少等着加油的汽车,这一路上走来仅只有这一个加油站,因此司机都只得耐心等待,再往前走就是山了。
  秦翠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风太大,便又顺着路找回来,说不定风太大已经回到车上了。刚走到大客车尾,就听见一阵女人尖利的叫骂声。
  “该死的瘟狗,竟敢弄脏我的爱车,我打死你这只瘟狗。”
  秦翠凋心知不妙,必是风太大惹出事来了,她赶紧循着声音跑了过去。果不然见一个女人正挥着包追着风太大打,风太大一直往后躲着。“风太大。”
  只是一声,风太大便跑回到秦翠凋的身旁,围着她的脚呜呜地叫唤着。
  那女人也追了过来,秦翠凋同她一打量不免大吃一惊,这女人居然是冯楚湘。冯楚湘也自是认出了她,冷哼一声道:“又是你,你养的好狗干的好事。”
  “怎么了。”
  “你的狗在我车轮上撒尿,我那可是几百万的新车,现在你去给我擦干净。”
  “抱歉,冯秘书,风太大只是一只狗,它也不知道你那是新车,恕我也不能给你擦。当然,你需要洗车的话,我可以付洗车费给你。”
  “你……”冯楚湘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秦翠凋会说出如此疾颜厉色的一番话来,秦翠凋给她的印象就是三个字,好欺负。“既然你不擦,我只有打这只狗了。”
  她挥着皮包砸了过去,这次风太大没有躲闪,狂吠一声朝她跳了过去,冯楚湘吓了一跳赶紧后退,没料到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倒在了地上。
  冯楚湘撒泼地大声哭嚷起来,瞬时一群人围了过来。
  苏铁也从加油站的厅中跑了过来,刚才加油时他瞧见那厅中有个美女便多留了一会,谁知才这一阵子外面已经闹出事来。
  “是你。”苏铁讶异地道。
  冯楚湘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苏铁的手臂道:“苏铁,这个女人的狗在我车轮上撒尿不说,她还让她的狗咬我,你看我的胳膊都破皮了。”
  “我没有让狗咬你,是你自己摔伤的。”秦翠凋抗辨道。
  “就是你的狗要咬我才摔伤了,怪不得狗没教养在人家新车上撒尿,主人也一样没教养。”
  秦翠凋暗暗生气,道:“我知道有教养的人是不会和一条狗生气的。”
  “你……”冯楚湘再次气噎,她推着苏铁道:“苏铁,她欺负我,你要帮我。”
  苏铁有些为难,冯楚湘不知道秦翠凋和韦风的关系,但是自己是知道的。再说自己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个女人计较吧,再说这事要是被韦风知道怕是好朋友都没得做了。他拍着冯楚湘的肩道:“楚湘,我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算了吧。你不是要去清陵山看日落吗?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不,她欺负我,还有这只讨厌的狗。”冯楚湘不依。
  “楚湘,你不要像人家说的那样和一只狗生气。这样吧,回去后我送你一条项链。”
  冯楚湘转眼眉开眼笑,愤愤地瞪了秦翠凋一眼后便携着苏铁坐进了车中。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一哄而散,此时大客司机催着下车的乘客上车,秦翠凋忙牵着风太大挤进车里。
  周一时,企划部照常例会,全体参加汇报一周的工作情况以及下周的工作安排。林经理也给秦翠凋安排了一项任务,就是为公司在郊区的新盘蓝山别墅作一篇广告文案,并指明这是总经理亲自要求的。
  秦翠凋又惊又喜,同时又不免担心自己第一次接触地产文案,能否恰如其当地写出其中的要点来。林经理虽说让她随便写,写不好还可以修改,但是她却丝毫不敢大意,她把它看成是人生抉择的一件大事,仔细又仔细,慎重又慎重。
  之前已经看过同事写的广告文案,对于他们的写作方式她已经熟记于心,可是她并不想走相同的路数,每个人的思想不同看到的问题就不同,她要写出自己的方式。
  郊区楼盘的详情她已经查阅过了,并且林经理曾亲自开车带她去过一次现场,对楼盘周围的设施及建筑她也初步了解,现在剩下来的就是安下心写稿。
  怎么写是个难题,可是必须一试。
  秦翠凋搅尽脑汁搜刮着每个一闪而过的灵感,可都是些零散的思路没一个能成形,必须找一个支撑的卖点才行,但那个卖点是什么呢。
  “翠凋,中午了,去吃饭。”
  秦翠凋答应着但身体却没有动,小罗将她拖了起来。电梯里挤满了人,两名衣着时髦的女子在说话。
  “菲菲,这个周末我和老公去爬山,你呢,和你老公有什么计划。”
  “哎,我家那个才没这个情调呢,一到周末就像死猪躺在床上,不到吃饭的时候决不起来。”
  情调。秦翠凋忽地眼前一亮,对了,就是情调这两个字,蓝山别墅倚山傍水,理应讲究情调。
  “小罗,我不去吃饭了,我先回办公室。”
  电梯在下一层停下来秦翠凋便搭上了另一台电梯直奔办公室,此际办公室里没有人,所有的同事都在二楼餐厅里就餐。秦翠凋打开电脑,先闭上眼瞑思一阵,便在电脑上敲起字来。
  他向左走;她,向右走;我,向着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真正的情调,从业就是在流行中冷静的激情;没有距离,没有朦胧,就没有新青年的理想国。风,在草原上飘;我,在人群中飘。像大雁一样地飘,却没有成群结队;像大雁一样地飘,却向着冬季。在冬季呼吸冷风和清晰的自己……
  打起之后,她仔细地检查反复地推敲用字,逐词逐句地修改,甚至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翠凋,你跑那么快干嘛,你知不知道今天总经理去餐厅吃饭了,他还问我怎么一个人来吃饭,呵呵。”
  “嗯。”秦翠凋随口答应着。
  “翠凋,看你没吃饭,我给你带了一块面包上来,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赶紧吃了吧。那文案你也先别急,第一次写嘛写不好没人会怪你。”
  “谢谢。”
  秦翠凋将文案检查了无数遍,确认没有一个错字或是错误标点后打印出来,她夹在文件夹中准备呈给林经理过目。
  “冯秘书。”
  “冯秘书。”
  秦翠凋抬起头来,冯楚湘冷着脸走了进来,道:“所有同事听着,十分钟后在1705室开企划部会议,届时总经理会亲自参加,大家做好笔记。”说完,她转向秦翠凋,又道:“秦翠凋,总经理让我过来问你蓝山的文案写得怎么样,开会的时候他可能要看你写的文案。”
  “已经写好了。”
  “那就好,你和小罗先去把会议室布置一下。”
  秦翠凋和小罗不敢怠慢赶紧到1705室收拾,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早上刚开过会,秦翠凋把桌面重擦了一遍便赶紧回到办公室。
  此时冯楚湘正坐在她的位子上摆弄电脑,见她进来便站了起来,道:“大家都去会议室,估计总经理快到了。”
  秦翠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跟在小罗的后面,进去的时候果然韦风已经先来了。
  “大家先坐下。”
  秦翠凋挨着小罗坐在靠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