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20 11:35      字数:4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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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老爷很是为难的皱着眉头,看了眼范氏,范氏只得装模作样,“嫂嫂可不知啊,今日母亲高兴的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经歇下了,我看您是明日再去请安吧。”
  李氏撒泼一般的叫道,“那哪里行啊,过了今日就算不得祝寿了。”摆了摆手,身上的珠钗玉环跟着晃荡,好不刺眼,“想必姑太太挂念我们娘家人也挂念的紧,我此时去请安,姑太太只会高兴呢。”
  金老爷眉头蹙的更紧了,拿这毫不识相的表兄嫂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母亲今日身体欠佳,还需多休息,不便被人打扰,表兄嫂不妨明日再请安吧。”
  当家主人都已经发话了,李氏也该识趣下来了,可却是李氏脱口而出,“那我就更要去请安了,姑太太见了娘家人那一开心,气色必能好起来。”李氏笑容满面,伸手不打笑脸人,实在让金老爷没折了。
  一时僵持在那,金老爷不想让李氏知道母亲中毒之事,家丑不可外扬,不能丢了金府的脸面,李氏却非要在钱氏生辰当日祝寿。
  突然李氏一拍手,脸带恨色,“好呀,一开始说多喝了几杯歇下了,后来就说身体不佳。你们到底瞒了我了什么?你们不会是让我们姑太太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不让我见的吧。我就说大寿之日哪有不让娘家人请安的道理!好呀,你个金志学,官高威大了,连老母都不孝顺了!你快让我去见见姑太太!”疾声厉色,金老爷心虚,满脸通红。金敏在一旁看的分明,之前僵持住,是范嬷嬷使了个眼色,李氏才如此做作。
  金敏脸上挂着委屈,对着李氏屈身施礼,“舅伯母勿恼,祖母真的是身体欠佳。”抽泣了一声,“都是敏姐的错,我。。。我不懂药理,竟把两种相冲的食材放在了一起做了点心,祖母吃了点心,腹痛不已。”声音渐小,垂着脑袋,很是自责。
  李氏一听,炸了毛一般的跳起脚来,金敏赶紧补充道,“舅伯母别担心,大夫已经替祖母诊治过了,已无大碍了。”
  李氏哪里是担心钱氏,不过金敏如此说话,她只得接口,“阿弥陀佛,姑太太没事就好。”之后恶狠狠的盯着金敏,“小小姑娘家心思这么狠毒,我可不信那么凑巧,就把相冲的食材放一起了?快说!是谁指使你!”
  怎么会有如此蛮横无理之人?金敏有点郁闷,却不得不摆出伤心自责的表情,“舅伯母怪我是应该的,是我无知才让祖母遭罪的。”抬起头,清亮的双眸让人不忍责备,“不过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舅伯母不信的话,敏姐就再吞一次毒点心,给祖母偿命!”
  以退为进对付那种要脸面识大体的人才有效,对着李氏这样的人却是无用。李氏不屑的翻翻白眼,“你这贱。。。”范氏的眼光嗖的直射过来,李氏赶紧改口,“小丫头的命能抵得过我们姑太太的尊命吗?姑太太当年可是我们镇北大将军的掌上明珠!”
  祖母当年竟有如此好的家世?为何嫁给了只是进士的祖父最后落得孤儿寡母?娘家人早些时候怎么不见来往?李氏定是范氏请来的,这不用质疑,可目的是什么?要她的命?不会的,早在她当着厅中众人做的那场吞毒明志的戏码时,就看出只要祖母无碍,父亲不会要她丢了性命。范氏自然是杀心肆起,不过此时想必范氏是要将她恶名传播出去,坏她一生。不知道碍于祖母娘家人,父亲会怎么处置她。
  金敏面上风平浪静,心中却是思虑万千,祖母还不知如何了,她实在是没心思与这起子破落户纠缠,金敏低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的对着李氏道,“舅伯母,一切是敏姐的错,该打该骂悉听尊便。”
  李氏眼珠一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怕金老爷舍不得。”
  对着这样的破落户,金老爷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起身拱了拱手,“您是母亲的娘家人插手此事也是应该,但此事虽是小女的过失,却是因我治家不严,之前小女已经吞毒自罚,此刻身体未愈,还望表兄嫂高抬贵手,大人大量绕过小女无心之失,要打要罚金某一力承担。”语气坚定,一时竟噎的李氏无话可说,她有什么资格处罚金老爷?
  有些不敢置信,金敏偷偷瞥了一眼金老爷,却见他慈爱的看着自己,眼眶红了红,父亲是在保护她啊!
  金老爷之前一是着急担忧母亲,二是范氏话里话外暗藏玄机,让金老爷愈发糊涂,竟在出事之际,忘了女儿年纪尚幼,推了她一人面对,自己却是置身事外不算竟然首当其冲指责女儿!全然忘了他该是女儿的天,天大的祸事,他也该替女儿顶着!金老爷静下心后,越发自责,对着金敏越发愧疚,所以此刻想都不想站在了金敏身前,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保护女儿。
  李氏无计可施,偷偷瞟了瞟范氏,却见范氏将手中茶碗里的茶水洒出来些许,李氏眼中精光一闪,这是让我撒泼?表情一变,立刻哀嚎,“我可怜的姑妈啊,竟然大寿之日中毒,娘家人想见你一面都无法,想必我那视妹如珍宝的公公在地下也不能瞑目啊。。。”称呼都变的亲近了,可眼泪不见多少,却是哭声惊天动地。
  范氏低声劝慰着,“嫂嫂如此,母亲知晓了定会伤心的,只是母亲。。。您还是明日再见吧。”
  “知道姑妈会伤心,你们还不让我见姑妈!到底是什么居心?不会是姑妈已经病的。。。到明日让我见着的,是。。。是姑妈的尸首吧!”李氏越说越不像话,就连范氏都是连连皱眉。金老爷更是横眉竖目,像是要吃人一般。金敏心头愤慨,这到底是不是祖母的娘家人?
  “莫要诅咒我祖母!”一直没出声的金弘毅大声喊道,再聪颖也只是六岁的孩童,他实在忍无可忍,哪怕这是长辈,他也不许别人如此诅咒他的祖母,往日里祖母虽是不苟言笑,却是从未忘记过他这个孙子,逢年过节祖母都会送上礼物,平日也会让慈安院的丫鬟替他做衣裳做鞋袜。祖母嘴上不说,可他知道祖母是疼爱他们姐弟的。
  “毅哥莫要抵撞长辈!”范氏出言责备,之后为难的看着金老爷,“老爷,您看,还是让嫂嫂见见母亲吧,不然嫂嫂这心也放不下来啊。”
  金老爷的气势颓然一落,艰难的点了点头,“表兄嫂就远远的看看吧。”李氏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能再阻拦了。金老爷带着愧疚和怜悯看了看金敏,金敏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腹中隐隐刺痛,金敏却是忍着痛坚持着,她不能躲开,她必须接着范氏发来的每一招。
  “哼!”李氏气势高涨,斜着眼瞪着金敏,“若是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这小丫头偿命!谁也别想拦着!”
  “这是让谁偿命啊?我怎么不知我们金府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会害人性命?”一道明显虚弱却端庄带着威严的声音传入厅中。金敏一下流出眼泪,是祖母,是祖母呀!祖母这是不放心她拖着病体就过来了啊!
  正文 第三十章厅中交锋
  三千六百字奉上,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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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李嬷嬷和春玉搀扶着钱氏,夏玉低垂脑袋跟在钱氏身后,钱氏脸色苍白,却是略施了薄粉遮掩病态,发髻梳的一丝不乱,钗着金敏替她挑过的祖母绿翡翠钗,一身墨绿色衣裳合身得体,努力想掩饰身体的不适,却是金敏一眼便看出李嬷嬷和春玉吃力的搀扶着祖母,祖母这是强撑着过来,全是为了她啊。
  金敏腹中更痛,却比不上心更如刀割一般,为什么与祖母只是相处了短短大半年的光阴,祖母可以如此待她,用老迈的孱弱的身体为她撑起一片天。前世她也曾努力,也曾反抗,可为何无人待她若此,不然怕死的她何至于自尽?她恨过怨过,最后甚至诅咒过,那一颗早已心灰意冷的心,如今怦然跳动!春玉夏玉,甚至于夏云,还有祖母,都令她心底一片柔软,在那片柔软上是刀割般的自责。
  这两个丫头啊!是见她招架不住去寻了祖母,再看着祖母全身透着病态,想着祖母孤苦了大半辈子,临老了老了,还为了她受这份罪过,金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言不发,只忍不住泪流满面,祖母为她做的,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姑妈啊!”李氏哭号着上前想拉住钱氏的衣袖,却是被李嬷嬷不动声色的挡了开。碰到识趣的人自然知道了分寸不再纠缠,李氏却是着实厚脸皮,傲慢的撇了撇李嬷嬷,“你这老奴作死啊,挡什么挡!”
  李嬷嬷一口气被噎住,却是稳了稳的心神,不理睬李氏,向着金老爷和范氏福了一福。
  金老爷和范氏早已经起身朝着钱氏施礼,“母亲,您还未大好怎么就起身了?儿子不孝。”金老爷很是孝顺的开口道,紧接着金琪与金弘毅也见了礼。
  钱氏只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并没有回答金老爷的问话,一步一步缓慢却稳重的走向上首,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却是鬓角处渗出一丝丝汗水,金敏看的心疼,忍不住开口,“祖母,您。。。何苦呢?”
  回答金敏的是钱氏那慈祥的笑容和如春风般温暖的声音,“敏姐,先起来,乖,听祖母的话,过来祖母这边。”
  金敏并不矫情,几个小碎步便靠到了钱氏的身边,钱氏很是满足的搂了搂金敏,又摸了摸金敏的脑袋。金敏则是紧紧的抓住钱氏的另一只手。
  金老爷心中一片复杂,看着祖孙二人如此温馨的画面,他愈发不相信今日之事是金敏所为。
  李氏见着钱氏来了之后压根不理睬她,却眼珠一转,哭天喊地道,“老太爷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啊,您的妹妹老了老了还要被人毒害啊,更可怜当年的镇北将军眼珠子似的疼爱姑妈,若得知了,在地里都不能瞑目啊!”
  “闭嘴!”钱氏一声大喝,接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被气的不轻,“竟敢在我们金府如此胡言乱语!老爷,将她赶出去!”镇北将军是钱氏的逆鳞,整个钱府她最愧对的就是她的父亲镇北将军。
  这一声令下,令李氏脸面挂不住了,金敏也是奇怪为何祖母见了娘家人是如此态度。
  “姑妈啊,你可怨了娘家人不常来看您?老太爷临终的时候最牵挂的就是您了,一直叨念让我们来接您回去。”李氏毫不脸红的说着不要钱的谎话。
  “回去?”钱氏冷哼一声,“回哪里去?死者为大,作古的人不提也罢,你是钱怀文的媳妇吧,你这趟来,你夫君可知?他会允许你来探望我?你就不怕东窗事发,再多的好处,怕是只能带回娘家了!”这一场接着一场,再愚钝的人也知道不会是巧合,当年钱氏是被赶出家门的!多年来不曾来往,今日定是有人去请了李氏来!范氏啊范氏!你可真是能干!
  李氏被钱氏的话一下震住了,是啊,她夫君最恨家人提起这位姑太太,觉得是钱府的耻辱,如果让夫君知道了。。。李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处再好,要是让夫君知道此事,恐怕要休了她啊!
  范氏见机不妙,连连朝着李氏使眼色,李氏却像是丢了魂一般毫不理睬。范氏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今日必须让那小贱人毁了!范氏开口劝道,“母亲,何必如此生分了,到底是血浓于水,我看嫂嫂定是想着母亲和娘家人重修于好。。。”话也说不下去了,钱氏的冷刀子似的目光恨恨的瞪着范氏,范氏打个激灵,怎么也不能这样前功尽弃,硬着头皮,上前拉住李氏的手,轻拍了拍,低声劝道,“嫂嫂,您快劝劝母亲,您人来都来了,不能前功尽弃啊!做成了可是积福积德天大的好事啊!”
  范氏那带着鼓励,殷情,甚至威胁的目光,让李氏一下想起,事成之后可是三千两银子啊!他们钱府早就不比当年,只剩个空壳子了!李氏想着,她还不是为了三个女儿,为了这个家,夫君怎么也不会怪罪自己的!
  又是一哀号,“姑妈,您可是错怪我家老爷了,就是他让我来的。老爷总说姑太太到底是我们钱府的血脉,不可生分了,这才乘着姑妈您老五十大寿让我过来的。可谁知,我一来竟听说姑妈中毒了!您那孝顺儿子竟然拦着我不让我去见您,还把那罪魁祸首庇护住,姑妈啊,我真替您心寒啊!”李氏雨声泪下,声情并茂,可惜钱氏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一旁看戏的金老爷也早已发觉古怪,出声询问李氏,“既是表兄让您来,表兄何不亲自前来?”
  李氏只眼珠一转的功夫,信口便答道,“志学兄弟有所不知啊,我家老爷对姑妈愧疚难耐,竟病的起不来身了,更是无面目来见姑妈,所以派我来看望姑妈。”
  这样的鬼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