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20 11:22      字数:4710
  李庭兰看看周凡,对着孩子们又说了一长串的话。然后翻开书,接着读。学习外语,无非是多读多练,周凡相信只要拿出当年学习英语的精神,一定能学会学好!
  磕磕巴巴的不和谐的童音分外突出,周凡平静的一丝不苟的读着。李庭兰不时地看看她,眼里意味不明。
  周凡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前世虽然是孤儿,却在福利院长大,还上了大学。现在即便语言不通,有这么一个好心的男人送她来上学,并且她现在的年龄也不大,正是学习的好时候。这要是穿越成一个成年人,哪里还有机会从头学呢?她不断的给自己加油,别人的嗤笑又如何?学会说话,能读会写才是我的终极目标!傻子才会跟一帮孩子去计较!
  中午放学时,别人家都有人来接。周凡等了一会儿,直到所有的孩子都走光了,也没有人来接她。她想了想,即便回去了也未必有人给她饭吃,不如多学点东西吧。冲着先生笑了笑,她拿起书,认真地读起来。
  李庭兰有些惊讶,才六岁的孩子,没有大人来接也不哭闹,更不喊肚子饿,而是用心的读书。她默默地走了出去,时间不长又回来了,端了一盘菜和一碗米饭放在周凡的桌子上。周凡疑惑的抬头看着她,这是给我吃的么?听着先生和善的话语和手势,周凡猜出这真是送给自己的。吃还是不吃呢?她摇摇头表示不吃,看着先生着急的又说了一番话,还把筷子硬塞到她手里。周凡只好感激的站起来向她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坐下来安静的开始吃饭。李庭兰笑了笑出去了。
  美女老师,你的赠饭之恩我记下了,因为我确实很饿。能不饿么?她早晨只喝了一碗粥。哎,按理说我现在待的那个家应该很有钱呐!为什么我的伙食那么差呢?看样子我也不是佣人的孩子,难道是穷亲戚投奔有钱人,又不招人待见?一定是这样!周凡,权当是出来观摩学习了,日后一定要离开!周凡给自己打气。
  下午放学的时间比较早,仍然没有人来接她。周凡收拾好东西向先生摆摆手,径自走出门去。来时的路她记得一清二楚,看来她得独自回去了。
  李庭兰想要劝周凡多留一会儿,想想还是算了。这个懂事的孩子,吃完饭后找到她的厨房,还帮忙把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一遍。这些事,男孩子都未必做的顺手,而周凡却像经常做这些事一样,熟练之极。可见她平日在文阳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其实这次李先生还真猜错了,文阳侯府虽然不待见林义铮父女俩,苛待他们,却从没有逼着周凡做家务活儿,完全是因为周凡在前世积累的结果。
  当周凡回到文阳侯府时,看门的一见是她,问也没问就让她进去了。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跟她打招呼,如同空气一般她回到了住的院子。屋子里自然是不见一个人影,坐在桌旁,她翻开书,轻声的复习读过的内容。
  林义铮和忠叔急匆匆的往家里赶。马有德仗着自己是正夫,因为恼恨凡儿去学堂,竟然派出许多活儿来绊住他们俩。好不容易脱得身来,谁知学堂早已放学了。心急如焚的两个人存着一丝希望,但愿周凡能平安的回到家里。
  刚走到周凡的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读书声,惊喜的两人互看一眼,推门走了进来。
  听到声音,周凡停止了读书,转身看着两人。
  林义铮激动地上前一步把周凡抱在怀里,嘴里不住的说着周凡听不懂的话。周凡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出来,毕竟她的心理年龄可是成年人啊!林义铮终于放下她,指着书又开始说话。周凡害怕被别人听见她不是哑巴的事,连忙冲两个人摆摆手,并且跑去把门关好,希望他们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在学堂她不担心这事儿,都是小孩子,又都有钱有势,没有人会无聊的在家里谈起她。即便说了,大人们也没那个心情去听。
  林义铮马上就明白了周凡的意思,高兴地和不明情况的忠叔解释着。听着听着,忠叔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二张
  第二天早晨,周凡用白布包了一个馒头放在书包里作为午餐。从昨天的情形来看,以后也不会有人去接她或者去送饭。现在天气也不冷,馒头也不伤胃,这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林义铮看着女儿,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摸着她的头顶叹了口气,其中的无奈不言而喻。周凡拿过书包,把要送她的林义铮推了回去,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是在生气才不让他送的。
  目送周凡走远,林义铮感觉女儿自从落水醒过来后就变了。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说是变傻了吧,她又表现出懂事乖巧的样子。唯一的遗憾是女儿不会说话了,哎,只要她能写会算,日后总不至于饿着吧?
  周凡不知道古时候上学的时间。没有钟表,用来计时的东西她还没见到。一切按着大人的意思去做就对了,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她早早的来到学堂。李庭兰看见她进来后向自己鞠了一个躬,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座位上坐好。周凡记得中国古时候学生给先生行礼就是鞠躬的。这地方也是古代,应该能行得通吧?这也是对先生的一种尊重不是么?
  由于是第一个来到学堂的,周凡想应该多学点什么。低头想了想,她有了主意,从口语练习开始吧。想到就做,她站起来走到先生面前,指着旁边的桌子。李庭兰不解的看着她,问了一句,周凡慢慢的重复她说的话,紧接着又说了一遍,比第一遍流利多了。周凡拿出毛笔,指着笔,看着李庭兰。这下李庭兰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要学说话啊!
  李庭兰慢慢地发出一个音节,随之又重复了一遍,周凡跟着读了几遍。然后示意先生把这个字写下来,她可以跟着练。李庭兰蘸好墨在纸上写好,陌生的字体,比中国古代的篆书还要难写。周凡一笔一划的写着,读着。在孩子们陆续进来之前,她已经学会了五个字。
  李庭兰看着周凡的字,有些惊讶。一个孩子,怎么能记住这么复杂的笔顺,并且写得这么工整呢?看那笔下的力度,也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而整个过程,纸上没有像有的孩子那样弄得脏兮兮的。可是这个孩子给她的感觉却好像不会正常的说话,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前世时,周凡的硬笔书法写得相当好。因为不止听一个老师说过,字就好比一个人的脸面,是要给人看的。周凡便在闲暇之余下过苦功来练习硬笔书法,不是她自夸,自己的字完全能拿的出手。现在她开始学写毛笔字,她相信一定会写的更好!
  昨天只是读书没有习字,今天孩子们开始学写毛笔字。这次李庭兰特别留意周凡,她指着书上的第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她听,周凡也跟着小声读。她知道先生的意思,是怕她记不住发音。她感激不已,来到异世,遇上一个这么负责任不势利眼的老师是多么幸运!
  周凡一笔一划的把第一个字写给先生看,意思是不用特意再教给她笔顺了。李庭兰摸摸周凡的头,转身去辅导其他学生。
  课间休息的时间,周凡看着孩子们玩游戏,对她们的动作、语言用心的揣摩去记住。这时她才有一个发现,这些孩子都是女生!难道这个时代女孩子也可以正式的上学读书么?那她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吧?
  中午放学时,待孩子们都走了以后,周凡从书包里拿出馒头吃起来。天气很暖和,馒头虽然凉了,却不影响口感。李庭兰摇摇头,文阳侯府太亏待这个女儿了。她伸手拿过周凡正在吃的馒头,周凡抬头疑惑的看着她。只见美女老师握住自己的手,她马上站起来。李庭兰领着她来到厨房,将她安置在座位上,开始动手做饭。
  早已猜出先生的意思,又想到昨天那难吃的饭菜,因为不能拒绝她的好意,才勉为其难的吃个精光。今天就由自己下厨吧,也算稍微的报答一下老师。于是她踮起脚扫视一眼灶台,上面有五个鸡蛋,两根黄瓜,一小捆油菜,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她想了想,嗯,很简单,炒盘鸡蛋,再做盘扒油菜。
  拉拉李庭兰的衣袖,指了指灶台上的东西。李庭兰的理解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她笑了笑摸摸周凡的头,把那些东西装在盆里放到地上,菜板也拿下来放到地上。
  周凡将两个鸡蛋打在碗里搅匀,然后把切好的半根黄瓜丝放进去,加上盐和葱花搅了搅放在灶台上(这里的盐都是粒盐,用之前得放在菜板上仔细研碎)。一小捆油菜择好洗干净装进盘子里也放在灶台上,猪肉切了点薄片放在菜板上。准备工作完成后,怎样点火难住了她。李庭兰微微笑了笑,熟练地用火镰点着了灶膛里的柴禾。接下来周凡开始做菜。
  灶台对于六岁的她来说高了点儿,四周看了看,有一个四腿小凳放在墙角,周凡拿过来试了试高度,还行。于是李庭兰烧火,周凡很快的做好两盘菜摆在桌上。
  好闻的菜香飘散在屋子里,李庭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凡。怎么可能呢?她忍不住把两盘菜都尝了一遍,手艺这么好!难道文阳侯府的厨子比御厨还厉害?绝不可能,那么这孩子的手艺跟谁学的?可惜她现在连话都说不明白,不着急,总有一天她会说明白的。
  李庭兰着急的等着米饭快点熟。趁这个时候,周凡将没用完的柴禾归拢到一起放到一边,把地打扫干净,炒菜的锅也刷的干干净净。
  终于可以吃饭了,周凡给先生盛了一碗饭,自己仍然吃馒头,这也是粮食啊,总不能扔掉吧?李庭兰站起来给周凡盛了一碗饭放到她面前。周凡比了比馒头冲她笑了笑,接着开始吃馒头。李庭兰以为她是喜欢吃馒头便不再勉强她。怕先生误会,周凡吃完馒头又去拿个碗,拨了一点饭开始吃起来。
  真是个节省的孩子!李庭兰赞叹。见周凡放下筷子吃饱了,她将剩下的菜都拨到自己碗里。菜虽然好吃,她总不能不顾脸面的跟一个孩子抢着吃吧?周凡假装没看见,站起来把锅里的饭都盛到一个大碗里,然后把锅刷好。想想可以学点字啊。
  虽然知道打扰别人吃饭不礼貌,周凡还是硬着头皮指着碗。李庭兰咽下嘴里的饭,说了一遍字音,周凡立刻重复一遍。李庭兰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一遍“碗”这个字的写法。周凡没记住,想了想,她去端来一碗水。这么聪明的孩子,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吧!李庭兰用食指蘸了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完,然后接着吃饭。从上午的情形来看,她根本不用手把手地教周凡写字。周凡站在她身边,看她写完。周凡也用食指蘸了水,边读边写。
  见老师吃完饭,周凡麻利的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碗筷也洗干净放在碗橱里,跟着李庭兰来到教室。趁着其他学生还没来,李庭兰又教了她几个字。
  有孩子陆续走进教室,两个人也结束这种一对一的教学。
  第二天中午,周凡再一次被领进厨房。嗬!竟然加了一个小灶台,看这高度,是给自己准备的!这速度可是够快的,一个晚上就完工了。难道美女老师打算以后就让我来做饭了?这算不算雇佣童工呢?好像也不是,毕竟人家也没有提出给工资啊!
  李庭兰见她发呆,笑了笑,吃过一顿周凡做的菜,她就对自己做的东西难以下咽了。连夜找人修了一个矮一点的灶台给周凡用,这样炒菜也方便些。本来还有其他的计划,因为现在周凡沟通上的困难也就作罢。等以后再商量也不迟,先让她帮忙做午饭吧。
  周凡看见那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心想这是什么时候去买回来的?后来她才知道,李庭兰不只是皇亲国戚,政治背景雄厚,而她的其他事情更是让她佩服。
  很长一段时间,周凡每天中午都给李庭兰做菜做饭,烧火的事情她现在已经熟练得很了。当然她也是跟着一起吃饭,馒头早已不带了。林义铮只当她是为了省钱才不带的,硬塞了几次,都被周凡拿了出来,便不再勉强她,只是每每与忠叔说起来时都免不了要长吁短叹一番。
  无论是在什么年代,小孩子的把戏都只是换汤不换药的重复着。周凡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从前是,现在也改变不了。不活泼,不积极,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却不知怎样去改变。当孩子们在玩游戏时,她认为在一边看她们玩乐也是一种享受。她这样认为,可是在这些真正意义上的儿童看来,她是一个旁观者,是个异类,不合群。
  周凡始终认为人与人之间沟通是很重要的。身处语言不通的国度,让她深感无力,这不是么?当一个女生向她打招呼时(后来才知道叫刘品兰),她猜测可能是让她跟她们一起玩,于是摇摇头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