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20 11:14      字数:5061
  惚茏纷佟?br />
  而谢子晴既然已经离开了翼城,也不想和百里奕有什么牵扯,于是将盘缠衣服和人皮面具要了,在半路上的时候将车夫甩了,一个人向着陈国奔去。
  而这一路上,她带着男人的面具,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用东西做了个喉结,沾了点小胡子,用黄药将自己的身体抹了一遍,盖住自己原来的气味,又将自己的手指粗度增加,做了江湖人的打扮。
  这一个月之内,传来的事情颇多。
  李家守在边关的六万精兵脱离西都,自立而存,而本来西都与陈国稳操胜券的一仗,却因为当朝太子的突然离去而两败俱伤,并且在边界发动了新一轮的战火。天下隐隐有大乱的征兆。
  而关于那天,谢子晴听到的就更多了。
  据传,南沉瑾在午市上看见那个悬吊的人头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将那人头抱在怀里。
  据传,那日,他有些疯魔,甚至亲吻那个头颅的额头,宛如那是自己活着的情人。
  然后,他杀了很多人。包括大皇子。
  而承明帝也被囚禁了起来,朝中大臣几乎完全洗牌重来,李家全部凌迟处死,但是李季风却意外逃走。
  承明帝的五十大寿夭折,西都一夜之间巨变。
  这样的据传还有很多,谢子晴刚开始的时候听着心里还有无边的痛楚,但是到了最后,只留下平静。因为,谢子晴知道,南沉瑾后来必定已经知道了那个头颅不是自己的。
  南沉瑾是如何聪明的人,当时在那样的震惊下自然没有细查,但是后来,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其中的纰漏?他自己就是人皮面具的高手,所以不可能发现不了。而后来,他传令各大城市封锁查人,也是在找她罢了。
  只要南沉瑾恢复了自己,那么谢子晴自己认为就无需担心。
  如此就好。
  离开上一座城池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谢子晴风餐露宿,上次买的食物最多可以支撑一天,所以她必须在一天之内赶往下一座城池,但是她对这里的地界根本不理解,没法判断。
  她抬起自己的眼睛,天色依然很沉,看起来这场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谢子晴正在思量,全身却突然一惊。
  但是她的警觉来的迟了些,漫天的大雪将所有危险的呃气息下降到了最低点,即使谢子晴的经脉已经打通,但是仍是在胡思乱想下走神了。
  而就在她走神的瞬间,雪地里破开一团,十几个身影裹着雪粉攻来!
  而在马下,一柄刀一旋,向着马蹄割来。
  谢子晴将马一提,刚好错开那把刀,然后将自己的弯刀一甩!
  自从被百里奕打开经脉之后,即使是简简单单的动作,做出来依然拥有令人惊讶的速度和力量。
  密密麻麻的雪被谢子晴的弯刀带着扫开一花团,然后扑向了那些人。
  谢子晴将自己的披风一扯,挥起披风一抖,一甩!
  凌厉的气劲就这样从披风上传了过去,如铁面一般的坚硬,那些人被迫着向后退开。
  谢子晴的披风一卷,将自己的弯刀带着,然后收回自己的腰上,冷声道:“我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你们可以选择继续还是不继续。”
  那边有片刻的寂静,谢子晴的手肘上搭着披风,也没有逼迫他们。
  但是谢子晴显然还是低估了他们。
  一道火光突然闪了一下,谢子晴微微一皱眉,才发现自己的马仿佛突然看见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一样,撒腿狂颠起来,谢子晴的骑术只是一般,这马疯狂的一颠,谢子晴身形一歪,与此同时,那十几个人影再次杀了上来。
  谢子晴急忙飞身而起,然后落到雪地上,脚尖陷入雪里半寸,然后等待着攻击。
  迷迷蒙蒙的雪将视线完全的遮住,这是谢子晴第一次完全意义上的战斗,弯刀近身攻击,反削,倒勾,一刀刀落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手软。
  他们缠斗在一起。
  谢子晴立马知道了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山贼,以各种方法将自己制住。谢子晴渐渐觉得有些吃力,对于气劲的用法她现在还完全不熟,在这样大量的打斗中,根本无法连贯起来,而她本身和南沉瑾百里奕之辈又差的极远,所以自然无法将这群山贼面面应对。
  谢子晴渐渐的被逼到一个封闭的地方,三面都是山壁,而他们正堵在那里对着自己展开车轮战。
  谢子晴脚上一转,借着山壁的力想要逃脱,但是怀中的一个小盒子突然掉了出来!
  谢子晴心中一急,急忙变招,去接那个小盒子。
  但是那些人显然知道了谢子晴在意这个小盒子,于是立马全部去抢这个小盒子!
  谢子晴的眉毛凌厉的一扬,怒道:“放开!”
  其中一个人一把接住那个小盒子,道:“将这个小子制,道:“将这个小子制住!回去给大当家看看要不要得!”
  谢子晴冷笑了几声,一把将弯刀指向其中的一个人,一刀割断了他的胳臂。
  那个人拿着盒子,笑道:“小子,如果你想要这东西,就乖乖的。”
  谢子晴冷冷道:“那试一试!”
  说完身体一跃而起,弯刀一挑!
  那人为了躲避刀式不得不松手,谢子晴急忙去拿,但是另外的一股力量翻转开来,将那个盒子接到手中。
  谢子晴心中震怒,立马将弯刀一横,但是那声音却淡淡的道:“放倒她!”
  谢子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带着焦臭的气味突然窜进鼻息,她心叫不好,想去掩住口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子晴全身一软,晕了过去。
  谢子晴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道:“醒了醒了!啧啧啧,我说过我的迷烟不会把人弄死吧,瞧瞧,瞧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活蹦乱跳的像条狗的!”
  你才像狗!你们全家都像狗。
  谢子晴心中暗暗的咒骂,她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自己,带着一顶毡帽,露出白色的头发,他看见谢子晴睁开了眼睛,立马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堆。
  谢子晴伸手一拽,立马翻身将他制在手底下,那个老年山贼立马叫了起来:“你这个娃娃,当真不晓得敬老哦,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了还被你这样折腾,好没有良心。”
  谢子晴眉毛一皱,只听到旁边一把很好听的声音道:“这位兄弟,烦请消气。”
  谢子晴回过头去,这才注意到,现在她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大堂,大堂的四周燃着熊熊的几锅火,有近百个山贼立在旁边,而在上座,一个人坐在垫着虎皮的凳子上,微笑着道。
  这是一个很好看且很耐看的年轻人,眉目间有三分的病弱之气,看起来斯文的很。但是那位置分明就是众山贼之首。
  谢子晴知道自己现在插翅难飞,于是将自己的手一松,然后冷冷的昂起头,道:“你将我劫来有什么事?”
  那个年轻人道:“我们是为才。”
  “为财?”谢子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在下两袖清风,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如此大打出手的。”
  那个年轻人笑了笑:“此才非彼财,是才华的才。刚开始我们兄弟确实是想劫财的,但是在看到兄弟你不凡的身手之后,决定将你给劫了。”
  谢子晴挑眉道:“将盒子给我便是。”
  “给你你就留下?”
  谢子晴道:“自然。”
  谢子晴并非随口所说,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唯有的就是不断的流浪,现在这些山贼想要带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有什么契机也说不定。
  那个好看的年轻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谢子晴道:“其实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只是先留在这里而已。”
  这下那个好看的年轻人释然了,他眉目一展,道:“嗯,兄弟你好,我是宋棋风。你叫什么名字?”
  谢子晴呆了呆,目光看向火焰,有一瞬间的失神,最后,她的目光一闪,道:
  “我,谢南。”
  ——我是默默遁走的分割线——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谢子晴约莫了解到了这个山寨的一些事。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山寨,而这些人,也并非一般的山寨贼子,首先是那个宋棋风,心思缜密而手段高超,看似温文尔雅,但是却是雷霆之风。除此之外,这里面的人各个伸手不凡,各种技能都运用的纯熟,而且隐隐有军队管束的风范,纪律严明。
  当然,这里面的人也很好,这让谢子晴感到温暖。
  谢子晴的手中轻轻地转着酒杯,就听到一个人急急地道:“老二,大当家的叫你去。”
  谢子晴将杯子一放,然后到了议事的大堂,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宋棋风和赵师爷,阿飞呆在一起,脸色凝重。
  谢子晴问道:“怎么回事?”
  宋棋风抬头,将手中的一折信纸丢进火里,道:“大生意来了。三万两黄金,只为劫下一个人。”
  谢子晴道:“三万两黄金,好大的手笔!只不过那个人既然敢出三万两,那么充分说明那个人有多危险。我们现在的能力,能不能劫下那个人?”
  宋棋风道:“我们没有把握,但是三万两黄金,正是我们现在所急需的,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所以现在我们要做一个可进可退的计划,如果不能成功就立马撤走,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谢子晴淡淡的道:“你们为什么找我?我就这样值得你们相信?”
  宋棋风的眼睛落到她的身上,道:“正因为你还没有相信我们,所以我们准备先让你相信。”
  谢子晴嘴角一挑:“是吗?”
  宋棋风看着她,道:“谢南,你会真心的融入这个地方的,等你相信了我们,我们会把我们的事情讲给你听。”
  谢子晴微微的挑眉,他们的事?难道这里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宋棋风将面前的一个地图展开,叫了谢子晴凑上去,道:“我们早上接到消息时,那人在齐城,齐城离此五百里,五百里千里马都需要两天,更何况来的还有其他人,所以,他们是一个队伍。那么来的时间就会推迟。齐城到江城的城到江城的路上很是偏僻,我打探过那里的环境,只有在两城中间有一个客栈,而这个客栈就在这里,我们想要去劫那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智取,埋伏在那里,看时机再说。”
  谢子晴道:“万一他们不住客栈呢?”
  旁边的赵师爷道:“那咱们就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谢子晴疑惑的看向她。
  赵师爷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道:“我们可以在他们的坐骑上做手段,先在齐城就给马下药,等到他们奔波到一定的时候,药力就会发作,他们就不得不停下。”
  谢子晴冷笑道:“你能确定那个药能支撑到他们来到客栈的时候就发作,万一他们的马不是一般的马,没受影响那又如何?”
  赵师爷继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神秘而得意的笑了笑:“那就要看我们的人的能力了。”
  谢子晴后来知道,这里面的人,每个人都有些旁门左道的功夫,简直可以成为奇人异士,在下药这点功夫上,其中一个被称为阿三的,可以随手一捻药物让一头肥猪倒下的时间精确到秒。谢子晴不由得在想,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躲过他们的包围。
  谢子晴和阿飞,秦九等人提前到达了客栈,装扮成客栈的伙计和老板,等待着他们的来临。
  天气依旧沉沉的,大雪下的更急,密密麻麻的仿佛天帐,入目都是一片白茫茫,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
  阿飞将自己跑堂的衣服理了理,对着秦九道:“阿九,如果那些人被风雪所阻没有到来怎么办?”
  秦九将自己手中的毛笔一扔,笑道:“阿飞,你何时这样的胆怯了,只要他敢经过这儿,爷爷我就会让他倒下。”
  秦九在下药这方面的功夫也是一等一,可以从完全你想不到的地方下毒,甚至那只燃在桌子上的蜡烛,他也可以让它一炷香之内变成毒烟,当然,谢子晴就着在他的道下。
  谢子晴现在和她他们的关系还不那么亲近,两人虽然也和谢子晴相互谈话,但是口中却没那份亲近之意,而谢子晴的性子也是偏冷,不太热络,所以也不甚在意。
  谢子晴扮作的是后面的伙夫,自然缩在后堂里。
  有时候记忆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那时你以为很微末的小事,却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来,譬如现在。
  她忽然想起和南沉瑾一起做伙夫的时候,那时候他装作那个人满嘴的油嘴滑舌,并且巧妙的帮自己避过李季风的危机,但是现在,没有了他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