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20 11:13      字数:5124
  他手里拿着两块洗干净的鹿肉,摘了些野果,微笑道:“先填些肚子。”
  说完将木枝往鹿肉中一穿,再次燃气火苗,烤了起来。
  谢子晴走出洞外,看见一条小溪缓缓流过,于是捧了些水洗了洗脸。
  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有一些黑点在向这里逼近。
  那是,那些杀手!
  她转头往洞中跑去,南沉瑾已经将自己马车夫的面具戴上了,他看着谢子晴,然后脚尖一划,洞中的泥土被他的脚一搅,立即散开,将火堆盖上。他的脚一塔,将松散的泥土踏实,然后妖魅的一笑:“子晴,你说,我该不该感谢他们给了我们这一晚的安宁?”
  谢子晴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祁贞公主吧。”
  南沉瑾向她逼近,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很希望,你会担心一下那个祁贞。”
  “关我什么事?”谢子晴冷冷一嗤,将自己的目光一转。
  南沉瑾还想说什么,但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已经将谢子晴一揽,像一只蝙蝠一样贴在了山洞尽头的洞顶上。
  片刻之后,传来脚步之声,然后,杀手的声音穿了出来:
  “你确定他们摔下去之后不会死?”
  “哼,我倒想她死了,免得我麻烦。不过,那个谢家小姐长得实在漂亮,那可是太子妃啊,不知道弄到手里会是什么滋味。”
  “你这人当真是色心不死。现在还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才重要,否则回去之后你就等着被火火的煮成肉渣吧。”
  “嘿嘿,自然自然,主子的任务才是第一。不过,瞧那细细白白的脸,剥光了之后不知道是如何一具销魂的身体,啧啧啧,将太子妃睡了,死了也是甘愿的。”
  谢子晴只觉得寒气凌人,她还没生气到这种地步,那人的怒气已经藏不住了。
  但是南沉瑾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只是慢慢的呼吸,袖间滑出一丝丝细密粉末,在光影模糊中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第五十二章:公主需不需要和人共乘一骑
  谢子晴知道,以南沉瑾的性格,绝地会伏线千里,找出幕后的人,叫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有发现南沉瑾盖住的火堆,在洞中转了一圈后,就转身离开,往其他的地方探寻。
  他们的身影消失一会儿之后,南沉瑾这才抱着她落到地上,他轻轻地扶着谢子情的双臂,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话在此刻已经多余,有人得罪他,他会让那人不得好死,然而若是有关谢子晴,他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南沉瑾继续拂袖席地而坐,将火堆挖出来,然后将怀中的两块鹿肉埋进去,抬头对着谢子晴微微一笑:“我的太子妃,咱们还是先打打牙祭如何?”
  ——
  南沉瑾和谢子晴走出吃了些东西果腹后,就离开了山洞。
  两人刚行走不久,南沉瑾就感觉到了唯雅他们的气息,为了避免麻烦,南沉瑾只有离开,因为他相信,这样的危险一过,谢子晴就绝对不会再把自己的生命拿来做赌注。
  当南沉瑾离开的时候,唯雅,唯依和祁贞三人沿着山脚慢慢的搜寻。
  谢子晴为了救他们而将那些杀手引开后,他们才得以脱困,于是这三人的心底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唯依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一眼,微微有些低沉的道:“哥哥,她不会早就已经死了吧。”
  唯雅看了她一眼,坚定的道:“不会。”
  “不会?真的不会吗?那该多好啊,她这样的人,真是很好的。”祁贞披着唯雅的衣服,带着欣喜的道。
  她是一国公主,昨晚谢子晴在情急之下将她的衣服削了,昨晚三人出水之后,就捡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将衣服烤干。但是她的衣服对于现在来说还是仪态有失,所以唯雅就将他的外袍给她披上。
  唯雅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谢子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不远的处。
  这满山的苍翠,唯有那抹颜色鲜艳的灼人双目,唯雅笑了,眼角竟然是罕见的光彩,他转头对唯依道:“保护好祁贞公主。”说完身形极快的向谢子晴掠过去。
  当他落到谢子晴面前的时候,谢子晴正在看他,仿佛在等着他的来临。
  唯雅看着完好无缺的她,问道:“还好?”
  谢子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祁贞公主还好?”
  唯雅苦笑了一下:“你竟然先关心别人?”
  谢子晴似乎冷笑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关心别人?我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我自己。”
  唯雅叹了一口气,简直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谢子晴却先发制人的问道:“那个车夫呢?”
  刚才南沉瑾离开的时候,谢子晴就在想着说辞。南沉瑾既不能以他本身的身份出现,也绝对不能以车夫的面容出现,因为一个车夫,不可能随着谢子晴离开之后还完好无缺。而作为一个车夫的可能,就是不能在水中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在水流的冲击下随波而去,直至死亡。
  唯雅怔了一下:“抱歉,可能那个时候我的能力有限,无法保护你的车夫。”
  谢子晴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正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祁贞和唯依已经走了过来,祁贞满心的欢喜还未表达出来,谢子晴已经皱眉道:“现在不要说废话了,我们先出山,援兵应该马上就来。”
  三人点头赞同。
  一路上祁贞对她竟然隐隐有依赖的趋势,谢子晴却懒得理这个麻烦。既然南沉瑾说了,这回陈国送这个公主来,极有可能是为了让她和南沉瑾结成婚姻的,那么她作为太子妃的身份,极有可能和她对面交锋,现在还是保持距离来的妥当。
  两人在正午的时候走出了山,两人刚刚走上大道,却见铁骑如尘,紫色的身影在马上拉开一道绚丽的景色。
  南沉瑾带着一群官兵到来。
  四个人都停住了脚步,而祁贞和唯依,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紫衣身影,仿佛心跳都已经被夺去。
  无论在任何的男子面前,南沉瑾都是最先夺人眼球的人物,况且南沉瑾的魅惑容颜,颠倒众生。
  谢子晴心中冷冷一哼:妖孽。
  谢子晴故意后退一步,躲到三人的身后,免得首当其冲。
  祁贞看着那紫色的身影,仿佛如紫色的阳光破入自己的脑海,毫无抵抗之力。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向她看来,仿佛一线风景渡过万水千山,最终横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只为了将自己的心中开出一朵无双的花。
  爱情的花。
  他竟然在她面前停下,目光一挑,仿佛醉人的美酒酿造在心。
  谢子晴站在祁贞的身后,感受到那人一出现就无处不勾着自己的勾魂摄魄的目光,仿佛刚才分离的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是两个世纪。
  祁贞自然不不知道某太子的目光和笑意全部为身后的谢子晴而出,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声敲响自己的心壁,几乎要被击碎了。
  南沉瑾微微的低头,问道:“公主可好?”
  “我,我很好。”祁贞的脸上飞上两朵红霞,公主的华贵雍容变成了微微的少女的娇羞。
  南沉瑾点头,然后转头道:“公主需不需要和人共乘一骑?”
  共乘一骑?
  祁贞的心跳的更快,甚至连手也止不住的抖,作为一个公主,是绝对不能和别的男人一起的,但是,是他啊,是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男子,或许,他们会是夫妻的啊。
  心中女儿家的心思百转千回,谢子晴心中为这个所遇非人的公主暗叹了一口气。
  南沉瑾的目光飘飘荡荡的游向谢子晴,可是某女继续懒得鸟他,让他的勾魂勾到了一坨冷冰冰的空气。
  祁贞鼓足了勇气,这才卯足了自己的气势,道:“贞儿愿意和人共乘一骑。”
  “恩。”南沉瑾淡淡的点了点头,“公主金枝玉叶,一般的男人自然无法和公主共乘一骑,所以,我特地为公主准备了,公主是否愿意?”
  “我——愿意。”
  谢子晴再次默哀。
  果然,南沉瑾微微一笑,眼睛妖魅横生,波光潋滟,他拍了拍手,然后,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一头乌发,身着戎装的女子骑着马出来,对着南沉瑾恭敬地道:“殿下。”
  南沉瑾笑了笑,对着祁贞道:“这是我国李记老将军的孙女,马上功夫让巾帼汗颜,相信没有谁比她更合适和公主共乘一骑的了。公主以为如何?”
  祁贞的脸色依然白了一下,最后勉强的挤出一点微笑:“……好。”
  南沉瑾转头道:“我就将公主交给你了。”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南沉瑾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看见了唯雅和唯依。
  他顿了顿,嘴角一勾,微微一笑。
  第五十三章:伏线千里
  南沉瑾看着他们笑了一下,唯雅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看来,两个男人都在揣度,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但是表面上,南沉瑾依然嘴角微勾,眉眼俱是妖娆。而唯雅,唇边带笑,雅气温和。
  谢子晴懒懒的看着他们,最后将目光看了看唯依,只见她的眼睛里都要冒花痴的桃心出来了。
  两个极端骄傲的男人只是再空气中将目光一擦,然后悄无声息的隐去,南沉瑾转头吩咐道:“让出两匹马来,给这两位。”
  “是。”
  唯雅道:“在下是唯雅,这是我妹妹唯依。多谢,太子的美意。”
  南沉瑾的目光悠然的在他们兄妹的脸上一过,若无其事的道:“何必客气。”
  说完随即转开了头,然后终于,将目光,毫无顾忌的落到了自己一开始就锁着的地方。
  他伸出手,眉眼是宠溺的温柔,可以将冰山都甜腻,因此软化。
  可谢大小姐不是冰山,是石山。
  谢子晴急忙身子一转,脚尖一点,迅速的飞身而起,然后落到一个士兵空出的马上,冷冷的道:“相信太子殿下你还能让别人再腾出一匹马的。”说完双腿一夹,率先离开。
  南沉瑾苦笑的看着自己握了一把凉凉空气的手。
  当然,这一握的温柔情愫没有任何人注意,祁贞刚好坐在南沉瑾的身后,自始至终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她也以为,谢子晴不过是一个女侍卫罢了,这样的女子,虽然当不了哥哥的太子妃,但是当一个侧妃应该还是可以的。
  队伍终于开始启程,向着翼城。
  ——
  清风寺外,阴煞山头,光影模糊。
  一个黑衣人站在那一堆坟前,看不清相貌,但是他的手中却展开着一卷丝帛。
  抓着丝帛的手粗糙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特点,就如那西都大街上随意可以看到的男人的手。
  因为平常,所以心惊。
  他的声音也是粗噶的,微微的一压,令人感到压迫:“你没有任何的隐瞒?”
  “没有。”这声音庄重而慈悲,说出来都带着怜世的悲悯,如佛。
  这赫然就是清风寺住持的声音。
  此刻,这位住持站在松树下,密密麻麻的叶子投射下来,照着他的身形如同一棵枯萎的树。
  而那位黑衣人手中拿着的那卷丝帛,竟然就是南沉瑾交给住持的那一卷。但是原来分明的梵文上,却写满了西都文字,排满了空隙。字迹开始平静,但是越来越急,越来越潦草,最后如同横生出来的枝桠,如人的心,慌张而不可置信。
  那是已经翻译出来的摩诘文字。
  黑衣人将手伸出来,小指微微的翘起。
  住持只觉得心口有一块碎石,搁在最深处,堵住了一切的求生之路。
  那只小指的内侧,一点红色的朱砂痣。
  分明,而又禁忌的艳丽。
  如鹤顶红。
  ——
  时间过去三个时辰。
  承明帝抓住茶杯的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喉咙里吊着一根铁丝,拉着他的心,别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只手,伸进喉咙里拉着那根铁丝一扯,几乎分裂成两半。
  南沉瑾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黄钟毁弃的一年,那个孤零零站在大雨中的七岁少年,眉眼都是寂寞的妖娆,带着盛世的荒芜,斜着眼看着他。
  他说了句什么呢?那个少年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为什么那个少年,就成了他的太子?
  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分明是说了些什么的啊。
  “陛下!”李记的声音在连续三声的呼唤后不由得微微抬高,这才让陷入沉思的承明帝从那一瞬间的执迷中拉了出来。
  “什么事?”
  李记看了看承明帝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