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朝令夕改      更新:2021-02-20 11:12      字数:5081
  牡胤健!薄?br />
  陆商阳叹了口气:“我听你说了这许多,只觉得是——废话。”
  秦夕照眼中闪烁着莫测高深的光芒:“只要你们不跟着我,我保证替你们把金横川的人带回来。”
  韩铁凝迟疑道:“我要的是活人。”
  秦夕照笑道:“放心,金横川的武功与我差得甚远,我有把握制服他。”向陆商阳一伸手道,“我身边只是寻常宝剑,伸陆大侠龙渊宝剑一用。”
  陆商阳取了剑递给他,韩铁凝看得暗自摇头。剑客把视作性命的绝世宝剑随便给人,陆商阳对这秦夕照……实在无话可说。
  “你真的有把握找到他?”
  看到秦夕照拿了龙渊起身欲去,陆商阳扬声问道。
  秦夕照回过头来,轻笑道:“如果你们跟来,那就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8
  秦夕照悄无声息地走入临渊酒亭,只见那个掌柜正背对他在弯着腰抹桌子。
  “客人要点什么?”掌柜没有回头,还在抹他的桌子。
  秦夕照笑道:“掌柜的好厉害,我自认就算不能凌虚空渡,行走时也不会有任何声响,你还是听到了。”
  掌柜的声音平板:“客人要点什么?”
  秦夕照笑道:“只要一样东西。”
  掌柜慢慢回过头来:“什么东西?”
  秦夕照注视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苍老的面孔,唯有一双眼睛是精光四射:“那还用我说吗?”
  掌柜抹去脸上易容的药物,露出一张清瘦冷峻的面孔:“我的头?”
  秦夕照笑道:“金横川,你千不该,万不该,天下酒亭何许多,你偏偏躲到了这个我喜欢的地方。若非我两次前来喝酒,发现掌柜换了,倒也不易察觉。只是当日威风八面的金大人,如今却沦落到这地步,真让人慨叹世事无常啊。”
  金横川叹道:“这也就是命了,我怎么就偏偏选了这地方啊。”
  秦夕照笑容一敛,目中戾狠之气暴射:“你是自刎,还是要我动手?”
  金横川涩然道:“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也自知决无生理。不过,我倒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听完了再动手,如何?”
  秦夕照已握住龙渊,看金横川神色极是郑重,便冷笑道:“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一样要你死。”
  “大约二十年前,在京城一个有名的妓院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小院。那里面都是五六岁的男孩女孩,像个学堂,但学堂又怎么会设在妓院里?“
  秦夕照脸色骤变,惨白如纸,握着剑柄的右手已被汗水浸透。
  “那些孩子虽然年纪尚幼,但都看得出是美人胚子,长大了无一不是倾城之貌。但这些孩子所受的训练不仅五花八门,而且惨酷无比。天文地理,兵法韬略,奇门术数,琴棋书画,只要你想得到的,他们就要学。另外就是武功,每个孩子各自有名师教导,其中甚至网罗了当年以‘裂天旋’震慑江湖的大魔头。”
  秦夕照脸色已变得比纸还白,整个人已在发抖。
  “除此之外,这些孩子还有一样要学的。就是媚术。对于女孩子,还好一些,女人的承受能力总比男人更强。可是对于男孩子,这便是地狱般的折磨了……”
  “够了!”秦夕照突然狂吼一声,“不要说了!”
  “不想听这些了?好罢,我便不再形容这人间最惨酷的一幕了,想来我是局外人,你更比我清楚得多。本来这些孩子训练到十四五岁,便要被送出去完成某些任务的,可是,有一天,这个小院失火了。”
  “这场火不算大,但烧得非常彻底。里面的人没有一个逃出来的,尸体全部面目全非,连是男是女都不易分辨……”
  秦夕照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
  金横川注视着他,慢慢道:“第一次杀那么多人,还是毁尸灭迹,感觉不那么好吧?想来你离开之后,你定是大吐特吐吧?授你裂天旋之人,是那里面第一高手,你当时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岁,以你那时武功,就算你偷袭也未必能得手,你是如何杀他的?在床上吗?”
  秦夕照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金横川也不理会,仍然自顾自地说道:“你初投靠端王之时,端王派我调查你的来历,却发现你的妻子竟是定国侯手下第一高手韩铁凝的妹妹。这不由得人不怀疑,我曾潜在你们房外窥察,虽然你妻子并不是定国侯那面的奸细,我却发现了另一件事。你跟你妻子竟然没有圆房!我听到你们的对话,实在觉得奇怪,你对她是一片真情,她又是少见的美人,你居然把持得住?说什么要出将入相才配得上她,若你一辈子是平民百姓,你们就一辈子做挂名夫妻?我不相信,于是,我开始调查。当我得知真情时,才恍然大悟。也难怪,有了这般经历,要你跟你妻子做正常的夫妻,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两年前,端王事败,我也被捕入狱。之所以一直不定我死罪,便是定国侯想留着我这颗棋子,毕竟幕后之人是康王。好不容易瞅到机会,逃出死牢,想逃到塞外,偏生又遇上你……这也是命罢!”
  秦夕照本来脸色死白,现在又气得满脸通红。“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金横川笑道:“这件事虽然秘密,但,只要是在朝中有一定势力,仍可寻到蛛丝马迹。否则我又怎会查出?当然,最清楚的,莫过于主持此事之人。此人已死,现在天下间最清楚的,便是他的儿子。”
  “谁?”
  “九王爷,康王赵构。”
  秦夕照哦地一声,眼中有种奇怪的光彩。“是他?”
  “你也知道他?”
  秦夕照道:“当然,他拥兵自重,权倾朝野,谁人不知?”
  “不仅如此,当初端王与辽国私相勾结,背后的支持者也是他。端王野心太大,想自己登基,最后被定国侯扳倒,很难说这康王在背后起了什么作用。如今,我逃了,是他的心腹之患,你若带了我的头去,倒却是最好的礼物,。”
  秦夕照没有答话,双眼更是闪闪发光。
  “只是这康王不仅雄才大略,而且精明过人,武功之高,堪与江湖上传为神话的定国侯方道衡相媲美。你去,若是他信了你,你便可以一步登天。只要他肯保你,就算整个江湖对你群起攻之,也奈你不何!若是他不信,你就决不会活着走出他的端王府!”
  秦夕照忽然一笑,当真是眼波流动,百媚横生,看得金横川有些眩晕。“我会让他相信的。”
  金横川又道:“路,我指给了你。你可以借他平步青云,出将入相,封王封侯。也可以取得他信任,伺机杀他。我不怀疑你的本事,于你而言,这九王爷即使武功高强,你对付他还是要比对付我端王容易得多,因为你除了文才武功,你还有别的本钱!”
  秦夕照手中赫然出现一柄银色小斧,指定金横川:“我最恨有人对我说这种话。自我从那个地方走出来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要凭我的学识才干出人头地,而不是凭这个。”
  “看在你给我指了这条路份上,我给你个痛快。”
  金横川笑道:“能死在名慑江湖的裂天旋之下,也算是金某的荣幸了。”
  银斧如电飞出,金横川一颗头颅平平飞起,扬起一串血珠,端端正正落在地上。他面上,竟似还带着个神秘的笑容。
  陆商阳猛然惊醒。只觉远处杀气浓浓,鬼哭神号,血腥气直逼大帐,难道裂天旋竟又在清风寨出手?被杀的人是谁?秦夕照银斧一式裂天旋,专破高手罡气,当年是杀得江湖上闻风丧胆,连自己也曾在他手下重伤呕血!
  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多日来承蒙大当家照顾,兄弟今天要告辞了。”
  秦夕照站在城墙上,衣袂与发丝一起在夜风在飘拂,当真似欲乘风而去。他微笑道:“临渊酒亭有具尸身,烦劳陆大侠收殓。这人为我指了条明路,我就留他一个全尸,只不过少了个头颅而已。临渊是你我相识之处,我不想那地方染了血腥。”
  陆商阳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隐隐还有血沁出。“你……杀了人,又为何要割下他的头?”
  秦夕照浅笑道:“那就不劳陆大侠操心了,兄弟自有用处。”
  “你要去哪里?你……当真要用金横川的头去换那功名利禄?!”
  银斧陡然出手,直袭陆商阳面门。陆商阳并未躲闪,那小斧到了面门,竟已自行转弯,回到了秦夕照手中。
  “你为何不躲?”
  “你肩上还负着那张琴。即使……弦已断,无可续。”
  嗖地一声,秦夕照将龙渊朝他掷了过来。“这是你的剑,如今,物归原主!从现在起,你还是陆商阳,我还是秦夕照!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去做你的大侠,我去追逐我的野心!陆商阳,我们毕竟是两种不同的人,注定了要不共戴天!若再相遇,你再阻挡我的路,上次我铲平你龙渊山庄,这次我必将你清风寨夷为平地!”
  陆商阳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不要走,你能走到哪里去?我对你如何你心中自知,为什么你还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秦夕照眼中掠过一丝伤感。“我生来便是这种人,你改变不了我。你已是大侠,万人景仰;而我,生来就被人瞧不起,什么都没有。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陆商阳心知无可挽回,咬牙道:“秦夕照,若你还是作恶多端,不知悔改,最后你必将自食恶果!”
  秦夕照怒气上涌,狂笑道:“如果有那一天,我甘愿死在你龙渊剑下,以酬知音!”
  青影在夜色中一闪,秦夕照跃下城墙,打马疾奔而去。
  9
  绛纱帐如红霞般垂落。一支红烛已燃了一半。
  一个长发散乱的女子与一个赤裸的男子纠缠在床上,满室皆是春意。
  男子忽然放开那女子,一手拔下那女子发上金钗,掷向半开的绛纱窗。奇怪的是,金钗飞出,却未听见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一个带笑的清亮声音道:“在下斗胆打扰王爷雅兴,还请王爷恕罪。”声音极动人,似带着磁力般。
  男子回过头。好俊的一张脸,轮廓分明如刀刻。剑眉如飞,双目如星。他伸手披上一件长袍,道:“既然知道是打扰了本王的雅兴,还不进来赔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进来。容颜如玉,眉目如画,真仿佛是夜色中走出的谪降仙人。“在下秦夕照,拜见王爷。”
  赵构眼前不由一亮。他站起身来走近秦夕照,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惊艳地道:“好个俊俏人物。两年之前,传说你将江湖上杀得腥风血雨,没想到会是这等绝色。”
  秦夕照眉头几乎看不见地皱了皱,笑意依然挂在脸上:“王爷见到初识的人,就是如此吗?”微微后退,拨开了赵构的手。
  赵构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为你这副容貌,我刚才便已要了你的命!”
  秦夕照笑道:“在下也知道半夜潜入王府是死罪,只是侯门深似海,若不偷入,等在下千辛万苦见到王爷时,这颗头颅早已连是谁都分辩不出了。”
  赵构注视着他手中的黑布包袱;“姑且让本王猜一猜,是谁的头?”
  “是王爷比朝廷更想要的那个人的头。”秦夕照打开了包袱。
  赵构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金横川的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你为何要相助本王?”
  秦夕照淡淡道:“若是端王能真把我当自己人看,他也未必会落得那般下场!”他眼珠一转,“若是他能把野心稍作收敛,不去作自己力不能及的事,他现在怕还是安安稳稳地在朝堂之上。”
  赵构把眼光停在他脸上。“你想要什么?”
  “想帮王爷做王爷想做的事,也是王爷未做完却被端王毁掉的事。”
  赵构出手如电,秦夕照本与他相隔三步之遥,赵构欺到他身后一手捏住他脖颈,竟是来不及反抗,心中不由得一寒。这人贵为王爷,却哪去学了这一身高深武功?这如鬼如魅的身法,颇有几分邪气,即使自己全力反击,也必无胜算。
  赵构把嘴贴在他耳边,轻轻朝他颈上吹着热气,笑道:“你凭什么助我?凭你这张脸?我宁愿要你留在我身边侍候我。”
  秦夕照有点僵硬地道:“王爷,请自重。你——是弄错对象了。”
  赵构嘿了一声,伸手在他脖子上轻轻抚摸,笑道:“你骗别人可以,骗我?你还嫩了点。。”
  秦夕照忽然半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