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20 11:00      字数:4790
  “嗯。”戚九颜垂下眼睫,自己这般情况,这一辈子怕是早已不再和穆大哥有任何可能,既然如此嫁给谁便没有什么区别,皇后还是其它的贵妇人,不过是头衔不同。放情弃爱,也不过一世淡然罢了——自己当年挣扎着的,不就是看不透这一点么?妄想着爱情,妄想着逃离,妄想着不同的未来,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却还是循着命运的线,走上原来的轨道。她也不想服输,不想认命,但是真尊皇迟疑的那一刻,她很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这人是不会轻易放了自己的。与其躲一辈子,不如这般随了他的心愿。
  而且,自己之所以没有躲开那胁迫自己的人,不也正是为了这个决定么?
  “小姐,你放心,若是你不喜欢那个地方,喜鹊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带小姐离开的。”喜鹊看着面带悲伤的戚九颜,认真的说道。
  “嗯。”戚九颜低头,看着趴在喜鹊腿上睡的正香的小妮子,心中的悲伤淡了些,轻轻的点头。
  “我们能离开一次,便能离开第二次。”季雪很不在乎的说道,“皇宫又不是没进过!”
  “就是!”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难得的默契,戚九颜看着两人,唇角勾起,心情慢慢的好了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可畏惧,有什么可遗憾,又有什么可伤心的呢?身边有这样的人陪着,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大安真尊皇皇后,大烈公主妍月,性情平和,端庄稳重,天瑞五年诞子安卿皇谢睿楚,天瑞七年诞女百艳公主谢如苏,天瑞十五年因病而崩,谥号凤曦。
  第49章 一团迷局(未完)
  敛天歌在颠簸中醒来,她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在马车里,就像是一尾离了水的鱼,张开嘴使劲呼吸,空气中都是黄沙的气味。
  五脏六腑就像是被强迫性的移了位,难受的要命。
  她好歹这算是前任女皇,这待遇实在是太过糟糕了吧?
  敛天歌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心神安定,顺便琢磨这有可能掳走自己的人,是谁,又为了什么。
  回忆起从自己在家中被掳,到遇到真尊皇一行人,再次被掳走的整个过程,对方的计划非常的缜密,当然可能也没有想到会遇到程咬金——真尊皇,这一点除外,那么多人在此迎接自己,必然是因为对方早就知悉自己的身份,而且就是为了自己这身份来的。
  要不然谁会如此兴师动众的去掳走一个小商铺的老板娘?又不是真闲的没事可干。
  这样想着,敛天歌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冲着自己这身份,倒是没必要慌乱了。
  自己这身份能有什么作用?难不成真要拿来要挟敛晋元——这种事儿只有傻子才会做,谁来证明自己真的就是前任女皇?国无二主,即便是关系再好的姐弟,在这四个字面前也不会留半点情面。
  所以自己这身份,捞不着半点政治好处。
  不知道韦律现在是不是在到处找自己——想到他,敛天歌觉得安稳了不少。
  若是换做从前的自己,没有经历这么多事情,也不会如此的了解他,经历了这些,倒是一点也不怕了。
  不管自己是谁,是不是女皇,或者是普通的平民,韦律都不会放手的,也许他便是这世界上最不在乎自己身份的人。
  以他的能力,早晚会找到自己的。
  想到此处,敛天歌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与温柔,她闭上眼睛,想着那个人就在身边。
  丫鬟小翠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的走向正屋。
  走到窗前的时候,她小心的往里瞥了一眼——那抹熟悉的身影瘫坐在椅子上,她不由的笑着摇摇头。
  “夫人,您的汤药。”小翠将那汤放在桌上,乖巧的站在一旁。
  摊在椅子上的敛天歌艰难的抬起头——她的脸瘦了不少,原来的美貌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当中。
  敛天歌看着那碗飘着几片绿叶的,没有多少油水的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家主子很穷么?”一日三餐都是这样的清汤,没有这么折磨人的!敛天歌怒了。
  “凤姨说,等夫人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就不用喝汤了。”
  “你下去吧。”敛天歌非常无奈的挥挥手,将小翠遣了下去。
  腹中咕咕的叫,让她很无奈的伸出手,端过那清汤,小口喝下。
  真想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自己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月了,见到的外人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小翠,算是个贴身小丫头,另一个则是凤姨,一个有病的中年老妖婆——一天只允许自己睡四个时辰,白日闲的没事,就逼着自己做各种运动,出一身汗,一天三顿只允许喝汤,一个月了,半点肉腥没见。
  对于敛天歌来说,其实这些都算不得难事,那个女人不爱美呢?和韦律在一起,她也起过减肥的念头,可是韦律不许。
  他说自己这身体状况算不得好,他宁愿自己胖些,也不愿自己去冒险减肥,而且胖一点也有好处,搂着舒服,想起韦律说这话的神色,敛天歌有些好笑。
  她叹口气,摸摸肚子——那里已经平坦很多,原来的层层堆积的肥肉被逼的消失了不少。
  美貌,身材,可以想见,很快就回来了。
  对女人而言这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的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就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旦养肥了,就会死在钢刀之下。
  快了,敛天歌摸摸自己的缩水不少的胸和腰,这样高效率的减下去,不出一个月,自己就要和钢刀碰头了。
  今天晚上,身体似乎格外的不舒服。
  敛天歌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口似乎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喘气都变的艰难,从未有过的烦躁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想要喊出声音,身体却本能的压抑着。
  突然唇角碰到一处清凉,忍不住张开嘴,一股清泉顺着喉咙涌进身体,那股烦躁被压抑了不少。
  敛天歌使劲睁开眼,眼前的人,让她微微一怔。
  这双熟悉的眼睛,是韦律?!
  “你!”敛天歌惊讶的出声,却被对方很快的捂住嘴巴。
  “嘘…”韦律钻进被中,很自然的将敛天歌搂在怀中。
  敛天歌转转眼睛,透过朦胧的床帘,可以看到小翠倚在床旁,一动不动。
  “你怎么来了?!”敛天歌不出声的动着嘴巴。
  “我的歌儿,你被折磨的这么惨,是我来晚了。”韦律搂紧娇妻,心疼的用下巴摩擦着她的脸。“没有,只是被逼着减肥罢了。”敛天歌摇摇头。“反正这是我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韦律皱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起脉来。
  他皱紧的眉头慢慢的平复,眼睛里浮出越来越多的疑问。
  “怎么了?”敛天歌抬起头,很无所谓的问。天天清汤水,当然会喝出问题了——别的不说,气血双虚是肯定的,天底下谁受得了这种待遇!
  “真古怪,你身上的残毒,竟然消失了。”韦律没有松开敛天歌的手腕,而是顺手握住对方的手,将她紧扣在怀中。
  “韦律…”敛天歌讶异的看着自己的郎君。“这人把我掳来,就是为了帮我解毒,然后助我减肥么…这人有病?”
  “歌儿,将你掳来的人是轩襄岩俊。”韦律轻轻亲吻敛天歌的脸颊,眼神清澈而温柔。
  “我应该感激他吗?”轩襄岩俊,大祁新帝?敛天歌脑海里想起的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调笑的神情,实在是想破脑袋也记不得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
  “可能吧。”韦律似是而非的回答。
  “我真想不明白。”难不成他暗恋自己——突然涌进脑海的念头,让敛天歌觉得荒诞,没记错的话,这位大祁新帝明恋暗恋的人是自己的皇妹敛隽桐,自己和他真的没沾多少关系啊。“不是你吧?”敛天歌想到另外一个可能性,歪着头,眯着眼,脸上写着两个字——可疑。
  韦律摇摇头,看着娇妻一脸的不信,很无奈的叹口气。
  “好吧,我确实想过。但是这次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你不想想,如果真是我,直接带着你来不就行了?!”
  “也是。”敛天歌垂下眼睫,哎,这世道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不用想太多。”韦律搂紧了怀中娇妻。“好好睡吧。”
  确实,对方的意图早晚会摆出来,有什么可着急的,再说,清了余毒是天大的好事情,其他的再说吧。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格外的让人想要睡眠。
  敛天歌闭上眼睛,一会儿便陷入了梦想。
  清晨醒来,对面已经没人,摸摸被窝,早已冰冷——看来韦律已经走了多时。
  “夫人今天的神色很好呢。”小翠一边为敛天歌梳着头发,一边赞叹道。
  敛天歌也不说话,看着对面镜中的自己——柳叶长眉,鹅蛋脸,没有一丝赘肉的脸,看了二十多年的,不管怎么改变还是这样最顺眼。
  哎,女人的爱美之心。
  早晨收拾洗刷一番,喝了那让人想吐的汤,很快凤姨便扭着腰走了进来。
  真是守时。敛天歌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今天这位中年妖女的手段。
  “夫人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从今天起,就不需要喝汤,也用不着减了,从今天起,夫人便可以吃些素食了。”
  嗯——这两天是什么好日子,韦律来了,自己受罪的日子也到头了。
  整整一个月,晚上有美男陪睡,白日里优哉游哉的过小日子,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日日吃素,无肉无酒。
  不过比起幽禁冷漠的大烈皇宫还有身份错乱的那些日子,现在真的就像做梦一样。
  和心爱的人隐居一处,不理世事不是自己曾经的梦想么——现在除了心爱的人白日里不能现身,其他的勉强算是实现了吧。
  自己骨子里并不适合皇权,也并不适合做杀伐果断的女皇,也许这一点父皇早就明了。
  敛天歌坐在树荫下,吃着葡萄,神游太虚。
  远远的,便听到足音越来越近,细细的听,约么有三个人,而且是三个女人——其中两个是陌生的声音,另一个是凤姨。
  小翠的足音应该是更加跳跃的。
  果然很快,三个女子快步走来。
  敛天歌抬起头,目光掠过走在最前方的凤姨,在后面两个女子的脸上划过,心里蓦地一惊,脸上却是被训练的不动神色。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夫人,以后由这位如嬷嬷和小兰负责您的饮食起居。”凤姨一句话,简单的介绍了站在她身后的两人。
  “嗯。”敛天歌只是简单的点头,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再也吐不出第二个字。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这两个人。
  大祁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和她的那个女儿,兰梳。
  世界真小。
  第50章 故人来访
  “小律子,我遇着熟人了。”敛天歌玩弄着韦律的手指,非常随意的说。
  “哦?谁呀。”韦律摸着她的长发,也很随意的问。
  “嗯,你知道那个妙手如家么?”
  “大祁很有名的那个剥人皮做面具的那个?”韦律马上反应了过来。
  “是啊,就是那个很吓人的神秘家族。”敛天歌点点头。
  “那家你有熟人?”韦律眯起眼睛,开始回想这个可能性,怎么回忆也想不起什么时候接触过那家人——那家被灭门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天歌还是个孩子呢。
  “有啊。你不知道吧。那家人还没死绝,今天又见着了。”一想到被剥人皮的如家人服侍着洗澡,敛天歌就全身凉飕飕的。
  “是那两人?”韦律微微皱眉,记起新来的那两个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嗯。轩襄岩俊将这两人送到我的跟前八成没有安好心。”敛天歌不玩手指了,改玩韦律的衣扣,解开,系上,再解开,再系上,不亦乐乎。
  桂嬷嬷倒是没怎么变,只是兰梳变了不少,那个曾经泼辣妄为的宫女,如今低眉敛首,默不出声,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这让敛天歌多少有些讶异,转念一想,兰梳本来就不是桂嬷嬷的女儿,可是抹青死了,太后离开了,桂嬷嬷会带上兰梳作伴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想必桂嬷嬷也不会如以前那般娇宠兰梳。
  “歌儿,你还记得那个马老板么?”韦律拉住敛天歌的手,不让她乱动,低着头,黝黑的眸子越发的深邃。
  “马老板?谁啊?”敛天歌想要摆脱韦律的手,无奈对方抓得实在是太紧了,挣扎了两下也便老实了。
  “就是那个拿着簪子来我们铺中求助的人。”
  “我想起来了,他说可以帮我解毒的。怎么,他是轩襄岩俊的人么?”敛天歌想起来了,那个人上门的夜里,自己就被掳了,这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