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20 10:48      字数:4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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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年初时,皇上出面,背后势力伸手,从上到下一场进行了一场大清洗后,整个上京的势力就来了一次大洗牌,例如,有很多百年世家都被驱逐出了这块‘风水宝地’,同时,又有很多平民、新兴势力踏入其中……
  就目前而言,上京的势力暂时还没有完全接纳这些外来人员,只是看在上面那位的份上稍微做做样子、表示欢迎而已,只有口头表示,没得行动,聚会什么的,从来没有人发帖子。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就是了,毕竟这些人他们完全不了解,品行、性格、脾气、底蕴什么的一概不知,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接纳?
  萧老爷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他有两位夫人,夫人身后又都有后台势力,但是这一点还是不够大势力们看的,因为他自己并没有显示出什么值得大家在意的,光靠关系什么实在有些差劲,或者准确点来说,是有些不靠谱。
  要问上京的人们为什么会如此统一的有这样的感觉,这话一说要提到前些年的一些事情了。
  当时,上面那位还算壮年,在三年一次的大选中,对一个知县的女儿感了兴趣,那女子初看不怎么样,但是另大伙没想到的是,她入了后宫之后十分得皇帝喜欢,会说话、做事,赏赐给她的钱财也十分的舍得的打赏下人,当然心计也是一等一的,皇后、贵妃等一系列重量级妃子都拜于她手,一年之内更是连升六级,从最开始的美人到了正二品的柏妃,还怀上了孩子,一时之间,整个大史都没有人能有她这般风光。
  柏妃当上了妃子之后,就感到了自己弱势很糟糕,因为没得后台所以皇后她们都故意欺压自己,于是考虑后请皇帝提携娘家人,一阵枕头风吹过,他爹就由一个小小的知县,升到了礼部的官员……期间种种就不再细说,只说这最后的结果——柏妃生产前夕被人发现使用巫蛊之术,于是龙颜大怒,紧接着生产时又出了“意外”,一尸两命,虽然查出来有人做了手脚,但是死都死了有什么用?最后皇帝也就处置了两个低等级的妃嫔出了气也就完了。
  俗话说得好,以色伺人者,结局多是红颜未老就恩先断了,这柏妃不管之前是如何的得宠,现在死了自然是什么一卷破席子,而完全因为她收益的父亲、兄弟,在没有出色的才干下,很快就被其他势力排挤走,离开了京城,就像来的时候一样,都是那么的迅速。
  其实最扼腕的就是看在柏妃大红的时候,伸出手臂较好的人家,这些人家后来都被皇后、妃子的娘家找机会消除了。自从这以后,上京的势力就有了一个普遍的认知——自己没有才干,只是靠女儿、姐妹而收益的外来人群,是不会被他们接纳的,免得最后来时冲冲、去世也冲冲,无辜搭上他们这一票的人。
  萧远山左思右想之后,不甘心只是做一个这样浑浑噩噩的官,于是顾不得自己的脸面,带着自己大夫人上门求助王府的岳丈丞相大人,带着二夫人到宋舅舅那里作客希望能有所突破。………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是一个大家怎么也没想到的人,那就是皇上的最小的女儿安阳公主。
  大家就奇怪啊,这个萧远山是怎么和公主搭上关系的?原来自从萧家来到京城后,京城的一干人中,最揪心、和期待的就是正三品的散骑常侍周家,他家的嫡出二女可是许配了萧家嫡出的二公子萧青华的,要是萧远山不能被大家接受,那么自家女儿嫁过去估计也不好过。
  向来疼爱女儿的周家夫人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于是联系到了闺中密友——安阳公主的小姑子,安阳公主是已故云皇后的女儿,是所有公主中脾气最好的一个,出嫁之后也是和夫家住在一起,而并没有搬进公主府邸唯我独尊,所以在小姑子回娘家拜托之后,她算了一下得失,觉得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情况下,请示了宫里,召开了一场欢迎性质的聚会,她主场,只找京里年轻一倍的千金和小媳妇们,半个月后做个春日宴。
  得到这个好消息的萧远山是开心得不得了,他相信只要有人开了这个口子,自己就一定有办法融入到他们中间去,要知道这些年的官员生涯,他也不是白混的!同时,欢天喜地的让人准备了一份贵重的礼物,让宋氏带着儿子青峰,去他未来的岳丈家里走一趟,谢谢周夫人的帮忙。王氏虽然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认输,只是更加用心给儿子物色对象,希望也能遇见这样一个好的岳家。
  萧远山得意联姻的好处之余,偶见到两个已经成人、并如花似玉的两个嫡女后,心思一动,在心底埋下了一个想法。女儿什么的,要是能有一个被皇家看上当妃子……
  因为安阳公主这次召开的春日宴,长辈们都不能出席,所以萧青燕、青芸等女儿家的担子就比较重,她们不光要让大家接纳她们,还要博得一个好的名声给自家爹爹做面子,所以双方都暂时放下了积怨已久的心态,头一次还算比较融洽的在一起合作。
  从知道聚会的时间开始,萧远山就请到专门的教养嬷嬷来教她们京城的礼仪、谈吐、流行趋势和各家小姐们的喜好、忌讳,王氏和宋氏也是尽力为她们准备出席宴会的衣饰,要不是知道这只是闺秀们的春日宴会,这架势,堪比皇家选妃~
  ☆、8080
  本来家里受训练的只有青芸和青燕;但是后王氏她们不知从哪里打探到,还有几家带了受宠的庶出女儿出席。
  这个世道是很讲究礼义廉耻、尊卑有别的;在聚会上;嫡出的要是和庶出的玩得好那就是掉身份;青芸她们是自然是不行了。但是这些受宠的庶出在家里说话也是有一定分量的的,萧远山急过了头;为了广泛撒网,竟然忍住了不适,找出了目前家里唯一的庶出女儿——一向被全家忽视的三女萧青鱼;让她也跟着一起训练一下;到时候在姐姐们负责应对嫡出小姐们麻烦的时候;她可以帮忙对付一下庶出的那几位。
  要说这个三女青鱼,在萧家这么多年就和一个隐形人一样,不会生气、不会开心、连表达意见都没有,青芸这活了两辈子的人,有时候都会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青鱼的出身不怎么光彩,在萧家可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禁忌,平日里大家都会主动地忽视她。她的生母是一个趁着萧远山喝醉酒爬上床的一个书房丫环,下人爬床嘛,对于大户人家而言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但是萧远山不喜欢这样的,倒不是因为爬床这个行为,而是因为醉酒这个时间,这大大伤害了萧老爷身为男人的面子,外加此女相貌也只是一般、略微有些清秀罢了,萧远山自然睡过就扔到了脑后,连通房的名分都没有。
  而当这一切被当时还是唯一正室的王氏知道以后,也十分的生气,觉得这个奴婢是在严重挑衅自己主母的威严,掌掴了一通后,打得跟个猪头似的发配到后院扫地。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就那么一次,她竟然怀上了,十月之后,还生下了一个弱弱的女儿。而这丫环知道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儿而不是儿子,没有可能当上姨娘后,就绝望的上吊自杀了。
  当府里的大头们知道这一切后,心里自然是膈应得慌,但是毕竟这丫头是萧老爷的骨血,就当着个玩意养了就是了,到了岁数,随便给点嫁妆打发的远远的就是了。轮到萧老爷取名的时候,被扔下了一句,“多余的一个,就叫余了。”老太太觉得实在不好听,就改余为鱼,全名萧青鱼,然后随便让管家请了一个奶娘就再也没过问了。
  这十几年来,萧青鱼在这个家里就和一个隐形人一样,虽然不缺吃少穿、也不用动手干活,但是任何一个下人都敢欺负她。而这次萧远山将她找出来……
  这日,艳阳高照。
  在嬷嬷的示意下,青芸和青燕一遍一遍的进行礼仪训练的时候,大夫人王氏出现在门前,和青燕她们、还有嬷嬷们打了一个招呼后,将身后的一个低着头的小姑娘推了出来,“这是我府中的三女青鱼,平日里没有教养好,这次也要劳烦各位嬷嬷了。”
  几个嬷嬷闻言一愣,这都只剩下几天了,才让她过来,这怎么教得好?挥手让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抬起头上前转了几圈,然后就皱着眉头不愿意了,有些不满道:“萧夫人,这,只剩下五天了,这条件——恕我们无能为力。”这几位都是当今的贵妃娘娘,也就是王丞相那位国色天香的小女儿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从自己宫里打发出来的三位教养嬷嬷,平日里最是讲究的规矩、仪态的。
  王氏也有些脸红,她和娘家那位贵妃娘娘的妹妹是没什么交情的,所以在这些老嬷嬷面前没有挺直腰板呵斥的份,“我自然是知道资质有些差了,但是她只是个庶女,算是凑数的,各位只需要教导成老实、不主动出错就行了,和嫡出的两位小姐自然不用相同。”从袖子了拿出三个锦囊,上前一个塞了一个,“这些是请嬷嬷们喝茶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几个嬷嬷看在鼓鼓的荷包面子上也不会再有什么念头,待王氏走后,几人商量了一下,让一个一看就是极有经验的嬷嬷一对一教这位刚送过来的小姐。
  青燕看到大家没注意这边,就撞了一□边的青芸,提高丝绢放到嘴边掩盖嘴型:“大姐,这人谁啊?”
  青芸闻言看了她一眼,语调很平缓:“这是三妹青鱼。”
  “不会吧,我还以为是娘随便拉的一个丫环充数呢,奇怪,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青燕嘀嘀咕咕的说道,心想,自己在这个家里竟然还没有青芸这死丫头了解,太失败了。
  其实青燕想错了,这个三姑娘萧青鱼,青芸这辈子也不知道,她所知道的其实是上辈子的这位。——当年,青燕破罐子破摔被王氏半卖白送的嫁人的时候,萧府同样还有一人被这么嫁了出去,那就是萧青鱼,当然,她比青芸还惨一些,直接是以三千两白银的价格许了一个暴发户盐商。因为两位小姐的婚期相近,所以遇见了,青芸也知道了青鱼为什么从不被人所知道的原因。
  两位嫡出的姑娘虽然并不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士,但是因为本身底子都不错,所以学习的都很快,除了最开始的五天是在教她们交际礼仪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帮她们分析各家夫人、小姐们的喜好、厌恶,有时候还会顺带教一些宫廷的礼仪。
  不过,相对于青燕的无所谓,青芸则是要认真得多,她有自己的打算的。各位别忘了,当初宋舅舅的夫人送给她的见面礼——皓月镯,她可是准备到时候救太后用的,既然打算了要和宫廷最高女主人有联系,自然从现在开始就要格外的细心。
  转眼,就到了春日宴的时间。
  安阳公主将最后的地点定在她个人的庄园处,就在上京的郊外,是皇家的逢低,风景自然独好。
  一大早,两位正头夫人就来到自己女儿的房间,盯着丫环、嬷嬷们的动作,可了劲的打扮自家的姑娘。
  因为青燕喜欢、也适合华艳的颜色,所以今天的衣物依然是以红色为主,但是因为到时候公主会出席,所以没有穿正红,用的是玫红。一身花大价钱早京城御锦坊专门定制的八宝吉祥红摆裙,走起路来裙摆波浪连绵不绝,像踏云而行,头插一朵芙蓉鲜花,两只金光闪闪的蝴蝶金簪暂,耳垂两粒雕琢成菱形的红宝石,袖间绕着固定着小珍珠的粉白丝带,配上青燕独有的傲气和美艳的容颜,耀眼夺目极了。王氏相信,就是这京城的贵女们,也少有匹敌的。
  青燕自己也很满意这身打扮,特别是那朵新鲜的粉色芙蓉,她之前就奇怪娘为什么花高价寻了一盆不是这个时节的花,原来如此啊。“谢谢娘!”
  王氏笑意满满的看着女儿,突然想到时间不早了:“走,你爹估计已经等着了,我们快走吧。”
  等两人相携走出院子的时候,路上遇见了同样打扮得好好的另一对母女,虽然青燕极为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说一个‘好’字。
  青芸之前就分析过了,知道青燕一定会走高调路线,而且她的气质和长相也适合这条路,那么她就需要走另一个风雅派系。所以今天她几乎摒弃了所有的金银,只在简单的盘发处别了一些用于固定的珍珠发卡,然后是两只别在一边的中号花香流苏玉饰,身着一身类似于晋魏高雅之士所喜爱的宽袖型月华儒裙,当然细节方面她根据京城的习惯和爱好做了变动,使它更贴合自己的身段和人们的喜好,她还亲自动笔,在铺开的衣裙上,花了一幅荷花半遮面的水墨图,而层层叠叠的相接处用银线绣着朵朵小巧的荷叶,配着腰间墨绿色的裙带,真像是河中仙子出水来,清清逸逸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