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20 10:45      字数:5015
  “王爷有令,这狗奴才就赏给你了,从今后,尔等三人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上京!”
  啊?刘荣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昭王爷让自己来,不是为了商量和容家联姻的事吗,怎么临了临了,反而演了这么一出?还有,什么叫永世不得再踏入上京一步?自己这么逼着小儿子让他娶那容霁云,目的不就是为了可以长久的留在上京吗?
  张皇的瞧瞧僵僵的跪在地上的王贺飞,再一瞧楚昭已经堪堪要离开院子,忙忙的就要追出去,颤着嗓音道: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那容家——”
  却被王贺飞一把抱持住,哀求道:
  “娘,您但凡还有一点儿可怜儿子的心思,就不要再说一句话!”
  刘荣懿回头,有些被王贺飞哀绝的模样给吓住了,带着哭腔道:
  “好孩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娘逼着你弟弟娶容家女,可不就是想让你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你怎么——”
  没想到母亲竟还是如此执迷不悟,王贺飞忽然翻身跪倒,咚咚咚的用力在地上磕起头来,不消片刻,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
  “娘,您若再说一句话,儿子就先死在您面前算了!”
  刘荣懿一下被吓傻了,再不敢说一句话。
  “大哥,您这是怎么跟娘说话呢?”一旁的王贺亭却不乐意了,“是不是那容家难为你了——”
  话未说完,王贺飞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拿了根棍子照着王贺亭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过去——
  一肚子的怨怒,自然无法对母亲发作,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却是大可不必给他留什么情面!
  一番棍棒之下,王贺亭很快鼻青脸肿,吓得刘荣懿忙拦住,颤声道:
  “孽子,你是要打杀你弟弟吗?你再敢动他一根指头,娘就和你拼了!”
  王贺飞手中的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长叹一声:
  “娘,弟弟,咱们三人是王家的罪人啊!”
  也不再和刘荣懿解释,只吩咐仆妇“送”了刘荣懿上马车——说是送,明眼人却是一眼就能瞧出来,其实是看押!
  直到出了上京,被婆家人强行送到小祠堂里吃斋念佛,刘荣懿才明白,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
  而此时,楚昭已经赶往容府,简单的向容文翰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容文翰面前:
  “相父,是昭儿对不起您和云儿——”
  自己也是刚刚知道,如今坊间竟是已然盛传云儿如何不守妇道,竟是有人生生要毁了云儿的名节!
  “昭儿,你起来。”容文翰一把拉起楚昭,太过愤怒,本是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掌,这会儿却是青筋根根迸起,“竟然敢拿我的女儿作筏,真当我容文翰是吃素的吗!”
  ☆、125 雷霆大怒(二)
  谢府嫡长子谢莞迈着方步;不紧不慢的走出府邸。
  “爷——”今儿个随行的贴身小厮名唤四宝,最是机灵的一个;看谢莞出来,忙牵了匹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马出来;又跪在地上;任谢莞踩了自己的背,飞身上马。
  谢家人无论男女;一例都是上好的容貌,谢莞长身玉面;白衣白马;瞧着真是漂亮至极。
  两边路人瞧着这出身高贵、英俊潇洒的谢府公子,个个驻足观望、神情艳羡。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更是心如鹿撞;看向谢莞的眼神儿如对仙人。
  谢莞却早已习惯这众多胶着在自己身上的向往眼神;傲然一挥马鞭,那白马便撒开四蹄,哒哒而去,潇洒的背影给在场诸人留下无限的遐思。
  只是谢莞再想不到,自己那英俊潇洒灿若朝阳的阳光形象,会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早上,戛然而止。
  看离了府,四宝忙凑上来,低声禀道:
  “爷,紫菲姑娘让人捎信,说是刚谱了新曲,问爷有没有空闲去听?”
  虽然官员有官体官威,自来不准j□j,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大楚王朝,谁没有几个红粉知己来附庸风雅,怕是会被人耻笑的。更不要说本就以风流多情闻名上京的谢大公子!
  只是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哥哥弟弟一家人,谁也别说谁,真如容相那般洁身自好的放眼大楚王朝也就这一个罢了!倒也从没听说有哪个官员因j□j而被拘的。
  谢莞早朝回来,让四宝随随便便编了个理由回府搪塞,只说同僚之间有应酬,便打马直往杏花楼而来——
  四宝口里的紫菲姑娘便是这杏花楼的头牌,又是个性子高傲的,很难有凡俗之人入得了那姑娘的法眼,却唯独对这谢莞死心塌地,只要谢莞来,便会拒绝所有客人邀约,即便是王孙公子,也不会让她改了主意。
  这般深情,令得谢莞得意之余也是颇为感动,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凡是紫菲邀约,也是鲜少推举。如今听紫菲说要唱曲子给自己听,自然快马加鞭的就赶了来。
  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又何况是紫菲这般相貌、才情、品味都不缺的美人儿呢?
  听着那依依呀呀缠缠绵绵的小曲,那般让人销魂,两人很快把持不住,先是抱着做了个嘴儿,很快彼此撕扯着衣衫,倒在了床榻之上。
  白日宣淫,对两人来说也是常事,可惜的是,床上这只小曲儿将要唱到最gaochao的时候,却忽然有人破门而入!
  两人因是太过忘情,竟不止身上连一点布帛也无,便是床上的被褥也被蹬的一地都是,那两条白花花交缠在一起的身躯,瞬时就毫无遮掩的1uo1u在大庭广众之下!
  谢莞傻了,抬头呆愣愣的瞧着突然冲进房间的官兵,只觉头一阵阵晕眩!
  那些官兵也呆了,本是收到线报,说是有江洋大盗藏在这杏花楼里,又怎么知道匆忙赶来,竟是看了一出漂亮书生和和杏花楼妖艳头牌上演的活春宫。
  太过香艳了,最前面的几位官兵当场就喷了鼻血。
  还是紫菲先回过神来,再没想到自己这千金尚不得近前的娇媚躯体就这样1uo1u在这群最是粗俗不堪的兵丁前,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太过凄厉,谢莞本就混沌的脑袋一下抽了,恼羞成怒的边拉起被子要遮住二人,边恶声骂道:
  “混账东西,还不快滚出去!我谢莞的房间也敢闯,还真是活腻味了!你们再不滚出去,我这就让人把你们脑袋都摘了!”
  “谢大公子?”那些人本就看谢莞有些熟悉,只是两相比较,肯定是紫菲的身体更有看头,倒也对谢莞没有太过注意,哪知对方竟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众人愣了一下,仔细看去,好吗,这白日宣淫的嫖客可不正是一向高傲不可方物以阳春白雪自居的谢莞公子?
  顿时哗然。
  谢莞也是看到众人震惊的反应时,才明白自己方才犯了一个多蠢的错误!
  这件事很快传遍朝野,第二日,便有无数雪片般弹劾谢莞的奏折飞到了皇上的御案之上!
  听说这个消息时,容文翰正和霁云品茶,一双狭长的凤眼满含着笑意,随着女儿上下翻飞行云流水一般的煮茶动作不停转动,竟是怎么瞧,怎么觉得自己女儿委实是太过聪慧,竟是学一样精通一样。
  正思量间,霁云已经斟满了一小杯茶捧到容文翰面前:
  “爹爹快尝尝,云儿的手艺可是进步些了?”
  那一脸“快夸我吧”的娇憨模样,令得容文翰还未喝茶就已经醉了,连连点头:
  “嗯,好喝,爹爹还不知道,云儿沏茶的功夫竟是这般了得。”
  霁云哭笑不得:
  “爹爹又哄我,您明明还未喝到——”
  “那又如何?”容文翰却是轻捋长髯,丝毫不容置疑,“爹爹便只闻得一闻,便知分晓。爹爹说云儿功夫了得,谁还敢有异议不成?”
  霁云默——原来品茶也可以这样品吗?只是您这样说了,谁还敢有异议!
  正好容宽进来,伏在容文翰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容文翰神情愈加愉悦——自己早说,那谢莞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凭他们谢府竟敢中伤云儿,现在这般处置,还是便宜他谢家了呢——
  云儿可是堂堂容家世女,他容文翰的女儿,唯一的继承人,竟敢想要拿我家云儿生事,那就先让谢家的继承人来赔!
  这几日谢玉心情一直很好,果然流言能杀人于无形,不过几日间,关于容霁云不守妇道的事竟已在上京真真假假的开始流传。
  想起当日安弥逊和容霁云在自己面前嚣张的模样,谢玉就恨不得把两人大卸八块。
  现在上京中有此传闻,即便安弥逊如何心仪容霁云,可考虑到家族声望,安老爷子也定然会阻止两人婚事,不然一个私相授受之名,两人怕是跑不了的!
  想到前几日嫂子派人来说她娘家府里派人送来了几副新的绣花样式,因这段时日一直心情抑郁,一直没去取,这会儿心情好了,索性就往嫂子哪儿跑一趟吧。
  便带了丫鬟,径直往嫂子房间而去。
  哪知还未进门,就见嫂子房间里的丫鬟面无人色的跑出来,一径哭喊着:
  “不好了,快来人啊,少夫人悬梁自尽了!”
  谢玉被唬的魂儿都飞了,顾不得搭理丫鬟,快步赶往哥哥嫂子的房间。
  好在少夫人发现的及时,很快又缓了过来,却在睁开眼看到谢玉后哭骂道:
  “小姑子,我自问,平日里自来最是爱惜你不过,你缘何这般心狠?”
  “我?”谢玉一下被骂的哭了起来,“嫂子何出此言?妹妹什么时候害过嫂子?”
  却不料这少夫人狠狠的啐了一口,半晌拿了被子掩了脸哭道:
  “妾身谁也不愿,就怨自己当初瞎了眼……爹啊,娘啊,你们怎么那般狠心,生生把女儿送到这样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你——”谢玉还没有被人这么挤兑过,顿时气怒交集,狠狠的一跺脚,“嫂子,妹妹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我那兄长平日里更是对你百依百顺,还有爹娘——”
  话音未落,谢明扬夫妻也闻讯赶来,谢夫人冲着谢玉厉声道:
  “住嘴!”
  上前就把儿媳妇搂在怀里:
  “媳妇儿哎,你怎么就这般痴傻?你放心,爹娘一定为你做主就是,你可莫要这般,否则,可要吓杀为娘了!”
  谢玉气苦,先是嫂子说话夹枪带棒也就罢了,娘到了竟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责骂自己:
  “娘,嫂子自己想不开,关玉儿什么事?是不是要逼得玉儿也这般——”
  谢明扬从一进房间就恶狠狠的盯着谢玉,方才容家已经派人送了信来,说是已然查明,坊间关于容府小姐的流言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女儿谢玉,容文翰拼着这个丞相不做,也要和自己在皇上面前分说,求皇上给主持公道!
  至于自己儿子,自然更不用说,肯定也是容文翰的手笔!
  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坑爹的女儿?
  现在听谢玉还是这般蛮横,气的扬起巴掌朝着谢玉狠狠的扇了过去:
  “你要去寻死便去寻死,我决不让人拦你!孽障,那安弥逊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拿你哥的前途去做赌注?”
  谢明扬此言一出,那本已平静下来的少夫人又开始放声痛哭。谢玉则是完全傻掉了,什么拿兄长的前途开玩笑了,什么告御状,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126鬼蜮伎俩
  “爹——”谢玉没想到;自己也有承受家法的那一天。
  谢家的传统,自来女孩儿比男孩儿娇贵;谢家又是世家豪门,从来都是即便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也是从不需要给什么人做出交代的。迄今为止;即便是庶出的,也从来没有一个谢家小姐受过这般苦楚。
  看到那扔在面前的几指厚的竹板;谢玉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爹,爹;您不能这样对女儿——”
  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自己丢不起。
  看到爱女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模样,谢夫人也很是心疼;看向谢明扬:
  “老爷;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别的法子?”谢明扬嘴里泛起一阵铁锈味儿。谢家容家虽是并称,却一直貌合神离,互相看不顺眼。这一朝,更因为政见不合,多有龃龉。
  只是两家皆是根深叶茂,倒也对彼此无可奈何,甚至夜深人静时,想到容家无子,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承继后嗣,谢明扬还颇为自得,心理上颇有优越感。
  却哪里想到,今次竟然这般重重的被打脸。
  只是虽明知道儿子出事应是容家的首尾,可再怎么说,还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再是痛恨,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颗苦果。至于女儿,若真是坐实了诬陷中伤的罪名,闺阁女子便这般长舌,那名声算是尽毁了!
  目前之机,只能自己先低头,打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