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20 10:44      字数:4992
  挪岳系纳砬呔∪Φ南胍炎约夯ぴ谏砬埃欢嗌俅蔚目仪竽切┤耍?br />
  “我家云儿不脏,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别打她,她是个好孩子,我家云儿不脏,她真的不脏……”
  “你不脏,一点都不脏,脏的是他们,他们,该死……”
  那些肆意践踏人心的人,才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青公子眼睛奇异的亮了一下,终于仿佛失去全身的力气般瘫在了霁云小小的怀抱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房间里的灯烛忽然熄灭,有人惊恐的“哎呀”了一声,然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
  “这一夜,你就跪在那里吧。”青公子喘着粗气的斥骂声传来,整个房间很快再无声息。
  当那低低似是极为压抑的哭泣声终于从房间里传出,一个黑影倏地一闪,极快的往另一个房间而去。
  房间内如豆的灯影下,刚沐浴过的王保正悠闲的品着香茗,瞥了一眼角落里黑漆漆的一团暗影,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我知道了,明天不用管他们了,你跟着,方宏。”
  经过了昨晚,阿青想必会学的乖一点的,近期内自然也不敢再惹什么麻烦才是。至于那小崽子,今日的表现来看,也就是一个脸蛋还漂亮些的普通孩童罢了。
  眼睛里忽然闪过些兴味来,等把这批金子安全送出去,腾出手来就连带着把这个漂亮的小东西一并□一番吧,□好了,和阿青一起给太子送过去,太子必然喜欢。只要奉承的主子高兴了,鲍林那样一个小小的奶妈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24 天高任鸟飞(七)
  王保这次下手确实重了些,青公子一直在床上躺了五天才能够下床。
  五天来,并没有一个人光顾过青公子的房间,而霁云的活儿也简单的很,除了每天按时去领三碗白粥兼个三个馒头外再无其他事可做——
  白粥是青公子的,馒头自然是霁云的。
  每次霁云啃馒头时,心里都是又酸又涩:那么大个男人,每天不过打发三碗白粥,便是铁打的筋骨也受不了吧?
  怪不得,青公子会这么瘦弱。
  两人都很少开口,只是青公子每当看到霁云鼓着腮帮子恨恨的啃着馒头的样子,嘴角总会微不可查的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走吧。”青公子放下碗,站起身来,却发现霁云的嘴角处沾了一粒馒头屑,又站住脚,指了指霁云的嘴角,“擦一下。”
  “我吗?”霁云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出其不意的一把抓住青公子的手在自己嘴角蹭了一下,然后眨眨眼道,“现在呢?”
  青公子深深的看了霁云一眼,抬起衣袖在自己手方才碰触的地方又擦了几下,有些含糊的道:
  “以后记得,别碰,那些脏东西,会让自己也变脏的。”
  低低的,宛若耳语,不知是说给霁云,还是说给自己。
  两人走出房间时,正碰见王保鲍林方宏三个。
  青公子却是眼都没抬,径自默然从三人面前走过。鲍林的情绪有些烦躁,哼了声有些厌烦的转过头来——再得主子钟爱又如何,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也就是那老阉狗,才想着靠一个卖屁股的男人来固宠!
  王保神情也有些阴晴不定,眼睛在青公子二人身上停了下,又旋即挪开。
  倒是方宏,依旧恭恭敬敬上前一步冲着青公子一拱手道:
  “公子安好。方宏明日便要离开,公子看今日何时有空,让方宏转交上京捎来的礼物。”
  青公子站住脚,注目即将坠落的金乌,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喃喃道:
  “晚间吧,戌时,不误了你上路的时间便是。”
  因押运的是大批金子,为防出去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方宏等人议定夜间出发,连夜赶路,天明时便能赶到百里之外的溧阳镇。
  只是青公子话出口后,旁边却久久没有声音。却是三人没想到青公子竟然会笑,且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笑靥,一时竟是全都呆住了。
  “别让那些奴才跟着我,今日,我想自己呆一天。”青公子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吩咐道。
  鲍林不自觉“嗳”了一声,一语出口,才惊觉,不由顿足暗骂:“该死,果然是祸水,竟能惑人神智!”
  王保倒是无可无不可——不让人跟就不跟算了,这一大一小,和两个废人也无什么区别,量他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霁云捧了竿碧绿的洞箫,低着头跟在青公子后面。身后隐隐传来鲍林有些烦躁的声音:
  “……不过两个小白脸罢了,就那般厉害?那祈梁国不是号称雄兵十万吗,难道全都是酒囊饭袋,竟连两个小白脸儿都收拾不了?”
  霁云垂下头,眼里暗含了一丝笑意——定是爹爹他们打了胜仗的消息已经传到上京,太子一派顿时慌了手脚,而着急让方宏把这批金子运过去,便是为了打点其他朝中重臣,目的便是为了让爹爹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只是这次,他们的阴谋是注定不能得逞了!
  青公子的箫声在山中呜呜咽咽的响起,那些带了镣铐的淘金者正好经过,许是箫声太过凄凉了,有人眼中止不住堕下泪来……
  直到满天星斗,霁云才搀着青公子缓缓向小屋走去,只是路太黑了,经过那一排排黑魆魆的石房子时,霁云一脚踩空,一下跌倒,连累的青公子也摔了一跤,两个人瞬时都成了灰头土脸的。
  等方宏如约赶到时,便被霁云拦住,只说公子正在沐浴,让方宏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之久。
  方宏虽是心里着急,可女儿来信嘱咐,言说让自己一定要趁机拉拢这青公子——
  毕竟离开了这么久,仍能令太子殿下念念不忘的,也就一个青公子罢了!
  若真能把这人拉过来,以后在太子府中,女儿也就得了一大助力。
  好不容易等到青公子沐浴完毕,霁云转身进房间通报,方宏理了理衣襟,刚要进去拜访,不妨下面石房子处忽然一阵扰攘,然后就有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
  方宏顿时一惊。王保和鲍林也听到声音,慌慌张张的冲出房间,一声尖利的呼喊声传来:
  “快来人啊,这儿发现了一条地道,有人要逃跑!”
  很快又有人赶来,说是在石房子下面发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地道!
  三人脸色都是一白——私开金矿等同谋逆,要是真有人逃出去,传出一点儿半点儿风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三人相视一眼,拔足就往喧哗处跑了过去。
  好在有惊无险,小半个时辰后,事情终于查明——那些囚犯竟然果真在地下挖了条通道,通道足有三四里远,入口就在最中间那间石房子里,等谷中卫士追过去时,最后一名囚犯已经跑到了通道的尽头!
  只是从地道里钻出来时,众人才发现,地道的出口仍是在谷中,不由均是暗暗庆幸。
  鲍林当场亲自举刀杀了带头的人。饶是如此,三人仍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指挥着兵士挨个搜查,直到最后确信除了这间石头房子,再没有其他房间有地道,才算安下心来。
  而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正是三人议定护送黄金出发的时间。
  方宏瞧了瞧青公子的房间,早已是漆黑一片,不由叹了口气,真是太不巧了!看来,只有等下回了!
  一箱箱的金子被运回地面,下面早有车马行的人在等着,又赶紧抬上车,很快由四五十个高手护卫的这支队伍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明时分,方宏的队伍果然按照计划到达了溧阳镇。
  一夜急行,早已是人困马乏,便是那些高手也都面露倦色。
  方宏指挥着众人把箱子搬进一个空着的房间内,命令一部分人防守,其他人则先去休息,一个时辰后换岗。
  安排完后,便回房间倒头睡下。
  哪知好不容易睡着,外面又传来一阵吵嚷声,却是又有几十个人前来投宿。
  客栈老板不由大喜:
  今儿个果然是黄道吉日,竟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
  方宏被吵嚷声惊醒,忙披衣下床,到外面一看,心里不由一跳:
  来人虽然个个风尘仆仆,便是着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看不出什么来头,却是个个气度非凡,竟是人人□一匹宝马良驹,腰间都斜挎宝剑,特别是中间簇拥的那位十四五岁的少年,更是不可小觑,虽然一张大大的斗笠完全遮住了容貌,坐骑竟是一匹罕见的汗血宝马!
  方宏常年四处奔波,眼睛最是精刁,知道八成是哪个世家的公子,不然怎么可能有这般排场?若以一贯谨慎的性子,早小心翼翼的避让开来,唯恐惹祸上身。
  可这会儿子,却把平日的小心完全抛掷脑后:
  一则身后可是满满一车金子;二则任他是哪个世家,都不可能大的过自己背后的太子!
  方宏当即沉下脸来,傲然瞧了下对面诸人,冷笑着对掌柜的吩咐道:
  “打发他们走,这店,爷今儿包下了。”
  那些本是已疲惫不堪的侍卫也闻声围了过来,两方竟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目中无人,少年一方脸上均现出怒色来。只是少年没发话,整个队伍里便依然是鸦雀无声。
  死一样的沉寂在两方人马中蔓延,气氛愈发紧张。
  方宏只觉凉意一阵阵从脚底窜起,暗暗估算着真的打起来的话,自己有几成胜算。
  旁边的掌柜早吓得魂儿都飞了,本还以为来了大财神,谁料想却是两队杀神,这要是真在自己客栈里打将起来,别说赚钱了,自己这客栈不被毁个干净就阿弥陀佛了!
  “算了——”少年终于出声,清冽的声音令得所有人都是一凛,“咱们再换别家。”
  说着就调转马头,便要往外而去。
  方宏松了一口气,回头命令自己人也都回去,却看见一个衣衫凌乱的孩子,正掩面从自己右边往外跑,以为是店家的孩子,便也没在意,迈步往里走时却又猛地回头:
  这孩子的背影,自己怎么好像见过?
  不及细思,便厉声道:
  “站住!”
  本已要离开客栈的少年等人倏地勒住马头,其中有性情暴躁些的,纷纷把手按在腰间,只要少年一声令下,怕是马上就会扑过来。
  方宏却顾不得会惹恼了少年,兀自指着孩子厉声道:
  “快,把那个小孩抓了来!那是我家逃奴,偷了重宝私逃,快捉住他,必要时,杀无赦!”
  终于想通这孩子是哪个了!不正是青公子面前伺候的那个阿开吗?!这小子怎么跑出来了?
  少年眉头一蹙:
  逃奴?借口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令手下杀人,这人是什么来头,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25天高任鸟飞(八)
  男孩也不说话,兀自向前奔跑,可毕竟人小力单,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久经杀阵的侍卫?
  眼看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朝着男孩的后心就扎了过去。
  那店家吓得一闭眼睛,好险没昏过去:
  这小男孩性命休矣!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歹劝的那两伙人没打起来,现在倒好,却摊上了人命大事!
  少年旁边的侍卫望了一眼自家主子,却被眼色止住。少年透过斗笠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宝剑:
  自己刚到这里,便遇到这么一出,莫不是有心人刻意安排?
  看少年的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方宏的嘴角露出一丝得色:给太子办事果然痛快,竟是无论做什么全都不必顾忌。
  只是一念未必,一个白色的人影翩若惊鸿,忽然从天而降:
  “敢伤我家小云,真是找死!”
  却是一个锦袍少年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来人身法奇快,且姿势美妙,一把抱住男孩后身子一旋,手中宝剑宛若毒蛇瞬间刺入离得最近的侍卫的心脏,竟是一击毙命!得手之后马上暴退,身上竟然一滴血也未溅上!
  男孩正是霁云,听到声音不由大惊,怔怔的抬头瞧着于生死一线间救了自己的阿呆,忽然伸手抱住阿呆的腰——
  方才那一刻,霁云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若是连爹爹一面都未见就死在这里,霁云真是死不瞑目!还有困在那里的青公子……
  没想到霁云反应如此大,阿呆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甚至玉面之上还有些微红晕,竟一手拖着长剑,一手垂在身后僵在了那里,半晌才抱住怀里小小的身躯。
  第一次见到这种血淋淋的杀人场面,方宏一阵昏眩:本来以为只要斗笠少年不多管闲事,要抓住这小孩子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却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煮熟的鸭子竟然要从自己眼皮底下飞了,忙后退一步,指了两人道:
  “这小奴才竟还有同党,快把他们一起抓起来,绝不许放他们跑了!”
  那些侍卫也清醒过来,知道要放这两人走了,别说自己会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