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32      字数:4956
  三分之二是他的命力。因此他体内厉血足以自生再供,不会出现缺血之象。其他情形,我们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己撑着。”
  咎殃闻言阖眸,许久不说话后,沉叹一声,彭得一按床榻,睁眸起身,端着一盆扔下的沾血棉巾去处理。
  缎君衡起身动了动久坐僵直的身子,未几咎殃返回,默默地处理着后续,销毁清理天之厉身上,一切可能引起天之佛怀疑的残迹。
  缎君衡本以为咎殃会询问病情,却不料他一直不言不语,眸色沉凝一闪后,心底暗叹压抑。向来耐不住一刻安静之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只怕他已能感知此次天之厉病症之沉重。
  一切妥当后,二人无言对坐在桌边,一杯一杯饮着茶水,不时抬眸看看床上昏死的天之厉,随后再收回视线,盯着各自手中茶杯。茶壶中无水了,轮流去添热水,却是忘记了换茶。足足三个时辰,茶水最后变得与清水无异,咎殃和缎君衡亦恍然未觉。
  整个后殿一片毫无生气的死寂,时间流转间已经超过上次的四个时辰,按照往常的规律,足够五个时辰后,咎殃手中茶杯一顿,下意识凝眸看了眼床上。
  天之厉依然盖着薄被昏死沉眠,被他送来躺下是和模样,现在仍是,没有丝毫改变。
  “耐心等着吧!”缎君衡轻啜了一口茶,抬眸对上他听到话音后望向他的视线,沉叹一声,缓缓道:“往日规律不可用,今次犯病已是大变,何时醒来只能听天由命。”
  咎殃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紧,微不可闻地从口中挤出声“嗯”。
  时间在暗夜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渐起的晨光悄无声息驱散了最后一丝夜色。坐了一夜的咎殃和缎君衡眸色越来越沉。
  突然咔嚓一声刺耳响声,缎君衡轻叹一声,从茶杯上收回视线,凝向咎殃关心问:“可有割伤?”
  咎殃淡淡摇了摇头,松开紧握的手,已成了碎末的茶杯一缕缕如细沙坠落,印着斜射而入的光线若隐若现有透明的关泽,是制被中参杂得极硬晶石之故。
  缎君衡眸光一凝,放下茶杯,动了动僵直的身子站起,走到床边,取下灯柱托盘上的晶石熄灭,转眸看向天之厉,见他毫无转醒迹象,复杂一叹,心底压抑不住竟升起一股沉沉窒息的无力感。
  此次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双天宫书房内,一夜未睡的天之佛心头莫名的不安虚空越来越重,处理了手头事务后,眸色一沉,起身留下一封信放在书桌上,乘着劫尘回殿去看三千的空隙,派留下照顾她的无渊去做他事,随即当机立断旋身化光消失。
  片刻后,劫尘和无渊几乎同时回来,却只见信不见人,刺啦撕开急览,眸色骤变,顾不得自责,急眸看着无渊促声道:“所有事情你和他化断灭处理!派他化去告诉缎君衡这里情况,吾去追!”
  还来不及回答,劫尘已经紧张飞身离开,无渊双眸绷紧一凝,质辛不知道爹又犯了病,若娘去了一问,岂不是泄露!但愿姑姑能提早一步赶去。转念一想,或许质辛机警,能有所窥破,可以扭转局势,可又是一个谎言,众人未通气,岂不是会轻易泄露?心头还是不安,无渊不由窸窣捏皱了手中之信,控制不住急跳的心,焦急在书房内踱着步子。
  一刻后,荒神禁地,他化阐提飞身急至。
  “缎爷爷,叔爷爷!”
  “你怎会来此?”咎殃诧异一震,想到了什么眸色一紧,急问:“可是灾区诸事棘手?你和断灭解决不了,劫尘不在吗?”
  “不是此事!”他化阐提急将不久前才发生之事告知,说完后扫过床上不知何时才会醒过来的天之厉,心底不受控制的紧紧一沉。
  缎君衡眉心一皱,沉叹一声,凝视他道:“你回去吧!做最坏打算,若天之佛从灾区返回,暂先想办法让她不要寻天之厉,用其他事情转移她注意力。能拖多久是多久。”
  他化阐提懂得他们言外之意,压下心底翻涌的波澜担忧点了点头。
  咎殃想到什么,蓝眸一凝,袖袍中手指紧握,扫了眼床上天之厉,看向他化阐提沉声道:“你留下,吾回去。吾和他一同离开的,有些理由也好编造。”
  说完,转身出了后殿直奔双天宫而去。异诞之脉事务他化断灭几人总不是太熟悉,劫尘不在,还须他主持。缎君衡现在绝不能让他分心,大哥必须有他看顾,众人才能放心。
  陨石坠落之附近,晨光大亮,碧空浮云,清风微拂,一身崭新喜服的质辛负手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沉稳凝注着各处情形。众人皆能看到他之身影,除却有事吩咐离开片时,他便未离开他们视线,天下皆知昨日是太子大婚,明白他不顾大喜之日来此,欣慰间莫名的安心,越发敬重这位太子和厉王。
  陨石分散成诸多掌心大的碎石块散落在各个山涧,形成了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烧灼深坑。远处一座青山因陨石而燃气的怒火肆虐,大批未受伤的兵将和百姓在剑布衣指挥下,一同切断距离火场十里处的树丛带,以舍弃部分丛木为代价,阻断火势。
  骤然天际横飞而至一道光影,质辛眸色诧异一震:“娘!”,眸色不觉又向她身后一望,怎么爹没有来?爹怎会放任娘一个人到此?蹙眉收回了视线。
  “情况如何?”天之佛凌空已经环视过一圈,却不见天之厉,只能飞身而现,暂先压下,凝眸问他灾区情形,似乎没有预料中那般严重。
  质辛舒展了眉头,凝视她详细告知:“吾来时,城守言陨石在坠落中爆炸,故才威力减少许多,吾、布衣和伯父亲自去一观,确如所言,而且碎片多坠倒深山中,伤及的百姓比预想担忧的少,统计后是五千四百三十一人,多是受伤,并无死亡。吾已经命城守亲自去安置。另外是摧毁了一座山,大概十万亩林森,目前只能预估这些。”
  顿了顿,眼神示意她看向那座火势熊熊的深山:“这座山尚不可知,布衣正率领诸将阻断火源,等火灭了,方能再细细统计损失了什么。”
  说完,微犹豫后还是看着天之佛凝声道:“鬼邪伯父抢救过濒危的受伤之人后,就只身去了那座火山之中。”
  天之佛眉心一皱,沉声问道:“他可告诉你原因?”
  质辛蹙着眉心摇了摇头:“只说他要去哪儿,吾问,他说等他回来再告知。”
  “王后!”
  “是王后啊!”
  劳累至极轮换休息的兵将和百姓,无意抬眸见高台上矗立的二人,震惊激动,纷纷起身双手交叉胸前,俯身行礼:“吾后,厉圣!”
  “吾后,厉圣!”
  一声声拜礼声响彻云霄,回荡在碧空浮云之间。
  天之佛停下言语,转身,一处处扫过敬拜的众人,才微抬袖袍致意。
  众人声音这才停下,方才喊过的余音却依然轰隆震耳,袅袅不绝,其中有些将士已有功力,敬拜之时声音中便参杂了内元之功。
  等声音落尽后,天之佛才收回视线,见质辛不曾提起天之厉,压下心底莫名不该有的不安,凝视他问道:“你爹在灾区何处?”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质辛一怔;刚要回答天之厉并未来灾区,可见天之佛暗藏的神色;到了唇边的话一顿,狐疑暗拧了眉心;娘在的地方爹必然会在,怎么现在娘问爹在哪儿?爹难道瞒着娘离开异诞之脉?娘到此来寻找;是有人告知她爹到了灾区;还是她巧合来此探寻灾情同时询问?
  可这根本没有可能;爹绝不会对娘隐瞒行踪;除非他别无选择;如今这种情形,突然想到那唯一可能,质辛心底骤一沉;眸光急敛,佯装露出丝无奈的遗憾,直对上天之佛的视线,笑叹一声:“你和爹就差了两刻。你来前不久爹刚离开。”说着,狐疑笑问:“娘和爹在路上没有照面吗?”
  娘如此混沌不明的情形,定是爹犯病还在荒神禁地,极有可能姑姑叔叔他们欺瞒说爹到了灾区,纵使不是,如此应答,方能万无一失。娘回去后,若爹还未醒来,姑姑叔叔也好继续隐瞒,若爹无碍便万事大吉。
  天之佛诧异一愣,皱了皱眉看他:“刚离开?”
  质辛颔首,详细道:“爹挂心娘,灾区情况稳定下后,便急赶回,留吾继续坐镇灾区。娘也知道爹有意锻炼吾和布衣,他如此做,该也是有意放手让我们全权处理灾区事务。他在,吾和布衣难免会有倚靠之心。”
  一字一字皆毫无漏洞,天之厉心思确如他如此,路上未遇到,也有可能是他另行别路,或临时发生事情有所耽搁,才并未直回异诞之脉,天之佛略一思量,轻叹一口气,眸底闪过丝未寻到人的莫名失落,随即凝视质辛道:“灾区要如何安置,你放手去做便可,和布衣注意安全,娘先回去。”
  质辛听着她的叹息,心底复杂,面上强做平静,笑着颔首:“娘不必挂心,吾和布衣会处理好的。”
  话音尚未落尽,天之佛身影已经化光消失。
  “质辛!”
  视线还未来得及从天之佛消失的地方收回,质辛猛被一声叫唤吸引了视线,急看去,诧异震住:
  “姑姑!你怎么在难民中?”
  劫尘凝眸急身腾空而至高台,急速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他。
  质辛眉心一蹙后,微松一口气,果然是他先前猜侧,幸好他当时未大意坏了大事。
  劫尘见他神色,紧张的心神微松,看来他做了正确应对,随即出声详细问:“吾到时她已和你言谈,现身不妥,故才藏身难民中。你如何对她说你爹情况的?”
  质辛不假思索将始末道出,说完后,本还放松的眸色,不觉带了丝沉重凝视她:“娘未怀疑虽暂时躲过一劫,但姑姑现下还须赶紧回去!爹一夜过去还未醒来,这段时间也不能保证必醒。最坏是她回去见不到爹,需要继续隐瞒,你了解双方情况,更好圆谎。”
  劫尘沉叹颔首,嘱咐了他些话,不敢再耽搁片刻,急身化光追去。
  许久后,日芒夺目照耀下的双天宫上空疾飞而至一道浩瀚金光,庄严光芒散去后,天之佛奔向殿门。
  天之厉急于回来看她,必然会走最近的路,纵有耽搁,如此长时间也该处理完毕,她一路上小心注意,皆未见他和随众身影,定然是回来了。无渊和劫尘在,他能知道她行踪,也不会着急。
  思量未已,哐当一声,天之佛莫名带了丝自己未意识到的急躁,略有些蛮力猛推开了殿门,日芒霎时倾洒而入,照得整个大厅明亮清透。
  哐当哐当的余音回荡不绝,天之佛见大厅无人,怔了一怔,急躁间心里莫名一紧有些憋闷难受,恍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急转身匆匆向书房步去,他回来应该是在里面处理事情才对,怎么可能待在大厅!
  大厅中一声急似一声的仓促脚步声,惶惶促响,天之佛几乎是纱衣急动地跑到书房门前,见房门紧闭,心里躁闷突然加重,眸色皱恼,急伸手又是哐当一声猛推开房门。
  “天之厉!”
  当即便是一声急唤,出去的声音绵绵不绝回荡在偌大空荡荡的书房内。
  连无渊,他化,断灭也不在,整个书房中没有一个人!
  天之佛恍然怔住,心口烦躁莫名微散,却是泛出了比之更甚针扎般不得安宁地虚空难受,绷紧急切的身子有些无力发软,彭得靠在了门上,茫然抬手一按胸口揪紧了衣裳。天之厉是没有回来吗?质辛不是说他回异诞之脉?
  茫茫然思绪凝滞,半晌脑袋一片空白,天之佛未曾意识到绷紧的思绪因之微有些松动,一丝冷静思绪才得喘息,迷茫地神色渐渐恢复了些平静。她从早上到现在怎会莫名其妙的方寸大乱?是她考虑欠妥,他没有回来,也许是回返途中留下一直处理事情,她虽留意可也未曾任何犄角旮旯都一一凝注,错过他仍是可能之事。方才也是她着急大意,竟未曾想到在城守处一问他是否看到天之厉回来。
  想着想着,天之佛心口难受憋闷才算微有些缓解,用尽周身力气黯黯叹了口气,收回怔然看着书房的视线,摆脱倚靠的房门,垂眸转身,纱衣疲惫一扬,打算离开书房去青龙宫。无渊和劫尘应当在那里,异诞之脉事情还需人去处理。
  转动的脚刚动一小步,腰身突毫无预兆一紧,天之佛一惊,这力道,未及细思,身子已被一双强硬有力的胳膊牢牢搂在了怀中,一声沉沉浓情的雄浑笑声骤传至耳边:“行色匆匆,你在找什么?”
  背部被他胸腔浑厚的笑声震得轻动,天之佛陡然回神,“天之厉!”一股蓬勃暖流骤安抚下了忐忑不安的心,急抬眸,扭身欲转。
  天之厉沉笑着微松手,等她转过身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