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32      字数:4920
  半晌后,
  天之厉看向他沉声道:“考虑得如何?”
  想不通疑问,质辛只得暂时压下,闻言抬眸看向天之厉撇撇嘴,状似无可奈何妥协出声:“我答应你们,定全力以赴。”这几年的修炼,时时有超出预料外的文武收获,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是否能再有所突破,复活后的这具身躯尚如只开采表面的荒地,他也该彻底了解它到底有多潜藏之力,能让他短时间内到达如何修为高度。爹方才会出此言,必然也有此考虑。
  天之厉看着他已快十四岁的身量和周身已有的些许气势,欣慰间眸色复杂一闪,质辛如此,他能放心了,满意凝视他沉稳出声:“如此方有吾子该有之魄力。”
  质辛嘿嘿一笑,带了几分跟小时候一样的神色。
  天之佛不由得感慨轻叹一声,眨眼间他竟也长这么大了,眸色一柔凝视他淡笑出声:“你把回忆起来的部分事情告诉布衣,吾和你爹稍做补充。”
  质辛笑点了点头,走向早已等待许久想听的剑布衣,抬手一按他肩膀笑声挑眉提醒:“在我说之前,记住不要被我的话吓着,也不要怀疑我所说的每一个字,毕竟爹和娘都不是普通凡人,当然,我也不是。”
  顿了顿又盯着他笑眯眯补充道:“你也不是!”
  剑布衣愣了一愣,被他逗得忍不住笑道:“大哥言重,只言片语我也从各位师父口中听过些,只是沧海一粟,各自凌乱,难以成事,我有心理准备。”
  质辛哈哈一笑,收回了按着他肩的手:“好兄弟!”随即回到自己位置坐下,直视他收起了笑意,认真凝肃道:“布衣,这事得先从持续了千年的厉佛大战说起,你也知道我们所在地是异诞之脉,还有一处叫苦境,爹和娘当初互为劲敌……”
  剑布衣一眨不眨眼盯着他,凝神细听。
  质辛一字一句说着他深铭于心了解的事情,为了不至于泄露他记忆全部恢复的事实,刻意隐瞒了一些往事,只将他现在记忆阶段能知道的事情详细说出。
  听到他眼中二人时剑拔弩张,时平和的相处,天之厉和天之佛不约而同闪过丝不可思议的惊意,对视一眼,微有些好笑又莫名的叹息。有些事他们根本没有印象,而且身处其中和今日再看相比已变却另一番心境了。
  质辛见他们竟似听故事般眸露淡笑和惬意,眸底暗暗闪过丝欣然,心底发暖,跟剑布衣说得越发兴致勃勃。
  剑布衣越听眼睛不可置信睁得越大,震惊紧紧盯着他,余光忍不住得时时瞟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生怕错过一字。爹和娘他们竟然是那样关系!
  “……后来你大哥我就成了中阴界灵狩缎君衡的义子,与十九在逍遥居住着几年。”质辛说到这儿长舒了一口气,笑看剑布衣道:“今日到此为止,以后的我还没想起来,想起来再告诉你。”
  一切事情竟然如此,难怪娘眼里方才对大哥那般愧疚,大哥半夜之哭,定是送入中阴界后思念而致,剑布衣边听边思,见质辛此时满眼欢喜笑意,不由怔怔看向眸色平静的天之厉天之佛。大哥口中所言过往轻松好似是说别人之事,可爹娘和他深处其中之艰难,血雨腥风,绝不可能是如此。
  质辛见他眸色呆滞,傻乎乎发愣,晓得他是因何,心底轻叹,面上故作大笑,伸手一拍他的肩戏谑道:“傻愣做何?”
  剑布衣猛然才回神,看向他轻摇了摇头,细想方才故事的眸中仍露着丝还在回味的心不在焉:“没什么。”
  天之厉和天之佛笑笑翻掌化出信封放在桌上,看向他们道:“这是蕴果谛魂的来信,有昙儿的消息。你们看看,看完后我们用午膳。”
  质辛一震,反应过来,骤激动惊喜,急手吸过了信封:“妹妹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剑布衣怔了怔,先压下了回味,腾得起身走近和他一起看。
  一字一字看到最后,二人的眉头都皱到了头顶。按果子叔叔所写,昙儿这分明是差点儿惹下大祸!可有些地方含糊不清,法门之选怎么就成了大祸?
  见他们看向她想要问话,天之佛起身淡笑:“走吧,先到大厅等厉儿和佛儿,他们也快回来了,我们边等边说昙儿之事。”
  二人欢喜点了点头,起身随着天之厉和天之佛出去。天之佛随后将龠胜明峦所知道的事情详细告知,他们才知此事祸从何来,心疼昙儿可也此事也必须处罚,独身在外,龠胜明峦又是那种晓得厉族之过往的情形,若让人晓得她身份,有人暗中报私仇,她之危险可想而知。而且那个神祭法门,昙儿她要选上,蕴果谛魂若无办法,爹和他们就是把她押回异诞之脉也绝不能修!幸好她不是。此次一惩,让她明白,以后也才能小心行事。
  用过午膳,稍作休息,下午二人又一同去了练武场,黄昏时质辛回双天宫,剑布衣独自一人回了缎君衡寝殿,刚入大厅,却见平日此时不该在的鬼邪和缎君衡坐着,诧异走近微俯身行礼:“见过两位师父。”
  鬼邪白色祭司之袍飞射一道气劲儿,殿门吱呀一声闭上:“起来吧!”
  剑布衣先凝视二人高兴告知:“大哥已经没事了,明日和爹娘看过石雕后就回来。”
  缎君衡伸手一指他们对面座椅,笑道:“天之厉已派人告知了。你先坐下,吾和鬼邪有话要单独告诉你。”
  剑布衣微怔,影师父的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什么事;颔首入座。
  鬼邪拎起茶壶倒了被温水,端着放到他面前:“不烫,先喝一杯。”
  剑布衣端起不假思索仰头喝了下去,每日练完功只有他要喝一杯,鬼邪师父说这是特别为他熬制的汤药,还瞒着缎君衡师父,今日他怎么会让他知道?
  鬼邪见他放下茶杯后,才凝视他平静道:“你往日问过此汤药做何之用,为何只有你饮,质辛不饮,今日吾便全部为你解答。”
  剑布衣眸色诧异一亮:“嗯!”师父终于愿意说了。
  缎君衡收起了面上笑意,看向他轻叹一声道:“在说之前,你先要了解过去的一件事,方能理解。事关重大,定认真听。”
  剑布衣怔住,过去什么事竟然牵扯到现在的汤药?眸色一凝,认真点了点头:“师父你说吧。”
  缎君衡微微回忆后,才凝视他缓缓道:“你定好奇质辛为何会有所谓的恢复记忆之事,从吾和鬼邪只言片语,你只大概了解是他的年龄有问题,记忆跟此相关。那几日见你想问却又咽了回去没问,吾跟鬼邪商量后,决定将此事前因后果详细讲出。”
  剑布衣想不到是此事,眸色惊喜一闪,急将中午质辛讲述之事说了出来:“吾听到他被师父你收养了!”
  缎君衡微愣后轻笑一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他说得太少,在天之佛有孕前的事都是他从别人口中和天之厉天之佛言语回忆中存在的,并不详细,厉佛之战前因后果,吾会给你说得清清楚楚。”
  剑布衣眸色大亮,急期待道:“那师父你定要重新说一遍,我认真听。”
  缎君衡笑笑放下茶杯,接过鬼邪递过去的另一个茶壶,轻斜斟茶,暗红色的茶汤汩汩从茶壶嘴中流出,快满时才放下茶壶,透过杯子中冒着的热气看向他娓娓出声:“两千多年前,苦境由皇秦一统为帝国,皇氏一治九百年,到末期朝政败坏,式微,天下大乱,群雄竟起逐鹿,各方势力皆欲取其代之。后来几番势力更迭,最终成四强相争之势。此后的苦境继续战火不断。恰在那时天之厉率领的厉族以异族之势睥睨横空而出,数十年间便横扫苦境,占据了半壁江山,后四股势力暂时放弃相争,联合共抗厉族,也因天之厉夺占苦境之手段杀伐血腥,再加之是外族,一直隐遁不参与俗世权力纷争的天佛原乡现世,天之佛为起最高象征领导,最终形成厉佛对抗之势,这就是质辛对你说的厉佛之战。双方僵持征战了一千年,厉族未再占苦境一分一毫,但天佛原乡也未能将厉族打退,直到后来那战……”
  剑布衣不知他为何说着停下了,眸色一急问:“那战怎么了?”爹和娘之敌对根源竟是如此而来,大哥所知有限也不甚清楚,此时他算是明白了。
  缎君衡顺了顺气,又喝口茶水,才看着他继续道:“这里就接上质辛对你说的事情了,此战如何不重要,只是它最后导致了天之佛进入异诞之脉……”
  娘为何要进入?剑布衣眸色一紧,急前倾身子,睁大眼睛紧盯着缎君衡。
  缎君衡细细说着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整个殿内只有他的声音飘动回荡。
  殿外无声斜射而入的夕阳静静拂过三人身上,在地上曳出了三个幽长的黑影。
  鬼邪不时为他添着茶,将缎君衡说得不足的地方稍作补充,进入异诞之脉后的事情也是缎君衡听别人所言,他虽更清楚,但说起故事来,还是缎君衡擅长,他锦上添花便是。先让布衣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除却他对双天的亲情之外,再多一份体味旧事之感,方能更好激发他内心之能。为他和三千倒溯时空而专门编写的史册,不知咎殃他们几人进展如何了,日后再独让布衣学记此史册,必要他倒背如流,改日和缎君衡再去咎殃他们那里查看。
  讲述中,殿内的光线渐渐变暗,夕阳快要落山之时,缎君衡刻意略去了一些事情才终于讲完,说到了收养他时,微顿话音,轻叹一声,凝视他道:“你爹娘和大哥的事情便如此。这以后的事你已经成了二王子,也都知晓。”
  剑布衣眸色一时带着丝听完过去的沉凝恍惚,轻轻点了点头,任由心头波澜翻涌,静坐在桌前默然无语,无意识垂眸陷入了沉思。异诞之脉,苦境;厉族,天佛原乡;天之厉,天之佛,最后的魔皇质辛……爹,娘,大哥,他们的过去竟是如此生生死死,娘和大哥险些便永远不存于世……
  缎君衡和鬼邪眸色对视一眼后又收回视线转向他,各自端起茶杯慢慢饮着,等待他慢慢平复心绪。
  良久后,想起旧事只是了解另一事的基础,剑布衣骤从思考中回神,抬眸凝向他们问道:“爹和娘的旧事说完了,师父们今日要说的另一件重要之事是什么?”
  鬼邪轻放下手中茶杯,凝眸看他:“方才旧事中的你爹心疾来龙去脉可还清楚?”
  剑布衣一怔,单独说爹的心疾,帝师讲述中,不解蹙眉问:“爹的心疾因叔叔姑姑和娘而起,最后被爷爷控制住了,师父为何要如此问?”
  鬼邪凝视着他沉叹一声后摇了摇头,不由抬手轻按在他肩头,拍了拍:“接下来要听的关于你爹的事,谨记在心,绝不可泄露于任何人知晓。”
  剑布衣见他和缎君衡突然变得沉重的神色,心里一无由来一紧,浑身微微些绷住,蹙着眉头强迫自己开口问:“爹发生了什么事?”
  鬼邪缓缓收回了手,紧凝眸色,沉默半晌静静望进他眼底,整个殿内莫名凝聚起一股死气凝滞。
  许久后剑布衣才听到他暗哑,难掩沉重的嗓音:“你爹因心疾之故,现在看似安然无恙,但至多只能再活十五年,最短不到十一年。”
  哐当一声,剑布衣手中握着的茶杯坠落,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怔怔苍白着面色恍惚看着鬼邪,师父们绝不会编造谎言骗他,那就是爹真的会死,可,爹怎么会死?爹明明身体康健,还跟他和大哥经常过招指点他们,他的心疾也根本不碍事,他好好的怎么就会濒临死境?
  刺耳的茶杯碎裂声回荡在殿内久久不散。
  缎君衡见他身子僵冷,神色太过震惊一时神思尽失,暗叹一声,急起身走近,安抚轻拍拍他的肩,唤道:“布衣!”
  半晌后,
  剑布衣才晃过劲儿来,腾得站起,发白着脸强抑恐惧和窒息的胸口钝痛,红了双眸看向鬼邪颤声道:“师父你刚才才说爹的心疾被控制住,只要平日注意,并不会损伤他的身体,而且他要有心疾,娘那么精明关心,早就知道了,可她根本不知道,证明爹肯定没事。爹他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会死?”
  见鬼邪和缎君衡的神色并未因他的质问轻松,反倒越发凝重涩沉,剑布衣心头一窒,一股凉气钻心而至,眸底倏然泛起了痛涩泪意,只能强忍着不流下死死盯着他,师父不亲口说出来龙去脉证明爹的病情,就一切都是假的!爹一定不会死!
  鬼邪一手挥功强迫他坐下,压下心底波澜后,才紧眸看向他冷凝道:“事实如此,再痛苦你也只能接受,我们已经背负真相多年。你娘不知,是因你爹下令,我们皆不可泄露让她知晓,你姑姑叔叔全部都知晓此事,唯独你娘和你们几个孩子不知。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