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31      字数:4926
  顿了顿,见他敛思回想犯病,眸色紧凝,继续补充道:“你犯病刹那急速僵冷,仿如一具死尸。等你彻底无意识后便如吾方才所言,身体僵,但冷意消失,恢复体温。”
  天之厉袍中手指微僵,神色看去却并无多大波澜,抬眸看他继续冷静问:“吾要知道,十多年之后再犯病,是否仅仅昏死时间延长,症状仍然是此。”
  鬼邪微怔,垂眸想了片刻,对上他凝沉视线:“吾也期望只是此症状,瞒不住时,便可欺骗天之佛仅是心疾复发引起之昏睡。但若是通体僵冷与死一样,她触手一摸便知轻重。吾不能保证此情形最坏会发展到何种程度,除了昏死,所有的症状也只有以后发病才能再加判断。”
  话音落后,房中气息微有些凝滞,天之厉收回了视线,负手立着不动。
  二人无言半晌,鬼邪觉压抑窒息,通体不快,咔嚓咔嚓动了动胳膊手关节,轻笑一声,抬手轻按他肩:“未来有何情况,到时再应对,合你吾缎君衡三人之力,要瞒天之佛亦非难事,至少在剑布衣倒溯时空前能够瞒住,此后纵然泄露,对她而言,尚有等待的希望,一半生一半亡,并非必死之局。对你亦如是。”
  顿了顿,望进他看不出心绪的眼底,一字一字道:“帝祸,不要辜负伯父伯母和为兄一片心意,你只要与天之佛五个孩子欢乐度日便可,想做什么做什么。其他问题,吾、缎君衡和劫尘他们会处理妥当。若以后证明是虚惊一场,你再多放我们休息些年月算是补偿。”
  天之厉听了突然低沉一笑,抬眸对上他之视线:“此事吾心中有数。吾若太过撒手不管异诞之脉,只怕先引起楼至怀疑。因时应对便可。回去看吾两子吧,你尚未见。”
  顿了顿,飞身化光消失,浓浓笑声回荡在夜空明月之间,“这次长得像吾些。”
  鬼邪听了此言,想着他飞身瞬间的寄托神色,笑意却是一窒,沉叹化光追去。长得像你,却不是你。你以为日日看着像你的孩子她便能稍解悬思悲恸?你该没有忘记当初独对昙儿和质辛时的心境,天之佛比你也好不到何处去。
  帝祸,若未来当真是最坏结果,吾和缎君衡会稍作改易使用天之佛曾对你所为之法。
  我们会让她记得你,记得她是厉族和天佛原乡多年征战后的一场和平交易,是你用来绵延后嗣的人选,她和你各取所需。为了天下苍生,她定会安安稳稳在异诞之脉和孩子们住着,如此她才能心如止水度日。纵使宫内传出你对她深情之事,也并无不妥。我们对她之敬意亦是为你之喜才有,而所有你们曾做过之事,留存之物,她在此协议心态下自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切都是在你强迫与苍生之间衡量后作出的选择。她之极端性情,责任之心甚强,一旦认定此念便不会轻易更改。终此一生她便不会因失去你而可能出事。
  夜空光行半晌后,归来的天之厉和鬼邪在双天宫外落地。
  伺人见是他们俯身:“见过王,大祭司!”
  天之厉和鬼邪皆恢复了平静神色越过殿门向卧房走去。
  天之佛听到声音,看向坐在远处座椅上等待的缎君衡道:“鬼邪无事了!”
  缎君衡笑了笑,面色上隐藏的担忧才真正散去,心底却是沉了下去。如此长时间,天之厉此次病情定是又生变故,不知又严重到何种程度了。
  见天之厉进房后直接向自己走来,天之佛扫过面色如常的鬼邪,看向他关心低语问道:“鬼邪是何问题,为何会突然昏厥?”
  天之厉坐下抬眸看她,因方才略沉的心微暖了些,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温热的手笑道:“并无大碍。他那时虽从神殿底破封出来,但千年前旧伤并未完全痊愈,劳累仍旧会损伤心神。最近教导质辛和布衣费神,旧伤犯了才导致昏厥。吾方才借用荒神禁地地脉之力打通他淤滞的血脉,日后注意些,待伤全部愈合后便无事了。”
  天之佛清楚千年前鬼邪封印疗伤之事,未曾多想其他可能,毫不怀疑信了天之厉,心神放松道:“无事就好。”千年前的佛厉之战止息许久,没想到鬼邪至今还受其累。
  天之厉笑笑,握紧了她的手,温柔扫过安睡的两个孩子后,凝向她低沉问:“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天之佛微动身子,重新换了位置靠在床头看向他轻摇了摇头:“无碍,方才歇息了半晌已不觉得累了”
  天之厉细看她神色,微皱眉,回想上次,不太相信低沉道:“吾记得生昙儿时……”
  天之佛叹息一声,拉着他的手放在怀里,用双手包住,淡笑打断他的话:“今日与彼时之身已不同,怎可相提并论。”
  说着想起了什么,看了眼远处正私欲的鬼邪和缎君衡,挺身靠近天之厉低声低语:“你忘了吾那次心急喂养昙儿无乳之事了,这身子比那时好数百倍不止”
  天之厉见她眸色带着不好意思,皱住的眉头渐渐松开,黑眸溢出丝浓浓笑意,轻抚她肩头:“但还是要好好休息。生了两个孩子,对你身体元气终究耗损大些。安心休养方能补回。”
  天之佛点了点头:“吾知晓,自然不会让身体落下问题,你不必这般忧心。”
  话音刚落,
  “天之厉,天之佛,”鬼邪和缎君衡言谈过后,走到床头插话道:“吾再给两个孩子探一次脉。”
  天之佛知晓他想做何,收回凝视天之厉的视线看向他笑着点头。
  天之厉起身退离床边,将位置让给他,方便诊脉,走向缎君衡出声问道:“你方才探得的脉象结果如何?”
  缎君衡笑了笑,如实将方才结果和中间隐瞒他的脉象猜测全部一字不瞒的告知。
  天之厉听到中间微皱眉,到最后不觉低沉笑出了声,眸色一片为父特有的沉稳之情望向床上襁褓中的两个孩子。“若有一日他们殊异显出,吾定告知你们。”
  缎君衡笑着点头:“吾也期待这一日。”
  鬼邪凝神坐在床边,细细给两个孩子把着脉,二人话落后半晌,他才无奈收回手抬眸看向缎君衡哭笑不得:“你方才告诉吾的脉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缎君衡见他神色已经晓得了最终结果,淡笑颔首。
  鬼邪扫过期待结果的天之佛和天之厉叹息一声,无奈笑道:“我们果真是被他们二人误导了。吾一直探得的脉象都是女孩儿的,缎君衡探到的是男孩儿。一两次尚可为巧合,次次如此,必然是他们两个刻意为之。至于为何会有所缺损,说不定亦是他们戏弄之故。等二人将来能言语出声时定要一问。”
  天之佛和天之厉对视一眼,笑着颔首:“当然。否则如何晓得他们不同寻常在何处。”
  缎君衡又将探得的天之佛脉象详细告诉天之厉,天之厉才彻底放心。随后和鬼邪同时离开。一路上,鬼邪告诉了缎君衡天之厉这次病情,又将不久前生出的改变天之佛记忆的想法一并说出。
  缎君衡听了沉默片刻,才看向他肃凝低瑟道:“这是别无选择之法。若未来当真死局,天之佛痛不欲生,吾不反对。吾之控灵术再佐以你习得的功法便可以办到,记忆绝无恢复的可能。但也还须详细考量,必须面面俱到,无漏洞可催。随后我们再逐条推衍,将结果与天之厉商量,他曾经历过,心有体会,更能看出漏洞。”
  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提前做好如此打算,有备无患。好过到时慌错无招。”
  一阵夜风突然拂过,吹得不远处的树叶簌簌作响。
  鬼邪暗哑着嗓音叹息一声,“是啊!”不觉转眸望向明星闪烁的夜空,眸底一片冷凝,不再言语。
  缎君衡默默随着他的步速缓步走着,见他平日周身无懈可击此时因心绪波动露出空门,眸光一闪,暗中凝出灵力,仿如空气般的透明灵力瞬间入骨入魂入体,急速悄无声息探查。这许久的接近终于让他觑得如此机会了。鬼邪行事谨慎全备,根本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微凉的夜风仍在不停歇的吹着,月辉拂了并行的两人一身寒气,风声中隐隐回荡着紫色相袍和白色祭袍无意碰到的窸窣声。
  良久后,见鬼邪神色又复精明,缎君衡震惊难以置信收回了探出部分情形的灵力。
  他竟是!异诞之脉竟然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这怎么可能!连劫尘和天之厉居然也被蒙在鼓中!他的身体,远比天之厉所知晓的情况严重得多,他是会死,可天之厉根本不知致他死之因,纵使未来救他,也是治标不治本,再过轮转他仍然会是死,急压下蒙雷翻涌的波澜,缎君衡力持平静看向他分明比男子更柔和的侧脸,一闪眸光,先出声打破了宁静:“明日放质辛和剑布衣休息一日,你不必再一早便来。正好天之厉在天之佛面前言你劳累至昏阙,也算顺事。”
  以后觑得时机必须尽快再探一次,半死之躯?他难道现在真已是半死之躯?到底是何导致他半死?
  鬼邪闻声突然笑了笑,收回视线看他:“吾怎么不知他们要休假?”
  缎君衡微微笑了笑对上他:“已连续几个月勤训,也该让他们休一休,劳逸结合。恰好有此喜事,一举两得。吾想你亦是如此想法,便代为做了决定,已经告知了质辛和剑布衣此事。”
  鬼邪见他如此谙熟人心精明安排时间,戏笑一声:“劳逸结合实不该从你口中说出。你可是一点一滴都不会让时间荒废之人。”
  顿了顿,轻抚下颌笑道:“你已言告诉了他们,为人之师,总不能言而无信。吾如今是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了。”
  “彼此彼此。”缎君衡轻笑一声:“学劳休逸,休劳学逸,你那日提议吾可是一字不曾忘。”
  鬼邪哈哈笑了笑:“如此恭维吾收下,先行一步,告辞!”话音落后,一敛白色祭袍,迎风化光,嗖然划破夜空,直回荒神禁地。缎君衡,用吾身份之秘,换得你病体根由似乎是吾亏了。不过,吾既敢让你探出便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你永远没有机会言出。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的病竟是如此,当真棘手,难怪你束手无策。
  缎君衡目送他离开后才微微露出了心底压下的波澜,望着月色下的夜花静草轻叹一声,若有所思缓步而归自己寝殿。好一个鬼邪!好一个大祭司!
  双天寝殿内二人离开后,伺人收拾了房内所有杂物,摆放好需要之物关好卧房门离开。
  天之佛怀孕后到后来就觉肿胀的胸口此时越发厉害,熟悉的湿润粘腻感又袭来,见房内无人了,才开始脱下方才穿上的外衣中衣,只剩下了新换上的里衣,胸口果微有些渗湿,跟生昙儿后隔日才至完全不同,淡笑摇了摇头,转身去抱旁边睡着的一个襁褓。
  天之厉发觉,坐下看她动作,低沉问:“怎么了?”
  天之佛先不答,垂头轻拉开胸口里衣,露出一侧发胀的绵软,将微湿润的乳/尖轻塞入孩子睡着无意识蠕吮的小嘴中,孩子本能的开始轻吮。
  胸口恍如隔世的熟悉涌动感夹杂着不深不浅的疼再度而来,天之佛眸色微怔后,想起了和昙儿相处的那仅有的一日,指腹不觉轻抚了抚孩子吮/吸力道尚不大的柔嫩小嘴边,眼底叹息中渐渐露出了丝丝温柔笑意,没想到昙儿还能再有弟弟妹妹。片刻后才看向天之厉微红耳根道:“这次比昙儿那次早。似乎也多些。”
  天之厉一愣后才反应过来,见她另一侧那个所在亦微湿的里衣,黑眸微闪了闪,凝视她喂着孩子的模样,心头一软,不觉露出丝温柔笑意,突然乘她不注意时抬手微动她里衣露出绵软,轻轻按住湿润的另一侧乳/尖:“这样就没事了!”
  天之佛身子一僵,愕然,骤好笑瞪了他一眼,一臂稳稳抱着正在吮/吸的孩子,腾出另一只手道:“把孩子抱过来!”
  天之厉低沉笑了笑,松开指腹,见上面沾了乳/汁,对着她的视线突然放在唇边微启唇,似在轻尝,天之佛不料他如此,面色刷的一红,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红脸催促:“孩子!”
  天之厉这才含笑俯身,抱起孩子小心放在她另一臂间,调整好姿势,让孩子舒服含吮住她的右侧,孩子柔软的唇亦本能开始力道不甚大的吮着。见他手腕上轻系着的蓝色绢帕,晓得这是第一个生下的男孩儿,看向天之佛指着左侧襁褓:“这个是女孩儿。”以后还须给他们包不一样色泽的襁褓,现在长得差不多,除非打开襁褓,否则根本认不出来。
  天之佛转眸左右细看看两个孩子,笑着低应:“嗯!”女孩儿头上胎发比男孩多些。
  话音落后,二人不再说话,卧房内萦绕起丝丝温馨的静谧,仅微微低传出孩子的轻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