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30      字数:5125
  “啊?” 质辛一怔,准备帮他拍去泥土的手僵住。
  天之厉回眸,拨开他的手,轻弹衣领,“你过关了!”
  难道这是爹又新想出考验他功力的刁难办法?质辛黑眸微紧张,急忙垂下滴溜溜一转,一定要探查清楚敌情,要不然以后岂不时时都在危险中,爹的考后严训,他尝过一次再也不想了。
  “爹,是不是以后都不提前告诉我,就开始考验了?”
  天之厉弹动的手突然一顿,抬眸看着他赞赏一笑:“好提议,为父可以采纳。”
  “啊!”质辛黑眸死死僵住,啪的一把掌堵在了嘴上,满脸痛苦的揪成了一团。他以后的好日子就这么毁在了自己嘴里了吗?小身子瞬间蔫在了天之厉怀里。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扭转乾坤,决不能坐以待毙。
  天之厉见他满脸纠结,搂着的手一紧,故意关心问:“想什么呢?!”
  质辛极为沉重转眸:“想怎么绝地逢生!爹,你今日千万就别和我说话,要不影响思考!”
  “可以!” 天之厉故作不知颔首,这才提功化光回双天寝殿。
  就在一日过去,用晚膳时,走神扒拉饭菜的质辛倏然腾得坐直身子,浑身轻松看向对面的天之厉,哈哈大笑:“有了!”
  爹最听娘的话,娘又听他的,只要那日娘别认出昙儿来,一切问题就解决了!他不用担惊受怕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天之厉却仿佛没有发觉他的动静,平静用着膳食。
  质辛笑了半天却不见天之厉有反应,狐疑皱眉:“爹,你怎么都不看我?也不问问我有了什么?”
  天之厉这才抬眸,夹了青菜放进他碗中:“你早上说,不让吾今日与你说话。”
  “呃,”质辛夹起魅生刻意教会膳食坊做的青菜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问:“有吗?”
  天之厉瞟了眼他,沉声:“你觉得呢?”
  质辛看着他的意味不明的面色,嘿嘿一笑:“那就算有吧!”
  天之厉把整盘青菜推到他身前:“全部吃完才能动鸡腿!”
  质辛看着特意被天之厉摆放离他最远的鸡腿,金灿灿,油亮亮,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小嘴唇。
  天之厉见他盯着鸡腿,竹箸一动不动,沉声:“质辛!”
  “啊?哦!”质辛偷偷瞟了眼他的黑眸,只得压下眼底亮光,默默收回视线,垂头啃青菜。幸好被魅生做成了鸡腿味!要不然第二恐怖的便是吃青菜。
  厉族众人和蕴果谛魂、野胡禅离开异诞之脉后便按照计划分头行动。贪秽、魑岳、剡冥、克灾孽主、野胡禅已急速分散进入苦境各处。咎殃和蕴果谛魂做完二人之事,随后进入了天佛原乡。
  “水之厉!”矩业烽昙微诧,转念一想,倏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咎殃挂着常年不掉的不羁笑容,蓝眸陡然泛出见到猎物的亮光,一抚刘海发丝,脚下却不急切,一步一步缓缓靠近:“许久不见,审座比那时消瘦了不少,可是想吾想的?”
  说着垂眸抬手一抚肩叹息:“这里因你留下的痕迹深入骨髓,吾可是没有一刻忘记你啊!”
  矩业烽昙以前见他都是直接短兵相接,从不知他竟是如此言语风格,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咎殃见到笑意更甚,募然惊呼出声:“审座居然也会皱眉,原来也知晓七情六欲。”
  矩业烽昙负手而立,一展眉心,平静看向越走越近的熟悉蓝色身影:“不必言语讥讽,既为天之佛来,看在她面上,吾不会与你动手!这里是佛乡,勿造口业。”
  “呵!”咎殃嗤笑一声停步,利眸盯着他,淡淡道:“口业?吾什么都未说!你妄加下罪的老毛病还是没被治好!”
  蕴果谛魂见他看见矩业烽昙不掩的怒厉,当即行步立在二人中间:“此次为血傀师之事,不必争执浪费时间!”
  咎殃转向蕴果谛魂一字一字咬道:“昙儿险些葬身在他手下!大嫂之死,吾、劫尘之伤,那夜守城死亡之人,若大嫂能复活,厉族可以放过佛乡其他人,但他,罪魁祸首,绝不放过!”
  矩业烽昙看向他沉声:“吾自会领该得之罪!”
  咎殃刷的转眸,冷声:“好一句领罪,错事做尽,再让你功德圆满,滑天下之大稽!”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接过他的话看向矩业烽昙:“带我们去见血傀师吧!”
  矩业烽昙扫了眼咎殃飞身化光而走。
  未几,三人来到了囚禁之处。
  云沧海和苇江渡一诧,合掌行佛礼:“见过地藏圣者,审座!”
  蕴果谛魂微撩佛珠,合十双掌还礼。
  在阵法佛骨铸成之牢笼中,骤然响起几声急促凌乱的锁链划之声。
  “蕴果谛魂!是你!”蕴果谛魂在他圣魔大战时算计下该是死了,怎会活着?
  咎殃按圣魔元史中所载也该死透了,他怎会活着?是没死还是被人又救活了?
  蕴果谛魂见他瞬间闪过的难以置信眸色,心有诧异,却还是平静走向牢笼:“血傀师!为恶作孽,你该知会有今日之果!”
  血傀师扫向咎殃对上二人:“被佛乡怀疑相助之心,吾不怨,一死而能救苍生,值得,只是看你们现在被厉族愚弄,吾不吐不快,厉族之秉性,定会利用天之佛死亡威胁佛乡,从中取利,进至占领佛乡,你们不得不防。”
  “说得好!”咎殃看着血傀师笑笑:“不愧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血傀师,厉族心思全被你料中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血傀师冷笑一声:“你们之害,若非亲历之人,又怎会明白!”
  咎殃当即转向蕴果谛魂:“这句话如何?”
  蕴果谛魂颔首:“对错各半。”
  咎殃挑眉:“何解?”
  蕴果谛魂转眸:“世无绝对,害与利,一念之间。”
  “这才是大师嘛!”咎殃赞叹后,当即转向血傀师惋惜:“你若不只看圣魔元史,多涉猎些其他书籍,比如《天工开物》了、《水经注》、《房中术》、《诗经》、《金刚经》、《心经》、《楞严经》,呃,最好深入研究其中一种,以你之智,定能成就一方大家。可惜了,临死前只能让你长这么点儿见识,不过也好,死前听地藏王之言,不枉来此世一遭。”
  说着突然长叹一声:“毕竟,你是无来世之人,要不吾定然会让地藏王多给你颂两部经,超度一下亡魂,下一世定能生个好人家,不至于为虫为仆,杀女杀女婿再加杀徒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血傀师心底陡然不受控制盛怒,他们对不起他,通通都该死!
  “呵呵!”咎殃抚额,“果然是圣魔元史看多了的后遗症!吾都劝你多看些其他书了!”
  血傀师垂眸压下心底怒恨,恢复平静后才扫向他,淡淡道:“无用之书,自有无用之人去读。圣魔元史本是祥物,唯有心思不正之人才会引之为害。”
  云沧海和苇江渡皱了皱眉。
  矩业烽昙陡然厉色道:“至死尤不知悔改!”
  说罢不愿再听废话,转向咎殃沉声:“天之厉要如何处置?”
  咎殃淡淡道:“先锁住他全部功力!”
  矩业烽昙微怔,他本以为只会直接处死。
  “云沧海、苇江渡,将他剩下的功力锁住!”
  血傀师眸色微变,天之厉,不杀他报仇,他要做什么?“慢着!”
  咎殃冷声:“立刻!”
  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并未出声,仅平静看着。
  云沧海和苇江渡见二人如此,当即连臂合功,一展蓝色袈裟,一动手臂之威龙,沛然功力上手,陡聚强势光刃。
  丧失圣魔元史之功,血傀师情急之下只能运使曾为人时的逸踪功力护体,绝不能让他们伤及经脉根骨,否则以后再得际遇,如何翻身一报此仇!
  咎殃眸色一闪,忌霞殇的功力果然与他一脉相承,比他之暗藏阴损却是正气浩然。
  光刃在二人功力加持下越发强韧,嗖然一声,二人四臂连招,急对牢笼中人射出。
  血傀师以守为主,心知躲不过,急旋身,以对自己伤害最小的身势对上光刃。
  眨眼间,只闻怦然一声,光刃顷刻没体而入,急速游走奇经八脉,封锁他各处聚功关键部位,最终聚于他之内元中,彻底压制,并无任何阴损之招
  夺目光满散去,血傀师安稳无忧站立地上,除却不能运使功力,面色依然如常,眸色中露出一丝阴狠的暗喜,幸得他还有逸踪功力护体。
  咎殃嗤笑一声:“其实你刚刚白浪费了力气,这两个大师偶尔脑袋被驴踢了干些糊涂事,一般还是比较规矩的!你完全可以省下功夫等一会儿逃跑!”
  血傀师冷眸不语。
  云沧海和苇江渡眉心一拧,“施主……”
  矩业烽昙出声打断了二人:“无须与他计较!”
  大嫂既然仁慈未让你们留记忆,吾暂时可以不跟你们算账!咎殃淡淡扫过云沧海和苇江渡转眸看向他:“把血傀师交给吾和蕴果谛魂,云沧海苇江渡随行。”
  矩业烽昙微诧异:“天之厉意欲何为?”
  咎殃转向眸色越发带了丝不甘和隐隐恐惧的血傀师,嗤笑了声:“想知道,你可以让云沧海日日回报。说出来会少些趣味。”
  “开牢门吧!”
  矩业烽昙看向云沧海和苇江渡吩咐:“随地藏王去,他有何命令照做!”
  云沧海和苇江渡微俯身领命。“是!”
  矩业烽昙掌心横空一劈,特有之审判佛光刺目划过牢笼之锁,咔嚓一声,锁断佛骨之牢笼虚化消失。
  血傀师一步不动,平静看着几人。
  “都不逃走,这么好的机会1”咎殃信步走到血傀师身边,遗憾道:“本来还想看看你追我赶的好戏,原来吾是无福消受。”
  云沧海和苇江渡翻掌化出佛光,准备为其上枷。
  咎殃停步在血傀师身边,急出声阻止:“不需要!吾相信血傀师在离开佛乡前,定不会中途逃走。”
  云沧海和苇江渡见此收起了佛枷。
  却不料,下一刻,
  扑通一声,
  血傀师满眼怒火瞪着咎殃倒地昏迷。
  矩业烽昙转眸看向右掌还是手刀之状的咎殃。
  咎殃抬脚踢了踢血傀师身体,抬眸望向错愕的云沧海二人,甩了甩右手,勾唇一笑:“吾不信任自己说的话。把他扛上吧,立刻离开佛乡。”
  蕴果谛魂这才出声:“走吧!”
  矩业烽昙送离几人后,回到了藏经处,继续翻找所谓的复活之法,假亦要假得毫无破绽。
  苦境公开亭不远处的道路旁,烈日旷昭之下,本该平静,此时却是哭声恸天,闻者哀伤,听者惨然。
  一座被人在路边惊现的棺材大开,并无腐臭之气,内中尸体保存完好,完全还是死时模样,尤能辨认出其模样,本该是死了许久之人却呈现出刚死不久之象,根本看不出任何已死很久的端倪。闻讯早已失踪媳妇和妻子赶来的一名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男子是死者之夫,已是神智恍惚。
  有懂验尸之大夫细细查看尸首,武林人士,普通百姓,各种来来往往之将路途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老妇擦着眼泪,不忍再看,“惨呐,惨呐!”
  一声不断的叹息,旁边之此起彼伏的怒斥之声不绝于耳。
  “这妇人和孩子也太可怜了!惨无人道啊!”
  验尸之人查看完毕,望向围观的众人提功发声:“死者为一妇人,一七月大之男婴,妇人被人强行剖腹断骨碎心血尽而死,男婴不足月,一剑穿心而死,母子脐带尤连。”
  “这是什么人干得!简直散尽天良!”
  “这是人干的吗!畜生都不如!”
  “什么丧心病狂之人干的!逮到了非五马分尸不可!”
  “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我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已有百年太平盛治,此等恶事若非亲眼所见,怎敢相信!”
  ……
  众人怒气滔天,直恨不得当场逮住将此人就地正法。
  一片吵闹声中,突然急出一道尖利震惊之声,
  “快看,那边草丛里鬼鬼祟祟有人!”
  “快逮住!别让他跑了!”
  一直躲藏在草丛中颤抖的身子急忙堵住耳朵,“别抓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打我!不要杀我啊……”
  一名剑者飞身而过追赶的几人急揪住此人的后颈衣裳一拽,彭得一声落在了棺材前。
  众人看清,才诧异:“怎么是个小乞儿?”
  小孩儿坐在地上恐惧地蜷缩着身子,颤抖叫喊:“别杀我,我没看见!没看见!”
  人群中走出一名道长,从怀中拿?